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二人都没看到的是,她的手在触及怀中人那柔软的发丝时,不着痕迹地捻了几根拉扯起来。
怀中人的背霎时僵了僵,“轻……点。”
那声音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瑾玉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用力了几分,让凰音险些没从她怀里跳出来。
……终究是没跳出来,只因他抱着她腰的手也悄悄地掐上了她细腰上一处嫩肉。
腰间骤然一疼,瑾玉抽了一口气,而后便是松开了凰音的头发,同一时,凰音也停止了对她腰的摧残。
二人齐齐停手,为的便是别回头一个没忍住,都跳了起来,那么他们难得在人前营造出来的柔情蜜意的气氛便被完全破坏掉了。
没错,在人前营造出她宠他的戏码,便是他们二人不久前拟好的协议。
然而他们的暗暗较劲自然是没被云妃和欣妃察觉,云妃听了瑾玉那句‘他说什么本宫便信什么’的话,几乎是气笑了,“那么六殿下想怎么惩罚本宫呢?”
“阿音,你说呢?”瑾玉听了云妃的话也不客气,直接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凰音。
她料想凰音应该也不会太过分,毕竟这云妃嫔妃的身份还是在那里的,他们二人是做戏,自然不能做得太过,云妃已经被她踢了一脚,那一脚想来也是不轻,再略施些惩戒就好了。
哪知她心里这么想,凰音却偏偏不是个省心的,只轻描淡写道:“把她舌头割了好不好。”
瑾玉:“……”割你大爷。
“你敢!”谁也没有料到瑾玉还未说话,云妃便先一步地骂了出声。
原因无他,她见那平日混世魔王般的皇子那么听他怀中少年的话,只怕他真就什么也不顾就将自己的舌头割了。
毕竟这位六殿下一直以来为所欲为的性子是多数人都知道的。
瑾玉听她这话,垂下眸子冷冷地瞅了她一眼,“有何不敢?”
她原本是没有这个打算的,哪知这云妃的口气竟是如此的冲,好似有什么她笃定了自己不敢这么做的的,她倒是想听听了。
“六殿下,你可是不知道本宫是岳淑妃的堂妹岳汐云?”云妃此刻腹中疼痛,见瑾玉望着自己,眸光不由得冷了几分,“本宫的品级虽是没有淑妃堂姐的高,但好歹也是岳国公的亲侄女,六殿下想发落我,就不担心萧家与岳家的关系更糟么,更何况——六殿下,我朝的律法有哪一条说明皇子可以随意发落宫妃?”
她以为她这般说,瑾玉定会顾忌着几分不敢下手,哪知她不说这些还好,说了这些,瑾玉却真的将原本那略施惩戒的主意改了。
“你说,你是岳淑妃堂妹?”她噙着冷笑看趴在地上的女子,眸光森然。
云妃被她的目光盯的心里头倏然一紧,却十分有底气道:“是!”
“这样么。”瑾玉轻轻一笑,下一刻,面色骤冷,低喝出声,“来人!”
“殿下。”柔和而恭谨的女音传入耳膜,一女迈步踏进了屋子,正是宝玉。
“宝玉,你可敢割人舌头?”瑾玉淡漠的问话,却是令凰音之外的几人都愣了一下。
欣妃没想到瑾玉竟是真敢割云妃的舌头,而云妃本人显然更没有想到,只是瞪大了一双眸子看着瑾玉忘记了言语。
一进门便被问了这么一句,宝玉是有些以外的,然而只是怔了片刻便回过了神,“敢。”
“那好。”瑾玉微微一笑,“将地上这位云妃娘娘的舌头割了,然后将她送回她宫中好好休养。”
宝玉垂眸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应道:“是。”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云妃回过了神便是大声尖叫了起来,“你凭什么?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欣妃望着那地上几乎癫狂的人,只是将目光别开不去看,不求情也不说话。
瑾玉见云妃情绪激动,淡淡道:“宝玉,还等什么?”
“你,你别过来!你敢动本宫,唔!”话还未说完便是一只手扣上了她的下巴,而后捏着下巴两侧的骨指头一用力便‘咔’地将她的下巴卸了。
“拖到外面去动手。”瑾玉懒得去看云妃,而宝玉闻言,便用手揪住了云妃的衣领,果真如瑾玉吩咐的一般‘拖’出去了。
待宝玉将云妃拖出了房间后,瑾玉抬头,望着对面许久未说话的女子,“欣妃娘娘还留在这做什么?”
“阿瑾……”未想欣妃还没答话,耳边便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她刚才要摸我脸。”
瑾玉眼角一跳,“你给我消停着点。”
这还没完没了了。
“六殿下。”亲眼目睹了云妃被处置的一幕,欣妃依旧不改从容,只淡笑道,“多谢殿下的药膏了。”
言罢,迈起步子走向房门,却在从瑾玉身边约过时,听瑾玉道:“本宫知道欣妃娘娘是个聪明人。”
欣妃步子一顿,“云妃因殿下替紫雁公主解围一事而心底有气,不顾地位尊卑辱骂殿下与皇后娘娘,被殿下一气之下割了舌头,这个说法如何?”
