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归和风雅公子惊讶的目光里,我笔纸都不用了,略一沉思,也就随口吟道:
“烟笼芍药蝉匀鬓,雨锁丁香凤忆箫。几度相思方寸续;为谁憔悴立中宵? ”
两个人都是沉默了片刻,墨归平日里闪烁的眼眸里此时竟然全是深深的凝视,一边儿还念念着那句“几度相思方寸续;为谁憔悴立中宵”。
咳咳,你们不要迷恋我,我是一个很低调、很谦虚的跑腿儿的……而已。
“好一句‘为谁憔悴立中宵’!”风雅男子一脸欣喜:“姑娘,你可是将我苦苦思念的心情淋漓尽致地道了出来啊!姑娘,你就是我的知音啊!五两银子怎能表示感激之意?诺……额,我今天也没带那么多,这个东西你先拿着,我先借姑娘的诗一用了!”
说着,风雅男在我面前上下一阵乱翻,我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你再崇拜我也不用在这里宽衣解带吧?
要解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去解啊!
风雅男却是终于从身上解下一枚玉佩递给我:“姑娘先收着,我去去就来!”说着将玉佩往我手里一塞,朝一个方向去了。想必是找他的芍药去了。
我茫然地看着风雅男奔过去的方向,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玉佩,很是迷糊他这究竟是把我这儿当当铺了,还是所谓的知音。
墨归却是已经收回沉思,此时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朝他一撇,揣起了玉佩来。这可是本王的劳动所得,不要白不要。
是吧,就算那诗文是本王背了来的,借用了来的,但是现在只要我背得出,记得住,那就是本王的!
本王真是一个极品枪手啊!要赚大发了!嘎嘎!
本来想着再摆个摊儿现写现卖的,墨归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并且白青还在那里没有过完瘾地得瑟,指不定一会儿就要卡壳出丑了,便进去寻了白青出来要走。果然,白青还在那儿享受着别人的崇拜呢!
啧啧,也不知这家伙整了几首了,不会是把这上面的全念了个遍儿吧!
这时候,包围圈儿中有个俏丽红衣女子朝白青莞尔一笑,缓缓道:“公子高才,红雨这次不请诗了。我这里有一副苦思许久不得下联的对子,公子可是要帮红雨凑上一对?”
白青的脸明显咯噔一下淡然不了了。
我捂着嘴偷笑,装吧你就,装不下去了吧?装不下去了吧!
哼哼!看我回头不收你三十两的版权费!
墨归倒是感了兴趣,也不去叫白青,我们俩人就那样站在白青身后两个人的距离那里。
白青显然是当了一下午的才子了,这会儿在美女面前不好拒绝,就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哈哈,本王在他身后还明显看到他的帅脑袋左右扭了扭,不知是不是在找我和墨归?
“那白公子请听好了,红雨可就出上联了!”红衣女子带着几分考验的目光看向白青,轻轻朱唇道:“劈破石榴,红门中许多酸子!”
熙攘的人群渐渐沉静下来,无不是轻吟着红雨姑娘的上联。白青也是故作深沉状,像是在摇头思索。
我在后面憋不住了,戳戳墨归:“要不要帮他一帮?”
“帮。”墨归点点头:“只要白青对出了这一副对子,那姑娘肯定还会有更精彩的上联提出来;单是这一副,已经如此难得绝妙,我已经急于听她吟出下一副了。”
我也就点点头,立刻取出白纸递给墨归,示意他写一个来传过去,墨归倒是潇洒一笑,悄悄地提笔便来了一句
“咬开银杏,白衣里一个大人(仁)”
我看了欣赏之余倒是扑哧一下,看着墨归一身白衣飘逸,这厮不就是光明正大地夸自己的么!
不过一个“白”字双关二人,这下白青倒是要领他一个大情了。待会儿抱自己名号的时候,再把那首嵌了名字的诗一拽,咳咳,栖霞镇立刻要传闻出了一个叫做“白青”的大才子。
忍着笑我已经把纸条悄悄递给了白青,果然,白青简直是眉头要飞起来了,我鄙视了他一个,又去游移到墨归身边儿。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大才子啊!诗文对联,你还无所不精了。”我绕有兴趣地扫视着墨归。
“哼!”果然,墨归这厮就是经不起夸,刚才还是一笑一剑江湖的侠客样儿,现在又是一副找抽的嘴脸在那儿高昂着头。
果然,白青一吟出下联,人群中寂静了么一刹那,立刻爆发出一阵掌声出来,好几个都是闻言眼前一喜,反复念叨着。
红雨姑娘也是没想到白青竟然如此才思敏捷,俏美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种红晕,我看得痴了,呵!这丫头不会是芳心暗许了吧?
不出墨归所料,红雨姑娘凝视白青了那么片刻,果然又起了朱唇:“公子果然敏捷心思!红雨这里还有一副上联苦思不得,如今请教了!”
卷一 梧桐树招来一只大凤凰 【029】把白青给卖了
本来是一场诗会,这下可倒好,成了白青一个人的秀场了。我拽拽墨归小声道:“我有种我们对不出来的预感。那姑娘要出的对子,怕会是什么千古绝对。”
墨归眉头微微一挑,却是一本正经道:“其实吧,我也没多大把握了。刚才纯属是运气,这下还真有种山雨欲来的惶恐感。”
我憋住笑,瞪圆了双目问道:“那你刚才还说是迫不及待想听听?”
