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我。”
这声音听的瑾玉稍稍一惊,而后又淡然了下来,淡淡开口道:“进来。”
下一刻,房门被开启,淡蓝色长裙的清秀女子踏进了门,而后将门合上,她的右手还提着一个包袱,里头鼓鼓的。
瑾玉望着她,淡笑,“希梦,你来的可真快,想来母后很早便发现了,她知道我未听她的潜了出来,可是生气了?你若是来叫我回去的,那么便不用说了。”
她此番是定要拿下黑东珠,即便皇后不乐意她也要做。
关系着自己背后的秘密,落入别人手上总归是不安全的。
“殿下说的哪里话,奴婢可不是来带您回去的,娘娘虽有些生气,但更多则是担忧,她不放心你,也知晓你的脾气,便派奴婢前来支援。”垂首道了一句,希梦抬起了头,在见到瑾玉的脸庞之时稍稍怔了一下,而后很快恢复如常。
“怎么,不习惯我这打扮么?”瑾玉挑眉。
“这……平日是看殿下穿男装看的习惯了,这还是第一次见殿下红妆。”希梦轻笑道,“不过,很是好看呢。”
瑾玉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你怎知我在这间屋子?”
“说到这儿,有件东西要给殿下。”希梦走到了瑾玉跟前,将手中的包袱递给她,“本来到了雅芳阁的门口,不知道路该怎么走,想要打听一番,不想就碰上了一位戴着斗笠的黑衣姑娘,她见着了我便将这个包袱塞给我,在我耳边悄声说了一句六殿下住在后院正面走进去倒数第一间,她说完便离去了。”
说动这里,希梦眸光微动,“她身轻如燕,离去的速度极快,奴婢竟是来不及追去问,心中觉得怪异又担心有诈,便自作主张打开了包袱先验一验,却发现里面除了一套衣物什么也没了,奴婢只当是殿下派出去买衣裳的。”
戴着斗笠的黑衣姑娘?瑾玉接过包袱的时候暗笑,凰音那家伙么……估摸着扮女装他自己也不太乐意,若是不戴斗笠想必走不出去了。
不过他的容貌,的却是个祸害。
至于……衣裳?
她有叫凰音为她买衣裳么?
“无妨,是熟人。”对希梦这般说,而后走到了桌边,将那包袱搁在桌子上打了开,里面果然是一套衣裳。
只是看到了颜色的那一瞬间,她的眼角抽了抽。
黑色,一整套的黑色。
咬着牙将它整件提了起来,黑色广袖裙衫,领口处与裙角绣着也是黑色却比其他地方的布料更加暗沉一些的展翅黑蝶,一只只均能看得十分清晰,腰带处的颜色与那绣着的蝴蝶是同色系。
擦!这不是跟他身上那件神似么?
而拿起衣服之后,她发现包袱的最底下还有一块黑色的丝巾,她伸手将那丝巾拿了起来看,只觉得触手的质感十分好,而那丝巾两边还延伸出两条丝带。
这应该是遮脸用的面纱,他竟连这个都准备好了,他应该是想到了她身上的这件衣服若是换下来穿上他送的这套,原来的面纱戴着定然不好看,黑衣配上白色轻纱,无端地令人觉得怪异,这才又另外准备了一块么。
瑾玉心想,这家伙虽讨厌,倒是真的细心。
“殿下,这套衣裙倒是十分好看,若是奴婢没有看错的话,这外面的意料采用的是云雾绡,抹胸选用的是云绫锦,宫里有时候也会进一些这样的衣料,大多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妃子才穿的,妃位低一些的是轮不到她们的。”希梦说着,看了看瑾玉的脸色,有些不解,“这件衣衫和那位黑衣姑娘应该是同款,既是熟人,殿下为何看起来不太高兴?”
“没有不高兴,只是本宫有些惊讶而已。”定了定心神,原本不大乐意和那厮穿一样的衣服,听了希梦的一番话后,倒是气不起来。
看来还挺高档的不是么,比她身上这件好得多了,这粉嫩的颜色她可是从来不喜欢,低头看了身上的衣衫一眼,扫过一处,却怔愣了片刻。
腰带上方一点的位置,有一块布料破了翻了起来,是昨夜被思苗的那只小狐狸跳到怀中打滚不小心用爪子挠破的。
莫非是凰音看见了,觉得她这样不好出门,所以才找了件新的给她么。
虽说与他穿的那件女装相似,但也许他并不是刻意拿来的,而真的只是单纯地想给她找件衣服而已。
可能么?
黑色,是暗沉的颜色,其实,相比较素雅清新的衣衫,她倒是真的更喜欢暗沉些的。
“身上这件不小心勾破了,我也早想换了。”她这么说着,而后转过头对希梦道,“你一会儿帮我整理一下发式。”
希梦笑着点头,“是。”
而后,她转了个身走向了梳妆台,却在这时候看到了软榻上的珍惜,歪着头睡得十分熟,不有有些吃惊。
“殿下,珍惜这是?”
