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
“我在上班!”这样理直气壮的拒绝,傅言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难过,又有些高兴,如果一生都习惯性的顺从着别人,只是因为害怕变化,懒得接受改变,那将是怎样的生活。
她原本也是个被父母朋友宠坏的孩子啊,凭什么就要一切任骆羽翎左右。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既然不爱,何必在一起呢!
电话不知道何时已经挂断,里面只传来嘟嘟的忙音,傅言不记得骆羽翎有说过什么道别的话,他就是这样,从来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走了也不会礼貌的道别。
深秋的天气果然冷了,只穿了单薄的针织衫有些冷,傅言抱着胳膊背靠着墙蹲下来,大概最近又有什么特殊节日或者活动了,两边的办公楼之间挂满了红色的小国旗,楼下的保安今日穿着白色的制服也显的格外帅气。
突然有些怀念还是学生时的年代,有些怀恋……抽风的顾明颖,那个一直喜欢耍自己却不容他人动她分毫的男孩,不,已经是个大男人了。
想到这次去w市他类似表白的话和那莫名其妙的吻,傅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如果这个人,能正常一点出现在她面前就好了。
……
So when you feel like hope is goneLook inside you and be strongAnd you'll finally see the truthThat a hero lies in youit's a long road
When you face the world aloneNo one reaches out a handFor you to hold
You can find love
If you search within yourself……
傅言最是喜欢Mariah Carey的这首歌,仿佛在最绝望失落的时候,一遍遍听着它就能找到力量。
铃声一遍遍的想着,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傅言最终还是拿起电话接听。
“我在你公司楼下,马上下来。”电话挂断,又是不可拒绝的语气,仿佛她就该理所当然的听他的话。
走至楼道,一眼便认出了楼下熟悉的车,傅言按压着心口,试图抚平心中的不满,骆羽翎总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出现,让好不容易沉淀下来平静的心被无情的再次搅的一片混乱。
傅言决定下去跟骆羽翎说清楚,走至车旁正要敲车窗,车门另一侧打开,骆羽翎走了下来,迅速走到傅言身边,在傅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像塞皮球一样被塞进了车中,门被锁上,还没来得及问个为什么,车已经开了出去,只能透过后视镜看到保安怔愣的神情。
“你又要干什么,我还在上班呢,没跟周总说一声。”傅言很恼火。
虽不是上下班高峰期,高架桥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依然不少,看见指示灯上显示的红色,傅言才系好安全带心平气和的去看一眼骆羽翎。
“什么时候回来的?”眼下的淡青色明显表示他没休息好。
“刚回。”他的回答总是言简意赅。
傅言猜不到他此刻是什么心情,只能从他疲惫的脸色和冰冷的目光中看出他在生气,只是,该生气的不应该是她么,她都不气啊!
看着汽车行驶的放向,傅言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车速慢了下来,骆羽翎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身旁的人,只穿了简单的深蓝的的针织衫安逸的窝在椅上,就像一只温和的小猫,白皙的面颊在黑色长卷发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温暖可人,傅言是一个极易让人感到温暖的女子,这一点,在第一次见她时骆羽翎便感受到了。
一个温和善解人意且坚强聪明的女子。
车在郊区的一处湖边停了下来,傅言依稀记得这里,那是很久很久之前,跟蓓蓓刚来S市的时候,两个人找工作找的累了,逛完人才市场便搭上一辆公交,不看目的地,中途在此停下的,那天阳光静好,她和蓓蓓靠着安安静静的坐到月亮升起,又到晨曦驱散夜幕。
生活总是多磨,但只要到最后,大家都是幸福快乐的,以往的一切记忆,或好或坏,都弥足珍贵。
入秋的季节,柳枝依然青翠,随风在湖畔轻舞,不知何处种下的桂树飘来淡淡月桂香,傍晚的云彩梦幻妖娆,傅言望着湖面上泛着的点点亮光,悠悠道:“我记得这里,虽然只是来过一次。”
骆羽翎本就心中有气,此时见傅言这样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的气更甚了。
“怎么搬出去了?”听似寻常的问话,却让傅言听出一种严厉的审讯来。
“那边离公司近。”傅言尽量让自己笑的自然,骆羽翎扯开领带站在风中的样子,即便是冷着一张脸,不得不承认于她而言依然是宛如童话的样子。
“近?”
