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的这篇评论很有深度也很有想法,不过你在评论里涉及到的国家和政fǔ同样需要竖立诚信、道德的观点好像有点过了……”林萨说的话有些迟疑。
果然,戈文在心中叹了口气。在评论里他预言般的将前世的某些事情举例写出,这已经偏出了围绕大学生就掏粪老人的话题范围了。
“……你的这篇评论我现在也无法给你准确的答复能否作为《羊城晚报》的社论表。我需要拿回广州和其他编辑们共同核定。”林萨接着说道,“不过我个人很看好你的这篇评论。就算它不能代表《羊城晚报》的官方看法,也会作为读者评论表的。”
“谢谢林叔。只要能表我就很高兴了。”虽然戈文如此说话,可是林萨还是看出了他眼神中的不甘。
“戈文。”
“嗯?”
“如果我将你这篇评论中的某些观点和段落删除的话,你介意不介意?”林萨提出了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删除?”戈文想了一下,然后坦然的说道,“删除的话就没有必要了。林叔,其实你们编辑部可以使用我的某些观点和看法的,我不会介意的。”
“这个……”林萨有些意动。
“很多作者都将自己的作品视作自己的宝宝,认为自己的宝宝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所以他们不允许任何人去修改自己的作品。可是我并没有这样的习惯,有些东西并不是你自己认为完美就完美的。只是这篇评论蕴含着我最最的感情,代表着我的观点和看法,如果将其中的一些论断删掉的话,那就不是我所想要表达的想法了。所以……林叔,如果真要删除掉评论里的某些观点的话,那我宁愿这篇评论不表。”戈文缓缓的说道。
“我知道了。”林萨点了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久之后他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一定帮你争取。”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的时候,林一铭从厨房里端出三杯水来,他龇牙咧嘴的将三杯水都放到了茶几上,然后有些奇怪的看着戈文和林萨,问道:“你们怎么了?这么沉默,是在感jī我替你们拿水吗?哈哈,不用啦。”
林萨看着自己的侄儿,微微一笑,原本那个有些木讷常常倔强的顶抗家人的xiao侄子现在竟然变得如此开朗活泼,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戈文的熏陶吧。
林萨扭头看着戈文:“戈文,以后多多帮助一下一铭,这xiao子现在的样子可讨人喜欢多了。”
“喂喂,叔叔,我以前那里不讨你喜欢了!”林一铭有些不满的冲着自己的叔叔抗议。
戈文微笑着点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坐火车回广州呢。”林萨站了起来。
“咦,叔叔你不是向戈文要稿子吗?不要啦?”林一铭好奇的问道。
“这不是吗?”林萨晃了晃手中的稿纸,然后躲过林一铭想要扑上来看稿子的动作,冲着戈文说道:“无论如何这篇稿子一定会在《羊城晚报》上表,所以……戈文你就注意看这几天的报纸吧。”
说完这番话,林萨也不理依然想一睹戈文评论的冲动,直接推开mén走了。
只留下身后咬牙切齿的林一铭。“hún蛋,怎么会有这样的叔叔呢!”
戈文也趁机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对于林萨的举动,戈文心中自然亮堂,看来林萨是不希望自己的侄子接触到自己有点愤世嫉俗的观点,要知道现在的人们还是那么的淳朴,根本没有自己评论中所写的那些前瞻的忧患意识。
只是林萨不会知道,随着时间的前行,自己所说的事情都将注定生!
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唤醒一些人的思想,就像是鲁迅先生曾经做的那样。
………【第41章 一篇社论与一次机会】………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这是清朝蒲松龄写给自己的励志挽联,用到《羊城晚报》的身上却也恰当。
话说戈文是在第三天的下午在编辑部接到林萨的电话的,从隔壁办公室的同事那里接过电话时,戈文还比较纳闷谁会给自己打电话,要知道他认识的人可是屈指可数。然后就从话筒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于是他才恍然大悟。只是林萨是怎么想到用电话联系他的呢?
这却是戈文穿越的时间太短,对这个时代接触的太少的缘故。有这么一则笑话,说有王二的家里安装了一部电话,然后有一天他的儿子王xiao二趁着爸爸不在家拿着电话玩。xiao孩子不懂事随便拨了个电话就打到了邮电局,说是要找爸爸。于是邮电局接电话的话务员就问王xiao二他爸爸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路什么街道几号。xiao孩子几句话将自己的家底泄了个一清二楚,紧接着邮电局竟然通过居委会用人工传呼的方式找到正在巷子里看别人下象棋的王二,再然后王二哼哧哼哧的蹬着自行车骑了半xiao时赶到邮电局。当接过电话知道打给自己的竟然就是自己的儿子时,王二真的是哭笑不得,自己看下象棋的地方和自己的家只隔了两户人家,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这个xiao赤佬!