这说法若是换成了旁人听起来不大有说服力,皇子擅自处置宫妃也是逾距的事,但若是换成了向来恣意的瑾玉,却是很说的通,也没有理由反驳。
他平日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不是么。
瑾玉闻言,只是玩起了眉眼,而后低笑了一声,“甚好,娘娘,慢走。”
欣妃不再说话,径自迈步出了屋子。
“人走了,别装了。”眼见屋子里只剩下他二人,瑾玉将凰音一把甩了出去。
“刚才不是抱的挺开心的。”被瑾玉推开了的凰音站定之后,挑起自己的几根头发在手中把玩,“扯得那么用力,真挺疼的。”
“你还捏本宫的腰呢。”冷笑了一声,瑾玉道,“你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凰音闻言,挑眉道:“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我想做的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你就要帮着,你可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新宠’。”
“新宠?”瑾玉听闻这个词便是眯起了眼睛,“本宫原先有就旧宠么?”
凰音道:“问你自己啊。”
“胡说八道。”轻嗤了一声,而后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岳淑妃的堂妹被我这般处置了,也不知她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我在宫中可并未听到什么关于云妃的传言,可见没有多得宠,只要淑妃不倒台,岳家大约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凰音说到这儿,忽的轻轻‘啊’了一声,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岳家估计也没心情管了呢,今日岳府好似举行丧宴,就是替那被你捅死的岳统领办的。”
“今日?”瑾玉听闻这个消息便是觉得忽然来了精神,望向了凰音,“什么时候?”
“应当就是下午了。”凰音笑着道,“怎么,阿瑾要去吊唁几句么。”
瑾玉横了他一眼,“如果是替你办的,本宫一定会去。”
凰音敛起了笑意,幽幽道:“如若是我,殿下应当会很难过的吧,毕竟咱们感情这么好。”
他这次说的话瑾玉直接当做没听见了,只是垂眸思索了片刻,瑾玉道:“本宫是肯定不会去的,不过却是有份礼物要送他们呢。”
凰音来了兴致,“什么礼物?”
瑾玉勾了勾唇,神秘道:“佛曰,不可说,回头你自己看就是了。”
=好礼物的分割线=
位于济州北面的岳国公府,今日正在为死因不明的大公子办理丧宴。
至于为何说是死因不明,只因岳府的人并未向外透露自家公子是如何殒命的,而据知情人流传,是得罪了宫里头的哪位主子,宫里头也未有消息传出,以致于是怎么个得罪法又是怎么个死法,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的岳府门前的匾额之上挂着白花,匾额的两侧是两条长长的白绫悬挂,整个府邸被浓重的气氛渲染着。
这样的一幕,被一群在不远处的叫花子看在了眼中,便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今日这岳府办丧宴啊,听说死的是大公子呢。”
“死的谁关咱们什么事,我只管自己的肚子,那丧宴又没有咱们的份。”
“诶,我好像听说,办丧事的时候,有些尼姑和和尚上门说些吉利话,比如死者来生可以当个大官什么的,都会有赏钱,那可不比吃顿酒席好多了?”
有一人这么说,其他人顿时来了兴致——
“真的?可咱们穿得这么破,想骗吃骗喝连买衣衫的钱都米有啊!”
“你们不要命了,敢去岳府骗人?”
“吃不饱了还管命做什么,老子现在只要有衣服穿有顿饱饭吃,让我干什么都行。”
“真的?”一群叫花子的议论声中,忽的插入一道男子的轻笑声。
这样的声音绝不是叫花子该有的,众人纷纷抬头,只见跟前站着一名白衣少年,乌发及腰,面容清俊,精致的桃花目望着一众叫花子,“我给你们衣服穿,给你们每人一百两,只要你们去岳府唱几首歌,谁愿意?”
每人一百两?
“我愿意!”
“我愿意!”
“我也去!”
一声接一声的高喊,众人应得不亦乐乎,白衣少年轻笑着道:“好了好了,衣衫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赶紧换上,至于曲子,你们要记得,唱完了赶紧跑,懂么?”
“为什么?”少年如此的话自然有人疑惑。
他只淡淡道:“因为这歌里头的人不喜欢听,说不定要打人的,不过你们唱完只顾跑就好了,大伙可是怕挨打?”
“不怕,我脚底跟抹油了似的,有人出来我就赶紧跑。”
“不怕,再说了一百两换一顿打,值了!”
“很好。”白衣少年笑了笑,而后对朝身后招了招手,立即有四人扛着一大箱子的东西过来,在叫花子们面前将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
叫花子们一看,登时眼睛一亮——
新衣服、唢呐、铜锣、连鼓都有,这阵势真像看人家成亲的时候那些迎亲队伍的行头啊,尤其这大红衣服,多喜庆!
望着一干人眼中或好奇或喜悦的光芒,叶茫淡淡一笑,“换上吧。”
他的话一出口,人群登时沸腾——
“别抢!喇叭是我的!”
“我要敲锣,这玩意还没玩过呢!”
……
由于今日这样的场面,对岳府而言不是个喜庆的日子,故而小厮们迎接宾客之时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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