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将咖啡端上来的是麦克罗夫特,他一只手托着托盘,一只手勾着他的雨伞。
他的视线落在杰克身上,说了和波特差不多的话:“想必这就是杰克伍德先生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他是我的朋友,麦克罗夫特。”我说。
“哦,当然。”麦克罗夫特挑眉,却没有在杰克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上纠结。他扫视了一圈最终还是决定站着,“我猜到你会回来,不待在魔法界也可以,但美国你暂时不能去。fbi那边还没查出调查你们的人,是谁阻止你去美国也还没有头绪。不过我刚刚收到了这个。”
他将一张信纸递给我,上面只写着一行字和一个落款,字体十分漂亮。
我敢肯定它和寄给我的那张卡片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我埋着头掩饰我瞳孔的收缩与眼神的闪动,念出信纸上的内容:“教教我,如何与福尔摩斯兄弟打交道?——j。m。”
刚刚迈进门的华生不明所以:“我不知道,也许是出一个他们答不出来的谜语?”
“neverlikedriddles(从不喜欢打哑谜)。”夏洛克迅速否认。
杰克在我身边用轻的只有我们两个能够听到的声音说:“neverlikedriddleeither(从不喜欢里德尔)。”
然而此时此刻我没有心情去理会他话中的含义,我意识到我把那张信纸捏得很紧:“谁是j。m。?”
第7章 玫瑰
“是你也认识的人——”麦克罗夫特刚要开口说话,夏洛克就抢在他的前面回答了我的问题,“吉姆莫里亚蒂。”
我怔愣了一下,手抖了抖差点儿就把信纸掉下去,好在杰克及时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手上的信纸拿了过去,除了他之外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的不对劲。
莫里亚蒂?酒吧里的吉姆莫里亚蒂?
我飞快地思考起来,在这之前我见过他吗?他怎么会有那副耳钉?
“哦,是的,一个自称咨询罪犯的家伙,”麦克罗夫特转动着他的雨伞,接着说道,“他似乎急于引起我的注意。”
夏洛克一口喝完了咖啡,将胳膊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很不客气地对着麦克罗夫特说:“不,我想他是要引起我的注意。比起你这个发际线越来越向后的无趣家伙,莫里亚蒂显然对我这个咨询侦探更感兴趣。瞧瞧,他自称咨询罪犯难道不就是跟我学的吗?”
大英政府挑了挑眉。
“哦得了吧,”华生扶额,“他写的是福尔摩斯兄弟,你们俩都是!”
夏洛克哼了一声,看上去像是勉强接受了华生折中的说法。他一副懒散的样子倒在沙发里,将双脚翘上了桌子,差点儿打翻了杰克那杯还没喝过一口的黑咖啡。我可从来没见过杰克喝咖啡,那杯咖啡看上去那么苦。
“这下茉莉应该感谢我了,她一定没有想到她的前男友是这种货色。”夏洛克说完这句话,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双手合十,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哦,还有佩妮。莫里亚蒂在床上都和你说些什么?总不会都是些*的话吧,除了佩妮甜心之类的话,也许他在无意中透露了一些麦克罗夫特想要得到的消息——”
“夏洛克!!”华生一脸尴尬地打断了侦探先生的话。
我搅着咖啡,没有抬眼:“我不知道,也许他还让我喊他的名字了,其实可能只是你没什么经验,人们在床上其实并不会主动讲些无关那种事的话题——好吧,抱歉让你失望了,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
夏洛克做了一个十分刻意的皱眉的动作,用夸张的语气喊道:“噢,吉姆亲爱的佩妮甜心——你可真绝情。”
“他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开玩笑的话了?”麦克罗夫特诧异。
华生把嘴巴长得老大,他的表情有些呆滞,说话结结巴巴:“我,呃,我也不知道。”
“所以,福尔摩斯先生,”一直坐在我旁边不发一言的杰克突然出声,将话题转回了最开始的地方,“你的意思是,调查佩妮和她哥哥的人是莫里亚蒂?”
