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各人的理解了,你要把它理解成‘运筹于帷幄决胜于千里’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和上午相比丝毫没有缓解迹象的气氛让我觉得,或许老太太也好手冢家爷爷也好,在这次的行程里都没有达成自己的心愿,不觉看了一眼泰然自处的手冢前辈却突然被老太太截住目光地,“今天在本家过得还开心吗?”
老太太的单独问候让我相当地受/宠/若惊,告诉自己要谨慎谨慎的,“承蒙厚爱过得很开心,不管是本宅还是本宅后的柑橘山,都是十分引人入胜的地方,”老太太点着头耐心听着的表情让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找话继续说下去,“在柑橘山上还听到了很有趣的‘吉藏传说’——”
“你听到了‘吉藏传说’?”打断我的老太太到底掩不住上位者风范的地问,“有什么感想?”
感想什么的,虽然不太确定,但老太太这种“我问你就得答”的语气不容拒绝,“觉得是个壮烈凄美的。。。。。。爱情故事?”因为讲述的橘农最后一句话“吉藏的疯狂终于爆发了”让我直觉这不是一个拥有圆满结局的故事。
“‘壮烈凄美’?”反问我的老太太还算平静,手冢家爷爷看过来的眼光却十分古怪,连带着让我觉得手冢前辈的眼神也不太正常起来,感觉可能说错话的我急忙解释;“因为中途被打断没有听到结局,可能对这个故事的理解有偏差,我只听到‘吉藏的疯狂终于爆发了’。。。。。。”
老太太“原来如此”地点点头,“没有听到结局还真是好啊,”感慨后似有所指地看着前辈,“国光呢,怎么看这个故事?”
手冢家爷爷也屏息凝神地听着前辈的回答,“假设在更好的时机相遇——”
“没有假设!”老太太断然拒绝前辈的假设。
“根据结果的不同。。。。。。”似乎觉得很难回答的前辈最终这样说道,老太太再次放声大笑,“说得对!是悲是合,要等结果出来的那天才知道!”
作为贺礼的象棋盘已经摆在了矮几边,老太太爽快地扬手挪动了颗棋子,不顾手冢家爷爷难看的脸色招手送客,“国光果然是最像我的孩子,总有一天。。。。。。”
第五十章 顺手牵羊
搭乘红眼航班从福冈赶回家已是深夜,彩菜阿姨并没有睡地在门口迎接了老小两个男人,并转交了我家中的钥匙——据说是忙着生意尚未归来的父母让彩菜阿姨代为保管的。
尽管对父母少有的晚归感到意外,但文子妈妈之前也说过家里“新店开张很忙碌”的话,我也没有太过惊讶地接了钥匙,倒是手冢前辈,盯着手冢家爷爷一路沉郁的目光坚持帮我提着行李将我送回了家。
仿佛想开口,站在我家门口的手冢前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地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回去了。
其实我也有感觉,手冢家爷爷的不满大半,是冲着前辈去的。
自老太太问起“吉藏传说”前辈又给出了那样的回答,手冢家爷爷的严厉目光就从老太太转到了前辈身上。
由于提及吉藏传说的是我,我自觉说错话勾起了错误的话题才造成那样的现状,所以在离开本家之后也安静地没敢再提这个话茬。尽管我十分好奇地想知道传说的结尾。
嘛,比起传说故事的结局什么的,还是关注切身问题比较着紧,洗漱完毕回房间的我没忍住地眼神朝外飘了飘,斜对面手冢前辈的房间也亮着灯,高大的人影正巧面向我,于是我不自觉地弯腰鞠了一躬,隔空望见的手冢前辈也仿佛反射性地威严点头,然后——反正我是囧囧地想了,两个人似乎都很木有适应新关系的说,“鞠躬鞠得太标准,不自觉把你当部员了。下回要改正。”叮咚一声响发送来的是前辈的邮件,继续囧囧地回信,“遵命部长!”
