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在此刻强行掳走你,不过,不出三天,我一定会找到你,实现我的的誓言。」
语毕,他迅速地又吻一下她的朱唇,「记住,你只能是我玄钰的女人!」在见到小 径上飞奔而至的人影时,他立即闪身,消失了踪影。
初睛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仍为他方才决断的宣誓而惶然心惊「小姐,你怎么 了?
」小青来到她身旁,关切地问道。
她缓缓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嘴里虽说得如此镇定,然而,心中却 是百味杂陈,满是厘不清的思绪……自从那日于梅林中懈诟了关初睛之后,玄钰竟像犯 了相思病的毛头小子般坐立难安。一向闲适矜淡的心湖镇日翻涌不休,泛起阵阵琏漪,他从不曾如此失常过。
已经是第三天了,他在梅林方圆十里都打听过,就是没有姓关的人家。若不是曾将她拥在怀里。吻过她甜美的唇,他几乎要以为那只是一场美丽的梦罢了!
烦躁地合上书案上的公文,他起身于书房内来回踱步,接连三日来,他简直无心于公事,脑中萦绕徘徊不去的净是她绝美的脸蛋和袅娜的身影。
玄钰啊玄钰!枉费人人称你冷情贝勒,如今却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萦怀失据。
他不禁自嘲地摇头苦笑,这事若让德熙知道,他铁定瞪大双眼,震愣得三天都合不上嘴,然后高兴得额手称庆,等着看好戏。
正凝思间,小六子在门外扯着嗓子禀报:「德熙贝勒来访。」话刚说完,却见德熙 贝勒已潇洒自若地推开房门。迳自走入书房。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玄钰心不在焉地脱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吗?」
德熙没好气地回瞪他一眼,「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哩。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吗?」
玄钰凝思了一会儿。想起了曾答应与他一同去见识见识那位艳名远播的怜心姑娘。 「我没忘!」只不过在见过梅林中那似天仙般的关初睛后,任何女子对他来说,皆失去了吸引力,他的心思全在她一人身上。
「耶敢情好,现在就陪我上红楼春。」德熙二话不说拉着他要住门外走。
玄钰仍是文风不动地站立着,现在的他根本毫无兴致去见那怜心姑娘,但德熙却是一副不肯轻易罢休的模样,他面有难色地啾着德熙,尚来不及说出婉拒的话,德熙却好 似已看出他的意图,连忙抢声截住他的话头。
「喂!别想出尔反尔。」德熙收起折扇,猛点玄钰的肩头,「是兄弟的话就陪我去 !等了你三天,我可不接受会令人失望的答案。」
玄钰无奈地摇摇头,事到如今,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他是拗不过德熙的。
「走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德熙这才高兴地例嘴而笑,一手环上他的肩膀,豪爽地朗声通:「这才不枉兄弟一 场嘛!哈哈哈……」
红楼春位于北京城最热闹的大街上。
玄钰和德熙的马车停在一幢精致堂皇、门外悬挂着大红灯笼的大屋前。
这红楼春果真是门庭若市。出入的全是一些达官贵人及商贾富绅,川流不息的客人几乎要挤破那扇朱漆大门。
「真今人难以置信,这红楼春竟有如此大的魅力,全北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部 聚集在此了。」玄钰嘴角擒着一抹讽笑。
德熙以一种「大惊小怪」的夸张表情白了他一眼,「这你就有所不知,这些人全是冲着柳怜心而来的,只要红楼春一开门,他们便迫不及待涌入大厅,等着竞价,以求一 睹佳人绝俗的容颜和风姿。」
「竞价?」玄钰扬高眉,这柳怜心好大的排头,他倒要看看她是生得何等天姿国色 ,和梅林中那张绝艳的姝颜相较如何?传闻若真言过其实,他定要她取消这种可笑的排头。
德熙轻展折扇,黑眸焰褶生辉、兴致高昂地为他解说:「怜心姑娘一天只接见两位 客人,竞价高者得,但她可是卖艺不卖身,善诗词、晓音律,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最难 能可贵的是还有一副如天籁般妙绝的嗓音,即使只是听她唱曲子,也足以教人销魂蚀骨哩!」
玄钰不为所动地轻嗤了声,「你可别告诉我,这又是你听说来的。」
德熙不服气地嚷着:「有没有言过其实,等会儿你见了就知道。待会儿竞价时,咱 们得一口价压死其他人。两人对半平分,若传闻确有不真。那这笔帐就全额由我支付,这样总可以了吧!」
玄钰看他这等认真模样。不由得莞尔一笑,「就依你吧,反正我也没啥损失。」
话语刚落,红楼春的老板柳红绵腰肢款摆地走进大厅,扯着尖捆的嗓门喊道:「各 位大爷,想和怜心姑娘共度一日的请开始竞价。」
「三千两!」有人率先喊道。
「五千两!」第二声叫价跟着响起。
「八千两!」
「一万两!」
「一万五千两!」
此起彼落的叫价声络绎不绝。
「三万两!」一名珠光宝气的中年富绅开口喊道,席间顿时鸦雀无声。
玄钰不禁氓嘴摇头一笑,只不过儿个艺妓,总她唱唱曲子、弹弹琴,吟诗作赋,竟要花这么多的银两,这些人难不成都得了失心疯?
