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不要紧,那艘船马上沉入水里不见了。
紧接着轰的一声响。水花翻滚,一条很大的鱼翻出水面,飘了起来。原来,鱼已经死掉了。
捕鱼老头不敢声张,吓得撒腿就跑,跑回家去,跟大家一说,大家也惊慌不已。最后,大家的分析是,那条死去的大鱼一定是那白胡子老头。
过了几天,又有人说,一定是水怪。其实是水怪想出来唱戏玩耍,让白胡子老头出来观察情况。由于被捕鱼老头看到了,水怪责怪白胡子老头,所以把他废掉了。
这事儿被传得有鼻子有眼。
其实,是董皋老爹和图门在一起。唱戏不假,只是并非为了玩耍。董皋老爹想,总不能光唱《相爱一百天》吧,得有几个拿手的戏。于是,他便拉着图门一起排练起新节目。被人发现后,董皋老爹灵机一动,装作捕鱼的,赶巧就抓到了一条大鱼。
尽管机巧,董皋老爹还是没能掩藏住自己。
因为接下来,有三三两两的好事之人早起来一探究竟。最后,竟有一个年青人偷偷地朝他们仍石头。
董皋老爹再不敢去水上排练他的新节目了。
图门气不过,要去收拾那个年青人。董皋老爹不让,说苏宁临走之前,告诉咱们要入乡随俗,不要惹是生非。
图门表面上答应下来,实际上,暗地里早准备好了。
再次等到那个年轻人到河边来寻衅滋事,图门从背后猛地窜上去,把那年轻人搂抱住,猛地摔倒在沙滩上。接着,图门又扑倒在地,使劲压住那年青人。
那年轻人惊恐万状,拼命挣扎,最后总算挣脱开去。逃出沙滩,用手一撸胳膊,只见一道淤青。
“呀,果然有水怪。”
那年轻人的家人迅速报了警。警察查来查去,找不到线索,就把目光盯住董皋老爹的鬼谈社。
“鬼谈社?”
警察把董皋老爹带走了,一做笔录,董皋老爹说是泺水人。警察让他出示身份证。董皋老爹拿不出来。那警察上网一查,董皋老爹提供的个人信息完全不存在。原本是有一个叫董皋的,可是早已病故,注销了户籍信息。
董皋老爹说不明白,他总不能说他是一个鬼吧。
警察不敢让董皋老爹离开,可是,又没有证据。就把董皋老爹关押了二十四小时,到了二十四小时,只得把董皋老爹放了回来。
查来查去没有结果,警察放弃了。可是,那位被图门撸了一顿的年轻人,却不肯放弃。因为他越来越觉得,水里的那个白胡子老头,跟鬼谈社的鬼谈客一模一样。
一日,董皋老爹正在鬼谈社说唱他的山东大鼓,忽然从远处走来一群人,约有一、二百众。及至近了,才发现,为首的正是被图门撸过的那个年轻人。
那一、二百人怒气冲冲地来到鬼谈社前,那年轻人用手一指,大声叫道:“他,他就是那个水怪!”
“弟兄们,给我上!”只听得有人喊道。
董皋老爹一看,慌了手脚,轻提腰身,嗨地一声,跳到三米三八的大鼓之上。
“看,他不是水妖是什么。不是水妖,能一下子跳那么高。”
可是,尽管他们叫喊着,却无计可施。因为那只大鼓实在太高了。更重要的是,大鼓四周连一只抓手都没有,他们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
怎么办呢?这时候,有人提议,水鬼不就怕火吗?干脆把他的牛皮鼓给烧了。
于是,有人取刀割鼓,有人掏出打火机,有人去寻汽油。形势万分紧急。
董皋老爹想,此时此刻,如果使出什么法术,一定会引来更多的猜疑。图门虽然是一个老鬼,可他却没有什么法力。一个对付一、二百人,恐怕有些难度。怎么办呢?
董皋老爹半立在鼓顶上,正想着解救之策,只听得鼓下人声躁动,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伙鬼谈社的听众,跟寻衅滋事的一、二百众争执起来了。
那伙人胡作非为,拎来汽油,真的要烧大鼓。如果真的把大鼓烧了,还怎么说唱山东大鼓。说不成山东大鼓,他们到哪儿听去。这么好听的山东大鼓,可不能让这伙人给毁了。鬼谈社的听众们一不做二不休,群起而争,跟那伙人理论起来。
“他是水怪!”
