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说,忽而轻轻唱起歌来,却已经不成调子,依依呀呀的听不清楚,但依旧温婉悲凉,教人听着难受起来。
曹不伤对松林儿道:“我们回去吧,你家小姐需要休息。”说着便托着死如月,和松林儿两人一同朝着藏蛊派的方向走去。
曹不伤对那藏蛊派的众人道:“如月姑娘需要找医生,玄钝徒儿,你武功厉害,和几个藏蛊派弟子护着她先下山吧。我瞧瞧能不能先把姬觊籍给弄了出来,至于那少林武功秘籍,只好先缓一缓了。”
说话间那玄钝便依言要带着死如月离开。却忽而听见一个声音道:“谁都不可离开!”说是一个声音,却又不是一个声音,而是一个声音从四处想起,原来是不同的人在各处同时说出那句话。曹不伤抬头看去,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少林的庙宇之上竟站立着些黑衣人,那模样却是和官服一样,光天化rì之下却见那些人脸上都蒙着黑布,高矮胖瘦全都没有什么差别,乍看之下倒像是同一个人在镜子中印出了很多倒影一般。
许多人都不知道这黑衣人是从何而来,窃窃私语,互相问询着,而曹不伤却是识得,心道:酷刑司的人到这里做什么。那玄智也是心惊,这少林武僧这般多,自己的武功也算得上是震古烁今了,却没有发现这黑衣人潜入了进来,当真是奇耻大辱了。哪知道这酷刑司最擅长的乃是暗杀,是以一生都在练习这潜行的功夫,竟是连那武功登峰造极的人也未必能够察觉。
却听那几个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将话说了下去,那几人声音倒是差不多,明明是不同的人在说,却感觉是一个人口中吐出的:“我酷刑司。”“在江湖上**裁有过错之人。”“今rì所来,是为了一个。”“假扮金人诛杀武林同道中人的败类。”这几人竟是心意相通了,说的话全都可以接上,毫无滞待。曹不伤一听打出一惊,心道:那假扮金人的,当真是死如月么?!说话间回头向死如月看去,却见她仍旧在轻轻地唱着歌,周围发生的事情都好像和她无关一般。却听那酷刑司道:“今天。”“我们便将这人。”“就地正法。”“还请各位见证。”
那被“金人”所害的门派毕竟为少,这天下的群雄见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组织忽而要主持武林公道,没人肯服:“你们是哪根葱,却来管爷爷们的事!”“就凭你们这些人,有什么本事,来来来,先和我们过过招!”
却见那几个黑衣人并不理会这些门派中人的挑衅道:“沧海派门人罗先河”“仗着武艺四处采花。”“残害少女。”“阉割之时痛死。”“苍南派门人白楠木。”“夺人钱财,杀一家八口。”“身分为八块而死。”“纱掌门孙和”“夺人所爱。”“溺死情敌。”“落井而死。”。。。
那酷刑司一件件的历数下来,让在场的人不禁心惊:有些尸体被找着的,和这些人所说的倒是一模一样。这些名字中不乏武功高强,名声响亮之人,不想竟都折在这伙人手下。
曹不伤也听着,忽而听见“铁剑门掌门何光尘”“欺侮少女”“施以酷刑”“折磨而死。”不禁和松林儿对视一眼:那一rì英雄大会上主持的何光尘,自己曾听闻是被人踩死的,原来却是酷刑司所为的么。
那一溜名字事件报了下来,众人鸦雀无声。那酷刑司的人见着众人不在有异议了。便接着道:“将罪人押上来。”“将罪人押上来。”“将罪人押上来。”。。如同回声一般。
曹不伤看向死如月,心道:若是那酷刑司向死如月出手,自己救是不救。
却见那酷刑司的人并未向着死如月出手,那大殿之前,忽见着一个清瘦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走了上来,竟是那军官姬觊籍。曹不伤一见,心道:竟然是他,他确实是宋营的人,当真和那一rì“公孙永夜”所猜测的一样是韩世忠的手下所为,心中又想,那姬觊籍武功竟然有这般高么,我却没有瞧出来。
那姬觊籍在黑暗的禅房中待的时间久了,一时间适应不了这户外的强光一般,用手半挡着眼睛,模样显得懵懵懂懂,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却听那酷刑司道:“所来何人。”“花断肠。”“所犯何事。”“诛杀武林同道五十余人。”。。。。这众人忽而哗然:花断肠这名字,他们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据说这人已经死了多时了,怎的忽而那酷刑司说这眼前的军官是花断肠?
