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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远是去洗澡,用冷水。
如果不是因为彭思捷身上有伤,他真的保不准自己会采取什么行动。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习远递了一条干毛巾给彭思捷:“帮我擦头发。”
虽然只有一只手,不过彭思捷很乐意。反正现在还早,两人都很无聊。
习远横躺在床上,枕了一个枕头:“后面的我都吹干了,只剩下前面一点。”
彭思捷拿了毛巾在习远的头上胡乱倒腾,几次戳到他的眼睛。
“哎呦。”习远捂着眼睛叫唤,“我的眼睛肯定被你戳瞎了。”
哪有那么严重,她也只是闹着玩而已。彭思捷拨开他的手:“让我看看。”
眉骨的地方有点红,一定是被她戳到的地方。
习远的眼睛很漂亮,不大,但很长,完美的弧度,深邃迷人。或许是因为久经世事的缘故,眼神中有一片沉郁的沧桑。
彭思捷似乎是中了魔怔,情不自禁地伏下身,吻住他的唇。习远愣了两秒钟,继而加深了这个吻。
“习远,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
“我的书包,我的书包还在医院里。”
他们接吻的时候,她居然是在想这个?习远无奈地起身:“等你好了,我去帮你买个新的。”
那个书包是彭思捷考研后期买的,前一个被她背坏了。黑色的,容量很大,可以装很多书。
“不行,我的钱包在里面,还有很重要的东西也在里面。”
“那我现在去帮你拿,只是不知道还找不找的到。”
“你现在去啊?”
习远看了看手表,才刚到八点:“现在也不晚,我换身衣服了就去。”
“那我在家里等你。”
习远去医院,费了好一番周折才向当晚值班的护士问到:“是有个黑色的大书包,不过被张总拿走了。”
张总?是张俊辉。
最终,习远拿到黑色的大书包。
彭思捷打开书包的夹层,拿出那双她戴了两个冬天的手套。幸好还在,她拍着胸脯感叹:“你还记不记得这双手套?是你送给我的。”
是他们去年冬天一起去书城买书的时候送的,习远一直有看到她戴,颜色已经有点旧了。
接着,彭思捷拿出她的钱包,里里外外翻了几遍,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钱少了吗?”习远问。
“不是钱。”彭思捷把钱包里的东西都倒在床上,“我都不记得之前我钱包里面有多少钱。”
一只手自然是不方便,习远去帮她。钞票、零碎的几张购物小票,还有两张银行卡。
“我的照片不见了。”
“照片?”
“对啊,中间那个有拉链的夹层,我放的两张照片,现在没有了。”
彭思捷的声音很急,习远又把钱包检查了一遍,没有照片。
“是谁偷了我的照片?”彭思捷拿起钱包,使劲地扔在地上。
习远去捡起来,安慰她:“你先别急,我再去医院问问。”
装饰精致的咖啡厅,习远对面坐着张俊辉。
“习先生,我已经把书包给你了,不知道你这么晚找我出来还有什么事?”
“钱包里有两张照片,我希望张先生能还回来。”
张俊辉笑了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习先生找错人了,我没有见过什么照片。”
习远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所以他又去医院问过一次。护士很肯定,在张俊辉拿书包之前,没有人动过那个书包。
现在张俊辉这样说,显然是不想还照片。他不知道那两张照片是谁,但他知道,照片对彭思捷很重要。
“张先生,你还不还照片我无所谓,但如果照片找不到,思捷会很难过。”
“她知道书包在我这里?”
“我没有告诉她。”
习远拿出手机,拨打彭思捷的号码,并且开了免提。
“习远,是不是找到照片了?”电话那头的彭思捷很急切。
习远看了张俊辉一眼,回答:“还没有。”
“啊?”彭思捷的声音明显低落下去,沉默了十几秒钟,“那算了,你早点回来吧,现在很晚了。”
“我再多问几个护士,看她们有没有见过,你在家等我消息。”
“估计是找不到了。”彭思捷的声音很小,“你还是早点回来吧,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外面的天气很阴沉,恐怕又要下雨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打雷闪电。
“张先生,你应该明白,照片对思捷很重要,你也不想让她伤心吧。”
似乎已经下雨了,马路上的人开始慌张,跑着四处躲避。
张俊辉拿出两张照片放到桌上:“照片我可以给你,但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离开思捷。”
离开思捷?习远就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不知道张俊辉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
见习远没有答话,张俊辉继续说:“我现在有能力让思捷不再为金钱担心而去做兼职,从而避免类似的事故再次发生,我可以给她幸福。”
一个已经跟霍氏千金订婚的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想干什么?让彭思捷成为金屋里的小三吗?
