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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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无心-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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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拈出一只极平常的原色木盒挖出一绺青色的药膏便给我敷上,刚还急沁的血水竟瞬时止了,冰冰凉凉,痛也缓解了一些,“得再配些去疤的药膏,好好的娃娃,留了疤可怎么得了?”
  我抽着鼻子将那木盒夺过,递给燕凤,哽咽道“给你!”
  老头气得发抖,喝道“你敢!”
  我拽着老头胡子,大哭“你要是敢把我给出去的东西再要回去,就是让我丢脸!我就不认你这师傅了!”,顺势坐在地上,索性蹬脚撒泼,“我怎么这么惨啊,我都听说了,我出生就被剜心埋了,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孤儿啊!小孤儿……还没有晚饭吃,要饿肚子!”,老头虽严肃,但从来只要我一挥泪撒泼,他便会无从招架,只得哄我……
  “唉,说不让吃晚饭,也不过是吓吓你啊!我老人家就你这一个徒弟,期盼你好好活命给我养老送终啊!”,老头难见的肃然脸色,抱起我回屋,回头看了那男孩一眼,又叹了回气,口中喃喃道“天命啊,果是避不过的啊!”
  我趴在师傅肩头,泪眼朦朦中见燕凤与那一众俘虏向我们深深跪叩一礼,而那男孩静静的看着我,眼中晶莹,我哭道“小哥哥,你可不要死啊!”,男孩紧抿的薄唇微微启了启,似有话要说,却又吞下……
  ……
  连续几日,我都很担心那小哥哥的死活,我听阴伯那被逐出家门的儿子阴羌说,那男孩叫拓跋珪,代国小世子,代国被秦所灭后,秦王符坚下令将他们迁押到长安,而在途中被其叔拓跋窟咄所伤。我还听说,符坚对亡国皇族一向仁慈,而拓跋珪被允养伤之处竟就长安的馆驿。
  而那时,阴羌竟已凭着点医术混进了秦宫做了个太医令,恰被命去照看拓跋珪,我便让阴羌领了我从后门混进馆驿,死寂的院中,一棵寒梅,我窜进屋里,见榻上躺着一白衣男孩,虽脸色仍显苍白,但双目有神,眉宇英气,我蹦上前,抓着他手便甜甜笑喊“小哥哥!”,他没有死,我竟分外高兴,险些落下泪来。
  拓跋珪的手微颤了一下,看着我,静了一静,道“慕容玉瑶!”
  我好奇道“呵呵,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日听你师傅骂你,是这么叫的!便记住了!”……
  “玉瑶姑娘!”,燕凤捧着碗药汤进来,有些诧异我会在此,却忽跪地对我行一大礼,道“姑娘救世子的大恩,燕凤他日定当报答!”
  我往后跳了一跳,这样的大礼总是太过惊人……
  拓跋珪道“他救的是我,以后也该我来还!”……
  我捂额想了想,对燕凤嘻嘻笑道“这个大恩不要等以后报了!你是个长史,该很有学问,很会写字的哦?”
  燕凤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我一拍手,凑上前嘻嘻笑道“那太好了!那帮我抄抄书吧,那老头罚我抄一百遍经文呢……但你不要写得太好,那就不像我写的了,但又不能太差,让那老头看了生气。你明白我的意思哦?定要像我写的才行啊!呵呵,这就算你报恩了!”
  燕凤顿时失笑……
  “这个恩由我来报吧!”,我侧目见拓跋珪唇角扬起,竟也是笑了,我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
  我从小没有玩伴,对这似乎从天而降的小哥哥分外珍惜,我每日让阴羌带我混进去,让他陪我玩会,将他帮我抄的书取走,也将我最爱吃的糖饼分他一半……
  ……
  转眼三月,柳绦若裁,听来找我师傅下棋的小堂叔与师傅闲聊,那代国长史燕凤斗胆向符坚进言“代主初崩,臣子亡叛,遗孙冲幼,莫相辅立。其别部大人刘库仁勇而有智,铁弗刘卫辰狡猾多变,皆不可独任。宜分诸部为二,令此两人统之。两人素有深仇,其势莫敢先发。此御边之良策。待其孙长,乃存而立之,是陛下施大惠于亡国。”,而符坚竟被燕凤这一席话说服,同意了让拓跋珪归去。这些话,我当时虽不全明白,但知珪哥哥是要走了……
  那日,我正把糖饼妥贴包了打算去找拓跋珪玩,却闻叩门之声,竟是拓跋珪领着燕凤与一群代国俘虏立在庙门外,他将那块牌饰塞到我手中,他说“玉瑶,我要回去了,这个给你!”……他说“这是聘你为妻的信物!”……
  “什么叫‘聘你为妻’啊?”……
  “就是你收了我的这块牌饰,你长大便只能嫁给我,不能嫁给别人!”……
  “嗯,那好吧!那珪哥哥,你就得陪我玩,帮我抄书!”,他眉眼浮起笑意,很是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彼及忘川逢白狼

  似闻悠长的狼嚎……
  
  我睁开眼来,一弯残月,满天星云,闪闪烁烁,一条长河似从天迹汹涌而来,与岸畔大石相击,碰撞出莹白飘渺的水花,“哦,冥界原是这么个光景……哦,忘川河……”
  
  一个精瘦的小鬼跳到我面前又咋呼呼的跳开,另一张英俊的脸凑了过来,摇头咋舌“还是两眼无光,在河里灌了太多水,傻了,傻了啊!”……
  
  一只皮水囊轻触到我唇边,给我沁下些许清水。我轻吧吧嘴,喉头清凉,恍惚喃喃道“这是孟婆汤么?”
  
