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空气死滞,轻风红晕褪得干干净净,脸色阴沉下来,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必须跟我回沧国!”
穆小文疑惑:“到底为什么?”
轻风冷笑一声:“因为你为人阴险狡诈,曾经欺骗我,又骗了我的葬花令,我怎能轻易放过你?你曾在我沧国灵渡出没,谁知道你有什么阴谋!”
!!!
穆小文青筋暴起。她收回“心结解开”的话!既然他那么幼稚,她也不必再奉陪了!她死死盯住轻风一阵,也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轻风怔了半晌,同样不甘示弱地甩手离去。初秋的风里,深紫华服质地轻盈,衣裙漫飞,像翻涌不息的云。远远望去,是个飘逸精致的公子,是高高在上贵不可攀的皇上。只是,心底像有什么要炸开一样,比初时听到她要嫁人的消息时,更让人难以忍受。
不禁就想起很久以前曾有过想向她提亲的念头。那时李云尚还不曾正眼看过她。如果当时能有所行动,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脸色铁青,心底像有什么涌出一样。可是,最终还是攥紧拳头,冷哼一声。大不了不见,永远不见,又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屑同我说话,我也是!
第二日,穆小文便收到了轻风返国的消息。还不是他自己来通知的,是李云尚告诉她的。也就是说,轻风连告辞都没有一声,也不准备参加她的大婚,就径自回去了。
翼儿略有担忧:“小姐,是不是你让轻风公子生气了?”
不跟他回沧国他就生气?那她也没办法了。穆小文朝翼儿安抚一笑:“没事。”
接下来,真的可以好好休息了。这几天,像是做梦一般。有了石兰的事做铺垫,穆小文也不担心月姬所谓的“狗急跳墙”了,反正他都会解决。
唔,随口答应他婚事,其实也很好嘛,心底一点抗拒都没有。
为什么呢?
难不成……难不成她的心底深处,其实一直在隐隐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穆小文难以置信地在黑暗里睁大眼睛,然后赶紧蒙头睡觉。超级不想承认啊!
大婚将至
天气凉下来,秋日里已经有了落叶的萧索之意。皇宫内,李云尚站在窗前,对着不远处的东宫已经望了很久。他一袭月牙白长缎,略显单薄的身子,再加上少年一样精致倾城的清透容颜,让人觉得这茫茫天地间,除了他再也容不也其他。
“皇上,天色不早了,您歇着吧。”德公公在一旁轻声进言。临近大婚,皇上除了望着对面的东宫,就是坐下来喝喝茶。这表面看起来是波澜不惊,可皇上都喝了好几回茶了。德公公看着他长大,知道他还是那粉雕玉琢的小皇子时,就已经是极能隐忍的性子。像这般。。。唉。
这离大婚还有几日呢,若是大婚前夜,还不知会是何种情况。
果然话音刚落,李云尚就轻轻“嗯”了一声,便坐回桌边来,伸手便要斟茶。德公公再次骇了一跳,忙赶在他之前率先完成了这一动作。于是李云尚又望着那绵延不绝往下倒的茶水。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清冷的脸变得慢慢柔和起来。
德公公知他准又是想到和未来皇后有关的画面,不由叹一口气,暗自想着,应该以这点来引导皇上歇息。否则像这般胡思乱想,今夜一准不会睡。想到宫中大臣送的贺礼,心下有了主意。
出去差人将礼物送进来,走到仍沉迷般微微笑着的皇上身边,轻声道:“皇上,为庆大婚,宫中新到许多礼品,皇上是否要过一下目?”不等他回话,又从身边太监手中拿过一件物什,道:“这是中部侍郎的贺礼,说是想着皇后怕是不在乎珍宝,便依夫人意思赶制了些婴儿穿的衣衫。侍郎夫人绣功极佳,主意又很好,这些婴儿衣衫确实比一般俗物好上许多。”
只要提到与皇后有关的东西,皇上一定会有兴趣的。
果然李云尚听见这番话,像是从遥远的梦中醒过来一样,将那些小衣物拿在了手里。一遍遍摩挲着,脸上不觉就含了笑。
“她会喜欢吧?”他轻声自言自语。
德公公在一旁接道:“皇上,皇后娘娘一定会喜欢的。”说着再递过另外的礼物。
李云尚笑意越来越浓,脸上有了红晕,周身似乎都笼罩着幸福的光芒。沉迷般地轻声道:“像梦一样。”
是啊。德公公深有感触。自皇上在朝堂之上宣布婚期的那一刻,皇上似乎就变了一个人。严肃着,有条不紊交待大婚细节,解决石兰,布置东宫,等忙完了就像现在一样恍惚坐着。虽说石兰当初在二皇子府时的确对皇后娘娘不好,但她毕竟也是一位妃子,又事隔许久才翻案,谁不知道这是故意为之?但皇上面无表情地结束了这一切。德公公犹记得当时石兰难以置信的哭喊。那么多变故,那么轻而易举,说起来真的像是梦一样。
“你说,她……真的是因为爱我才答应的么?”李云尚喃喃出声。
德公公躬身笑道:“皇上何必担忧?一旦皇后娘娘成为皇上的人,就会不知不觉慢慢爱上皇上的。”
成为他的人?想到这个可能性,李云尚脸上就慢慢浮起红晕。
“她为什么会答应我呢?”