麦克罗夫特用手指敲击着伞柄,一下一下的声音在安静下来的屋子里显得极为明显。他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只是猜测,但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是莫里亚蒂做的。”
“你知道的,一瓶吐真剂就能让他说出你想要的信息。”杰克又开始抚摸他左手上戴着的戒指了,这也许代表着他又在算计着什么了。我突然想起,刚刚在对角巷和波特一起遇到他的时候他的手上并没有戴着这枚戒指。
麦克罗夫特盯着杰克看了半天,最终说道:“不,我们不能用那个。”
这时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关着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雷斯垂德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他扶着门框缓了好一会儿,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落在夏洛克身上:“我们——我们有新案子了。”
“噢——”夏洛克似乎不乐意,“我还没搞清楚那个女人的手机解锁密码呢,没空接手苏格兰场那些无聊的案子。”
雷斯垂德噎了一下,但几秒后他又镇定的开口:“我想你会感兴趣的,夏洛克。”
探长先生拿出密封袋,将那里面装着的照片平铺到桌子上,一张张地指着说明。
“玛丽艾博,已婚,一周前来伦敦旅游,于酒店中死亡,死因是中弹而亡。她住在艾斯利酒店的第十层,第一枪打碎了落地窗,第二枪直接击穿她的心脏。子弹从酒店对面的办公大楼中射过来,远距离击杀,然而死者的身边摆放着十朵玫瑰,它们被装在十个水晶方盒里,摆成一个圈。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是当晚十点左右。”
“科林帕特里克,未婚,美国人,来英国出差,一周前抵达伦敦,三天前被酒店员工在他的房间中发现。他住在艾凡德假日酒店九楼,死因同样是远距离枪杀,子弹直接爆头,死亡时间是八至九点。他的尸体旁边摆着九个水晶盒,里面装着九朵玫瑰。”
“丽贝卡罗伯特,已婚,与丈夫朗尼罗伯特来伦敦度假,于昨晚八点死于艾斯利酒店第八层的房间。他的丈夫在洗澡时听见了枪声,出来后发现妻子躺在血泊里,腹部中弹,身边摆着八朵装在水晶盒子里的玫瑰花。”
“——虽然三个案子看起来惊人的相似,但是射击的手法却不同,子弹分析的结果也是使用的不同的枪支。”
夏洛克眼睛亮了亮:“噢,冷枪连环杀人案,却不是单纯的枪杀案,凶手不是同一个人!真正的指使者想说明他的手下多到我们无法想象吗?我们假定他们的死亡时间与身边摆放着的玫瑰是同样的数字,那么幕后的人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倒计时?不不不,是他计划中要杀的人数的倒数!”
雷斯垂德附和道:“是的,我们是这样猜测的——”
“哦雷斯垂德,”夏洛克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知道你们那群苏格兰场的蠢货是怎么猜测的,特别是当你们和我想的一样的时候——这让我觉得我的智商被你们拉低了。有趣的案子!这简直太棒了!太美妙了!走吧约翰,让我们去现场看看!”
直到雷斯垂德收起了照片和夏洛克、华生一起出去了,我还愣愣地坐在原地。
“和你收到的玫瑰一样。”杰克小声地在我耳边说道。
“怎么了?”麦克罗夫特问道,我这才注意到他还在这里。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麦克罗夫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最终他站起来走向门口:“好吧,那我也告辞了,瑞德小姐,以及——伍德先生。”
我看着麦克罗夫特离开的背影,想起还放在家中的那朵盛开在水晶盒中的玫瑰,只觉得不寒而栗。
杰克突然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条银绿相间的围巾和一定银绿条纹的帽子,他使劲儿把帽子朝我脑袋上按下去,几乎要遮住我的眼睛了,还没等我把帽子抬起来,他又把围巾绕着我的脖子圈起来。
他朝我勾勾手指,我狐疑地朝杰克看过去,他突然站起身绕到我背后用两只手捂住我的眼睛。
我看不见事物,只有光从他的指缝中透过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的声音。
“我们回去。”他静静地说。
我恍恍惚惚地跟着他回去,这间黑白主色调配上银绿色搭配的房子这么看也不像一个“家”。当然,杰克也从来没有称过它为“家”。我想他不仅仅是怀念着霍格沃茨的,那里也许是他唯一能当做是家的地方。
我记得他给我围上的围巾,它和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杰克正阴沉着脸站在客厅的茶几前,他高挑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凑过去,之后我的脸色也变得和他一样了。
有人来过这儿。原本空无一物的水晶盒子的下方压着一本精致的书,然而那上面仅仅只有一篇博尔赫斯的《小径分岔的花园》,之后的全是空白的书页。
我吸了口气,将整个故事读了一遍。
“……他认为时间有无数系列,背离的、汇合的和平行的时间织成一张不断增长、错综复杂的网。由互相靠拢、分歧、交错,或者永远互不干扰的时间织成的网络包含了所有的可能性。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们并不存在;在某些时间,有你而没有我;在另一些时间,有我而没有你;再有一些时间,你我都存在。目前这个时刻,偶然的机会使您光临舍间;在另一个时刻,您穿过花园,发现我已死去;再在另一个时刻,我说着目前所说的话,不过我是个错误,是个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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