  那握皮水囊的手一顿,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我这才发觉是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抬眼看上去,好一张鼻梁高挺,棱角分明的英俊侧脸,“孟婆?!”,我疑惑撑眼,“哦,可孟婆怎么是个男的呢?哦,传说真是不可信的……”
  
  眼前又是咋呼开来,“完了,完了,傻了,傻了……说胡话说了三日了……”
  
  “我是拓跋珪!”……
  我怔了一怔,难怪看着有些眼熟,鼻头不由一酸,顿时哽咽“你还是死了?还是没有逃过么?那王霸办事也太不牢靠了!”,抱着我的臂顿紧了一紧……
  
  “呸,呸,我们世子有上天庇佑!吉人天相!”,那精瘦的小鬼又吐着唾沫咋呼……
  
  “我没死!你也活着!”,语调轻柔如馨风拂叶在我头顶……
  我细细看他,面有血色,双目有神,确不像是冤鬼的形容,只是,只是我还活着实在太不可置信……
  
  一阵风过,眉心有些欲裂的痛感袭来……
  那咋呼的英俊面孔又凑到我眼前来,抬爪便按上我额,瞬又像是被烫了般缩回,“哇!烫得能烤个馍!”
  那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摁上我的额头,掌心有融融暖意让我头痛稍缓,道“是还很烫!待到了贺兰部才能给她喂些药汤!”
  先前那爪又要来按我额头,好一个登徒子,我遂抬手用指甲狠狠掐了他的胳膊……
  
  登徒子瞪眼咋呼道“痛啊!”……
  我了然叩齿“唉呀,会痛啊!那就真是没有死哦!”……
  拓跋仪揉着胳膊,面目忿忿的瞥我“还这么刁钻,那就是没有傻!不枉我大哥一路不眠不休守了你三日!”
  
  “守了我三日?”,我怔了一怔,抬眼看拓跋珪,初见时冷月无波的眼眸,此时竟有星光点点,我不觉朝他怀里蹭了蹭,明知故问道“是你救了我?”
  他兴许觉我躺得不太舒服,将我扶了扶,头枕靠在他肩头,道“是一只白狼救了你!”……
  
  “你也真是命大啊!我们走到半路,忽听狼嚎,叫得又凄厉又诡异,大哥便找了去,就见你躺在河畔,双腿泡在水里,昏死不醒!而那白狼就守在你旁边,一直嚎叫,见大哥来了将你救起,才停了嚎叫,撒腿离开!”,拓跋仪连声拊掌叹道“真是奇啊!奇啊!白狼怎么就救了你啊?”……
  
  一旁也传来一阵惊叹,“传说,白狼是守护神兽,凶猛异常,祖上世代相传,遇白狼乃是祥瑞,绝不可猎,我们如今能有幸得见,也是大吉啊!”,我这才留意旁边竟还有十几个手提刀剑的精壮男子,想来皆是原代国旧臣或旧臣之后……
  
  “看,快看,河对岸,那白狼又回来了!”,谁惊呼了一声……
  
  我望去,河对岸远远的一座矮丘之上,此时果立着一只白狼,毛皮如雪,身形挺拔威风,额间一撮圆月样的月白茸毛,蓝色碧玺般的双眼静望于我……
  虽明明是初见,我却又觉着分外眼熟亲切,哦,对了,那块狼纹牌饰,遂瞪问那穆崇道“我的东西呢?”……
  
  穆崇看了眼拓跋珪,讪讪笑着捧出一方锦袋,正是我掉的那方,“小的幼时家贫,这个习惯便一直没改……对不住姑娘……你点点,一样没动!”
  我欣喜接过,想着打开清点,拿出牌饰便与珪哥哥相认……
  
  却闻由远及近的马蹄声逼来,荒草轻颤……
  拓跋仪放眼望去,笑道“是阿肥他们将母亲接来了!”
  
  我顿一惊,遥望几个精壮青年骑马护卫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我打开锦袋的手一顿,似有一盆凉水灌头,残留的几许不清醒也瞬间消失。那贺夫人冷狠的言语“我再不想看见她!”尚在耳边,一旦碰面难保会再下狠手。
  而拓跋珪他要知道是他母亲要置我于死地,是帮他母亲结果了我的小命,还是逆了他母亲之意将我保全?我不敢细想,可看来是不能与珪哥哥相认了……
  
  我暗暗抽了口凉气,遂将锦袋裹了紧,道“东西拿回来了,我也该走了!”,从拓跋珪怀中挣扎爬起,却双膝一软,无力的栽倒他怀中……
  我顿感眩晕,忙抬手敲了敲我的双腿,膝盖以下竟是毫无知觉,我后背顿冒出一层凉汗,惊慌失措“我的腿,没有感觉!”……
  
  “河里冰水里泡太久,冻残废了吧?”,拓跋仪蹲在我面前思量着,遂又摊摊手,幸灾乐祸般的嘻笑着叹气“这下惨了!”
  “你滚开啊!”,我泪水喷涌,惊慌下扬手便给了拓跋仪一耳光……
  
  拓跋仪一愣,脸颊火红,火大道“你这疯女人,怎么敢打男人?又刁钻又残废,哪个男人敢娶你?”……
  是啊,拓跋珪好歹是个世子,怎会放着身边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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