墨归一脸坦然:“就是想听听呗!对出来自然有成就感,对不出来就对不出来呗!”
我终于扑哧了。看着白青底气十足的样子,我在后面慢慢祈祷,红雨姑娘,出个更难的,让这厮以为找到救兵了在那儿装蒜!
“红雨的上联是——”此刻,红雨姑娘正看着白青一字一顿道:
“烟 锁 湖 堤 柳——”
红雨姑娘刚念完,人群中却发出一声不屑声,嚷着:“简单至此!”红雨姑娘便含笑看向那人,那人一脸看不上的表情在略做思索之后却是渐渐暗淡下来,甚至在红雨姑娘的笑意里渐渐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来。
与他相比,我们的大文盲白青同学此时正凝眉等我传纸条的样子却是显得高深之极,谨慎之极。
看来这红雨还真有两下子,不愧是栖霞镇的三大才女之一。这一副对联……
正在思索着这副对联的来历,旁边墨归紧皱了眉头对我说道:“烟锁池塘柳——看似简单好对,其实很难。其上联五字,字字嵌五行为偏旁,且意境很妙。烟锁池塘柳……怕是要成为一副绝对了,这下不只是白青、不止是我们,怕是在场的人都勉为其难了。”
此时人群果然是安静得简直不像诗会。我点点头,的确,这一直都是一副千古绝对,即便是勉强凑上了,也是对不出上联的那种意境。
然而,此时看了一直在我旁边儿得瑟的墨归,我轻笑道:“师兄,要是我对上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如何?”
“你?”墨归简直是不屑一顾了:“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有什么事儿你还不如直接求我,或者拿毛毛虫吓唬我都比着有效得多。”
“吓!”我一把拧向墨归:“姑奶奶是以德服人!说了多少遍了,以德服人懂不懂!”
于是一把抓过墨归的手来,在他手心里写下五个字,墨归本来疑惑的眉头此时简直要惊讶得飞向天上,却是一把唰唰写下,由我递给白青过去。
转回头我一脸哀伤地看着墨归:“本王今天屡屡让你遭受打击,本王对不住你啊师兄!”
墨归哼了一声转过头。
果然,当白青一字一顿地吟出“栖 城 烟 酒 铺”的时候,沉默的人群更加沉默了。
虽然比上联意境稍稍差了那么一丢丢,但是妙在金木水火土偏旁俱全,又加上暗含栖霞镇在其中,也算是千古奇对了。
在众人还没缓过神儿之际,在红雨姑娘丢弃了微微的试探、换上满脸的倾慕之时,我使劲儿拽了白青一把,把他拽出了人群中心。那边儿,墨归已经反应过来,也跟着掩护着白青七拐八拐地找着小径穿越到了人群之外。
“干嘛!你们!”白青那自不量力的傻子还在意犹未尽地回头张望着已经看不见的红雨姑娘。
“孩子,你该醒醒了!要不是我拼了脑壳回想到底是咋个对法,你今儿下午积攥的才子名气就毁掉了。现在走,刚刚好!”我在一边儿感叹着,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啊!
照那红雨姑娘的学识,估计下一副对联就真的成了千古绝对,我脑海里的那些个互联网,任凭带宽多给力,估计也搜索不到了。
白青这厮,三十两版权费绝对不够,这家伙又穷,估计再整下去他的连人都赔给我了。
白青却是不相信地瞪大眼睛:“你?你对出来的?得了吧!我好歹还能认出上面的字,你能读出来就不错了。是吧?墨归兄?”说着就一脸讨好地看向墨归去了。
当然,这是我和墨归一起的功劳,不过你这孩子这样说,可真是伤着我了。
不料墨归却一脸谦虚地摇摇头,看了我对白青说:“正是天雪师妹的文采。”
在白青的目瞪口呆中,我几乎是看着天回到的家。
孟奶奶和明远此时已经做好了热汤热饭,俩人一见我们三个回来了,连忙叫我们过去吃饭。我却是示意明远把门关好,掏出银子来给他们看,明晃晃的足足三百八十两。
孟奶奶瞪大了眼睛,瘪瘪的嘴里直念叨着:“抢劫了?偷盗了?中奖了?到底咋个一下子来这么多银子?”
这会儿白青正在过去灶房里端饭,孟奶奶没见着他回来,忽热意识到什么似的,直直地拉着墨归的胳膊:“呀!你们可是把萝卜干给卖了!不然哪里来这么多的!”
我嘻了一声,大声朝厨房方向道:“奶奶!您想多了!白青又不是二师兄,他哪儿能卖这么多钱!”
孟奶奶感叹着,却是去灶房里去看看白青究竟在不在。
明远兴奋地看着那么多的钱,简直是眼睛里开了花。他朝墨归道:“师傅!这下咱们可是赚大发了!啧啧!前天咱身上就几钱银子,不够我给他们买肉夹烧饼来!”
我疑惑了:“什么肉夹烧饼,给谁买啊?”
墨归隐隐一笑看着我不语。明远神秘道:“你以为师傅对栖霞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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