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顾云凰淡淡地扔出这两个字,而后掀开了窗帘眼神飘了出去,好似在扫视着街上哪里有卖枕头的摊子。
瑾玉:“……”你大爷。
然而,顾云凰没瞄到枕头,反倒是眼角的余光瞄到一个类似于书的物体横飞而来,他眼明手快一把截住,才想抬眼去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朝他们的马车乱丢东西,却不经意间瞄到书面上的字。
“岳府迷云?”顾云凰眸子一眯。
“什么?真的上市了?”不想他才念出来,身后的人便有些兴奋地倾身便一把夺过了他手上的书。
“吴忻睿真有一套。”望着手上的书勾了勾唇,瑾玉将头凑到马车的窗子上去。
顾云凰见此,挪了挪位置,不让她身上任何一个部位碰到自己身上任何一个部位。
瑾玉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抽了抽眼角,此刻无暇去管,她的眸光投放在前头不远的人群,竟是一半人的手上都有。
“我早便说了,买此书即便有风险,依旧会卖的火热,人的好奇心向来不可小觑,更何况这年头,敢编排朝廷官员的人万中无一,岳府,呵呵呵……”说到这儿,眸底划过一丝讥诮的笑意。
但瑾玉显然太过高兴。
以致于听见耳边的破空之声,反应过来时一个抬眸便被飞来的一本书砸中了鼻子——
“啊!”
痛呼一声,忙将头缩回马车里,摸了摸鼻子,幸好砸的不太重,估摸也就红肿了。
顾云凰见此,忙伸出了手,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将手又收了回来,而后掀开了车窗帘。
入目是嘈杂的人群,根本不知是谁扔的。
但下一刻,一道温和的男子声音在马车前方响起——
“对不住对不住,马车里的姑娘,小生不是故意,方才不慎失手砸到姑娘,还请姑娘莫要怪罪,姑娘若不介意,小生这就带姑娘去看大夫……”
顾云凰眸色一冷,抬手抄起马车中央被瑾玉吃空了水果的铁质果盘,一把掀开了马车的布帐朝那人当头砸去——
“砰!”男子应声倒地,鼻血横流,嘴巴歪斜。
“没死吧?”瑾玉摸了摸鼻子,方才的声音她是听见了的。
“没死,砸烂了鼻子而已。”顾云凰回答得不冷不热。
瑾玉摇了摇头,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去说他。
“疼么?”顾云凰望着她有些红的鼻子,将手伸进衣袖里要掏药膏。
瑾玉摇了摇头,“鼻子是小事,腰背才是重点啊,被马车颠的要散架了,求你了,就快到皇宫,借我靠一会儿。”
言罢,不由分说一头扎到他肩头上,伸手揽上他的脖颈防止他把她拍下去。
“下去。”顾云凰似是铁了心。
瑾玉咬牙,“不下!”
“我说过了,不成婚,那你我便没有关系。”顾云凰面无表情道,“从今往后,你不能乱抱乱靠乱蹭,不得随便触碰我,一根头发丝也不行。”
------题外话------
嘿嘿,这招还行吧…
第216章 松开你的蹄子
不得随便碰触他……
暗自磨了磨牙,她冷笑一声,“你当谁稀罕触碰你?”
话虽是这么说,手上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那你的手现在在做什么?”顾云凰微微垂下眸子,瞥了一眼紧揽着自己脖颈的手,那意思分外明显——
松开。
瑾玉自然不会如他所愿,手上力道半分不减,不温不火道:“长能耐了你,竟不让我触碰了,那么你能保证不随便碰触我?”
顾云凰闻言只淡淡道:“为什么不能。”
瑾玉:“……”
脸色铁青了一会儿,终是松开了手坐到了一旁,尽量不挨着他的一寸衣角。
他话已说到了这个地步,她何必死皮赖脸地缠上去。不能靠不能抱,那还要他作甚?
不碰便不碰!
心下暗自冷哼了一声,又朝旁边挪了挪,将二人的距离拉的更远了些,原本看见编排岳府的书卖得火热而喜悦的心情,被顾云凰这么一搅合,瞬间又觉得没什么可开心的了。
同一时,顾云凰的余光瞥见她挪得更远了些,眸光幽幽地沉了沉。
接下来,二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瑾玉将背抵着坚硬的车壁,即便腰酸也不再叫苦了。
叫了他也不会理财,那何必多说。
马车一路驶回了皇宫,过了玄武门,到了永陵宫的宫门口,立即便有宫里的婢女迎了上来。
“殿下回来了!”
瑾玉一把掀开了马车的布帐一个跃身跳下,落地之时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幸而一名宫婢眼明手快地扶稳了她。
“殿下小心!”
“殿下,想必一路上挺累了,奴婢扶您进去休息。”
瑾玉伸手揉了揉腰,心里暗骂顾云凰这混账。
连她宫里的宫女都比他贴心的多,但凡她有点小问题她们都能神色紧张,不似他,连给她靠一下都不乐意。
因着一个成婚的问题和她闹,有必要么?
