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
于沁小姐想说“你也是神啊,”可是,话到了嘴边,她硬是给咽下去了。也许,他还不知道他的前身是神吧。
于是就改口道:“这半年来,你都在哪里?”
苏宁一听,话多起来,把这半年来的经历洋洋洒洒讲了一遍。
“就这些?完了啊?”于沁小姐问道。
“就这些,完了呀。”苏宁答道。
“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了。”
“就没有补充的?”
苏宁挠着头,想了半天,说:“真没有了。”
于沁小姐一本正经地对苏宁说:“我怎么听说,你要去琅琊落草为寇?”
“……你听于沁画妖对你说的吧?你们见过面了,哎,她人呢?”
于沁小姐看见苏宁一个劲地装蒜,一气之下,索性出了大殿,朝外走去。走了半圈,看见前边一根抱柱上捆着一个鬼犯人。就走上前去,看个究竟。
那些鬼卒们都认识于沁水姐,也不阻止。
于沁小姐问那鬼卒:“这个鬼犯人是谁?因何被捆在这里?”
还没等那鬼卒回答,被捆在抱柱上的梁阿奏便大声叫喊起来。“冤枉啊,我冤枉啊。”
这时候,高里正好从别处绕过来,对那鬼卒说:“把梁阿奏押上来。”
梁阿奏?这个家伙犯了什么罪啊。于沁小姐想着。走上前去,问高里。
高里就把梁阿奏如何拐骗苏宁到泰山骗赏的经过讲了一遍。
怎么,这些于沁画妖没告诉我啊。于沁小姐想着。思索了片刻,对高里说,我看这个梁阿奏也没什么过错,苏宁就是一个鬼逃犯嘛。
“哎,这话别人可以说,你却不能说。”
“可是,也不能无辜杀掉这个鬼汉啊。”
“可是要是不杀了他,会很麻烦。说不定他会捅娄子的。”
“为什么不能把珍视鬼命像珍视人命那样呢?”于沁小姐坚持道。
这段时间以来,于沁小姐看到了鬼间的许多景象。在鬼界,死一个小鬼,简直比死一个蚂蚁还要平常。鬼命也是命,而且它的死去,魂飞魄散之后,就再什么都没有了。化为了乌有。难道不是很残忍吗?
高里听了于沁小姐的话,只得打消了杀死梁阿奏的想法。命鬼卒把梁阿奏重新关押起来。
事后,高里提议,他那冰窑里有珍藏的千年陈血,我请你们喝千年陈血吧。于是派鬼卒去冰窑里,取来两瓶千年陈血,送到后殿去。
苏宁这半年以来,风餐宿露,哪里品尝到如此的美味,一连饮了数杯。
于沁小姐说:“这陈血可不是你这么喝的,是要品的。就像人头马。”
“咱山东大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哪能像那些洋鬼子,磨磨唧唧。”
千年陈血可是上等的补品。苏宁一连喝了数杯,顿时红光满面,气色大变。于沁小姐也面若桃花,娇娆可人。
苏宁捉住于沁的手,问道:“你还要呆在那个大殿里多长时间?”
此刻,于沁小姐亦变得柔软起来,懒懒地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最少也要三年吧。”
“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带你走。”
“走?去哪里?喂马劈柴周游世界吗?还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此刻,在于沁小姐的内心深处,所有的嗔痴怒怨,没来由地萦绕在脑海中,也许是喜欢它们所隐含的人类情感,浮动在意识里,没有借口嗔、没有基础痴、没有心情怒、连怨都没了勇气。只有不停地点着头儿。
就在于沁小姐含混不清地点着头时,突然听到苏宁对她说:“都不是,是去琅琊水泊,当我的压寨夫人去。”
“压寨夫人?”
于沁小姐听了,突然跳起来,再也没有之前半点的温柔。
“哼!你终于说出了实情!”
苏宁失口,索性再不隐瞒了。对于沁小姐说:“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琅琊水泊,我要上山,我要去占山为王。”
于沁小姐听了,失望至极。为什么?为什么?就算再没有退路,也可以再投胎转世呀,为什么去当那个土匪呢?
苏宁对于沁小姐说:“我有一个梦想,一个鬼魅的梦想。”
于沁小姐不屑于听。鬼能有什么梦想,鬼的梦想是成仙,也不是占山为王呀。
“不,难道你不觉得,鬼也可以成就一番事业吗,为众鬼做一些事情。”
于沁不愿意苏宁去占山为王,因为苏宁一旦走上了那条不归路,就再难和她一路同行,甚至她会失去他。
于沁小姐说不过苏宁,起身离去。然后又转身,喃喃地说:“既然你不珍惜那段感情,我又何必苦苦相守。倘若某天,心已貌合神离,情已奄奄欲灭,请勿欺瞒。爱,应该燃的璀璨,灭的圣洁。”
“可是,我的兄弟,已经在山下等候着了。”
于沁小姐假装没有任何情绪的,静静的,默默的,略带忧伤地对苏宁笑笑,至少这样,她认为他才会信以为真啊,她的自尊与洒脱。
第117章 荧光
梁阿奏只是远远地看见于沁小姐,她的模样和于沁画妖没有什么区别呀。那时候,他很想把于沁小姐喊住,可是离得太远,他还没来得及,于沁小姐已经走远了。
于沁画妖在哪里?她才是主谋啊,为什么他成了嫌犯。这鬼间还有天理吗?
