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听甘道夫那口气，估摸着这药也有□□。
很久之后，当埃尔隆德西渡再次与凯勒布里安团聚的时候，黑发领主也就此问题询问过自己的夫人。
为啥精灵王觉得有用，她却觉得没用呢？
被戳伤口的领主夫人首先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然后一脸伤感的对窗叹息。
“梦境越美，你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现实越残酷。”
是的，一切就是个梦罢了。
再美也不过就是个梦。
四百多年前的战争中，跌下山崖的两精被找到的时候，都是晕着的。
他俩运气还是比较好的，经检查并没受什么严重的内伤跟外伤，安塔尔也只是小腿被划伤而已。
不过黑发领主在检查他俩的时候，却发现一个身上附着黑暗气息，一个灵魂力量在溃散。
这又怎么回事啊？
瑟兰迪尔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埃尔隆德拧着眉坐在床边。
“你又干了什么？”
精灵王撑着床铺支起身来，敛下的睫羽在眼底投有淡淡的阴影。
“摩列达，那个迈亚。现在看来，是投靠了索伦。”
三言两语的将事情讲给了埃尔隆德，黑发领主长叹一声，坐回了自己的座椅。
这下可麻烦了。
“你有办法吗？”有些突兀的询问，精灵王抬起了头。
埃尔隆德支着头，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的办法是什么。”
精灵王别过头，并没有言语，低垂的睫毛微微的颤抖。
是啊，有办法，杀了安塔尔就行了。
连仗都不用打了。
精灵王合眼，不发一言。
就在两精沉默之时，帐外的传来了阿希礼的声音，“大人，他们……提出了一个要求。”
话音刚落，帷帐就被掀开，一个几乎完全被裹在斗篷中的人走了进来。
声音有些嘶哑干涩，却是令精灵王意外的耳熟。
“黑暗君主愿意跟精灵做一个交易。”摩列达并没有摘下他的斗篷，整张脸都在阴影之中，“把精灵王后交给我们，另外三个精灵不会再受到折磨。”
瞳孔微缩，精灵王当即握刀，只是还没抬起来就被埃尔隆德按下。
黑发领主示意他不要激动，清了清嗓子开口，“会放了他们吗？”
摩列达的笑声很难听，犹如夜枭。
嘶哑而恐怖。
“当然不会。”他回答道，“不过如果王后不过来，他们马上就会死在你们面前。”
“别威胁我！”
猛然挣脱埃尔隆德的钳制，瑟兰迪尔的刀已经架在了摩列达的脖子上。他冰蓝色的眼瞳如同冰封的湖面。
冰冷无情。
“不可能。”
“你是不信吗？”摩列达并不畏惧这刀，他呵呵的笑，转向了埃尔隆德，“他不信，你估计也不信。好吧，那我们没话好说了。”
埃尔隆德张了张嘴，看到精灵王这般模样最终还是闭上了。
然后傍晚，他就看到了浑身是伤，被挂在城头的凯勒布里安。
索伦就跟他之前的主人一样变态，就连折磨人的方式都同出一辙。凯勒布里安白皙的右手腕被拷上了钢铁打制的镣铐，吊在城头。身上有着血污跟伤口，寒鸦飞在她的四周。
就像被魔苟斯折磨的梅斯罗斯。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真的是心胆俱裂。
即便隔得再远，他也能感受到自己妻子的绝望，那种生不如死的绝望。
安塔尔清醒的比较晚，而然当她步出营帐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幕。埃尔隆德的表情是震惊、暴怒与些许的凶狠，他转头的时候，有一瞬间眸中闪过血色。
他当即将几个当事精都找来。
几个精齐聚一堂，埃尔隆德见都来齐了，清清嗓子说出了索伦的要求。
安塔尔是亲眼看到了凯勒布里安的模样，她此时就怕莱戈拉斯受到同等的对待，当即表示，“我去。”
瑟兰迪尔同样干脆果断，“我不同意。”
埃尔隆德支着额，眉头紧锁。
或许是出于私心，他真有一瞬是希望能拿安塔尔交换另外的三个精灵。
他清楚索伦的作风，说得出，做得到。他说他会杀，就一定不会留活口。
阿希礼忽然开口，站定了立场：“我同意精灵王。”这一下，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埃尔隆德跟哈尔迪尔的身上。
哈尔迪尔压力山大，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却并未做声，同样将目光放在了黑发领主的身上。
此时，他的意见就显得颇为重要了。
埃尔隆德支着下巴，良久，开口道，“安塔尔去的话，至少能保证他们四个都无性命之忧。”
“这事儿没的商量。”精灵王微扬起下巴，对视着黑发领主，“我不会同意的。”
埃尔隆德深知这个做法确实不太厚道，即便他私心再大，到头了也下不去这个心把安塔尔送到索伦手里。
阿希礼见这个决案被驳回，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安塔尔却挡住了精灵王，抓着他衣袖的手都有些发抖，“我不想再跟你吵什么了，我只想救回我儿子。”
精灵王偏头，“如果你所谓的救是一命换一命，那不救也罢。”
