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来了以后。”
“来了?以后?”什么叫来了以后?我不可思议的望向大胡子,只见他点点头,解释道:
“徐先生看过那手镯以后,也病倒了,第二天,玉镯子便消失了,至今都没找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徐栈也在这栋房子里?”
“在三楼……”一直静默的文英唯唯诺诺的伸出葱白手指,遥遥指向顶楼。
我踩在一楼地板上的脚步顿了顿,最终另一只脚也踩下去,却不再迈步,陷入了沉思。脑子里突然懵懵的,也不知道如何思考,迟疑之中,抬眸望向空旷的楼梯,楼道里的壁灯透亮,照的这个空间泛白,幽幽的亮,让人不寒而栗。身后的大胡子开口喊我,我没有回应,最终,又迈开步子走上台阶:“先去三楼看看吧。”
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脚下沉重,直到衣袖被人扯住,如同我千百次的伸出手腕,拉扯师父般,我回眸,站在一楼地板的文英,轻轻抬手拉着我的衣角,目光凄迷渴求,声音温婉轻柔:“可不可以先去看看我的孩子?”
我回望了一下三楼,心思沉沉,还是退下楼梯,跟着那位少妇,去往了侧卧。客厅里,那两个十来岁的少女依旧不谙世事,在那里玩闹,见到我们三人,静默了下来,等我们转身去往房间,身后又再度隐约传来嬉闹声。
少年不识愁,我不由心中念叨,却未表露分毫,伸手推门而入。偌大的房间里,一张大床,旁边放置了一个很小的床,黄色卡通床单很是显眼,窗台那边还堆置了一些玩具。梳妆台倒很干净,上面放着几个瓶瓶罐罐。
如果那躺着的孩童能够制造点声效嬉闹,这间房看起来真是温馨无比。
我默默走上前,奈何灵力低微,也只能粗略判断周遭确实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真看不出来什么不同,这孩子闭紧双眼,睫毛卷翘,安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很静默的时长里,我只能四处查看,身后的大胡子和文英还在等着我的说辞,我又实在查探不出什么东西,只好走过去,将小孩子抱在怀里,转身,严肃的告诉他们:“先去找医生给这孩子检查一下。”
从未出现过玉灵吸食幼儿精魄,这房间又是如此的洁整,若是这孩子仅仅只是病了,被大人乱投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医生都被妥善安置在了三楼,是一位中年女医生,鉴于事情的非常态,还有一位青年男医生,每天过来检查病情再离开。
我向中年妇女点点头,示为友好,那位医生似乎对我的出现有些排斥,绕过我们几人,就要离开,我赶忙开口:“这位大娘请留步!”
哪知大娘竟没来由的火气更甚,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我,出言训斥:“你喊谁呢!”
我自幼跟随师父,从未涉足过这都市如此之久,遣词说话实在算不得好听,想来也是自己不长心,只好微微颔首,语气温软一些:“医生大姐,您好。”
似乎换了个称呼,她也并没有开心许多,我对这些人情世故不能融会变通,索性不再纠结,直言开口:“这孩子似乎病了,还请大姐医治。”
中年妇女似乎对我依旧颇有微词,却望向我怀抱里的男童,很快的放下成见,将我们带入她所在的房间。
这间房并不如二楼装修奢华,我和师父居住的那间,比这位医生的居所要更大气些,触目所及便是这样的想法,可见医生大姐很快的将孩子接过,放置在大床上,用一些设备查验,孩子稚幼童真,但愿只是病了。
“孩子高烧!回医院输液!”医生大姐怒声说出这段话,放下手中的设备,冲着矗立不言的大胡子他们说道。
如此甚好,我也属意孩子是病倒,并非什么玉灵作祟,只求孩子快点好起来,默默的退至一边。却见大胡子犹疑不定的望向我,而那孩子的母亲,柔弱温婉,却丝毫没有动弹。
医生大姐抱起孩子,向门口走来,我还未开口,那少妇却冲上前去,将孩子从医生手里夺了下来。
“不能去医院!”声音低柔,却怒意满满。
“你们这样病急乱投医,找这些神神叨叨的道士灵媒,迟早害死孩子!”医生大姐更怒。
“不能去!”那少妇依旧坚持,丝毫不肯退让。
我只好出言劝阻:“去医院吧。孩子只是病了。”
“不能去!”那少妇抱着孩子退到墙角,美眸圆睁,怒视着我:“我老公就是这样没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跳章了,下一章修正替换为新的内容。
☆、玉美人(4)
什么?我睁大眼睛望向有些哀痛的大胡子,他站立一侧,竟羞愧的别过了脸。医生大姐比较强势,臂力十足,从文英手里一把夺过孩子,那少妇还想再抢回来,奈何柔弱,终是被医生大姐阻在了一侧。
“你们这些人,真是!唉!”大姐背对着我们气呼呼的说了这么一句,索性不再搭理我们,将孩子放回床上,小心的盖好被子,拿起桌沿的手机,开始打电话。
大致意思是叫一位同僚带着药品过来,嘱咐了一些措辞,我不是很懂,不过深知她是在想尽办法救孩子,我便不再关注。
出得门来,望向灯光明亮却格外压抑的走廊,暗沉的木质地板,踩上去会吱扭吱扭作响,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的惊心。每间房门都紧闭,我绕着挨个走了一遍,却迟迟没有推门进去。我不是很想看到徐栈,心思缜密的他,或者另有图谋,或者讳莫如深,但是,更不愿意看到闭目不起的他。
那少妇还陪在她的幼子身边,大胡子早早的退了出来,似乎察觉到了我的顾虑,走到一间房门前,指了指,说道:“徐先生是这间。”
恰好离我三步之遥,我顿住脚步,静默许久,终于过去拧开房门,推门而入。
与医生大姐的房间摆设相似,一张褐色大床,放着输液的架子,上面有一个玻璃药瓶,还有半瓶容量,透明输液管却搁置在架子顶端,床边的台柜空空如也,整个空间静谧极了。
我鼓着勇气靠近,看到了棉被下,白净的他,依旧童稚未脱,肉嘟嘟的脸颊有点消瘦,似乎还是第一次见面,嘲笑我是“古董”的他,此刻双眸紧闭,静远安沉。
抬眸四顾,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我只得问询:“怎么发现那镯子不见了的?”
