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口气,慢慢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没有将她这话当真,巧儿顺顺胸口,又继续说道:“小姐猜的没错,丹红确实被人掳了去。只是那人您知道是谁不?”
她说的神秘,云中秀倒也配合,“是谁?”
只见巧儿连忙回身关紧门窗,随后压低声音,语气神秘地说道:“就是您猜测的四皇子啊小姐!我是使了一两银子才问出来的呢!那药铺的小二说,昨日见到一个模样俏丽的姑娘,在对面的成衣铺子里选花布,可是刚一出来便被人套在麻袋里扛走了!然后我便追问是不是四皇子的人,他没说是,但是那含含糊糊语气一看便知道了……”
她像个小麻雀一样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可接下来的话云中秀便没有再听进去了……
竟然是这种结局,那个她恨之入骨的丫头,竟然会是这种结局。她一心想攀高枝儿的梦想还真是圆上了,不过,这究竟算好还是算坏?
以她的性子许是会哄得住四皇子,可又如何过得了他那夜叉夫人的关?
对自己来说,她就这样离开许是太不解恨,可是对她本身来说那绝对会是一个最坏最坏的归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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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发难(求首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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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云中秀渐渐浅眠了起来。直到申时客人都已经走完,她才收拾一番打道回府。
可谁知大门刚一打开,她便捡了大笑话。只见陆谦那膀头肿脸的模样比昨日更甚。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大门口的院子里,身边围着一众忙碌的美妾丫鬟。可是他的表情却极其严肃,不知道是太过肿胀笑不起来原因,还是他本就心绪烦躁,只是这副模样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滑稽感。
云中秀面带微笑地迈过门槛,那如雷贯耳的声音却在大门再一次合上时响起,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了,“云氏你还有脸回来?”
真是奇了,她为何没脸回来?看那架势莫不是要向她兴师问罪的?只是她很好奇,他都这副模样了,还有什么脸来兴她的师问她的罪?
没有回答他的话,云中秀只是缓步上前,对他略微欠身,柔声说道:“夫君这是怎么了?伤成这样还在外面吹着冷风,万一冻坏了可怎地才好?”
随后她直起身,对着一旁面带讥笑看着她的两个女人厉声喝道:“一个不懂事,两个都不懂事吗?还不快快将夫君扶进去”
所谓的先发制人。吵架嘛,还不是比谁更凶狠一些。见她如此阴沉的模样,陆谦愣了片刻,待缓过神时声音也不自觉地软了几分,“不要怪她们,是我非要在这等的。听说秀娘近日都早出晚归的,你……都在忙些什么?”
那声音不像是问罪,倒像是撒娇讨巧一般。云中秀也学着他的样子软声道:“没忙什么呀,夫君为何这样问?”
哪知这样的软言细语完,陆谦却来劲儿了,只是声音虽响亮,但明显听得出来还是底气不足的,“还敢狡辩?我都知道了你现在可不简单啊,可成了咱祺乐城的大人物了,现在大街小巷谁不知道我陆谦还有位这么能干的妻子说你都做过些什么?太子殿下为何会这样器重你?竟然将那么重要的地方交到你手上?”一开始是冷冷的嘲笑,说到最后却又吼了起来。
云中秀故作诧异地眨眨眼,不解地开口道:“夫君怎会这样想?殿下只是知晓秀娘乃是东祺人,又见秀娘闲在家中所以便将那里交给妾打理。不过就是一喝茶的地方,说什么器重不器重呢。”
“真的……那么简单?”眼前的妇人面色平静、眼神无波,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之意。陆谦的火气似乎消了一点,他将信将疑地缓声说道:“那秀娘为何不早点知会于为夫?我陆谦的妻子做了什么事情,我倒要从别人的口中的得知。”
他此时的模样,就像个吃不到糖果的孩子。云中秀的脑海里无端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肥头大耳却胆小如鼠的男人。这样想着,她突然明白陆谦此时这幼稚的举动所为何事。
逗弄之心渐起,她耐着性子柔声说道:“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大事,所以便没有只会夫君。怎么,您生气了?”
今日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风,那陆谦竟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卖起乖来,他扁着嘴道含糊其辞地说道:“那请柬……那请柬为夫怎会没收到?”
盯着他鼻青脸肿的面容看了一会,随后云中秀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哎……夫君有所不知,昨晚回到家中秀娘便想将那请柬交给您了。只是……秀娘若将那东西给了您,您去得了吗?”
一句话戳到了陆谦的痛楚。她这意思就是怪他自己无理取闹了被?谁让他挨了打?谁让他毁了面容?
