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报万一,更不要说杀你。那一rì在雪狼山洞中,你说自从遇见我就像跌进了深深的湖水,你并不是跌进了深深的湖水,而是深深跌进了我的心里,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心底只有你,推不开,躲不掉,不管你是谁,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你永远都在我心里,你是董方伯,也是东方白,我只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每天都在一起,一起喝酒,一起舞剑,一起游山玩水。”
令狐冲这番言罢,东方莹莹的眼神望着他,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像是悬了许多年终于放下了,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安心和快乐的感觉,原来这便是爱情。东方道:“我是东方不败,你是名门正派,你要每天和我喝酒舞剑,你不怕人说你和邪魔歪道为伍吗?”令狐冲微笑道:“反正我令狐冲在人眼里一贯是个无行浪子,如今更是臭名昭著的华山弃徒,别人爱怎么说便怎么说,我偏爱和邪魔歪道一起喝酒舞剑又如何?”令狐冲虽笑着,但说到自己是华山弃徒,心中终不免一痛,师傅若知道自己和东方在一起,只怕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但自己已对东方情深,不论如何总不能负她。师傅那边只有慢慢再想办法。
东方便淡淡笑道:“舞剑,你觉得你现在剑法比我好吗?”令狐冲道:“论剑法我不一定有你好,但喝酒我一定比你好。”东方扬眉道:“那可不一定。”令狐冲笑道:“改天不妨一试。”东方道:“好啊,怕你么?”环顾四下,忽道:“咦,刚才你那么凶,现下说要和我在一起,便和我在一起,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吗?”令狐冲听她这么说,便扶她起来,自己躬身一揖道:“是我误会你啦,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将剑一横,剑柄递与东方,微笑道:“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我给你打一顿或是戳几剑罢,你爱打多少或戳几剑都可以。”
东方定定看着她,目光闪烁着,忽抿嘴一笑,道:“你当自己是戳不死的么?算了,这笔账我先记着。”令狐冲便微笑着伸出手去握着她的手,东方由他握着,却正sè道:“只是以后你却不能再像这般拉,否则我定不会饶你。”令狐冲只执着她手道:“是我不好,放心,以后绝不会。”东方嫣然一笑,又皱眉道:“这里这么多死人,我们走吧。”令狐冲道:“好。”便扶着东方,看着周围七零八落的尸体,心想,这些人原是先存了杀人之心,也不算死得冤枉,他们死在东方的手里,便如是死在我手里,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他rì若有还报的,我和东方一起承担便是。
………【第三十八集 夜谈】………
令狐冲扶东方出了树林,没有了血腥味,山风习习,吹得满面清爽。两人相视一笑,均感满心喜乐。东方仰首问他:“令狐冲,我们去哪?”令狐冲见她右肩裳子上都是血迹,心中疼痛,皱眉沉吟着道:“眼前要紧的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帮你治伤。”东方却微笑道:“这么点伤算什么,不如下山去喝酒。”令狐冲听她竟说要去喝酒,知她xìng子,怕她当真便拉自己去了,连忙正sè道:“不行,先把伤治好再说。”环顾四下,对面遥见半山腰里一片背风的石台,令狐冲便指着那石台,道:“我们去那里。”东方见他说得严肃,不由自主便想依着他意思,便轻“唔”一声。令狐冲便揽着她腰下山去。
那金顶山甚高,两人下了这峰又上那峰,脚程虽快,但东方有伤,不敢十分催动内力。石台望着虽然不远,但到时天已近黑了。令狐冲揽住东方腰间,提气上了石台,不料石台之后竟有一个小山洞。令狐冲喜出望外,道:“看来今晚我们不用拿天当被了。”东方道:“天当被也不错啊。”令狐冲想:“你有伤在身,是不能的。”但并不反驳她,只嘻嘻一笑,道:“你快进去。”
到得洞里,里面倒是十分干爽,十来尺见方,当中几块巨石堆着。东方找一块平整些的翻身上去,侧身而卧,右手支颐,左手垂在胯侧,挽一个指花。令狐冲见她这般打坐,与一般盘膝果然不同。也不去打扰她,自去洞外寻些干柴枯枝回来,摸出火石点了。熊熊火光映着东方面容,更增丽sè。令狐冲想:“东方姑娘比小师妹美得多,比盈盈亦美,天下竟有这般武功高强而又美丽的女子,真非寻常人可比。而对自己偏又是这样好,小师妹固然不及,盈盈虽有弹琴施药之恩,但总不及东方几次舍命相救。我令狐冲此生能有此知己,当真死而无憾。”
这般想着,忽然听见洞外一阵阵蛙鸣,当时正值夏夜。忽然想起刚才出去寻树枝时,石台边一条溪涧,令狐冲心中一动,轻身出去寻到涧边,果然蛙鸣声更大了。拨开树枝,月光下涧边不少青蛙昂首鸣着。令狐冲手快,使出独孤九剑里破器式的功夫,早抓住四五只。便拔出长剑,将青蛙一一破肚剥皮,就着溪水洗了,回洞里串在火上烤,不一会香气四溢。
不觉东方忽然醒了,道:“古时有屠狗英雄,今rì令狐大侠以独孤九剑杀蛙,也算遗有古风了。”令狐冲闻言回首,只见东方坐在石台上,正笑吟吟望着他,喜道:“你醒啦!”
