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东京的?最近还好吗~”
“喔呀,奈美酱真见外,以前不是叫我侑士哥哥的~”被和服美女亲热地挽住胳膊的忍足侑士倒是很不见外地打趣我的称呼,
“还好是还好啦,就是奈美酱总不和我联系非到有事才会来一个电话的作风实在是让我无比心酸啊~”
“怎么样,北条叔叔还好吗,控制血压的药要按时吃千万不能漏顿喔~”不久前确实因为父上的血压问题麻烦过忍足桑,可是我也没有他说的那么薄情无义明明有常发问候邮件的。怎么说他也是重要客户家的少爷本身也是重要的潜在客户更何况还有曾经做过邻居的交情。不过说到底就是因为他这种做了医生也没改变的轻浮随意又不正经仿佛时刻都在勾搭人的口气才让我尽量避免通话联系的,“我还想问呢,奈美酱怎么在京都?一个人?”视身边和服美女如无物地,而美女似乎也毫不介意地,“京都我肯定比你熟,要不要我带你玩?”
。。。。。。这种“蜀黍有好吃的小妹妹快来跟我走”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一个人。”
似乎和挂着证件的后台工作人员交谈了几句,转回身发现我和人搭起话的前辈靠近,说话的对象。。。。。。应该是忍足,“喔呀,奈美酱竟然和男人——”满脑子花花绿绿看到我有同伴第一反应也是朝这个方向思考的忍足终于顿了一秒,似乎也觉得眼熟地真的“喔呀”了一声,
“这不是。。。。。。手冢。。。。。。老师嘛。”
果然,肯定有过网球场上的对战相逢又是在东京工作生活的忍足不认识前辈的可能性很小,
“说老师的话我们彼此彼此,忍足。。。。。。老师。”
在各自的领域被称作老师的两位状似和谐地握了握手,“以前奈美多蒙你照顾,感谢了。”握手的同时前辈加重语气说道。
“哪里哪里,如果以后还能蒙我照顾,我会更高兴~”飞快地眨了眨眼后迅速调整好状态的忍足桑还和总在前辈附近不远的乾学长打了个招呼,
“几位难道也是看过‘隅田川’过来的吗?”大概是发现了乾学长手里还拿着能乐脚本对照单,“到后台来是想近距离看看梅丸师傅吗,”面对前辈忍足桑总算将语气调整回正常,胳膊也从美女怀里抽了出来,“顺便还想看看那只传说中的能面?”
“是有这个打算,”前辈望望我,“有人想看那枚‘深井’。”
被那种“无论什么我都想帮你办到”的目光看住,本来已经萌生放弃念头的我不觉也结巴起来,“是、是我,想看看有没有那个荣幸瞻仰一下那枚面具。。。。。。”
“唉,只怕没戏啊。我也是听说这里有梅丸师傅的演目专程从大阪老家过来的,虽然也不是东京到京都那么遥远的距离。但我家好歹也算是扎根京都的梅丸宗家的赞助人,可那个固执的老头就是说什么也不肯把面具拿出来给人看一眼,”忍足桑半开玩笑似地表达出不满,“说什么‘能面是一个个独一无二的角色灵魂,绝不能轻易冒犯’,这种骨子里就有种艺术家傲气的死心眼老头,根本就拿他没辙,出来了,出来了,那不就是那老头吗。”
被忍足桑示意的梅丸师傅拎着一只方正的四角包袱从后台的某房间走了出来,看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微垫在包袱下方的珍重态度,就能猜出里头应该就是那枚深井了。
前辈拍拍我的肩走过去,我正要跟上,却被忍足桑勾着嘴角笑着拉住,
“你别去,就在这儿看想逞英雄的人怎么吃瘪好了。那老头可是出名的软硬不吃,管你是谁都不给面子的。”
。。。。。。这副看笑话的口气,“我捧在手心长大的妹妹就这样被拐走了难道还不能怨念一下吗,奈美酱你也太偏心了~”面对我控诉的眼光忍足桑却这样说。。。。。。表示从来没有被对方捧在手心里过的我正要甩开拉住我的手,“咦——”说出饱含疑惑的语气词的忍足桑却率先朝前辈的方向走去,
“早期的演出中富樫这个角色是一个被漂亮地欺骗的平庸之人,随着岁月长河变迁,富樫才以一个识破弁庆谎言,但为其苦衷所感动而假装被骗的义士形象慢慢为人们所接受。”
“因为不仅表演者,观赏者的水平和素质也在不断提高,纯粹的欺骗与被骗战胜与被战胜的故事已经渐渐满足不了大众的精神需求了啊。”
。。。。。。
靠近貌似相谈甚欢的前辈与梅丸师傅,发现他们谈论的话题。。。。。。大概是能剧演目里关于源义经在手下弁庆的机敏应对下从安宅关的守将富樫手里逃脱的故事。。。。。。望着专业人士般叙说着能剧演目中“富樫”角色变迁的前辈,
“没想到吧,老师对能乐也小有涉猎,”虽然用了谦虚的形容词,乾学长克制的口气里还是能听出截然不同的自满,推推眼镜的乾学长继续,“作为业余爱好,老师偶尔也会下场一试。”
