《圣乾风云(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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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乾风云(女尊)-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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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摄可见一斑。
  这些男人不论是萧氏本族还是外嫁进府的,无一不是出身优渥,身有官职者也不在少数,平日里都养尊处优惯了,十指不粘阳春水,出行三步有软轿,何曾受过丁点苦?带着孩子的男人还要费力地将孩子抱在怀里,步步血印的被拖行在路上。
  倘若只是这些生存条件的严苛也就罢了,然而对流放之人来说最大的危胁却不全在这上面,如若只是这样,有些心志坚韧如张肃者,他或许能凭着一口气硬撑到底。
  最可怖的,是来自于押送者的凌虐侮辱,肆意打骂。
  这些色胆包天的走卒,平日里在圣乾官场倾轧中蝇营狗苟,在最底层仰望着顶端的贵人们,一旦这些高处的人落了马,她们便蜂涌而上肆意凌虐,仿佛能从中得到无比的乐趣,而做为罪臣之属遭遇流放的男人们,则成了她们的盘中餐。
  最初她们只是严格控制着水和食物,想要以此相挟等男人们自荐枕席,却未想萧氏男人没有一个软骨头,任是体弱到奄奄一息,也没有一个向她们下跪求饶。
  过了一段时间,眼看离乾京越来越远了,这些士卒越发按捺不住邪念,镇日里用猥锁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
  张肃虽然年纪不算大,但拖着孩子的他也不能算做年轻了,加上他刻意丑化自己的容貌,从不轻易抬头,也不乱看,不出声,在人群中尽量保持低调,是以还算平安地渡过了最初的十几日。族人中接连有几个男子受辱后自尽而亡,剩下的人都惶惶不可终日。
  然而堪配萧珏的男人容貌再遮掩又能丑到哪里去,他最终还是引起了兵卒的注意。有个女人几次在他面前徘徊,张肃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狼盯中的猎物,除了揽住孩子低着头尽量往人群中挤,他做不了什么。
  那女人数度在队伍停下来歇息时靠上前来,说要帮他解开脚镣,放他松快一下,都只被张肃沉默着拒绝了,只一味瑟缩着后退。
  如此反复几回,那女人终于失去耐性,于一日清晨队伍始发之时突然发难,伙同另一名兵卒直接强硬的解开了张肃的脚镣,将他从队伍中脱离出来,口中满是秽言,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兴奋的笑。
  张肃心知自己将要面临什么,苍白着脸欲将怀中的萧楠递给队伍中其他的男人,经过这些天的折磨,男人们脸上都死气沉沉,善意或者是恶意都纷纷被掩盖在这层死气底下,孩子递过去,自有人接,可是接过之后呢?他都不知道他的小萧桐如今是生是死。
  于是当萧楠紧紧拽着他的衣襟哭得声嘶力竭就是不肯撒手时,他叹了口气,将孩子复又拉回怀里,只想着一同赴死也好,省得孩子在人间遭罪。
  兵卒很疯狂,她们甚至不打算将张肃带到偏僻处,只道张肃不是一向喜欢往人群中钻吗,那就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疯狂,只是看着张肃怀里的孩子十分碍眼,伸手一把抢过就往地上扔去,仿佛随手扔的是一个破布娃娃。
  张肃大惊失色,他一个不谙武道的人以惊人的潜力冲了出去,伸出双手在孩子触地之前将他捞在怀里,一同跌坐在地上,尚自惊魂未定。兵卒再靠前一步,他立即如兽般狠狠瞪过去,将孩子往背后一藏,眼睛里迸射出如看死仇的怨毒目光。
  护崽的女人固然可怕,可是不要命护崽的男人同样令人心中发怵,两名兵卒显然一时被震住,便与张肃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
  然而她们毕竟是站在强势的一方,其中一个女人笑了几声,道:“你若是想小崽子看那就让他看吧,我们姐俩也没意见,哈哈……”当着萧氏百多位族人和其他二十八名兵卒的面,她竟然如此肆意地说着这些话,当即引起其余兵卒的哄笑。
  那女人从袖中掏出一支玉瓶,拨了封,探身向前一把捏住张肃的下巴,强自往他口中灌了几口,张肃兀自不肯吞咽,下颌骨几乎被粗鲁得卸掉。
  那女人也来火了,扔了玉瓶,恶道:“呆会儿有的你求老娘!”言罢放开张肃,张肃剧烈咳嗽着,脸色越来越红。
  接下来的情景,萧氏男人们有的闭着眼睛瑟瑟发抖,有的干脆侧过身去,没有哪一个敢于直视,然而虽然不看,耳朵里却充斥着兵卒们狂肆的笑声和萧楠哀哀的哭声,惟独没有一丝声音是出自张肃的口中。
  他被推倒在地,入目是摇晃着的蓝天,和头顶纷乱的树枝。面色泛着异样的绯红,嘴角边溢出丝丝鲜血,强自大睁着眼睛,右手哆嗦着缓缓摸索,直到他摸到了儿子软糯的小身子,摸到了他柔嫩的脸颊,最后手掌颤动着覆在了他的眼睛上。萧楠不哭了,眼泪打湿了父亲的手心。
  事毕,两个女人站起来理好衣襟,其他兵卒跃跃欲试,被那按住张肃灌药的女人厉声喝止,道:“虽然跟条死鱼似的,但是老娘还没玩够,现在还没你们的事儿!未经老娘允许你们谁也不准碰他,否则的话,哼哼……”那雀跃的几人只好讪讪道:“是,队长!”
