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方墨微笑着替她拂去耳边的碎发,“以你娘娘的身份做这些事,只怕以后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又叹道:“越来越觉得,你好似不是这个世上的女子。”
穆小文调皮一笑:“我是你命定的劫,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只为圆一段友谊助你我渡劫。”方墨对她很好,而且毫无杂念。谁说男女不能成为朋友呢,方墨不就是吗。即使在现代没遇到,在这里也遇到了。有时候想想,真的要感谢上苍的安排。
可是她没看到,方墨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站的有些累了,便包了一间雅间听曲。一清丽貌美女子坐在桌边缓缓弹琴,穆小文坐着歇了一会,便好奇地站起来打量这房间。粉纱亮帘,隐隐有别致的香味,俨然就是女子的闺房。
拿起一盒胭脂,“方墨,为什么醉莺阁的房间和别的妓院不同呢?”别的雅致是雅致,但至少有些男子气,不像这种,完全是娇滴滴的女生房间了。
方墨好笑地在身后说道:“普通人家女子的闺房是不会做这种打扮的,别的欢场也是依了客人喜好,唯独醉莺阁的待客房间是依据姑娘自己的喜好来装扮。”
“哦?”
“一开始三夫人,也就是醉莺阁的老鸨,执意如此,别人都很不解,慢慢客人说别有趣味,众人才赞三夫人极有眼光。”
“别家不模仿吗?”
“当然有的。只是后来客人不满意,说非但没有醉莺阁的韵味,反倒失了原来的味道,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哦。”穆小文点点头,不禁对那醉莺阁的三夫人肃然起敬。不管开妓院这事是不是损人,至少这份心思是值得欣赏的。
这间屋子姑娘想来女儿心态很重,很多胭脂水粉都摆放在立橱的隔子上,穆小文一个个打开来看。虽然之前很少化妆,但本能地对胭脂水粉感情趣。
方墨第一次看到她这番小女儿情态,心中溢起莫名的柔情,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喜欢?”
“当然。家里没有,等会买点回去。”
方墨又想起她那偏僻简陋的住处,一种心疼的感觉漫延全身。压下想把她搂在怀里的冲动,拿过她手中的胭脂,揭下她的面具,半开玩笑地用小指挑了一点胭脂,点往她的脸颊。
穆小文以为他又要逗自己,警觉地一偏头,胭脂恰好点到了鼻尖。秀丽白皙的鼻尖上顿时出现一个红点。方墨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也不忘退得远远,以防偷袭。
穆小文瞪了他一眼,毫不示弱地抢过胭脂,追着方墨。一时间,房间里有了些异样得气氛。
弹琴的姑娘脸红起来,一曲结束的时候,站起来躬身道:“两位公子慢慢用茶,有事就唤金儿。”接着又是一屈身,便红着脸匆匆转身离去。
穆小文和方墨面面相觑,接着相视大笑,准是又把他们当成同性恋了。
“她太害羞了,不知道我们是纯洁的朋友关系。”穆小文摇头打趣。
方墨的手不易察觉地轻轻一颤,眼神迅速冷了下去。
又是朋友。方墨突然很是讨厌这个词,见穆小文脸上丝毫没有别的情绪,完全一副友谊万岁的模样,心中苦涩。那些毫无男女之别的亲密,当初只觉新鲜,如今只觉得讽刺。
压抑着转身坐下,替自己斟上一杯酒,淡淡说道:“只怕这友谊不能长久了。”
好好的像突然像换了隔面孔,穆小文有些措手不及,愣了半晌,疑惑出声:“方墨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你终究是他人之妻,等大殿下即政,二殿下封为王爷,你就成了王妃。而我,也会进入朝政,到那时,只怕再有什么自由约定,也要规矩些了。”
这种话,听起来怪怪的。
说这种话的方墨,也很奇怪。
好像她要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了一样。
一丝不安从心底扩散开来,那是她一直不愿正视的事实。一直看起来比较洒脱的原因是,她一直把这场穿越当作旅行。她会回家,会忘掉这一切。可是如果回不去怎么办,真要在这里过一生吗。
方墨的话突然引出她心底的恐惧,身子也跟着发寒。沉重地拖着脚步来到桌边坐下,越想越觉得恐惧缠绕,思维混乱。
“小文?”看着穆小文突然低落下来,方墨不解。
“是啊,到那时我该怎么办?”穆小文心情跌落到谷底,只觉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低低地喃喃出声。
方墨见她因此失落,慌了神。没想到自己偶尔使了一回性子就这样,实在有些措手不及。没有劝慰人的经验,只能跟在一旁干着急。
穆小文也发现了桌上的酒,便坐下来,斟了一杯,仰头喝了下去。
都说借酒消愁,一口酒下去,头脑酒发热了起来,似乎真的隐隐有要麻醉的迹象。可是被强行压抑下的恐惧,就像蛰伏的冬兽,虎视眈眈地准备随时醒来,让她陷入绝望的真实中。