“……这……”
“她答应得那么快,事后会不会后悔?”
德公公笑意依旧:“皇上,还是那句话。只要皇后娘娘成了皇上的人,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云尚这才慢慢褪去恍惚,换之以清醒真实的幸福笑意。
“若是早知如此,朕就应该早些说出来为好。只可惜,总担心她会远远离开,所以一直按捺不动。朕庆幸终于做了回正确的决定。”低下头一件件仔细看着礼物,想着她会惊喜不已,越发期待大婚的到来。
每件礼物都别出心裁,有一件居然是奏折。打开来看:“祝皇上与皇上娘娘死能同穴。”
李云尚还未说话,德公公已陡然变了脸色,忙跪下来:“老臣该死,老臣该死!老臣竟然让那逆贼混了进来,老臣该死!”
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李云尚只冷静地问道:“哪个逆贼?”
“是,是忠于太上皇的前臣!他……”
“是以忠诚迂腐名扬京城的赵成仁?”
“是!皇上恕罪,是老臣不力,让那逆贼混了进来!”
李云尚没说话,似乎想到什么,脸上又现出那种恍惚的幸福笑意来。
德公公瞧得心惊,难不成皇上喜欢这句话?……
急道:“皇上,大婚将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可不能放过他啊!”
李云尚不置可否:“他为人虽然迂腐,却忠诚可嘉。要是能将此人收归己用,再好不过。所以,不必为这等小事治罪于他。”
这等小事?德公公着急地看着白衣翩翩的皇上,忽然震惊地明白过来,皇上真的是喜欢这句话!皇上不爱则已,一旦爱上,则情深至此!
德公公突然庆幸,皇上爱上的是文娘娘,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否则……
明白过来,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什么,叹了一口气,躬身退下去,留皇上一人。
李云尚在窗边坐下来,望着不远处的东宫,又低头看看那些小礼物,心头不自觉地浮现出这句话:生不同衿,死当同穴。
这样,两个人就永永远远在一起。
牵着她的手,慢慢老去。死后于一穴中相拥沉睡。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说他痴也好,说他傻也罢,大婚将近,如此的言语,居然也能让他幸福不已。
李云尚清冷精致的上现出绝世光华。
………………………………
评论都看到了。是有些仓促,但由于某些原因,只能这样了。抱歉。
大婚
明日就要大婚了。天洛城众人来到宰相府。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穆小文正在午睡。翼儿叫醒她之后,连鞋也顾不上穿,光脚就往大堂跑。冲进屋子,望着满满一屋人,穆小文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许久才颤抖着跑到天香跟前,哽咽着:“天香……”
倾城却冷淡的天香,俏丽精灵的菲茗,以及似乎又成熟不少的张之含。穆小文蹲下来,握住天香放在膝上的手,看不够似的,一遍遍来回打量这几人。
望了许久,才想起:“咦,师父呢?”
天香冷冷地将手收回去:“你还记得有个师父么?你居然还能记得我们几人,真难得。”
穆小文不明所以,一时怔住。看了看站在身后的那几人,才发觉气氛确实有点不大对头。菲茗笑是笑着的,可是俏皮得有些古怪。张之含紧紧抿着嘴,索性将目光投向别处。
穆小文急了:“天香,怎么了?”
天香冷冷道:“这么久,你可曾想过往天洛城报信?”
即使语气森冷,可仍透着熟悉的关切。穆小文这才长舒一口气,笑道:“天涯咫尺嘛。只要想见,不一样可以见到?再说,又没什么大事。这不,现在有了大事,就立刻通知你们……”
天香打断她:“咫尺天涯才是。”
穆小文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了。菲茗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小文公子被天香小姐吃得死死的。师父有事耽搁了,大婚之日一定能到。”
翼儿弄了茶水点心过来,见穆小文光脚,急道:“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幸得老爷夫人这几日忙得团团转,眼下才不会见到你这副模样,要不然……”
菲茗好奇地打量翼儿:“公子在微笑堂一向如此啊。你就是那个曾经毁了公子回家之路的翼儿?”
本是无心之语,却是一言激起千层浪。穆小文想到,一直还没能正式引荐天洛城诸位,翼儿只从口中得知这些人,却不曾见到过。哪知,菲茗与之见面的头一句话,就这么惊天动地。
翼儿脸色立刻黯淡下来,天香和张之含打量她时也多了几分好奇。
正值爹娘也进来,进门立刻道失礼失礼,然后好一阵寒喧。宰相夫妇的正直和平易近人,让微笑堂诸位颇有好感。而天香等人的商人素养,同样让宰相夫妇大开眼界。
等穆小文偷偷溜出去穿了鞋进来,气氛已十分友好热闹。见翼儿站在一旁闷不作声,脸上还似带哀怨,穆小文忙走近她身边低声道:“翼儿,菲茗是无心之言,你别往心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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