暗卫是不可能睡得这般熟的,而她与殿下说了那么久的话,珍惜竟也没醒,这着实怪异。
“她只是中了点迷香昏睡了,会醒过来的,这个你暂且别问。”边说着,她也褪去了身上的那件粉衫,将那条黑色裙子拿了起来……
被一夜大雨冲刷过的庭院肿还有些湿漉,放眼整个院子的树叶与花儿,处处都还未干的雨珠点缀在上头,倒也十分好看。
晨曦微露,时辰尚早,加上后院潮湿,住在后院的女子大多还呆在房内不愿出门,有极少数的站在房门外交谈着,因此也无人发现,一袭黑色曳地裙装走到了庭院入口处,脚尖点起如风一般地掠过诺大的后院,停在右手边第二间门口,而后,悄然推开门——
“吱——”古朴的木门被推了开,来人步入了屋中反手关上了门,而后,黑色纱笠下的凤眸轻抬,望向那坐在紫檀木桌边的人。
几乎和自己身上一样的黑色广袖长裙,只是那领口处多了几只展翅的蝶,深沉的黑更衬得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她端坐在桌边,一头乌发散在身后,此时,广袖之下细弱青葱的指正捏着一个紫砂制的茶杯。
见有人进来,她只是轻轻抬了抬眸,桃花美目之中平静如湖,将手中的杯子端到了唇边,而后轻启那淡樱色的唇细细抿了一口。
“就知道进来不敲门的肯定是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头微微向后一转,“去把珍惜给我弄醒。”
“我送你的衣衫好看么?”黑色纱笠之下逸出了一声轻笑,而后莹白如玉的手抬起,触上了帽檐,将那纱笠摘了下来。
“勉强能穿。”瑾玉自是说不出什么夸奖的话,只是道了这么一句。
“可是我怎么觉得比你以往穿过的任何一件都要好看?”凰音望着她,凤眸含笑眯起,“瞧咱们两,多像。”
额上的筋似是抽了一下,她横他一眼,“你这是在说自己的眼光有多好么?”
顿了顿,又冷哼了一声,“不过是穿了差不多的衣服,你就觉得像了,那么满大街穿黑衣的那么多……”
“那些不一样。”不待她说完凰音便打断了她的话,继而轻描淡写道,“光是容貌便全然不搭。”
瑾玉挑眉,明知故问道:“什么意思?”
凰音只轻描淡写地回了一个字:“丑。”
瑾玉:“……”
这家伙说的倒也不假,并不是穿如他这样穿着的就是美人,她不过是为了反驳他才那么说的,哪知道会换来他那样的神情,云淡风轻之下,满是不屑。
他是挑剔的人,他本性高傲,本性残酷,若是入不了他眼的人,他是可以毫不客气地打击与表现出不屑。
他送她衣服,莫不是自己入了他的眼?
瑾玉并不这么想,他的目的向来不单纯,也许自己在他看来也应该只是比普通的那一类人特别了一些,脾气与他相似了那么一些。
她望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要与我当双生姐妹花么,可本宫自认为在容貌这一方面,还是比不上凰音你的。”
凰音慢条斯理道:“不想殿下竟如此谦逊。”
“你当本宫是自以为是的人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接着便是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而后,她迈步到他跟前,看着他眼角的那朵曼珠沙华。
凰音望着跟前人,唇角轻勾笑道:“有什么问题么?”
“为什么,要画这个?”低喃了一句,鬼使神差般的,广袖下白皙的手轻抬,指尖触及那朵花,轻轻地磨裟。
曼珠沙华,血红色的彼岸花。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它有着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般的唯美,坠在他精致的眼角旁就好似活的一样。残阳如血似的妖艳。
彼岸之花,花叶生生相守,生生相错。
“怎么,阿瑾也喜欢?”眼角有她指尖抚过的暖意,他眼底划过一抹似是茫然的情绪,第一次觉得她竟有些温柔,但仅仅一瞬,他便抛开了这丝奇异的感觉,望着她眸中又泛起平日里惯有的笑意,“原本不是我要画的,只是那替我上妆之人有些疯癫无故便画了这么一朵,我也懒得去洗掉了。”
“很好看。”瑾玉收回了手,将目光别开,“倒是挺适合你。”
泛着暖意的指尖离去,他有一瞬的怔愣,却没让她瞧见。
“好看?”他挑起了眉,“我替你也画一朵可好?”
“……”横了他一眼,她不予理会。
他还真有当姐妹花的思想了么,她可不愿奉陪。
“小姐——”就在这时伴随着几声敲门声,希梦的声音忽的在屋子外头响起。
瑾玉望向了凰音,用眼神示意他——有人要进来,还不赶紧的戴上斗笠?
凰音见此,漫不经心地拿起搁在一边的黑纱笠帽戴上,黑纱垂至肩头,遮住了那张倾城妖娆之貌。
瑾玉这才回到了桌边坐下,而后朝门口道“进来。”
屋子外头端着早点的希梦闻言这才开了门进屋,抬眸之时,首先看到的便是站在屋子中央头戴黑纱笠帽的人,她眸光顿了顿。
很快地,她便将视线一转,望向了坐在檀木桌边的瑾玉,迈步上前将早点端到了她的面前。
瑾玉低眸扫了一眼盘中那几蹀精致的糕点,随意抬手捏了一块桂花酥放入口中,而后朝那站在屋子中央的人道:“可要过来用些早点,阿音?”
他戴着斗笠便是不喜让人看见他的样子,想来就是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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