“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梁阿奏对自说道。
梁阿奏看了看关押自己的那间屋子,只在后边有一个窄窄的窗户,可以透进一丝光亮。
鬼卒们捆绑梁阿奏,用的是一根手指粗的尼龙绳。于是,梁阿奏暗地里不停地挣扎,企图解开绳子。但绳子绑得比较紧,稍一挣扎,手便被绳子勒得发痛。但梁阿奏没有放弃,依然不停地挣扎着。
期间,鬼卒们还不时地透过门缝看。梁阿奏很机灵,一听到门板晃动的声音,便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一动不动,终于骗过了看守。
到午时,看守们已经十分困乏,梁阿奏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绳子终于松了。
由于手比较瘦,梁阿奏将手弯过来,解开了绳索。此时,他的双手已经被绳子勒出一圈圈的血痕,疼痛难忍,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纵身一跃,透过后窗一看,后边是一片残垣。何不从这个地方溜出去。
梁阿奏小心翼翼地爬上窗户,窗外是一条极其狭窄的屋檐,稍不注意,就可能跌落下去,摔成残废。可是,这点高度对于鬼魂来说,并不算什么。
为了不弄出响动,他把捆绑他的那根绳子系在窗框上,沿着绳子滑到了地面,壮着胆子沿着狭窄的屋檐一步一步挪动,在那些残垣间翻滚过去,向前一看,前边已是一片树林。
梁阿奏兴奋不已。他已经逃出来了,他已经得救了。
梁阿奏决定去见泰山大帝,他要把高里草菅鬼命的事实说出来。
然而,泰山大帝却不是好见的。
梁阿奏找来找去,终于找见泰山大帝的殿宇,可是,就是不见泰山大帝的踪影。梁阿奏在那里转来转去,反倒引起了执勤鬼卒们的注意。他们一声呐喊,把他捉住,喝问道:“干什么的,在这里鬼鬼祟祟。”
“我要告状!”
“告状?你告谁的状?”
“我告蒿里山的高里?”
“你告他什么?”
“我告他……我告他什么能告诉你们吗?”梁阿奏卖个弯子。“快把泰山大帝找来。”
“泰山大帝岂是你要找就找来的。给我打!”
几个鬼卒冲上前去,噼里啪啦一阵子,把梁阿奏揍了个狗啃屎。然后架起他,仍到墙外头去了。
不偏不倚,梁阿奏扑通一声,正好砸在于沁小姐的跟前。
原来,于沁小姐正好走在泰山大帝的殿宇外边,猛不丁地被吓了一跳。低头细看,像是蒿里山那个鬼犯梁阿奏啊。
梁阿奏咳唷咳唷地叫个不停。
于沁小姐把他扶起来,问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跑到了这里。
梁阿奏一怔,惊问道:“你是于沁画妖,还是于沁小姐?”
“有区别吗?”
“当然有。我本是帮助于沁画妖把苏宁带到泰山,来见于沁小姐的。可是没想到,却被高里劫到蒿里山,险些送了性命。”
“你叫梁阿奏吧?”
“你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在人间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你是卖荧光棒的吧?”
“是啊,我一直在捣腾那个东西。”
于沁小姐怎么会不记得,就是因为那个荧光棒,她和苏宁才认识的。
……
那是一个七夕的夜晚。夜很深,深得没有底儿。漆黑的草丛里泛着星星点点的浅绿色的光芒。拨开草丛,原来是一个男孩,她手里拿着一根荧光棒,不停地挥动着。然后,他又起身,在草地上奔跑起来,见到一个人就炫耀他的荧光棒。
他这根荧光棒,此时此刻,对他来说堪称神奇的宝贝。
他越跑越远,最后跑到了一片树林里,阴森黑暗的树林被他的荧光棒照得如夜空挂上了绿星星,点缀得格外好看。
这时,他看到一个女孩正蹲在树下“呜呜”地哭泣着。他奔跑过去,蹲在她面前问她怎么了。女孩低着头,边哭泣边说:“妈妈给我的一个荧光棒被我弄丢了。”
说着,女孩感觉面前有一点光亮,抬起头一看,跟她遗失的那个荧光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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