“徐先生那日来查看,打算留宿,还说一定要住在这间房,手镯暂时由他保管,可第二天早上,我们迟迟不见徐先生出来,这才打开房门,发现徐先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那手镯……不翼而飞了。”
“有没有好好的四处找找?”
“找过了。不过只敢让我妈和文英她们帮着找,兴许有什么地方遗漏了也说不定。”
我转过身去,双目紧紧的盯着大胡子,他倒也坦诚,继续解释:“男的碰过那镯子的,几乎都……所以,只好让女的找了。”
听得他的辩解,我反而释怀了,我本意也不是想问这个,玉灵专挑男色,只能女的来协助我了。想到此,我开口道:“把家里的女眷都集合起来,我带着她们,里里外外,再找一遍。”
“好,这就去。”大胡子已经利落的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我吸了吸气,问出口:“徐栈……你们不是说是徐栈让你们来山里寻我和师父的嘛?他怎么说的?”
“徐先生晕倒之前,就嘱托我们务必去将你和你师父请来。”
我点点头,不再纠缠,跟在大胡子的身后走了出去。楼下的女眷倒是一应俱来,留下一众孩提在客厅玩耍,我们便开始从三楼挨个细密的排查,整整一夜,翻遍了每个角落,依旧不见那只荧光碧波的玉镯子。
天微亮的时候,终于宣告暂停,嘱咐这些辛苦跟着我寻上翻下的年轻女人们回去补眠,而我,也精力虚脱的回到了二楼客房,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酣睡无梦,醒来时分,屋外下起了小雨,阴沉沉的,我揉着眼睛打算坐起来,却隐约的察觉到了腰上的一点点力度,微微温热,熟悉极了。
我僵着脖子,借着窗外不甚分明的亮光,望向身侧,那躺着正酣眠的人,是师父。棉被下的大掌放在我的腰上,让我此刻动弹不得。
我偷偷去看那张清冷寡淡的脸,此刻温情静好,我竟不知脸红羞燥,鬼使神差的伸手附了上去。
没有醒!我更加的大胆一些,拂过那平展的远山眉眼,那双紧闭的眼眸,即便是光线昏沉,我也能想象出他的样子,黑如浓墨,静如湖泊,总是能轻易的捕获我的心。
光线不是很好,我越靠越近,甚至能闻到那呼出来的浅浅温热,脸颊愈发燥热,却还是控制不住的靠的更近。素手轻抚,划过挺翘的鼻梁,慢慢的……落在了,那双绵薄的唇上。
怎么会有生的如此好看的人,以前愚钝迟缓,从来未曾觉得师父容颜倾城,现下看来,仿佛被摄住了魂魄,久久不能移开目光。由着自己的心意,继续,缓缓的,慢慢的,靠近,越来越近,呼吸声相闻,温吞迟缓,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鬼迷心窍的冲着那张薄唇欺了上去。
“饿了?”清冽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我刚刚磕上的双眼立刻睁圆,娇红着脸就要起身。腰上的大掌却轻轻移动,将我的身姿固定在匍匐在侧的状态。
“没……没有。”我急着否认,让自己的嘴巴离那双薄唇稍稍隔开点距离。
咕噜咕噜……我的肚子,传来一阵响。刚才就有异动,可美色当前,我被那微微翘起的唇角迷惑,未曾发现一宿未睡、酣睡补眠的肚子还真的饿极了。不过那唇色,才是让我此刻饥饿欲|望大增的缘由。
眼角余光瞄过那翘起的唇,我默默的吞口口水,心中默念各种心经杂文,只求自己的注意力,别老盯着那里了!
“小妖?”清冽声音传来。
我看着那唇瓣开启又闭合,悦耳声响就这样从那薄唇里吞吐而出,竟然鬼迷心窍的更想凑上前去了。呆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