那最惊异的自然是死如月了,原本神sè还是漠不关心的,忽而如同疯了一样推开那藏蛊派的众人:“你们说什么,你们要杀的人是谁?!”那酷刑司的人顿了顿道:“存有疑议。”“验明正身。”说话间只见几个黑衣人从袖口中飞出了锁链,朝着那姬觊籍飞去,死如月早就知道那花断肠已经不在人世了,但忽而在听见他的名字,心中燃起了几分不该有的期望,口中大叫道:“不要!”飞身便要奔向那不知是不是花断肠的姬觊籍,可是她脚筋已断,哪里跑得起来,直接摔倒在地上,手挣扎地伸向那姬觊籍的方向。松林儿赶忙去扶死如月,而曹不伤立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去帮那姬觊籍。
这空中的锁链带着镰刀飞向那姬觊籍,只见他呆了一呆,便要抵抗。却见他拳脚功夫很是一般,面对着漫天飞舞的锁链竟似没有法子一样。那锁链上的镰刀眼看要看向他的时候,却在一瞬间收了回去。
死如月原本热切的神情忽而冷了下来:“不对。。不对。。花。。他的功夫哪有这么差劲。”却见酷刑司的人道:“此人狡诈。”“拼命隐藏。”“如此怎办。”却见那锁链一时间全都被收回了,那一瞬间漫天的锁链忽而又飞了起来,此时却并非飞向了那姬觊籍,而是飞向了死如月,她听那风声,知道那些人向自己出手了,可是此刻自己全然没有抵抗之力,脸上神sè很是平静,全无惧意。
那酷刑司的人出手之时,全没有人想到他们要攻击的却是那死如月。见着这情形有人觉得惋惜,有人觉得心惊,各式各样的反应汇成一片。曹不伤同样没有想到酷刑司的人会向这无辜的死如月出手,心道不好,闪身挡在她的面前,骸骨手上下翻飞,将那镰刀锁链统统弹开,只是那武器的数目太多,顾前顾不了后,但觉得背后几道劲风刮来,正是酷刑司的飞镰到了。曹不伤心道不好,眼看死如月便要命丧当场了,可他却是无力回天。
有的人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野蛮的神sè,想见证鲜血在地上盛开的瞬间,有的人则是惋惜那死如月一死,便又少了一条寻找秘籍的线索。那红蝎子赶紧遮住了松林儿的眼睛,不让她瞧见这血腥的一幕。
………【第四十九章】………
() 正当这时,却听见场上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嗡鸣,那刚刚还冲向死如月的飞镰忽而在空中停顿了,一瞬间便全都如同失去了生气一样瘫在了地上。众人只觉得那死如月面前忽而多了一个空气做成的罩子一般,将攻击全都档掉了,那空气明显地扭曲了一下,以至于弯折的光线使得众人瞧不清那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待得一切恢复了正常之后,众人才看清那护在死如月身前的正是刚刚面对酷刑司的飞镰还左支右绌的姬觊籍。
死如月的神情忽而变得复杂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满脸的yù言又止:“这是迷踪拳里最后一招,无处寻踪。。会这一招的,你。。你是花。。花。。。”
却见那姬觊籍仍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起了些微妙的变化,众人瞧着这神乎其技的拳法说不出话来,那姬觊籍无奈道:“还是瞒不住了啊。”声音清朗动听,光听那那声音便觉得那人定是一个相貌不错的男子,和他现在的模样很是不配,倒觉得像是有人躲在暗处和他唱双簧一般。死如月一听见这个声音,激动起来:“是你!真的是你!为什么你一直装作别人,为什么要骗我。”
曹不伤的记忆忽而像被这声音打开了一条裂缝:这男子的声音自己以前是听过的,除了在韩世忠将军的军帐外听见他与那郭南飞对话之时听过,还有一次,没错还有一次,那便是英雄大会上出手救了自己和松林儿的那人的声音,是哪个叫做楼思月的男子的声音。
一个名词立马在曹不伤心中浮现了:易容术,原来这花断肠当真没有死,不过为什么他却没有回去找如月姑娘,而是扮作了别的样子留在她的身边。
却听酷刑司道:“既然已露行迹。”“还不快快现出真容。”
那花断肠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凄苦,道:“你们要看我现在的模样,那便看好了。”说话间忽而将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只听啪嗒一声,那花断肠的脸碎掉了,露出里面的行状来。在场的人无不好奇看了过去,但见着他面容的神sè无不震惊,有胆小的已经吓得叫出声来。
那花断肠的脸全没有一点英俊之处可言,根本都不像人脸了,那张脸已经没有面皮,不少地方露出森森白骨来,仿佛是一个人的头骨上胡乱的沾了些碎肉,只有眼睛是完好的,显现出清澈的光泽,但搭配那如同骷髅一般的脸,瞧起来更叫人害怕。
曹不伤也是暗暗心惊,这花断肠究竟经历了怎般的事情,才变成这样。死如月此刻已经断定这人是花断肠了,自己的眼睛瞧不见,只听见众人的惊呼声,急道:“你。。你的脸怎么了。你让我瞧瞧。”说着她便挣扎着爬了起来,要用手去触摸他的脸,却被花断肠躲开了。那死如月愣了愣神,显出伤心的神sè来:“你终究还是不想让我见着你么,你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们可以一起找秘籍啊,还可以一起。。”说话间声音越来越小。
花断肠那骷髅一般的脸做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死如月的述说,也不知道他心中此刻想的是什么。那死如月叹了口气,道:“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