  张肃也坐了起来,沉默的整理着自己,萧楠重又扑到他的怀里。他被带回到队伍中间,重新戴上脚镣,到了巳时,他比平常多得了半块干馒头和半碗水,面对周围男人们时不时扫过来的带着淡淡嫌恶的目光,他全不理会,只是专注地低头将干慢头一点点撕下来,润湿了塞到萧楠的口中,目光贪念地看着萧楠,好似永远都看不够似的。
  第二日,那队长又过来要解开张肃的脚镣,被他一侧身躲开了。那女人正蹲在地上拿着锁匙,见状抬头恶形恶状地威胁,“有一就有二,跟了老娘自有你的好处,你今儿若是不肯,老娘第一个把你儿子摔死,剁了扔在这里喂狼!”
  于是张肃不动了,任由她解开铁镣,将自己带离队伍,这回走得远了些。只是她牵着张肃还未能有什么动作,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女声:“你要牵着我的男人去哪儿?”
  那女人诧异地回头,张肃却陡然剧烈地甩开她的手,迅速转过身面向来人,脸上似悲似喜,怀里的萧楠突然张开双臂叫道:“娘!娘!娘抱!”
  萧珏笑笑,正要上前,那队长当即拨出佩剑,冷笑道:“站住!不许过来!我道是谁,原来是萧府逃犯,老娘正好拿了你的人头去领赏!”
  萧珏闻言挑眉,“哦?你还有这本事?”
  明显的藐视让那女人出离愤怒,仰头大笑了两声,佩剑指着萧珏道:“老娘的本事多着呢,上了你男人算不算本事?忘了告诉你,滋味还不错!”
  萧珏脸色瞬间变了变,看向张肃,只见张肃脸色一片惨白,于是磨了磨牙槽不再废话,直接一甩手中的锥云鞭冲了过去。
  锥云鞭迎面扫来,张肃闭上了眼睛,劲风擦面而过,身边立即响起哀嚎。
  萧珏连百炼都未出鞘,只一把锥云鞭便将那队长逼得手忙脚乱,几招之内便被缴了武器,被萧珏抽得满地打滚。
  哀嚎声传了出去,那些兵卒立刻拨剑如临大敌般要冲过来,但与此同时,官道两边的埂堤上、前方去路,后方退路,四面突然出现无数身穿土黄戎服的兵士,密密麻麻起码上千把矛直指前方,将她们统统围在中间,游具顷信步从兵士中走出来,道:“都站住,别动!”
  那二十九名兵卒早已吓得腿软,哪里还能动弹半分?
  在萧珏压倒性的痛殴之后,那队长很快便满身血痕的蜷缩在地上抽搐了。萧珏犹自不解恨,赤手空拳狠狠往她身上招呼着,入耳只有击打在人体身上的钝响和下面那人哀哀不绝的告饶声。
  张肃这时抱着孩子走到她身边,拉了拉萧珏的胳膊,萧珏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张肃垂下眼眸,伸出手猛然拨出萧珏腰间的百炼,萧珏问道:“做什么?”
  张肃将萧楠递给萧珏,道:“娘子,我要手刃此贼,可否?”
  萧珏点头,语气中有三分小心翼翼,“当然可以,只不过你双手从未染过血腥,为妻帮你可好?”
  张肃平静地摇摇头,道:“你将楠儿抱远点,我怕吓着他,另外,你把那个人一并帮我提过来。”扬手点了场中一个女人。
  萧珏眼中闪过戾色,点头道:“好,为妻这就给你拎来,你要刺她们多少剑都随你意!”身形一动,便风驰电掣地掠过去,将那往人群中瑟缩的女人如擒小鸡般拎了出来,猛然一脚当胸朝她踹过去,当即听到肋骨断裂的脆响,那女人哼了一声便晕死过去。
  于是萧珏拖死狗一般地将她拖到张肃面前,又依言抱着萧楠退后十步。
  张肃仍不满意,道:“再远点,别污了他的眼睛!”于是萧珏再退十步。
  张肃这才转过头来,举起萧珏的宝剑,那队长从肿胀的眼缝里见到他如阎罗一般的脸色和剑光,惊恐得想跳起来,然而剑已经直刺而下,从她的后背穿透而过,张肃将剑抽出来,又扎下去,复又抽出来,再扎下去……鲜血喷溅了他一身一脸,他仍机械地重复着这动作,末了踢了那筛子似的尸体一脚,又转向另外那女人,木着脸继续扎刺,只是因力竭的原因,举剑越发慢了起来。
  萧珏将儿子的小脸按在自己的颈窝处,眸色沉沉。
  只见张肃举剑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好像累了似的垂着头,微耷着肩,留给众人一个直挺挺的倔强的背影。萧珏想着也差不多了,刚刚要迈步,见张肃缓缓又举起了剑,她再次停顿下来,然而眨眼间,她突然撕心裂肺地高呼一声:“不!不要!”
  因为她看见张肃再次举起的剑却转了方向,横抹向自己的咽喉……
  百炼削铁如泥,割喉只是瞬间的事,饶是萧珏速度再快,二十步的距离,等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飞掠过去时,一切已成定局。
  游具顷也大吃一惊,急忙跟在萧珏身后跑过来。
  萧珏惊惶失措的将张肃揽进自己怀中,徒劳地用手去捏住他脖子上的伤口,鲜血不断狂涌,腻滑的,温热的,她的手怎么捏都止不住那蔓延的鲜红,仿佛铺天盖地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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