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句话是说与他听得,亦是说与她自己听來。
吱嘎,吱嘎。幽暗的隧道最前端,一块巨石被换换拉起,光明一瞬间涌入,晃的人睁不开眼。君落尘回眸望了眼前方升起的石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天权星宫室。”
咚的一声栽倒下來,栽在她的怀中。
“君落尘!你别吓唬我,你醒醒,别睡你别睡。”他的身子栽倒在她的怀中,伤口处流出的血液渐渐染红了她月白色的衣衫。
天权星宫室。沐离殇抬眸望去,入眼一片银白之色,她沉了眸子手指缓缓摸向君落尘的脉搏,依旧稳健的很,悬着的一颗心松了下來。半拖半抱着昏过去的君落尘向着天权星宫室而去。
前脚刚出了幽暗隧道,后脚哪石门砰的一声落了下來,走出幽暗隧道她方是发现,石门之后雕刻着北斗七星图案,尤是天权星之位颇为突出。
天权星,位于北斗星勺柄与勺斗交汇之处,过了勺斗便是入了勺柄之处,借着向下排列着玉衡、开阳与破军三星。也便是接下來再行了这三宫室便能逃出升天。
沐离殇无心顾及天权星宫室中有何机关,也是无暇顾及,忙是寻了处干净之地,放了君落尘平躺下來,狠了狠心,伸手拔着他身上插着的利刃,利刃的前端有着倒刺,每一道利刃的拔出皆是勾连着些许皮肉,连带着血液喷涌而出。
她忙是丢了拔出的利刃,手下捂住他的伤口,死死的压住暂且依着最原始的方式止血。见着血液止住,她方是自怀中摸出金疮药來,解了他的衣衫上药与其中。
素手占着冰凉的金疮药涂抹在他的伤口之间,沐离殇不禁笑了起來,这场景竟是熟识的很,与着四年前她在战场之上救他时的情形一般无二。
只是此番他已认得她,她也识得他。
那时的他是战场上的英雄,无往而不利,却被奸人陷害。想來,那时的他也是可怜,谁知最后他竟是成了齐国的君主,而她亦是成了她的王后。
“君落尘,你可知当初我是心甘情愿嫁于你的么?”
造化弄人,只是后來之事何人能想到,就像她当初也未想到,自己会有一天重新爱上这个男人一般。
昏睡过去的人儿皱紧了眉头,不知是因着拔除利刃的疼痛,还是因着她方才的话语。她取了他腰间的葫芦拧开,沾了些许水润了他的唇。
忙完一切方是有着时间打量起眼前的一切。
天权星宫室不似之前的天璇星宫室,与天玑星宫室。而是更为复杂的存在。眼前出现着三阶一米左右高的阶梯,阶梯之上连接着一扇木门,看木门的样式似是南木而成,与着古家议事厅前的木门样式一般。
眼前的一切对于见惯了大场面的沐离殇來说已是见怪不怪。木门之后的东西,她已是无了期待,在精美的摆设也左不过是害人的东西。
财富,不,不属于自己的财富方是这世上最害人东西,如带了刺的玫瑰,虽美好到叫人忍不住去碰触,却会叫人的遍体鳞伤。
望着眼前银子打造的阶梯,和一整面墙壁,光洁到能映出她倒影的墙壁,沐离殇只觉得想笑,竟也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笑到最后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银壁中的她面部有些微微的扭曲,小小的身子券成一团微微的啜泣着。
将这些日子所有的烦闷与压抑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她想要笑,想要笑着面对一切,眼泪却不受控制一般,越是咧开唇试图笑出來,眼泪越是不受控制的流下。
泪水划过脸颊滴在月白色的衣衫上,晕染了衣袍上沾染的血迹,一圈一圈化开。
“呜呜,哈哈,呜,哈呜呜……”
“不哭。”她的身后响起熟识的声音,温柔的话语中夹杂着丝丝心疼,拥了她在怀中,轻言细语“不哭,不哭,为夫在。”
113一室绚烂 萌生情愫
“哭吧,尽情哭出來。哭出來便好了。”抱住她的手臂愈发的收紧,小心翼翼的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着气息。
“呜呜,呜呜。”沐离殇的眼泪似决堤了一般,怎的也收不住,怎的也停不下來。仿佛不受了自己控制“我,我……”
“我知道,你太累了,一直以來都过的太累了,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哭出來便好了。”
是啊,过得太累了。这一年的时间几乎每日都在阴谋算计中趟过,未有半丝停歇,她只是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至于其它,也只是其它。
不知哭了多久,久到眼泪已然流干,眼睛红肿起來方是停下。深埋在腿脚的头抬起,正见着君落尘一张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
“啊,你的脸色…方才还未有这般苍白,眼下这是怎的…你别动叫我看看。”
“我无事。”
君落尘伸出大手想要摸在她的发间,却被沐离殇躲了开來。他苦笑,无奈的耸耸肩“让为夫抱抱。”
“不要,你身上的伤口又在流血了,怎的总是流血不爱好,明明已经止住了的。”她有着急了,语气也是急了起來,明眸中闪着不安的情绪“可是觉得头晕或者其它?”