虽然这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则笑话,可是谁又能想得到这真的会在8o年代生呢?更何况林萨是谁,人家一个《羊城晚报》的副主编又怎么没有《收获》编辑部的联系电话呢?
电话里那个思想jīng湛的中年人先是故意用低沉的声音述说着戈文的评论在《羊城晚报》编辑部引起了多么大的争论,然后一直等电话这边戈文的心思都暗淡下去,对自己的评论不抱任何幻想的时候,林萨才哈哈一笑,话音急转,“不过我和我们的总编两人坚持自己的看法,最后将那些不赞成的同志都说服了。所以,戈文啊,你就等着看下一期的《羊城晚报》吧!哈哈……”
戈文在心中不停的腹诽电话那边那个没有一点正形的中年人,没看出来那个稳重的中年人还有这样的一面,简直可以和林一铭媲美了么。不过知道自己的评论即将代表《羊城晚报》的官方社论出现在全国人民的眼前,这样的喜悦立刻冲跑了被林萨作nong的郁闷。
“戈文,我已经将《羊城晚报》的特约记者证邮寄给你了,你记得查收啊,就寄到《收获》编辑部了。”电话里又传出来林萨高兴的声音,看来能亲手将戈文的评论抬到社论的高度也让他很开心。
“对了,戈文,你那篇评论上的有些话语太过尖锐,而且字数太多了,必须经过重新修改,你看……”林萨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xiao心起来,然后他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们是坚决不会改变评论中的观点的!”
戈文笑了一声,说道:“林叔,这个你做主就行了,我相信你。”
虽然林萨拿走评论,可是这一两天戈文还是下功夫研究了一番相关的资料,而《收获》编辑部也不缺乏新闻界的人才,通过了解,戈文才知道自己的那篇评论还真的无法直接作为社论表。
在中国的第一部新闻学著作《新闻学》中明确提出了社论写作的四个要素:以新闻为材料、有透辟之批评、用简明之文字、抱正大之宗旨。虽然自己的那篇评论正是以大学生救掏粪老农的新闻为材料,也有着犀利的批评和正面的观点,可是洋洋近万字的字数实在是和“用简明之文字”挂不上沟。而且社论作为报社最强大的思想武器,代表着报社的观点,那里又容得让自己署名呢?所以自己想倚靠一篇社论来扩展自己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的算盘可以说是落空了。索xìng早在jiao给林萨稿子的那晚,他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
“还有就是你的名字可能不会出现在社论的署名栏里……”林萨有些惭愧,作为一个新闻界的老人竟然忘记了这最基本的要求,实在是三十年老娘倒绷了孩儿,丢人之急,怪只怪自己当时被戈文的言论所惊,心情太过于迫切了。
“林叔,只要能让我的观点被更多的人看到,能让更多的人思考和接受,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不值一提的。”戈文认真的说道。
浮云?电话那边的林萨回味了一下这个词,不由的在心中赞叹不已。虽然戈文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林萨还是诚恳的说道:“无论如何,这一次算是林叔欠你了,等哪天你来广州,林叔我一定好好的招待你。”
“哈哈……那咱可说下了,我还真有去广州的想法哩!”戈文哈哈一笑。
“你林叔多大的人了,还能骗你个xiao孩子?好了,先不和你说了,记得看明天的《羊城晚报》啊!”见电话那边戈文的心情并不低落,林萨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林叔再见。”一直等到话筒里传来嘟嘟嘟嘟的声音,戈文才放下了电话。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戈文的心思也一时间无法在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了。尽管评论已经被正式选为社论即将要表在《羊城晚报》上,这可以说是一件值得让人庆祝的事情,可是没有署名权,又有谁知道是自己写的呢?
心中还是有些失落啊,戈文不由的自嘲了起来。说到底这篇评论不同于《一代人》的抄袭,完全是自己的作品;而且它也和表在《民间》的xiao说《七月七日》不同,这篇评论注定会在社会上引起巨大的轰动,不仅仅是因为它直接否定了现在在社会盛嚣尘上的正反两种观点,更重要的是这篇评论提出了那么多新颖的概念和观点,有着足够的含金量价值,搞不好还会有学者因此而专mén研究这方面的学问。
一个功成名就的机会就这样无奈的错过了,戈文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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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怒剑狂呼气啊筒子的打赏,谢谢。
我去码下一章了。
………【第42章 风波起】………
不久前生的大学生见义勇为抢救掉入粪坑的掏粪老人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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