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国历农历七月二十二,作为娄国与赵国交战前线的南城,南城府衙在爆炸中毁于一旦,生还者寥寥。
娄国与楚国边境贸城,过了贸城便是到了楚国的边境,自是南城之事后已过去三日有余。司徒渊醒來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了沐离殇的下落,只得到裴勇一句原话的回复。
‘若是一月之后我不能出现在楚国,便是我死了’
‘当然我肯定死不了。不过万事都有万一,若是哪般的话,告诉司徒渊替我灭了娄国,替我对古离说声对不起’
砰的一声,司徒渊站起身來,手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上,原本好好的桌面裂开一道口子來。
“可恶!”
“主子!”裴勇忙是拉住自家主子,这里毕竟还是娄国地界,不是他们可以乱说话之地,以免惹來是非,他点着头向周围之人赔着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公子有些情绪失控,对不起诸位,打扰诸位了,今儿这顿饭我家公子请了,掌柜的所有饭钱都记我家公子账上。”
“唉,好嘞。”
齐国历农历七月二十三
一只信鸽摇摇晃晃的飞到大齐王宫欢喜殿的窗台上。
睡在美人榻上的君落尘,听着鸽子的响动猛的睁开眼,窗檐边一只黑白相间的鸽子咕咕的叫着,翅间的地方被人涂上些许的红色。
这记号是,來自娄国的!
他沉了眸子,娄国的情报进來皆是由着二等情报处送來,这只信鸽是一等情报处的信鸽,想來这情报除却与着娄国有关,还与着他一直寻來的人有关。
沐离殇,你终于有了消息了么?已是数月有余,终是叫着我寻到了你。
这个认知叫着他心情大好,缓缓抬起手,窗檐上的信鸽扑棱棱的飞了过來,停在他的手臂上,信鸽的左脚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竹筒之内是小拇指大小的竹片。
竟是在竹片上刻了字,看來他所猜测不假。
‘墨天域出现在边境南城,带人包抄南城府衙,衙大规模爆炸,曾有人在哪见过王后身影,恐已不测’
啪,他手中的竹简碎成粉末自指缝间滑下。
恐已不测么?他倒是不信,他还未死,她怎敢死在他前面;即便是死了,他也要入了地府将着她拉回來!
“承影,准备马匹,出宫。”
欢喜殿暗处,一个身影缓缓而出,动作轻到听不出脚步声,连着呼吸也微弱到极致,若不是他开口说话,怕所有人皆是要将他忽略了去。
“诺。”
104前路未知 生死未卜
这里是……哪里?
沐离殇睁开眼,面前一片黑暗看不见尽头。她闭上眼,又是睁开,面前的黑暗依旧在,黑漆漆的看不清四周,这里究竟是哪里?
她试着挪动身子,却因地方狭小而动弹不得半分。
“啊!”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怎的回事,莫不是自己已是死了?四周围不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是不见任何人影。那些声音明明近的就在眼前……
她不免有些心慌,身上传來强烈的疼痛感,无时无刻不昭明着她还活着。四方狭小的空间,小到她直起腿來便会碰到硬邦邦的铁壁,等等…铁壁…
记忆似是到了府衙发生爆炸之后便戛然而止,只有发生了何?她好似见着墨天域惊恐的神色、被炸得漫天的兵士、还有脚下忽然出现的地洞。
地洞!
想是自己便是掉在了这地洞之中!
她还活着,活的好好的,活在娄国南城府衙前的地洞之下,小到快要容不下一人的地洞。但是,眼前黑漆漆的感觉是怎般回事?莫不是她失明了?
沐离殇并不否认这般念头,自己的眼睛自在齐国时便是不好,虽后來得了古离的帮助,恢复一二,可昨日那般大的爆炸,不排除有重物击打在自己头部的可能。她试着撑起身子來,脑袋咚的一声撞在头顶的铁板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头顶的铁板!
她一时间有些慌了,手上脚下不停的摸索着,似是想要确认些什么。
这里是个密室,至少是个密闭空间,一个铁板围城的密闭空间。裴勇诚不欺她,早知眼下的处境,当时问了他如何出去便是,徒留今日被困在这里。
四周熙攘声渐熄,寂静一片。黑漆漆的空间之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有人么!有人么?”
咚咚咚,沐离殇大力敲着头顶的铁板,除了框框的铁皮声外无人回应,铁板之上好似还堆砌了何物,压着铁板推也推不开來。
“有人么!”
沐离殇伸手四处摸着摸到身边一个温热的物体,她心中大惊伸出的手缩了回來,又是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依旧是温热的感觉,还伴着丝丝肉香。
肉香?!
