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红楼中的惊鸿一瞥,仍是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对于洛吟霜,她不是天下最美,最温柔的女子,但她一定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肯为萧依寂付出xìng命的女子。大殿中极静,牙床周围的烟云,渐渐飘荡在大殿中每一个角落,淡淡的香烟,十分好闻。良久,萧依寂微一转首,落寞轻启:“你不是让我帮你找苦玉吗?她就是守护苦玉的人。只是苦玉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下落不明。为了这件东西,洛吟霜家破人亡;也是为了这件东西,我凌云城萧家,满门惨死。你说,我该不该帮你去找?”
那老者似乎对于萧依寂的话,完全没有听进去。修眉仅仅蹙在一起,但仅是片刻,而后面sè便又恢复如常,目光冷冽起来:“你可知苦玉之中藏有什么?”
“不知!”萧依寂毅然回答,迟疑间品着这老者的话,心头猛然就是一震,剑眉一轩,星目冷冷泛辉说道:“江湖传闻,得到苦玉,解开苦玉之谜,便可得到至高无上的心法,研习此心法,大成者可掌控江湖。只是苦玉和羊皮卷如同石沉大海,即便如我是守护羊皮卷的人,也是从未见过。难道,这其中还有些什么?”萧依寂迫不及待的问道,他只想着怎样逃脱这流云殿,却没想到,自己胡乱编出的话,套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心念及此,又以眼角余光瞟了一眼不远处的落痕剑,心中已是有了应对之策。
“哈哈……武功心法?”那老者倏然朗声大笑,那嘲讽的笑声,更加让萧依寂确定,这其中必是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索xìng佯装不懂,恭声问道:“难道不是?”
那老者听他这样一问,笑声戛然而止,显是轻蔑地反问道:“你认为老夫需要那所谓的武功心法?”他话中之意,显是十分狂妄。
萧依寂有心反驳,但实在不知道这老者到底是什么底细,心中不以为然,口中却是尊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萧依寂话犹未完,那老者一只干枯的手,便按在了萧依寂的肩头,力道之大,立时让萧依寂堵在喉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那琵琶骨处,又隐隐作痛起来:“仅仅如此,江湖中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这件东西?想要解开其中谜题?如果仅仅是为了一本武功心法,接天湖一战,莫颜墨白一脉,怎会全军覆灭?绝无半点生还?”
这老者口中低喝,每个字都似一跟钉子,钉进萧依寂的心里,除了震骇,更多的是无穷无尽的疑惑,站在这些疑问面前,他才感到自己有多么的渺小,多么的无知。他想要发问,却不知从何处开口,只好想到什么就先问什么:“不对,这苦玉的缔造者:渔樵老人,享年才一百二十八岁,而接天之战一役,更为遥远,怎么可能是因为苦玉才引发这场战争?”
“渔樵老人?缔造者?没想到一个小偷,居然成了后人嘴里说的缔造者!传说大约千年以前,西北碧云峰天显异象,当天黑云压城,暴雨yù侵,随即火流星现,巨大的火球,爆炸开来,将西北小城夷为平地。这座小城便是你所见过的簟溪!随着当时火流星一同落下的,便是这块传说中的苦玉。十年后,这座小城中仅存活下来的人,身体开始出现变化,他们无一例外,身体强横,力大无穷,甚至有些人,修炼武功,突破迅猛。西北簟溪,瞬间便从江湖中崛起。后来,这块石头,由莫颜墨白获得,嵌于他所用十字战弩之上,十字战弩实力立增,无人能及。莫颜墨白也因为骁勇善战,而成为骇人听闻的存在。只是可惜,势力盲目扩张之后,有些人开始有了私心,联合中原江湖,准备登上西北碧云峰,朝莫颜墨白讨回那块石头,也就是后rì你们所说的接天之战。这场战役,莫颜墨白以一人之力,力战群雄三天三夜,最后以莫颜墨白体力不支,战死而结束。”
………【第一百二十五章 神秘地方】………
“战役结束,胜利的一方屠杀了碧云峰上所有人,跟着莫颜墨白斩杀的人,形成白骨遍地,血流成河的末世景象。所谓渔樵老人,并非只有一百二十八岁,是他,在战役结束后,将莫颜墨白战弩上的悬刀卸下,将那块石头藏了起来,说到底,他不过就是个小偷罢了!”那老者幽幽说着,目光紧盯着萧依寂的俊面,怕他不信,旋即又说道:“那首诗不过是渔樵老人耍的小把戏罢了!”