。。。。。。难怪我什么都没有提前辈却一口喊出了那枚面具的类型“深井”,要知道现下好多人看能乐,都连面具的男女都分不清呢。
多才多艺就是好,虽然很惊讶,但这种艰深古雅曾深受信长、秀吉等厉害人物热爱的艺术是前辈的爱好什么的,意外有种协调感。。。。。。不还听说过太阁大人就是个除了观赏还喜欢亲自表演的能乐爱好者吗,完全被震住地望着前辈,那边前辈和梅丸师傅的对话已经渐入佳境,
“一直对这枚传说中的面具十分敬仰,不知道能否得缘一见。。。。。。”
“难得碰到有缘人,”据忍足桑说拒绝了他的观赏请求、十足是个软硬不吃老顽固的梅丸师傅在我震惊、忍足桑僵硬的目光中笑着点头,前辈向眼神已经全然黏上去的我招手,立刻大跨步飞奔过去,“和我一样是能乐的忠实爱好者,一直在后台等着师傅就是不敢过来搭话,”前辈状似好笑又亲昵地拍拍我的肩,已经全然被博得好感的梅丸师傅没有拒绝地点着头走回房间,
“每一只面具都是一个独立的角色。一旦戴上面具视线除了目中的一点光亮尽是漆黑,仿佛精神也被面具的灵魂吸收融合掉,所以对于表演者面具就是独一无二的圣物绝对不容冒犯。”这样说着的梅丸师傅将包袱平放至桌面,一层一层地打开掀盖,小心翼翼地从木盒中取出面具,分别用两手捏住面具两侧,将正面对着自己的脸,仿佛在和面具对话似地,“我要演你了。”
。。。。。。得说对能乐的了解绝没有前辈那样深入的我看到这个场面的瞬间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感动,但是和面具对话什么的确实稍感到了一点诡异,
“这是千百年来的传统,每个能剧表演者表演前都会这样做,通过这样的方式和面具的灵魂沟通同时也向饰演过面具角色的先人致敬。”
小小表演了一把的梅丸师傅将面具倾斜展示在我们面前,那一点诡异感也迅速被对艺术的感动倾压散尽,“能面是用简洁抽象的线条深刻地反映出人物性格的艺术。”其实这一点不用梅丸师傅介绍我也早已能感受到,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受到越来越多将能面带入生意范围的母上影响,但这种充分反映了含蓄之张力的作品也确实因为它所携带的浓郁的和风文化受到了越来越多收藏者的喜爱。
第七十一章 结婚申请
“不愧是名家作品,和师傅的精湛表演相得益彰。”
大方地接受了前辈适度的赞美,小心收回面具的梅丸师傅笑着和我们分别;走出门的时候——连一个眼角都没给无人招呼也十分厚颜地跟进房间的忍足桑。
看着忍足桑那张快挂不住的风/流笑脸;我就觉得他大概在咒骂“死老头我等你年迈生病的时候哭着来求我”之类的话。。。。。。向门外走去的前辈却瞬间截断了我正要收回为免让对方注意到会更觉尴尬的视线,
“看起来;梅丸师傅不太买资产家的账呢。”
。。。。。。!
前辈不应该说几句常用告别语然后带领我穿门而过和不期而遇的忍足桑就此分别吗。。。。。。这阴阳怪气暗含讥讽的话真的是从前辈口里说出来的?面对握着宝贵选票的华丽丽选民前辈你的职业交际法则和完美假面去哪里了。。。。。。= =
被刺激得英眉微跳的忍足桑,“。。。。。。所以说老头果然还是喜欢政治家嘛。”故意将前辈渊博深厚的能乐知识抹煞地归功于前辈的职业;
“面对怀着如此想法的人,梅丸师傅说‘对能乐一无所知却凑热闹似地轻忽要求观看能乐师的圣物;简直让人气不打一处来’;一点也不奇怪。”
。。。。。。
这样下去;两位老师会吵起来吗,会吵起来吧;“那个,”话还没完全出口,一锋利一微嘲两双目光齐射而来,企图出声干扰的我顿觉一惹一双很不明智地噎了回去,“老师,接下来的日程——”这种时候就知道有一个擅于观察气氛并圆拢偶尔任性的老板烂摊子的秘书有多重要,祭出“日程”神器的乾学长成功斩断了这场有向越来越不愉快的气氛发展的对话,“老师一直很想和忍足老师会面,今天虽然不赶巧,等回东京后还请务必。。。。。。”乾“秘书”用公式化的客气向忍足桑说道,忍足桑似笑非笑,“只要老师邀请,我怎么敢不赏脸。”
“那么,之后再见。”
“乾学长也很辛苦啊”地想着的我本来已然噤声地跟着前辈向外走,“还有奈美酱,”忍足却非得一脸“我就是想找点事儿”地叫住我,口气十分亲近,“还有你介绍来的那个叫佳华的闷丫头,回东京后也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啊~”
“我可是看在奈美酱的面子上才勉强接受那丫头在研究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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