她抬步便走,不想搭理马车里的顾云凰,未料到,下一刻,听得身后马车布帐被掀起的声音,身边的宫婢转过了身,愣了一愣,而后又偏过头朝她道:“殿下,这位是……”
瑾玉也转过了头,抬目所见的便是一袭红衣身形修长的男子缓步而来,面罩半块银色面具,在白日之下,泛着银白的色泽。
瑾玉见此也不觉得奇怪,原因无他,无论是作为云凰还是凰音,他的相貌都是一样的,摘了面具,一下子便能叫人认出来了,尤其她这永陵宫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凰音公子的。
“回济州的路上捡的,他姓云。”瑾玉说着便转过了身,状若随意地道,“随便收拾间空房给他暂居就是了。”
这听起来明显打发外人的言语顿时让顾云凰眉梢一挑,而后,轻描淡写地开口,“阿瑾,你若是不说清楚我住哪儿回头她们随意安排了,这要是隔的太远了你来寻我岂不是麻烦?”
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瑾玉身边几个宫婢听出了一丝猫腻。
阿瑾——这么称呼殿下的除了皇后娘娘与已经不在的凰音公子,似乎就只有眼前这男子了。
敢叫出这个称呼的,应当都与殿下关系匪浅才是。
就在众婢心下腹诽之时,一句不咸不淡的女音传入耳膜:“此人脑子有些许不正常,无需理会。”
众婢:“……”
脑子不正常您还往宫里带?
瑾玉的话自然是无人相信的,却又无人敢反驳。
在永陵宫呆的久了,到底也了解一些瑾玉的性子,宫婢们心下只觉得瑾玉虽嘴上说着那云公子脑子不正常,但眉目之间却没表现出不耐与厌烦,反倒像是一时的气话。
于是几人在永陵宫花园旁挑了一间较为宽敞房屋的好好打理布置了一番,离瑾玉的住处又不大远。
待收拾好屋子出门时,其中一人望了一眼从身后这间数过去的第三间屋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自从凰音公子不在了,这排屋子就再也没有住过人了。”
“真想念凰音公子在的时候,总和殿下吵吵闹闹,还有叶琴师,呸呸,是景王殿下,那时候永陵宫多热闹啊。”
“一年多的光景,许多事都变了呢。”一人轻叹了一声,“唯有凰音公子的屋子一成不变,天天都有人打扫,就像他还在的时候一样。”
“凰音的屋子?”众人议论间,忽听得身后响起一道轻漫的男子声音,“原来,都在怀念他么?”
众婢闻声一惊,转过头便见红衣高挑的男子站在身后,银色的面具遮住了鼻子上方的部位,唇角勾勒着一道优美的弧度。
“云公子,您的屋子收拾好了。”众婢定了定心神,微微颌首。
顾云凰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而后转过身缓步离开。
“真像……”一人望着他的背影,思绪一下子飘回了许久之前,这云公子的语气与气质倒真是像极了凰音公子。
只是,凰音公子即便现在还在,也应该不到弱冠之龄吧,身形又如何比的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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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日头将落之际,向来平静的永宁宫中,一声女子的低喝分外清晰,引得不少路过的宫人噤若寒蝉——
“叶茫,滚出来陪姐消遣!”
“瑾玉你这是怎么了,一回来火气便如此之大?来来来,喝碗燕窝蜂蜜柚子茶,消消火。”
“你现在就是搬出和其正也没用,消不了火。”大殿之中,瑾玉端坐在白玉桌边,一手搭在酒坛子上,一手搁在桌上,面上有些许微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自从认识那厮我便愈发不淡定,如今他让我碰一下衣服都觉得嫌弃,我真是不该对他太客气。”
坐在对面的叶微凉听闻她的话,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在说谁?”
“不能随便碰触,连一根头发丝也不许,他当我那么稀罕。”瑾玉说到这儿,桃花美眸中俨然有了几丝凶光。
叶微凉望着她这反应,眼角抽了抽,“瑾玉你……少喝些,这已经是第三坛了。”
“三坛,三坛算什么?想当年百加得威士忌冰锐雪津青岛百威红葡萄,都是一打一打喝的,人送外号,千杯不倒!”瑾玉说到这儿,挑眉一笑,桃花美目中凶光在这一瞬换做了促狭的笑意,不止如此,还起了身,伸手捏了捏叶微凉的脸,“小妞,笑一个?”
“一打一打,葡萄酒你还一打?说你喝多了你还不信。”叶微凉脸儿一抽,随即看向了她手里的酒坛子,“这酒后劲大,别喝了。”
“一来我寝宫就跟吃了几斤火药似的,活像是我得罪了你,别把我的桃花酿喝光了,够了你!”在一旁的叶茫似是看不下去了,走到了她的跟前,想要拿过她手中的酒坛子,不料手还未触到坛子,便被瑾玉抬腿踹了过去——
“东方瑾玉,你要疯回你自己宫里去!”叶茫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朝着她咬牙切齿。
一来就大呼小喝劈头盖脸一句让他滚出来,他摊上这样一个胞姐也算是他倒霉了。
冷静时比谁都冷静,发火时比谁都凶残,喝多的时候简直就是流氓,更让他纳闷的是他还不知道她的火气是从何处来的。
“你敢凶我?”瑾玉冷眉一瞪站起了身,一巴掌拍在了——白玉桌子上。
这手劲也不小,直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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