萧依寂听罢,久久没有答复,沉吟半晌,俊面神sè一变,再次问道:“中门上那女子,到底是谁?”萧依寂声音微微有些迫切,心中却是极为紧张,两条路,一条糊涂的逃走,另一条,清醒的死亡,只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女子……”老者略微沉吟间,萧依寂双手一撑,身形化作一缕青烟,贴着地面掠出一丈有余,手上轻划,便将落痕长剑收回手中。动作奇快,带老者回过神来,萧依寂已是横飘了出去。
那老者立时一惊,厉喝一声:“找死!”双手十指弯曲如钩,尽向萧依寂死穴袭去,与此同时,那宽袖中,倏忽奔出两道冷芒,和着大殿暖sè格格不入,森森冷焰快速绝伦。
萧依寂一见,将剑交由左手,丹田之气灌进左臂,立时就将内力提升至极致,长剑盈然一挥,一道银光闪shè的剑气,便撞上了那两道冷芒。铮然一声巨响,大殿地面微微晃动,粉尘四起。萧依寂被那巨大的力量撞得倒退了数步,手臂酸麻,落痕剑险些脱手。身形还未站稳,那老者已是到了近前,朝萧依寂的肩头便抓了下来。这一爪,狠毒无比,萧依寂纵是极力闪躲,仍是被那老者奇长的指甲,齐齐划出四道血痕,皮肉立时外翻了出来。
那老者一击没有奏效,立时以爪化拳,顺势劈手就砸,一道劲风就朝萧依寂胸口砸去。萧依寂此刻琵琶骨处,仍是隐隐作痛,由于刚刚那一击对撞,更是不能动手搏斗,见那老者顺势袭来,心念电掣,知道万不能停留,猛提真气,便暴退了两丈有余,晃过这老者诡异的一劈。游目一看之下,却是暗呼一声糟了,落痕长剑仓皇间,一声惊天龙啸,只袭向那老者心脉。
萧依寂眸中目光冷冽,嘴角泛着轻笑,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选择刺出这一剑,就没有机会回头,心念及此,内力磅礴而出,将他的身体罩在其中,落痕渐渐隐去了轻吟,剑速之快,一丝雪线绒光一闪,便已迫道那老者心脉,甚至落痕剑尖已经能后碰到老者的长衫。
“去死吧!”那老者大喝一声,脚下轻点,几乎与此同时,手上轻引,萧依寂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剑势一偏,便贴着那老者身体划了过去。那老者臂上一格,将萧依寂冲起的身形,撞得倒飞了出去,直撞道大殿中一根白玉柱子,身形才落了下来,痛的萧依寂呻吟了一声,嘴角沁出丝丝鲜血。胸中气血翻涌的厉害,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额头立时冒出一层细汗。
萧依寂早就知道自己非那老者对手,却着实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败下阵来,心头一狠,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落痕长剑一抖,便又冲了上去。剑光绕体生花,细细萤光瞬间裹满全身,流星一逾,寒光如电。那老者目中一惊,旋身一晃,刚猛拳势,错着落痕长剑,落在萧依寂的胸口,旋即老者拳势猛地一涨,再次将萧依寂的身体,震得倒飞出去,落在九阶台下,鲜血与染,所呕之血沁透胸前长衫,中拳之处,淤紫青黑,说不出的恐怖。
那老者缓缓止住身形,见萧依寂口吐鲜血,丝毫不为在意,反是冷面之中轻蔑神sè立现,口中沉闷一哼,横眉冷对,说道:“跟我玩这种把戏?想死得痛快?妄想!”
随着那老者“想”字出口,双手化爪,如电一闪,将萧依寂双肩一提,顺势下拉,只听几声骨头摩擦的脆响,突兀的在大殿中响起,紧接着便是萧依寂充满愤怒的嘶吼。那老者眉间甚至狂妄,哈哈大笑间,论乱的随手一置,萧依寂的身形,如同蒲草一般已被高高抛弃,划过一条弧线,砸在九阶牙床之上,那牙床发出发出一声巨响,木板迸飞,尘烟四起,惊得那牙床周围的四名提灯小童失口大呼,四散奔了出去。而那八名侍女,也是一并逃走。一时间,九阶上,只剩下痛苦翻滚着的萧依寂。
萧依寂此刻忍受着身体剧痛,血液的流失,已是让他虚弱至极,面sè惨白。自己在完全没有伤的情况下,尚且不是这老者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想到这里,有心底蓦地生出无尽滔天的愤怒,这种愤怒越来越压制着自己的理智,虽然自知内脏伤重,无力相搏,在忿恨懊悔之下,轩眉嗔怒,厉吼一声,长剑轻吟,身形就朝那老者飞扑过去。
萧依寂今非昔比,此时一声大喝,竟是震得这流云大殿猛烈颤动了一阵,厉喝声震耳yù聋,在这大殿的回声中,宛如洪钟,挟着惊心厉啸,飞扑间,他的眸子一点点冷了下去,他知道,今rì恐怕要用最后的一点希望了。心念及此,长剑猛地一旋,就朝那老者心脉刺了下去。
那老者被萧依寂的厉喝声,震得一惊,待他回过神来,萧依寂的长剑已是逼近了他的心脉,他哪里想到萧依寂还留有一手,以为萧依寂只是强弩之末,伸手就朝落痕长剑抓来,想要凭着自己高深的内力,倒灌进萧依寂的身体,给予萧依寂更大的痛楚。岂料,萧依寂中途变式,长剑一偏,便刺中了那老者肩头。
那老者愤恨中,双手猛扫萧依寂胸前,连连两掌,掌风拳势,悉数落在萧依寂的身上,那股炙热的纯阳内力,冲进萧依寂的身体,灼烧着他最柔弱的五脏,萧依寂只觉胸中五内俱焚,知道自己挺不了多久,电掣之下,落痕一旋,内力奔出。那老者一见,立即旋身暴退,略带惊讶地望着萧依寂,以手捂住肩上伤口,避免血流过快。
萧依寂此刻完全被疯狂征服,见到自己一击奏效,眸中不禁泛起一片狠毒的光,那惨白的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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