所以这就是迫在眉睫的切身问题了,和前辈的事要怎么和彩子说捏。。。。。。
比起对前辈相当有好感的文子妈妈,我觉得如果我不想因为恋爱关系失去一段珍贵友情的话,必须郑重地考虑下要怎样和彩子说明情况。
带着对这个严肃问题的理性思考进入梦乡的我第二天却始终没有得到施展的机会——因为一到课间彩子就拉着佳华咚咚咚跑出教室没了影,完全没有给我张口的机会,“彩子从文子阿姨那里打听到你和网球部的学长们一起去合宿,之后又从网球部的学长那里打听到你、你和手、手冢部长的事,现在正处于和你赌气并□□我的阶段,求求你们快和好让我解放掉!”上课时偷偷发来邮件的佳华透过厚厚的镜片瞄了我好几眼,为难的模样让我更添了几分揪心,可是对方当初可是知道前辈是我的邻居就宣言不能让我“近水楼台地站到敌人那边”而发狠跟踪前辈的彩子,如今要是真认为我“叛变投敌”闹别扭避而不见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让我逮到。
这样忧虑着彩子的事,注意到身边古怪的气氛就有点后知后觉。
那是下午放学我决定去彩子所属的新闻社去找她的路上,我终于发现不少或熟悉或陌生的同学们窃窃私语地对我指指点点,每当我注意到他们的议论对象似乎是我而留心看过去时,刚刚还拉帮成伙的同学不是一哄而散就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和我擦身而过。也有十分面熟似乎是同班的同学,面对我主动打招呼甚至会露出十分尴尬的表情,仿佛被什么阻挡着不愿和我靠近似的——这种诡异的状况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我参加俳句大赛拿了名次后的名人效应,感到狐疑的我想,等找到彩子和佳华,一定要好好问问我不在的期间学校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惊人事件。
可惜,彩子仿佛和我较上了劲。
在新闻社我还是没找到彩子,反而看到了意外的人。其实第一眼我并没有认出来,因为和霸凌我时那副气势汹汹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霸王模样比起来,既没梳黄毛冲天辫也没画熊猫眼浓妆的莉香和另一个短发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新闻社的电脑前偶尔低声商量一句的沉静模样,看起来完全像是另一个人。直到她发现走进新闻社的我,忽然变脸地恶狠狠等过来,我才从那熟悉的阴狠目光里得到提示,原来她就是那个蛮横地霸凌过我的莉香。
和她大打一架后,身为同班同学的我没少被她用这种目光瞪过,我见怪不怪地无视掉,没什么选择地问莉香身旁的短发女孩打听彩子,女孩看着很眼熟,大概是以前来找彩子时见过的新闻社社员,“彩子刚刚还在,不知道去哪儿了。”女孩口气冷淡不太愿意回答地,因为她看起来和莉香很要好,我于是很知趣地速速离开了新闻社继续等佳华通风报信的邮件。
“通知你‘我们在新闻社’的邮件被彩子发现了,我又被她拉走了,你稍等,等她停下来了我再告诉你我们在哪儿!”
收到信息的我却在佳华的邮件之前接到了意外的人来电。
“因为就要回国读书,我想给即将分别的英国朋友送些民族感历史感兼具的工艺品。想到北条同学家里正巧是做古董生意的,就劳烦上门了,不知道能不能帮忙推荐推荐呢。”
“白马桑家里难道还少了这方面的熟商吗,其实是想照顾我家的生意吧。”我半开着玩笑,“不瞒你说,”电话另一头苦笑着的白马桑显得十分可怜,“家里长辈肯定有熟人,但我只是想简简单单给朋友买礼物而已,最怕地是稀里糊涂地占到不该占的便宜让家父欠下人情,回头又被训斥。”
“虽然只有寥寥几面但我相信北条同学的为人,所以才来找你帮忙。”
。。。。。。担心卖家折扣太狠让长辈欠人情什么的,还真是有名有姓的大少爷才专属的烦恼啊,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那么我带白马桑去店里吧。”找上门的生意当然不能拒绝,尤其按照文子妈妈的说法还是“绝对潜力的重要客户”,给佳华回了个话,我就领着白马桑直奔家里的店面。
正独自看店的文子妈妈听我陈述了来由立刻亲自上阵地开始了专业的推荐,“日本是漆艺之国。就像英文的china除了指‘中国’还有‘瓷器’的意思一样,英文的japan除了指‘日本’还有‘日式漆器’的意思。如果要赠送外国友人,那么漆器绝对是有代表性的首选。。。。。。”从展示架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文子妈妈的讲解十分精彩详尽连我也听得十分入神觉得长了不少见识的时候,不断随着文子妈妈的讲解点头附和的白马桑忽然一个大跨步,将展示架拐角的一位客人猛推一把,反扭着胳膊压上了墙壁,“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腔调一如继往地有风度,动作却截然不同地果断暴力,被制住的男人很年轻,我十分怀疑他压根没成年,表情痛苦地用没被反制住的胳膊抖抖索索地从衣兜里掏出个小巧的黑亮漆盘放进了文子妈妈的手里。
“是店里的纪州涂托盘。”文子妈妈拭去托盘沾上的指印重新放回展示架,转身却阻止揪住现行犯正在报警的白马桑,“他拿的也并不是很值钱的东西。再说报警这样的事也不能麻烦客人。剩下的事就让我们来处理吧,您先自选礼品。”
不料一直很有风度的白马桑在这件事上却很有原则,“打击违法犯罪是警察的指责,您放心,一个报警电话,负责这片区域的巡警很快就能到。”或许是家庭背景的原因,白马桑坚持报了警。
果然几分钟后就有警察到场,进店的第一句话却是“听说店里又来了扒手?”
一个“又”字让文子妈妈少见地在客人面前露出了尴尬,“这回这个也是未成年吧,真是不好办啊,”嘀咕着的警察从白马桑手里交接过扒手,“具体的情况店主先说说吧。”十分熟练地问询起文子妈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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