“管他水怪火怪,他唱的山东大鼓就是好听,又不收费,就是不兴你们捣乱。”
两伙人互掐起来,甚至撸起了袖子,准备动手。
鬼谈社的听众虽然人数少,可是他们自认为站在正义的一边,所以理直气壮,当仁不让。那伙莽汉仗着人多势众,更不含糊。
眼看着一场殴斗一触即发。
这时,忽然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大声喊了一句,“警察来了。”
警察果然来了。那伙莽汉一看势头不对,将刀子一收,油桶一丢,撒腿就跑。跑得慢的几个,被警察拦住,与那群鬼谈社的听众一一对证之后。警察才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先把董皋老爹救下来,然后又对在场的人们说道。哪里有什么水怪,不要听信谣传。都散了吧散了吧。
董皋老爹感激不尽。
其中一个警察盯着董皋老爹说:“不过,你的口袋户口,要抓紧时间解决啊。”
董皋老爹点头称是。
事后,图门拉住董皋老爹的手,说:“我真没有用,真是个瞎大个子,什么忙也帮不上。”
董皋老爹不以为然,说:“不要这么说,以后,有的你忙活。”
第148章 鬼书码头
董皋老爹以鬼谈客自居,除了在泰山说唱的《相爱一百天》,又编撰了两部新唱段《说艾山》和《琅琊水泊》。两段唱词都是有关苏宁的。
这一天,鬼谈社前,来了一位不寻常的听众。说他不寻常,是因为他与平常的听众不同。平常的听众多是一些游客、揽工汉、沿街商贩,甚至附近街区的居民。或是消磨时光,或是寻求乐子。这位客人却西装革履,座下宝马。按说,他应该去那些高档会所,似这种穷光蛋来的地方,断不是他能光顾的。
可是,他就是来了,而且,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听起来。因为董皋老爹的山东大鼓,说的这段书中人物,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人是谁?他就是琅琊织产大王苏丙坤。
苏丙坤一杯茶、一包烟,静静地坐在鬼谈社前的沙石堆上,听《说艾山》。一连三天,他准点到达,完完整整地听了一遍。
董皋老爹和图门正要收拾东西,关门歇业。一位司机跑过来,对董皋老爹说:“这位师傅,我们老板想请您喝茶,可否赏个脸?”
“哦?”
还有这样的好事?
“不知是何原故,受此殊荣?”董皋老爹反问道。
“去了您不就知道了。”那司机说。
其实那司机就是苏丙坤的司机,是他让他来邀请董皋老爹的。
图门一听,不高兴了,为什么只邀请他?难道,只有说书先生才配喝茶吗?要是没有我这个帮手,他怎能唱出《说艾山》。
呵呵!那位司机师傅只是呵呵一笑,不作评论,走了。
“去还是不去?”
董皋老爹犹豫不决。
“有人请你,干嘛不去?”
“可是,他们是人,我们是鬼啊。”
“这有什么嘛,我们曾经也是人,他们早晚也是鬼啊。”
图门说得是。董皋老爹心里一想,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他到底要干什么。苏宁先生不是说琅琊水泊要接触人类吗,与人类展开勾通。不与他们接触,怎么勾通。
于是,董皋老爹把东西一放,跟着那位司机师傅去了。
“哎,替咱多喝一杯。”
“一杯茶而已嘛,有这么贫吗?”
“这你就不懂了,大老板请喝茶,可不是三块、五块的大碗茶,是要去茶楼慢慢品的。”
董皋老爹随着那位司机师傅,上了一辆白色的宝马车。
董皋老爹低头一看,车后座里果然坐着一位老板。高高大大的身体,坐在那里,以至于显得十分拘束。
车子离开埠东,在柏油路上行驶了十几分钟,然后在一座装饰典雅的茶楼前停下来。董皋老爹见那楼前还有一棵长势茂盛的青腾,十分有情调。
分宾主落座后,那位老板开口说道:“我已经听你说了三天书了,算是你的老书迷了。敢问先生是哪里人,又为何到埠东来说书,而且分文不取?”
董皋老爹回答说是泺水人。因酷爱山东大鼓,所以才来此说书。
“可是,你分文不收,拿什么养活自己?”他终于问出想问的问题。
“我一个老头儿,怎么样生活都行。若为吃喝二字,其实很简单,一顿一馍足诶。”
“好一个一顿一馍。来,让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董皋老爹喝下一杯茶,也问出了心中想问的一句话。
“不知先生因何请老叟喝这杯茶,不会仅仅作为老叟的一位粉丝吧。”
那位老板点一点头。放下茶杯,说:“您说的对。原因很简单,你唱的这出《说艾山》,主人公苏宁的遭遇,与在下的爱子一般模样,莫非就是取材于爱子的身世?”
董皋老爹一听,心里明白了,原来,坐在面前的这位老板,不是别人,正是苏宁他爸,苏丙坤先生。怪不得看上去跟苏宁十分相似呢。
“这?”董皋老爹犹豫不决。
“但说无妨。”苏老板引导道。
于是,董皋老爹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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