东方点点头。令狐冲见她行功一会,便回复神sè,两颊微红,更见艳丽,忍不住道:“你的内功怎么如此厉害,打坐姿势也与寻常不同。”东方道:“你忘了我叫什么了?”令狐冲咂舌道:“东方不败嘛,你武功天下第一。”
东方从大石上下来,拍拍手上浮灰,便坐到令狐冲身边,道:“其实我并不曾当真与人动过几次手,只是rì月神教内固然无人胜过我,江湖上当然无人敢随便与我动手。而且这些年我让教众在外大加渲染我的武功,号称东方不败,多少也有扯虎皮装大旗,自己添自己威风的。”令狐冲见她与自己并肩而坐,心中只觉十分快乐,因笑道:“原来你这个天下第一是吹牛的。”却也不由暗暗佩服她的心智,以她一个弱女子要统御整个rì月神教,若不立威在先,只怕是很难办到的。
东方道:“那也不见得,你打得过我吗?”令狐冲道:“自然打不过。”东方道:“不过你现在呼吸匀和,深藏不露,内伤应该全好了吧。灵鹫寺老和尚倒也说话算数,不枉我听那些秃驴念了一个多月的经。”令狐冲心想,她困在灵鹫寺中,并不知我未习易筋经,便道:“其实灵鹫寺并未传我易筋经,救我的是,糟糕!我可有件事情大大的对不住你了。”
东方听他说得惊慌,奇道:“什么?”令狐冲道:“前些rì子我把你的死对头任我行救出来了。”东方也是一惊。
当下令狐冲便将那rì在灵鹫寺中醒来之后经过细细讲了,讲到方证骗令狐冲,东方已离开灵鹫寺,东方恨道:“这个秃驴竟然不守信用,还打诳语,有一天我叫他灵鹫寺片瓦不留!”令狐冲对方证颇有感戴之心,怕她当真找灵鹫寺麻烦,便道:“其实我入灵鹫寺时奄奄一息,出来时行走如常,虽然内伤未愈,但也不能说灵鹫寺没有微功。”东方略点头。令狐冲又讲道和任盈盈在梅庄比剑,胜了四个庄主。东方笑道:“一剑胜四友,你可威风得很啊。其他人不必提,那黄钟公我知道一些,瑶琴剑也算是颇有造诣了。”令狐冲道:“又不比内力,论剑法,当独孤九剑胜了。”东方笑而不语。
讲到任盈盈将任我行救出。东方道:“我知她对我一直有不臣之心,所以一直不准她下黑木崖,只是最近我不在黑木崖上,让她得了空子。”令狐冲道:“你不在黑木崖上也是为我,救人的也是我,总之我这次大大的对你不住。”东方笑道:“你也不知救的任我行,所以也不算大大的对我不住,算小小的对我不住罢。”
令狐冲又讲到自己被困在地牢里学了任我行的吸心**,散去全身内力。东方道:“原来是这样,我早该想到的。散功之法正对你内伤。若我早一点想到,就不必费劲去求灵鹫寺救你了。”令狐冲道:“其实也不然。”又将后面出牢后重遇任我行的经过说了,讲到江南四友自尽,令狐冲不由神伤,道:“其实他们的死实是我所累。”东方道:“这几个人玩物丧志,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再说是任我行逼死的他们,并不关你的事。”令狐冲想,若不是任我行逼死了他们,多半你也要将他们处死的。但又想她毕竟是一教之主,有些事情也是不得已。这个可待rì后慢慢再说。便接着讲到任我行告诉他吸星**的致命之处。东方听罢沉吟不语,半晌,伸出手去,轻轻抚着令狐冲的玉枕穴。
令狐冲只觉一缕极细的内力在自己丹田气海中游走一遍。东方收回手,令狐冲见她眉头深锁不语,似乎极为担忧,因笑道:“也没什么,我现在并无大碍,大不了以后不吸人内力,想来不大会发作,说不定等到七老八十了才发作。那时活也活的够了,也无所谓了。”东方眉头稍展,笑道:“不要胡说八道,这吸星**有极邪门之处,你学的又只是口诀,并不是你想不吸就不吸的。”
这时两人早将蛙肉吃了。令狐冲嘴里讲着故事,眼里却对蛙肉加意照料,是以烤的外焦里嫩,虽没有作料调味,却是十分香嫩。两人这一rì几番变故,此时才算尘埃落定,柴火烘着,一身温暖。令狐冲见东方神sè间蒙着隐忧,想一波略平,一波又起,但不论如何自己总望她快乐。火光照着她的侧脸,有种跳跃柔和的妩媚,一缕头发飘着,忍不住想伸出手去帮她掠好。又见东方一手托着下巴,看着火光,眉头紧锁,想是在苦思吸星**的窍门。令狐冲心中感动,往那火堆中添过几枝柴火,向她柔声道:“生死由命,你不必太过劳神。若不是你几次相救,世上早没有我令狐冲这号人物了。我现在活的,都是赚的。”听见令狐冲这么说,东方回过神来,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道:“我既救了你,你就要好好活下去,再不要说轻生的话。这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