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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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无心-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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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夫人蹙眉喝道“阿仪,不准无礼!还不快跟舅父赔罪!”
  拓跋仪却将手中酒碗也重重一摔,随着那声击耳的碎响,见他握拳火大道“赔什么罪啊?那可也是我结交的朋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暗道了一声,唔,少侠好气魄,够仗义……
  静寂中,但见那贺染干眼呲口裂,豁然拔刀将那已然金黄的可怜烤羊拦腰劈了两半,滴油的刀尖直指拓跋仪,怒吼道“真是不将我这舅父放在眼里啊?那女人,我偏还要定了!”
  拓跋仪毫不示弱,怒然拔剑喝道“我就偏要保她!”
  唔唔,没想到我慕容玉瑶竟也会惹男人为我相斗相杀,着实世事难料,出人意表。以为要见一出舅甥绝斗的悖伦戏码,却见那拓跋仪握剑的手腕被拓跋珪搭手一握,且淡淡缓缓从容出言“舅父敢要,便自行去拿……”……
  我愣了一瞬,便觉头顶轰然,那微有尚存的一点希望之火似被无根之水重重灭了个彻底,眉心刺疼,双耳嗡鸣,眼前一黑,重重倒地,外间还说了什么,一句都听不清了……
  ……
  不知过了多久后,朦胧间见有白袍身影掀帘入帐,我用力启眸,正撞上那冷月无波的眼眸……
  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触到我嘴边,那么荤腥定是羊肉汤没错,我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吐了一地,用尽全力抬手一拨,汤汁骤然泼撒在他袍襟,那握碗的手却良久顿在半空……
  我扭头闭眸,叩齿用力道“我也算是救了你,你要好歹还有些良心的话,按我说的去给我找些风寒药……”,我想我要快些好起来,快些离开……
  ……
  火塘上架起的陶罐飘出的已是浓浓的药味,我爬过去盛出一碗,一口灌下,虽苦得我差点泪下,但身子却又舒畅了几许……
  在这贺兰部已待了一月,虽每早醒来都见有饭食药材搁在榻旁,却从没见有人来打扰,甚至我所住的毡帐外几百步的毡帐竟都已然全撤了,着实令我甚是惊奇……
  而这月来,没见着拓跋珪,连那不要脸的登徒子一行竟也没了踪影,我思量半晌后,忽然顿悟,终于还是将我送给了那贺染干,而他们却已去了别处吧?
  我气得随手一敲膝盖,却痛得险些咬舌,可我却欣喜的发现,我的腿竟有了知觉……
  ……
  夜色降临,天地昏黑,部落分外静谧,我探头探脑溜出毡帐,因附近的毡帐早已全撤,我逃跑得无遮无挡,格外顺畅……
  途经草场,我随手拽了一匹正在吃草的棕马,我此前已好好斟酌过了逃跑路线,只要绕过了贺兰山,一路向南而行便可顺利脱离代国旧土。而我虽素来不辩方向,但近日深险危囵竟激发出了我的智慧,此时漫天星宿,北斗闪烁,天助我也…… 
  策马狂奔,夜风呼啸,看来已跑出很远,应不会再能追来,我轻舒口气,自认豪气的想着本姑娘手下留情,没也烧了你们毡帐,出口恶气,着实过于善良……
  忽觉鼻间一凉,唔,竟是一滴细雪……
  时已初春,竟还有雪,翩然纷扬,贺兰山秀巍之影很快掩在飞雪之中,我的马也懒与奔命,疲疲的踏着马蹄。我环顾四周,还是得寻个隐避处避上一避吧。刚想到此,却忽闻有急促马蹄声,我顿一惊,难道是贺兰部的人发现追来……
  我遂一夹马肚,驱马快行,可那马蹄声却转眼已在身侧,侧目瞥见一赤红的马鬃凌乱飞扬,不及思虑,便闻耳畔一阵疾风刮过,一条套马粗绳端端套住了马头,马顿受惊一嘶,前蹄扬起……
  我措不及防,缰绳脱手,被甩出马背,抛至半空,翩翩曳曳,惨了,这下落地,真要成了名副其实的残废不可。却敢腰间一紧,竟是被那套马人拦腰一捞,拽上了他的马背,由一铁臂紧紧箍住……
  我用力挣扎,却被箍得更紧,感后背抵着一坚实的胸膛,动弹不得,耳边同时传来冷厉怒声“竟然想逃!”
  我刹时静顿,拓跋珪,那已然熄灭的怒火,刹时死灰复燃,这是想将我捉回去再送给那贺染干么……
  ……
  雪渐大,本就松软的地面湿得滑软,春雪寒甚,我衣衫单薄,大病初愈,连连哆嗦……
  拓跋珪在山前一处林叶掩荫的偏僻山洞停了,将我打横一抱,飞身下马,跨进山洞……
  黑漆中,他竟熟络准确的将我搁在一方石旁,熟络的在黑暗中生起火堆,看来此处他很熟悉。
  我强遏怒气抬眼睨他,他低头生火,火光下冷峻侧脸,竟分明满是怒意……
  可怒的应该是我吧,想起险些被他母亲害死,想起他要娶刘莫奴为妻,想起他要将我送给贺染干,我的怒气再也难遏,脱口怒道“可恶得很!”……
  他添枯枝的手一顿,然后扔进火里,并未言语,也并未看我,冷月无波的眸只是冷冷的看着那跳动窜起的绯黄火苗……
  我极讨厌他这种冰冷无笑的模样,可他明明是会笑的,刘莫奴给他换靴时,他笑了,他母亲提出让他娶刘莫奴时,他笑了,可他的笑却没有一丝是留给我的……
  我顿生起一阵鱼死网破的怒火,道“你要不就杀了我,要不就放了我!”,说着怒然起身朝洞口而去,却腰间一紧,被拦腰拽回,尚未反应,便被压倒在地……
  只感凉薄的唇重重压向我的口舌,似带着怒气的狠狠吮吸,我伸手推他,双手手腕却被他左手一握压在头顶,无法动弹,而他的另一只手竟是粗暴的扯开了我的衣襟,凉风骤然灌入胸口,一阵寒凉,我咳呛起来,泪水大落……
  就在那瞬,他骤然停住,一惯冷淡的神色竟有些许慌乱……
  我恨恨哭骂“无耻,不要脸!”