他摇着头,却是吵着要抱她。
“怎么可能不头晕。”沐离殇沉吟半晌伸出手腕在他面前“你喝些我的血补一补,想着人血是最好的滋补品,更何况当年我喝了那般多的滋补品,更是补中大补。”
君落尘黑着一张脸,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将着说胡话的人儿拥在怀中,额头抵在她的头顶“抱抱你便够了。”
“怎么能够,你的身体冰冷的很。”泪水又是不争气的涌上她的眼眶,不争气的在眼眸中打转。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够了,这便够了。”
“不够……”
落在她的眼眸上,温柔的吻干那温热的液体。沐离殇身子微微颤抖的,身上愈发的躁动起來,不安的情绪与这份躁动混杂在一起,叫着她不知所措。
这份微小的变化逃不出他的眼睛。君落尘满意的笑着,一路攻城略地,温热的吻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之上,不停的舔舐着,勾勒出那美好的轮廓。
“不…唔…”
话到一半全然被他吞了下去,不容她半分逃脱的机会。
“离儿……”
“嗯?”
“在为夫面前不必那般坚强,所有的事情叫为夫來扛便是。”
“君落尘……”
“叫夫君。”
“不要。”
“不乖。”
“啊…唔…”
若不是时间场合不对,他定要将她吃干抹净。讨到甜头的君落尘看着怀中之人渐渐瘫软下來方是收了手,让她靠上自己的胸膛。
沐离殇已是连着身子也瘫软了來,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渐渐紊乱,亦如她的心跳一般。
“为夫的身子现下还凉么?”他的手指不安分的揉捏着她的脸颊,低头在她耳畔轻语,勾起一阵酥麻。
“混蛋。”她向一旁躲开身子,却又被扣了回來。
“混不混蛋,皆是你选的人。”
确然,混不混蛋皆是她认定了的人,不知不觉中认定了的混蛋。既然决定面对,便不会再像往日那般逃离。前路未卜,唯有珍惜当下。沐离殇沉了眸色,缓缓转过头來,猛的撑起上半身吻在他的唇角。
这一下,算作的回礼。作为愿与你白头的回礼。
君落尘的眼底染上笑意,温柔的回应着她的白头之许。
“有件事我很好奇,你胸口上的伤是怎般回事?明明往昔并未见过。”
“你是说心头上的伤么。”他的手指按在胸口上,低眉浅笑“那是有人想要伤害住在里面的你而留下的。”
“住在里面的我?”
“是啊,住在里面你,也只有你能住在这里面。”
有美倩兮,独居心内兮,见之怜兮,不见念兮,愿与之连理,同修同好。
齐国,惠城城外,罗云山脚下。
古离与承影自罗云山半山之处下來时天光已然大亮,一來一往之间已是过去一天一夜的时间。
直到落在地上才真真切切感觉到地面的踏实。古离长松出一口气來,依着山下的石头旁缓缓的靠着,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可还好。”走出许远的承影见他未跟上前來,徐徐转过身來向着古离而去,正是见他不停的喘着粗气,半副瘫软的模样。
古离抬眸望向他,唇边绽开笑意來“还好还好,还活着。若是再折腾了來,只怕是要死了。”
“多谢。”
这道谢來的突然见着他一愣,忙是抬起头來想问缘故,那方碧荷已是匆匆跑來,猛的自身后抱住承影,头深深的埋在他的后背中,扯开嗓子嚷嚷起來。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差那么一点我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抱歉。”承影平淡无波的眸中眸光闪动,凭添上几许柔情,这柔情仿若不是他这般人眼内会有的神色般“让你担心了。”
“呜呜呜,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碧荷死死揪住他腰间的衣衫,肆意胡闹着。往日他们做暗卫之时便过得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如今真的见了亲人在刀尖上舔血,她却恨不得舔血的那人是自己,而不是眼前之人。
“抱歉,抱歉。”承影一句一句的倒着欠,怎般道歉也弥补不得他心内的歉意。
晨曦的光芒透过树叶缝隙在地上刻印出斑驳的印记落在两人身上,温暖的很。
两人相拥的温暖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