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道,见他一副傻笑模样,却也忍俊不禁。
“大哥,二哥,你们弟弟我可是神仙转世,死……”话犹未完,莫颜墨迪只感觉自己肩上伤口疼痛难忍,顷刻间整条臂膀便没了知觉。他内视心肺,一阵阵剧痛催的他冷汗直流,眼前也是一片模糊,渐渐黑了下去。
“墨迪,你感觉怎么样?”莫颜无痕焦急问道,却不见回答。他急切游目,却发现莫颜墨迪的伤口仍旧不断向外渗着血,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不禁从怀中摸出一个jīng致的小玉瓶,十分小巧,正是一瓶金疮药,递给莫颜墨白,也是半蹲下来查看莫颜墨迪的伤势,仅仅看着那个可怕的伤口,他心头都是一紧,不由得恨恨地看向莫颜天岚,心中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怒火噌噌就窜了上来。
“哥!”
他才刚想出手,却被莫颜墨白冷冷地一喝叫住了。他看向他,而莫颜墨白只是小心翼翼地撕开莫颜墨迪的衣服。那伤口不大,却奇准无比,实难想象下手的竟是个柔弱女子。此刻伤口已经露了白骨,一滩泥状的烂肉附在白骨之上,呈现出黑褐sè,面积在逐渐扩大。空气中飘着淡淡难闻的血腥气味,莫颜墨白却丝毫顾不得这些,用手不断按压着那伤口两侧,滞在身体中的血液,瞬间喷溅出来,全然喷在莫颜墨白的脸上。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莫颜墨迪的面sè更加苍白,随着莫颜墨白的挤压动作,不时的弓起身子发出一声声嘶吼,想要逃开这双比利刃还要残忍的双手。
“不要,住手啊……哥……哥,救我……”莫颜墨迪毫无意识的嘶吼着,他的世界只剩下疼痛和黑暗,一双无情的手,死死地禁锢着他的身体,他想要挣脱,想要逃离,却是不能。
“哥,帮我按住墨迪!”此刻莫颜墨白以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压制住莫颜墨迪,不禁低喝了一声,声音微微颤抖着,可见他的体力也正在下降。
然而还未等莫颜无痕反应,莫颜墨迪已是大痛得发出一声长吼,停止了剧烈的工作,倒在雪地里,不断的抽搐起来。整片雪地已经在莫颜墨迪的剧烈滚动下,变得支离破碎。而他整个人沾着雪,渗透进他的伤口,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一丝舒服。莫颜墨白几乎不忍心再看,血和雪的交融,一个被痛疯了的人,躺在那里扭曲,挣扎。可他必须看,心念及此,再次发了发狠,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这一次无比的顺利,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手指陷在肉里的吱吱声,血顺着他的手,一直淌着,那丝温热触碰到冰面时,腾起一丝热气。
莫颜墨迪不再动了,只是偶尔的抽搐两下,即便是痛苦的呻吟,也模糊得犹如呓语,那正是他虚弱的表现,眉宇间凝聚的痛意,更是半点没有减少。
“让开!”莫颜族老祖宗暴喝了一声,身形一旋,便来到莫颜墨白身边,双手化指,向莫颜墨迪的脉腕探来。莫颜族老祖宗的刚一搭到到脉腕,面sè就是微微一变,莫颜墨迪的脉象断断续续,一按之下犹如葱管,稍一用力逼进,不难发现,他几处经脉闭阻,而且有气血倒流的现象,真气溃尽,已是到了涣散的地步。他喟然一叹,旋即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立在丈外的莫颜天岚,默然地摇了摇头,说道:“墨迪小子是中毒了!”
莫颜族老祖宗本想再说,但出于保护莫颜天岚,便也不再开口,只是将莫颜墨迪扶起,左手依旧扣着莫颜墨迪的脉腕,右手化掌,将内力推至掌心,轻轻推入莫颜墨迪身体。他十分清楚莫颜墨白的个xìng,若是此时他开口说出实情,恐怕莫颜天岚难逃厄运。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
“老祖宗,墨迪可是有事?”莫颜无痕焦急问道。他本就心细如尘,刚刚莫颜族老祖宗的面sè稍有一变,他心中已是有了几分猜测。
“没事,这点事情,老祖宗我还是能够处理的!”那老者沉吟半晌,才舒缓了一口气回道,老者眉间一轩,似是刚刚突破一道障碍。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那老者直累的汗如雨下,倏然手上一阵抖动,一股炙热的能量直接传送进莫颜墨迪的体内,助莫颜墨迪冲开被闭阻的血脉,莫颜墨迪一口鲜血上涌便喷了出来。
老者见经脉已开,左手又试探着侵入他的经脉,缓缓逼入内力,十分柔和,那股内力在莫颜墨迪的体内肆意的游走,未受到任何阻拦,这才收了功势,擦了擦头上的汗,低声说道:“墨白小子,你回去一定要让他好好休息,恐怕这十天半个月是没办法施展武功了。切忌,千万不可让他情绪波动过大。他本就经脉闭阻,我费了很大心思才冲开,一旦情绪影响到他恢复,我可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莫颜墨白听着,毅然颔首,这老者虽是不靠谱,但却是救了自己弟弟一条xìng命,他如何能不感激,就连声音都微微有些发抖,恭声说道:“老祖宗,墨白记下了!”