  他的目光乍然一凌,瞪着我道“我要了我自己女人,哪里无耻?”,那夹杂在浓浓怒意之间的是我从未见过的蛮横之气……
  “可笑,不要脸,谁是你女人?”,我怒骂着抬手便要抇他,却被钳了手腕……
  “你既收了我的牌饰,便是我的女人!你装傻不认,还想到何时?本想着让你自己招认,可慕容玉瑶,你果是个没有心的女人!”,他冷月无波的眼眸此刻竟是火光熊熊……
作者有话要说:  

  ☆、贺兰雪夜马蹄急(2)

  我震惊哑言,他竟早知是我,可知晓是我,却还要将我送给那贺染干,还反倒变成我没有心了……
  若此前只觉憋屈气愤,此时便已是悲恨交集,眼泪如注,抬脚想要踹他,却被他箍住动弹不得,只得哭骂道“你不要脸,还敢说我没有心?我辛辛苦苦来找你,可你这些年却也过得很不寂寞,有温柔可人的姑娘给你拿酒喝,给你做新靴子,伺候得很是舒坦……你不但喜欢了别人,要娶别人,你还要将我送给贺染干……你这么背信弃义,这么不要脸,害得我命都差点丢了,我干嘛要蠢得认你……”
  他瞪着我的眼眸火光渐黯却又似有霞光浮抹,轻轻松开了钳住我的手腕,却淡缓低眼看向我不整的衣襟。
  我火大道“不准看!”……
  他却是一笑,替我将衣襟整好,转眼竟已是一副云淡风轻,道“又不是没看过!”……
  我愣了一愣,脱口问道“什么时候看过?”,出口便觉这话问得极为不妥,姑娘家怎能如此不知矜持……
  他回手添了些柴枝,极其平淡道“从河边将你抱起来给你换了我的衣袍时,就顺便看了一看!”
  我无奈点了点头,揉额道“那也是没办法的!让你白白看了,我也只好认了!”
  而他却似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睨着我淡淡道“可明明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啊?”……
  我额角适时跳了一跳,垂目瞥了眼自己平平的胸口,将衣襟紧了一紧,很是憋闷,却是忍不住咬牙嗤道“我承认我是没有刘莫奴婀娜多姿……”,言语却被他又突入其来的唇堵住,可没有先前的重怒深狠而是辗转轻柔,如在品某样味美的甘食……
  他鼻间口中那凌烈的男儿气息,让我有些异样的眩晕,唔,这是风寒还没好彻底么,可我的脸颊为何越来越烫,心腔之处的某物似要跳出咽喉……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抚过我的颊,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道“这么善妒,那以后怎么跟莫奴相处?”……
  我听见我那破败的心腔里有被摁入深渊的闷响,沉了又撞,撞了又疼,刚被他搅得一片浑浊的灵台却瞬间格外通透起来,道“我慕容玉瑶虽不是什么贵重的女子,却也不是你想要便能随便拿去的女人……”,阖了阖目,吸了口气,“我父亲有很多妻妾,而我母亲抑郁而疯,还被赶出家门,生死不明。我幼时便想,我将来要嫁的丈夫,要一世一双人,我决不要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那婚约也不过是童言,我早已打算不再计较了!”,说完这番话,我长吐出口气,竟觉数日未有的轻松……
  我掏出那块收藏了十年的牌饰塞到他手里,道“这个还给你!它应该有更合适的主人!明早就此分道扬镳!”
  见他微蹙眉宇,静了片刻,却牵过我手,将那牌饰搁回到我手里,别头望向洞外,看不见他的神情,只闻他语调冷冷淡淡“我送出去的东西,便没有收回的道理!你不想要了便就扔了!你要走,待天亮便就随了你!”……
  我点点头,想来他也是思虑透彻了,随口说道“断没有扔掉的道理!看来是个古物,缺钱还能找识货的抵抵盘缠!”
  他猛然回头瞪向我,眸中有比先前更熊的怒火大炽,道“这是我拓跋家先祖世代传下,我出生时,我祖父挂在我身上护佑平安,你竟敢抵盘缠?”……
  我抖了一抖,只看出这物件时光久远,该是上古之物,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来历,忙将牌饰双手捧给他,讪讪道“你再拿回去!快拿回去!”,祖传之物,绝不是金银珠宝可比,我着实觉得手抖得很……
  他却抚袍起身,语声淡淡“你饿了吧?我出去打些猎物!”
  “不要了!大半夜的还飘着雪,出去多危险……”,我温言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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