“恩。”傅言吞着口水,鄙视着自己的胆怯。
骆羽翎迈着脚步向傅言走去,傅言下意识的退了几步,看着离自己仅几步之遥却有几步之遥的女子,骆羽翎停下来,低着头沉声道:“搬回来。”
“不!”像是小孩子做错了事依然倔强的狡辩又害怕大人追赶一样,傅言很没骨气的跑了,一口气跑了好远好远,直到一对骑着单车的情侣迎面而来将她从自己的恍惚中惊醒,她才回过头去,看看是否有人追来。
等了好一会儿,小道上只有偶尔飘落的枯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连那对骑着单车的情侣也早已无影无踪。
靠着路边的铁栅栏,傅言突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她和骆羽翎,都早已不是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年了,也只有她才这么幼稚,傻乎乎的跑的老远,还担心别人会背后追来。
不过,这不正好么,两人互不相爱互不在乎,握个手,好聚好散,谁也不用为谁悲伤……
看来,得重新觅个良人了。傅言握拳,心里莫名的乐呵,也莫名的空落,空空落落,仿佛抽身离去,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再也不存在了,就那么空空落落了。
人生,不就是得得失失么?
安慰自己,也是傅言最大的特长。
走了许久才看见一个站牌,上了车才发现身上没有交通卡也没有带钱,傅言心里囧了,车门关上,车已经开出了一段距离,傅言就那样站在投币口旁边,从没想到在和朋友多次谈论过那些打着旅行被盗,无钱回家而在路边请求好心人帮忙的人后,有一天,自己也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眼看着就要到下一站,傅言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傅,我刚出门忘带卡了……”
哐当~
“我帮你投吧,正好有零钱。”
傅言愣愣的看着旁边背着旅行包学生模样笑得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好一会儿才笑着连连道谢,这个世界,还是有不少愿意伸出援手的陌生人。
心里碎碎念着对骆羽翎诅咒了千百遍,等到下车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是幼稚的可笑。
傍晚的湖边秋风微寒,当身前的人影跑开的那一刻,骆羽翎没有追上去,他认为傅言会回来,他认识的傅言一定会回来,可是等着,等了许久,只有少数的路人沿途经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对自己的拒绝如此执着?
这不是他认识的傅言,他的傅言,乖的像小猫一样,抱在怀里,只会温柔的蹭你,会小心翼翼的藏着利爪,生怕害人受伤。
难道是因为明慧?
在w市,两人已经见过面,之后傅言便去了杭州,两人没有过多接触。如果是这样,骆羽翎心里到释然了,这个,他可以跟傅言解释。
不过,言言去杭州做什么?
骆羽翎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言言只是生气而已吗?
周明铭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有些意外。“羽翎,回上海了?”
“知道言言现在住哪的吗?”
“住哪里?等等,羽翎,你们可有什么事?”周明铭显然也不清楚情况。
“住哪里的?”平静的语气,也只有熟识他的人才知道这其中的不耐和隐怒。
“这事我帮你问问小葛。”
高架桥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车灯闪烁,日暮西陲,这座喧嚣的城市,绚烂的霓虹陆续上演。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
☆、第十七章
听到门铃声的时候傅言很是诧异,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人没几个,公司除了小葛就只有蓓蓓和佳佳知道了。
猜想也许是房东或者小区保安有什么调查吧,挪开放在腿上的笔记本,趿拉着拖鞋跑出去开门,透过猫眼看清来人,傅言傻愣和震惊的时间几乎不超过三秒,就把门打开对着来人笑意吟吟:“真不愧是骆羽翎。”
因为工作的关系,她早已学会了面对突发事件时该有怎样的灵活处理方式。
就像蓓蓓说的,你怎么可以问“为什么”,你应该想想“怎么做”。
虽然这样对待自己貌似有些残忍,可又何尝不是减少自己受伤的方式,傅言一直在学着这样做,即便她远远不能像蓓蓓那样,可以理性到极致,又可以疯的毫无厘头。
骆羽翎对她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他早已习惯了这个女人用微笑筑起的保护墙。
推开门自顾着走了进去,靠着茶几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傅言关上门,仍是笑着在他对面坐下。
“有什么事?”好吧,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很愚蠢,不过,他们需要好好谈谈。
“别生气了,跟我回家吧。”
“家”,很温馨让人听着很舒适的字,可是那个地方,从来就不像家,现在就更不像了。
傅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这个高大帅气又多金的男人,像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自以为是。
当然,傅言不得不承认他有以自我为中心的资本。
“我没有生气,只是想通了一件事情。”
“没有生气?”这让骆羽翎觉得不可思议,不生气,那她这是发的什么脾气。
“是的。”傅言坐下来,给自己和骆羽翎泡了一杯热茶,捂着温暖的玻璃杯,傅言看着骆羽翎认真道,“羽翎,我觉得,我并不爱你。”
骆羽翎刚要端起茶杯的手轻颤,只有八分满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