努力隐忍着,陆谦不发一言,只是更加仔细地打量着眼前宁静温婉的妇人。她莹白的面庞带着点点红晕、杏眸里含着盈盈秋波,这副娇艳的模样,竟比从前的丰姿更卓越了几分……
看来是真的攀上了那小儿呀无论她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可这与太子的交情是摆在这了。否则,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挨了这顿打。可是他等了这么许久,难道真的就这样算了?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就好像用力挥出一拳,结果却打在了棉花上……但他又真的想不出再发难的理由了。
其实等了这么久,陆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只是不甘心,不甘心那妇人在利用过他之后就这样将他抛下……
本来自昨晚挨打又被这妇人奚落一番,他就只想躲在院子里不再丢这个人。可谁知道湘柔竟和他说了这么那样一番话。这让他如何能继续忍耐?连街尾那刘二家的穷小子都有的东西,他竟没有先不说自己自己是他名正言顺的夫君,就论着风流之士,在南祺他若称第一,谁敢称第二?
所以,陆谦觉得这妇人定是在心里记恨着他,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始乱终弃的人,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利用的人。可是他却没想过以他那副德行哪里值得人利用。只是这仇他却深深地记下了,不止是眼前这妇人的。还有那像滩烂泥一样的南祺太子——连沐风这样想着,他那久违的斗志又燃了起来。怎么可以自甘堕落任这妇人逍遥快活?他怎么能坐以待毙任这妇人讥笑欺凌?不绝对不可以他要尽快好起来,就算冒着抄家灭祖的危险,他也定要去做那件事充血的棕眸已经肿成一条缝,尽管他眼神狠戾,可是却起不到半点威胁的作用。云中秀嘴角含着笑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刚挨过打受了教训,脸上的伤还来不及消退,他便像个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又来向她耀武扬威。她倒要看看这男人究竟无知到什么程度?
可是等了许久却见他只是望着她,那眼神里有怨恨有不甘,就好像她才是那个背信弃义的人,而他受害者。
直过了好一会,久到云中秀都觉得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了,那鼻青脸肿的男人才缓缓站起身。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最后看了眼前的妇人一眼,似乎要将什么刻在脑海里一般。随后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叹道:“秀娘累了,去休息吧。”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云中秀。
“老爷——”正当不知所措之时,一娇斥声却将她唤回。只见韩湘柔气恼地嗔了她一眼,随后扭着肥臀追上前方那个步履蹒跚的男人,娇声道:“老爷——”
两声老爷,她说的是欲言又止。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向陆谦,眨了眨又眨了眨。却听见后者虚弱地说道:“湘柔,够了,为夫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他这话说的有气无力,韩湘柔可不干了。她费劲唇舌好不容易才激起他的怒气,谁知竟然是这么个软蛋。自己的妻子背着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他怎么就不生气?怎么就这么简单的算了?先不说别的,就一个妇道人家每日打扮得花枝,在外面抛头露面的难道他就不生气?
头脑简单的她似乎还没有看清现状,依旧认为这云荣府他家老爷才是当家的。只是不依不饶地跺了跺脚,软绵绵的**蹭着那男人的手臂,哼哼唧唧地小声嘀咕着什么。
“妹妹别再闹了,陆郎累了,姐姐也累了,天色已经不早,用过膳还是早早歇着吧。”
甜软的声音有着善解人意的温柔,陆谦赞许地拍了拍她的小手。随后甩掉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语带威胁地低声喝道:“湘柔休要胡闹为夫最讨厌搬弄是非的女人,今日若不是你多言,我怎会坐在这里苦等?”说这话时,他不忘用余光打量着那不发一言的妇人。
这话是说与她听得,云中秀明白。柳曼如那话是说给她听的,她也明白。今日这有始无终的小插曲,他们二人是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在那个有胸无脑的女人身上了。
傻瓜,真真是比她还要傻。都进府几日了,还和第一日见到她时的样子一模一样。搞不清楚现状,随随便便就想对别人发难。这样的性子,迟早会被人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也罢,和她又有何关系,由着他们闹去吧。陆谦以为她会为了今日这事生气恼怒吗?呵呵,可知道如今的她,连看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还谈什么气恼不气恼。
对前方侧对着她的人影,云中秀微微福身,语气淡然,“如果没有别的事,秀娘就告退了。妾近些日子可能会比较繁忙,还望夫君在家中多多保重身体。”说完,她转身朝着另一条通往云裳苑的路迈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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