这里怎么会有熟透了的肉,莫不是自己被爆炸产生的大火烤熟了!可是身上并未有那里失去知觉的感觉,不是她会是何?
沐离殇小心翼翼的扣下一块凑到鼻端,肉香扑面而來,还伴着丝丝热气,入口膻涩的感觉,竟是兔肉!
多半是在爆炸之中未能幸免的兔子,与她一同掉在了这里,上苍怜悯,算救了她一命。她此生的好运气怕是都用在了这里。
娄国历农历七月二十八日
娄国边界南城府衙发生爆炸事件后七、八日有余。
南城府衙的废墟之上被围了封条,不许扑通百姓入内,府衙门前的一片空地之处,也是堆满了,那日因着爆炸而倒下的巨石和烧焦的木梁, 死死的压住原本的出口。
‘上方下了命令说是此间为着楚国的情报点,那日的爆炸全然为了消除楚国的奸细’
君落尘冷哼着看着手里的情报,唇角弯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啪的丢了手中无用的情报。笑话,全是笑话。这里虽是楚国的情报点不假,却是证据何在,怕是那场爆炸以毁灭了所有证据。墨天域千算百算,竟是算不到这点。
与他同來的承影警觉的环视着四周,见着远处有人前來不慌不忙的开口“主子,有人來了。”
“我们走。”
‘有人么’
他方要起身,便是听的下方传來微弱的声音,这声音……
离儿!
“主上。”承影顿住脚步轻声唤着愣神的他。
君落尘深深看了眼石块、木梁之下,仿若那里真的有着沐离殇的存在一般。他不会听错,方才的声音虽以微弱的辨别不出,却是离儿的声音无错。
她在那?在这堆废墟之下?
琥珀色的眸子沉了沉,那日的情形他也是听说过一二,之后整理遗体之时并未发现所谓的女人遗体,那时他便猜了离儿还活着。却是否在这里活着,成了未知数。
承影顿了步子,上前几步加重了音量“主子再不走怕是要被人发现。”
“你可听见何声响?”
他摇摇头。
“你是听不见的,那声音只在我心中,走吧。”
承影迷茫的点着头,只在主上的心中么?他不懂,他只懂得自己生來便是为了保护主上,主上的命便是他的命,他的命便是主上的命。
入夜,南城千家万户熄了灯盏,两道黑影悄悄靠近南城的府衙处。
君落尘指着面前堆砌的石块,正是他们早间來过之地,隐约还能看得出原本府门口两尊石狮子的形状,他指着两只石狮子中间之地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里,给我挖,这下面一定有人。”
承影默不作声,自怀中掏出王水來,虽只有小小的一瓶却见效的很。若不是指派他挖石块木梁之人是君落尘,他定是认为那人是疯子。
“这里的石块太过厚重,连着王水也化不开。”
君落尘凑过來,看了眼面前两米多长半米厚的石墙微微蹙眉,这石墙切割的太过完整,反倒不似爆炸为知,而似人工形成。更是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这下面绝对有着什么,即便不是人也是何不寻常之物。
“承影,让开,莫是伤了你。”
“诺。”
君落尘深吸一口气,运功与掌上,凝神静气,掌间似有阵阵热流涌动。哄的拍在石墙之上,加之之前王水的些许效用,石墙应声而开,露出下方压着的玄铁,厚重的玄铁上已然生了铁锈却是不影响着它的厚重感。
这里果然有着玄机。
“主上。”承影无声无息的飘过來“我來。”
“有人么?”玄铁做成的铁板之下传出微弱的呼救声。
“离儿!”君落尘再也沉不住气,提了浑身气力猛的拉开那玄铁铁板,掀起一阵烟尘。
“主上小心!”承影拦在他的身前,目光扫及到玄铁之下,密闭空间之内所藏之人时猛然间愣住“王后!”
突入其來的光芒叫着她眼前一花,已是不知连着几日的黑暗生活险些叫着她绝望而放弃。定睛望去时,面前是君落尘放大的容颜。
他弯下腰身抱起黑洞中的沐离殇,满眼的心疼,果然是她,她果然在这,这里之人果然是她,她受苦了……
“离儿。”
“君落尘?”她疑惑的伸出手來,想要触碰他的面颊,无奈身上已是无了力气,伸到一半的手又是放了下來“怎的,怎的是你。”
“是我,我在这里。”
“哦,对,对不起。”见着他,沐离殇松了不知绷了多久的神经,缓缓闭上眼睛“终于,终于和你道了歉。”
承影飘到他的身边,蹲下身來把着沐离殇的脉搏“主上她无事,只是太过身体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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