「五万两!」德熙声若洪钟地喊道,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纷纷将眼光投 射在这一对有着威严气势、仪表非凡的俊朗男子身上。
一时之间。竟没有人敢再叫价,整个大厅里静寂无声,彷若一根针掉落到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你疯了不成?」玄钰压低嗓音白了德熙一眼。
德熙只是爽朗一笑,毫不在意地回道:「别大惊小怪,包准你物有所值。」
玄钰无奈地摇摇头,他并非小气吝啬之辈,相反地,他一向慷慨大方,只不过为了见着佳人而一掷千金,未免也太过夸张。
「二位爷儿,请随奴家前往枫月小焰。」柳红绵来到他们身边轻柔地道。
玄钰和德熙一甩下摆,朝厅里众人一揖。「承让。」德熙喜不自胜地说道。
玄钰丝毫没漏掉众人一脸略然若失的落寞神态。这柳怜心真有如此大的魅力吗?他的好奇心已被挑起。
枫月小焰位于红楼春最里苑,为一独立的楼阁,是一幢雕镂精致的楼房,四周还植着一片枫树、银杏、梅树、樱枝,量虽不多,却也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风情。
柳红绵领着玄钰和德熙二人进入花厅,厅内随侍的丫览立即为二人斟上上等的香茗。
「二位爷儿是否要单独见怜心帖娘?」柳红绵问。
玄钰与德熙对看一眼,「不必这么费事,我们俩是一道来的,就一起瞧瞧吧!」
柳红绵柔媚一笑,福了福身子,然后朝身后的丫窦吩咐:「去请小姐出来见客吧! 」
丫嚣领命而去,玄钰趁此时方得好好打量这花厅的摆设布置。
这花厅布置得极为清雅幽静,四壁悬挂了四幅花鸟画,落笔清柔秀致,倒不像名家作品,反而带着女儿家的细腻。
而南面一张紫檀长几案头上,摆置了一具瑶琴,旁边点着一盅香炉,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雅的檀香味。
就在此峙,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缓缓传进花厅。一缕清清淡淡却又教人沉醉的兰花馨香蓦地席卷玄钰所有的知觉与嗅觉……这香味好熟悉呀!
猛一抬头,丫窦正扶着一位云鬟雾鬓、眉如月、眸如星、清灵如梦的绝代佳人,袅娜纤纤地步进花厅。
德熙早已看傻了眼,然而玄钰的双眸却彷如火焚般的狂烈炙人,没想到朝思暮想的可人儿就近在咫尺,真是踏破铁鞋妞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天。
随即,他心中的狂喜却教一股沉潜的怒气给取代。没想到他视如天人般的女子竟只是一位待价而沽,沉浮花国的青楼女子!
一思及地那日的青涩、朋屿、无措有可能只是她一贯浮浪的手腕,他便不由得心里一阵狂怒,神情也不禁显得有些阴沉可怕。
初睛在全无防备之下,缓缓抬起螓首,正对上他这一脸沉凝骇人的阴鸳,脚下微微一晃,薄施脂粉的小脸霎时刷白:她赶紧握住丫鬟小青扶持的手,藉以支撑自己。
她没想过会再碰上这个在梅林中对她轻薄无礼、猛浪不羁的男子。此刻的他身着一袭深蓝织锦描银边的对襟长挂,将他宽阔坚实的肩线完美地撑起,同色系的束带勾勒出 直挺结实的腰身,适度烘托出他尊贵的气势,那落拓不羁、狂放野别的性格被掩藏在那 袭合身而优雅的装扮下,取而代之的是他伟岸沉稳的慑人气质。
只不过,她不明白他为何擒着一抹鄙夷的笑冷冷地悌着她,在他毫无善意的逼人日光下,她不由自主地低垂螓首,勉强朝他们二人微微福了福身子,然后落座于琴案后的 青木椅凳。
「奴家柳怜心,承蒙二位爷儿厚爱无以回报,先献上一首短阙诗赋﹃子夜歌」,望 二位爷儿满意。」
德熙只能愣愣地猛点头,魂魄全给勾了去,一边还傻傻地鼓掌而笑,完全没留意到玄钰和柳怜心之间的异状。
初晴勉强收回心神,不断告诉自己,现在的她是柳怜心,而非关初晴,然后悄悄地深吸一口气,抬起双手开始在琴弦上挑动纤指,霎时间琴声轻扬,纠缠绵婉的音律悠扬 而出。
她轻敢朱唇,缓缓轻唱||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
婉仲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轻柔如天籁般的嗓音幽幽邀邀,灵韵动人心肠,更衬得她绝俗清艳的容颜姿色彷若诵仙。
「好个何处不可怜!」玄钰忽地朗声笑道,语气净是经蔑之意,泛着幽光的深遂幢 眸微微闪现一丝邪嚣的星芒。
初睛登时怔怔地望着他,她敢确定他放浪的语调里全是针对她而来的轻鄙意味,难道就只因为她是个青楼女子吗?原来他也如同一般肤浅的世俗之人。
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