在安塔尔耳中，这句话几乎是已经判了莱戈拉斯的死刑，手指越收越紧，几近落泪。
“那还能怎么办呢？你打算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掉吗？”声音带着呜咽，
精灵王竟是弯唇，“那你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妻儿都落在敌人手里吗？”
“他是我儿子！”
“他也是我儿子。”垂首直视安塔尔，精灵王平静的有些过分了。他将目光转向了阿希礼，“更何况，就算我同意，你父亲也不会同意。”
阿希礼忽然被点名，愣了一下，劝慰道，“安塔尔，还是听精灵王的吧。”
安塔尔一言不发，低垂着头。
就在众人以为已经说服她的时候，她忽然叫住了阿希礼，站了起来，走到了他们身边。
“你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这个偏离话题的问题问得几人都是一愣，阿希礼猛然转头，瞳孔微缩。
安塔尔像是自问自答一般，并没有等待阿希礼的答案，而是自己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我记得那一年好像正是绿林改名的那一年，多尔哥多被黑暗笼罩，精灵们内忧外患自顾不暇。半兽人攻城前的几次袭击时，母亲就曾经请求过你们的帮助。”
阿希礼已经闭上了眼，紧紧的握拳，表情看得埃尔隆德都不忍。
安塔尔走近自己的父亲，抬眼望他，面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她是一国的公主，有着自己的尊严与荣耀，与国同亡是她的责任与义务。我被她送上城堡的塔顶，亲眼看着她是怎样被俘虏折磨，摔下城头，连尸骨都找不到。而倘若你们再晚来一步，我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父亲，”她的手抚上了阿希礼的面颊，“我一直都想知道，族人的命是命，那我们的呢？”
“她把我送上高塔的时候，跟我说父亲一定会来救我们。可如果她真的那么坚信这一点，为什么眼里满满的都是绝望呢？”
“她只是不想亲眼看着我死而已。”
你们能做到看着自己的妻儿死去。
我不能。
“我真的不能，看着莱戈拉斯死在我面前。”
她的这些话，每一句都像是在阿希礼心上割一刀，刀刀见血。
当初妻子曾经向精灵求助，可是对于族内的动荡，他狠心拒绝。
甚至于……他都没有自己去搜寻妻子的尸骨，所有对于妻子的记忆，就只剩下那条被手下发现呈上来的项链。
是的……
他几乎是眼睁睁看着一个王国的覆灭，看着妻子的死亡。
阿希礼只能再度咬着牙，转身。
他已经失去了妻子，他不能再让女儿送死。
“Ada！”
看着父亲有离去之意，安塔尔忽然出声。这声呼唤，瞬间让阿希礼心头一震，大睁的双眼瞳孔微缩。
她……
从未用精灵语唤过他父亲。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她心里是恨他的，无比的恨他。
恨他十余年不与她们相见，恨她为了族人放弃她们的生死。
她恨他。
“ada……”泛红的眼眶如此令人心碎，她拉住阿希礼的手，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如同火焰一般灼伤了皮肤。
如此的痛。
“ada……真的很痛，看着亲人死去真的很痛……”
阿希礼一言不发，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埃尔隆德看着阿希礼浑身都有点发抖，皱着眉拉开了自己的传令官，拍拍肩。
安塔尔的手还停在半空，片刻的静默，终于哭出了声。
埃尔隆德看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说到头，阿希礼之前没有选择去救自己的妻女，也有自己的因素。
他是一个善良好心的统治者，一个精灵，但是一切的善意也都出于自身是否的安定。
倘若自身都受威胁，他如何能出力去帮助外人？
本来有好多话想说，但是想到这一点，他最终还是说不出口，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痛一分，他会痛上十分。”
这就是父亲。
埃尔隆德给哈尔迪尔使了个眼色，转身也走了出去。
哈尔迪尔瞧着气氛不太对，觉得还是让人家小两口自己处着吧，摇着头也跟了出去。
帐外，无论阿希礼再如何的忍耐，终究落泪。
“大人。”他有些哽咽，“我一直以为我是瑞文戴尔最勇敢最优秀的战士，我一直骄傲我曾经救下那么多的生命。”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其实骨子里是如此懦弱，那样的无能。
我没有勇气去背负可能的恶名，没有办法服从自己的情感。
埃尔隆德从未见过阿希礼落泪。
就连千年前那场令他失去妻子的战争中，他都没有过多的情绪。
怎么能不在意啊。
一直向前走，是因为不敢回头。
埃尔隆德从回忆中回过神的时候，精灵王也正看着水晶瓶发愣。
戎装、营帐，一切都跟四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