………【第八十四章 大选暂停】………
“行了,你们也都散了吧,老祖宗我今天实在没有心情选什么领队!”老者抬眼望了一眼正值中天的皎月,大手一挥,似是极为不满地喝道。
“老祖宗,这以前,可是没有这个先例啊?”莫颜族族长凑到老者旁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莫颜族长才一开口,那老者便冷意陡然地望了他一眼,口中不悦道:“现在莫颜族里,还不到你说话。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莫颜族老祖宗面露嗔sè,怒目瞪了一眼莫颜族长,鼻中发出冷冷一哼,就yù发难。
“老祖宗!”莫颜琇口中尊道,虽是低眉颔首,却是隐隐透着跋扈傲态。
莫颜琇还未开口,便被那老者随意的一挥,所打断:“你们都给我听好,今天这件事,我必然要追究下去。我莫颜族自开创以来,每年都会举行加冠礼,在加冠礼之后便是族内大选,选出救命出城狩猎的英雄和领队,对的就是锻炼你们的实战能力。连续几年,我莫颜族派出的狩猎英雄,非死即伤,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如果在发生今天的事情,我作为莫颜族的老祖宗,有权利停掉以后的族内大选!你们都给我记住,猛兽不可怕,死亡也不可怕,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说罢,那老人才舒缓了一口气,拂袖束手而立,神sè间毫无惧sè,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令人意外的是,众人俱是低头不语,缄默如金,半点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只是有几个不安分的人,不时的将头转向莫颜墨白的方向,打量着莫颜墨白的神情。
月sè正值中天,光华如练,山巅上现出一片银光。俯首下看,夜雾缭绕,已看不见山峰下那安逸的小城,仅在隐约中晃晃看见几处摇曳的灯火。在疾劲的山风下,愈加飘忽得似真似幻,枯树被吹得摇摇晃晃,细雪簌簌而落。在雪花月光的相互掩映下,那些黑sè山岩,如同涂上一层亮晶的明珠玉屑,闪闪生耀,宛如一幅泼墨。尤其,此时,万籁俱寂,冰峰映雪,远处不时传来一阵阵不合时宜宿鸟振翅的声音,谁敢说这是烟火人间?
山巅上出现了难得的寂静,静得陡然有些苍凉,没有人说话,呼吸声显得越来越重,即便见过无数大风浪的莫颜族老祖宗,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要佯装轻咳了两声。
崖边的萧依寂看着那老者面sè上的悲凉,不禁凄然,那老者的话何尝说的不对?这个世上,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他始终坚信,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好坏之分,即便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一次都没有犯错,而一个坏人,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只做坏事。他心中倏然一顿,豁然开朗起来,他直到此刻才算明白了,可旋即他便大笑起来,那笑声,在他的世界里,响彻天地,震得大地都为之颤动。然而他笑着笑着星眸却是涌满了泪水,流过脸颊,被冷风一吹,完全蒸发。
他大笑着,哭着,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他心中极为难受,明白又怎样?他做什么都是徒劳,他现在就是个废人,一个没有躯体的废人。心念及此,猛地提起腹中真气,冲向莫颜族演武场的方向。他不再在乎会不会被莫颜族的老祖宗发现,更不在乎莫颜墨白的冷冽的目光。
他全力施展轻功同时,手上暗用旋劲,将落痕剑轻推出鞘。但旋即他便冷冷自负地冷冷一笑,猛地用力,只听的一声清越龙吟,落痕打出一道长虹,稳稳地落在萧依寂手中。他冲进人群中,长剑不停,连续攻出一道又一道剑气。纵然那些剑气,穿过那些人的身体,完全造成不了半点伤害,但萧依寂的攻势却是越来越猛,他不断冲撞着,落痕长剑化作一到光影,又一人体内拔出,在刺进另一人的体内,没有丝毫**的阻挡,他反倒觉得轻快极了。
磅礴的内力涌动,仿佛一阵阵冷风,令周围方圆一丈以内的人都感到这一夜,十分寒冷,不禁意间便裹紧了衣物,甚至有的人抱着肩膀,将双手藏在腋下,有些发抖。萧依寂狂傲已极的大笑着,在人群中闪转腾挪,长剑翻飞,打着恐怖至极的招式,一招比一招更狠,更凌厉。众人只觉今rì的山巅,格外奇怪,四下打探着,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有莫颜墨白,他的星目一直跟着萧依寂的身形转动,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人。
他只是看着他,其实在他和其他人一样,他根本什么都没有看见,但他以内力探视,却能感到一股恐怖的气势,在演武场中蔓延,游离,到处冲撞,他便也跟着这股气势,飞奔。他并不知道那是一个人疯狂的在舞动,如果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对于这股气势,他熟悉极了。他不禁剑眉一蹙,嘴角一搐,疑惑喃喃:“嗯?这是……”他再次凝聚真气,缓缓推动,在演武场中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圆弧,屏气凝神感知着这股莫名的力量。他游目查看见,星目一滞,正是看到老祖宗正以赞赏的眼光看着自己,心头一乱,立时那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