方墨不明白为什么只是那几句话,她就消沉成这样。从她手中拿过杯子,边劝慰,暗想以后还是少说那种丧气话为好。至于自己的那点气,早点扔到了九霄云外。
“小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方墨柔声问道。
穆小文摇摇头,“没什么。”怎么说?光是想想,连自己都觉得荒谬。
方墨叹口气,抚上她的头。
“两位公子,”一个小厮走进来,手里拿着酒,是侍酒小厮。如果房门是敞开的,便不时会有小厮过来添酒。他目光躲闪脸微红,大概也是把他们当成了好男风的人,说道:“这是本阁上好的清水漂,请慢慢享用。”
接着放下酒壶,转身离去,临走时又自作主张地帮他们把门带好。
方墨看着小厮离去的身影,啼笑皆非。再看向仍不言不语喝酒的穆小文,她一开始便停不下来了。也罢,酒也不算烈,就陪她在这里饮酒好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子开始占据他的全部心思了呢?这个总是有着古怪心思,总是随性得简直可以说得上粗糙的女子。像现在这样,两人独处,发生什么事谁都不能保证,可她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完全不想防备他。
方墨也仰头饮下一杯酒。
两人独处。。。
这四个字让他心中燥热了起来。
既然她不再爱李云尚,那他还是有机会的。可是她只当他是朋友。
朋友。。。
方墨又苦笑起来。
“方墨,如果真的就这样一辈子了,我该怎么办?”穆小文痛苦地说道。
该怎么办。
伸出手握住方墨的手,似乎是想寻求一点支撑。
方墨反手握住她的,轻轻摩挲。手指所及之处,那手仍然没有娘娘应有的嫩滑。心中泛起疼痛,一贯放荡不拘的心里,生平第一次生出对李云尚的嫉妒来。她对二皇子的心思,他何尝看不出?也许这心思比较复杂,也许这心思中恨意多于爱意,可是他宁愿要这复杂,也不要那单纯的朋友之意。
不愿在李云尚身边一辈子的话,那在他身边一辈子,可好?
“方墨。”穆小文突然出生,声音低哑娇媚,有些似呻吟。方墨心头一凛,忙看向她。
只见她面色潮红,出现一点痛苦之色。
方墨又将手抚上她的额头,烫得厉害。他自己也是因为这一接触,身子出现难以名状得快感和难耐。
不好,酒里有药!方墨大惊失色。
谁擅自加药?!
穆小文也察觉出了异状。身体从未有过的燥热让她难受得慢慢卷了起来,方墨得手抚上她的额时,她有轻微的颤栗。明白自己很有可能是被下了春药,想挣扎着逃开,却又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方墨。
好尴尬。
他白皙精致的面庞就在眼前,因为强制压抑,眉心都皱了起来,柔顺的黑发也轻微地颤栗。这一刻,他不是什么花花公子尚书公子,他只是一个身材修长面容极好,混杂男性魅力与清新之气的男子。
这样想,不对。
想喝点茶水解酒,让自己清醒。可是手还没碰到茶壶,就掉落下去。连捏紧拳头都无力。这种样子她在李云尚身上见过,的确是被下了春药。
在欲望的驱使下,理智一波波被吞灭掉。好热,不自觉地撕扯自己的衣物。朦胧中,方墨脱下他的白色丝质外衫,轻轻一展,宽大的白袍便如蝴蝶羽翼一样展开,落在她已稍显衣冠不整的身体上。
“小文,撑住!”方墨低哑地说出这几字,然后起身开门。
门已被锁住。
方墨狠狠捶了一下门,又叫了几声,可是外面甚是热闹,很难有人听见。
药性不算大,可是穆小文显然支撑不住。
何况面对她时,无药他也会莫名燥热。
再这样下去。。。
方墨想远离,可是不知不觉中却迈着脚步靠近穆小文。
“方墨。”一靠近,穆小文便伸出手来,似想寻求帮助。
方墨深吸一口气,点了她的穴,让她不能动,再将她抱至床上。她的面具已刚刚被拽下,双颊绯红,眼神迷离,脖颈处的衣服已经散开,呈现别样的清秀妩媚。
方墨喉头一动,紧紧压下盖住的衣衫,左右四望,想看看能不能破窗西出去,屋外却传来一阵嘈杂声。
人已在门外。未来得及反应,有人踢开了门,方墨只着中衣俯身抱着床上之人的姿态,瞬间映入门外所有人的眼中。
李云尚,崔宇明,轻风,青衣,月姬,以及领着来的小厮。
方墨最后的动作是,拉起床上的锦被盖住穆小文的头。
门外几人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一幕,穆小文的一声呻吟暴露了她,那几人又迅速换成难以置信的表情。
小厮忙递上能解药性的汤水,方墨先转过身去,挡住他们几人的视线,给穆小文喂了些,再自己喝下。
慢慢的平静下来。
“方公子,你在做什么?”轻风等他喂完,终于忍不住跨了出来。走上前去,看架势,是想将穆小文抢出来。他面容虽温和,生起气来,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紫色衣衫也似晕起一层若有若无的愤怒光环。
方墨冷冷地挡在了面前:“这是我跟穆公子的事,不劳轻风公子担心。况且穆沐说过,她和我的感情好过你。”
穆小文喝下了药,但她体质较弱,头还是有些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