习远相信,就算当初张俊辉不去美国,最终思捷也会跟他分手。
“张先生,你觉得思捷会想去依附男人而生活吗?你这样说,不仅侮辱了你自己,你还侮辱了她。以前的你配不上她,现在的你更配不上。”
他从衣服里拉出用红线串着的戒指:“而且,我跟思捷已经订婚了,等她毕业我们就会举办婚礼。她现在想要的幸福,你已经没有资格给了,只有我才能给。”
雨终于下下来了,争先恐后地落在马路上,跟赶着回巢的鸟儿一样迫不及待。路边积水中飞溅起阵阵水花,因为有泥巴而有点脏,不像晶莹剔透的露水珠。
习远向外看了看,怕会有闪电:“思捷一个人在家,我先走了。”
他拿起桌上的照片,一张一寸,一张两寸。一寸的应该是全家福,因为中间的小女孩就是思捷。
来来回回跑了几趟,习远回家时有很晚了。彭思捷已经从卧室挪到客厅,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习远想把她抱进卧室,尽量放轻动作,但彭思捷还是醒了。
“你回来了?”彭思捷迷迷糊糊地问,往他怀里蹭了蹭。
“嗯。”习远点头,把她放到床上,“找到照片了,一个护士捡到的。”
“给我。”彭思捷伸手向习远要。
习远递给她,仍然搂住她的肩:“我的照片你是什么时候照的?”
第二张两寸的照片是用美图拼成的,上面是全身照,下面是脸部特写。
彭思捷把照片拿在手里,反反复复地检查:“准你偷拍我,就不准我偷拍你啊?”
书房里的照片十分之九是彭思捷,十分之九中的十分之九都是习远偷拍的,彭思捷根本不知道。
习远摸摸她的头,笑道:“拍得很好。”
“那当然。”彭思捷很得意。
照片是植树节那天拍的。有个公园在招志愿者种树,习远就报名了,正好他也正想找个机会拉彭思捷回去。
种完树两个人坐在草地上休息。那天的太阳很好,习远前天夜里加班有点困,不知不觉睡着了。
彭思捷就是在那个时候用手机照的照片,那个时候的习远穿着白衬衣躺在草地上,安静的面容单纯得有些孩子气,就像是降落到人间的天使。
习远不知道,彭思捷紧张照片是因为那一寸的全家福,还是两寸的他。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介意,就算是沾全家福的光他也愿意。
“习远,你知不知道,当年那些亲戚把我赶出家门,我什么都没带,就只有这张全家福。每年清明节我都会回老家拜祭我爸妈,去年推后,今年又得推后了。”
习远握住她的手,说:“等你的伤好了,我陪你一起回去。”
“你去干吗?”
习远:“……”
去拜祭未来的岳父岳母,这个答案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当然要陪你去,之后你可以陪我回我老家拜祭我妈。”
“嗯,这样也行。”彭思捷点头,完全没意识到她已经被习远带入到双方互相“见父母”的状态。
夜晚因为下雨,习远是睡在彭思捷身边的。她依旧是紧紧地拉着他的手指,靠在他心口的位置,在一下接一下的心跳中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一,彭思捷醒来的时候习远已经不在了,台灯上贴着一张纸:我去公司一趟,马上就回来。
习远应该是去公司安排工作了,彭思捷猜想。没有人帮忙,她穿不了衣服,只能躺在床上,好在等了一会儿习远就回来了。
“你回来好早。”彭思捷说,“我还以为你会到中午才回来呢。”
习远扶起彭思捷,替她穿衣服:“我去跟小五交待一些事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工作室由她掌管。”
嗯?彭思捷问:“你干嘛不在?”
习远反问:“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能安心上班?”
是这个原因,那她就可以跟习远天天在一起了。她还没有试长时间跟男朋友黏在一块是什么感觉。会烦吗,会吵架吗?
穿好衣服,习远抱彭思捷去卧室,协助她刷牙又帮她洗脸。之后把她放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去厨房做早餐。
真是美好的一天!
她就像是童话里被王子疼爱的公主。
在彭思捷养伤期间,许畅来看过她一次,刚好彭思捷也有事情请他帮忙。
“这个是医生开的证明,你帮忙交给一个人,待会我把她的号码发给你,我也会提前给她打电话说一声的。”
她跟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交个证明比较好。
许畅收好医生证明,问:“学姐,你的情况怎么样?”
彭思捷摆摆手,笑道:“没事,现在都不怎么疼了,很快就会好的。”
许畅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药袋:“这是我妈让我带给你的药膏,听说效果不错,你可以试一试。”
“谢谢啊。”彭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