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曲雪白就悄悄地跟着曲和练武,期望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一位女侠,把说她坏话的那几个同学揍个半死。
一年之后,曲雪白的功夫果然有了长进,虽然没有头顶开砖的本领,对付几个鼻涕佬不在话下。
那几个同学中,一个男生叫付运,一个女生叫梅玲,叫得最疯。
曲雪白报仇雪恨的那天,拽住付运的胳膊,向后一拉,再向前一推,同时脚底下一个别钩,付运咣当一下子就摔倒了,摔得头破血流。
梅玲一看,吓得撒腿就跑。曲雪白嘴里啊啊叫着追上去,结果没追上,让她逃跑了。
梅玲跑走了,去曲迎家里告了曲雪白一状。曲迎一听当即慌了,赶到现场,把付运带到诊所,包了破头。又杀了一只老母鸡,赔了许多笑脸。回头把曲雪白吊在梁头上抽了一顿。
曲雪白从梁头上被放下来,又委屈又害怕,逃了一个星期的学。她沿着赢台的大街小巷一边跑,一边流泪,她甚至真的怀疑起来,她不是爹娘亲生的……
猛然间一阵密集的鼓点响起,打断了曲和的回忆。
董皋老爹说道:“话说这个曲雪白,长到一十六岁,如花似玉,韶华芳露,十分惹人。曲迎老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可是,前年去世的曲和,让曲迎老板心痛不已。这个曲雪白,可不能再出纰漏,否则,他这一生,可就太凄苦了。”
“曲和?”冷卫东疑惑地望着曲和,“这段唱词,就是你们家的事?”
曲和点点头。“许是吧。这些事情,可能都是我离开人世之后发生的。在艾山这么久,曲雪白竟未告诉过我。”
曲和当即决定,在鬼语巷多呆一段时间,听董皋老爹把这段唱词唱完。
……董皋老爹的说唱仍在继续。
那个被曲雪白揍破了头的付运,比曲雪白大两岁,跟曲雪白记了八年的仇,突然于一天,把曲雪白堵在赢台的一个街巷里,把曲雪白抵在街巷的墙壁上,说:“曲雪白,俺要娶你。”
曲雪白奋力挣脱开付运的两只手臂,看了看被付运卡住的已经发红的胳膊,恶狠狠地说:“死去吧你!”
付运哈哈大笑。
曲雪白边走边回头,看着付运,看着他那狂妄的笑,气愤不已。
“俺不会死的,俺说了,俺要娶你。”
曲雪白又羞又愤,回到家里,曲迎和夫人看到曲雪白一声不吭,回了自己的房间,连晚饭也没吃。
曲迎不知何故,让夫人去看望一眼,也没看出什么破绽。
曲迎在赢台的酒水生意,做得风声水起,整个曲家大院,建造得十分阔绰。在赢台,说道起来,没有不知道的。现在曲雪白成为他们惟一的女儿,自然视同掌上明珠。
曲雪白对付运不感兴趣,付运却不气馁,隔三差五地买一件漂亮的衣裳,在半道上截住曲雪白,硬塞进她手里。曲雪白长这么大,还从没穿过新衣裳,看到如此漂亮的衣裳,自然爱不释手。可是她不敢穿,只把它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衣橱底下。
次数一多,曲雪白自然心动,再见到付运,不那么憎恨他了。
一来二去,两个人偷偷地好了起来。
付运问:“我给你买的那些衣服,你为什么不穿啊?”
曲雪白吱吱唔唔,却不说明。
付运说:“你不穿那些衣服,说明你不喜欢那些衣服。”
“不,不是。”
“要不,你就是不喜欢我。”
“不,也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什么?”
付运一生气走了。
曲雪白心里也不痛快,回到家,把那些衣服拿出来,看了又看。正好,被曲迎看见了。一把夺过来,质问:“哪里来的新衣服?”
惊慌之余,曲雪白答道:“自己买的。”
“自己买的?谁让你买的,赶紧扔掉。”
曲雪白舍不得扔,每一件衣服,都是付运对她的一份情意。
曲迎执意让曲雪白扔掉。
曲雪白怒道:“爸,我都多大了,为什么就不能穿新衣裳?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迷信!”
曲迎还是夺下那些衣服,扔到院子里。“爸不是迷信,是担心。”
“你这种担心,有什么科学依据?”
曲迎说不过女儿,盛怒之下,甩手给了女儿一巴掌。
“爸,你打我?”
曲雪白捂着脸,愣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一扭头跑出了家门。
曲迎打完女儿,也后悔了。可是,他却坚定地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两个儿子先后都殁了,漫说曲雪白还是四绝日出生。
不就是一件新衣服吗,不穿又能咋地?
曲雪白跑出家门,立刻打电话把付运叫出来。曲雪白二话没说,一头扎进付运的怀里。
付运受宠若惊,心里想,这是怎么了,平时,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让他碰,现在却主动投怀送抱。
付运本是一个浑少年,也不想那么多,先亲了摸了。
付运说:“这几天,梅玲的爸妈都不在家,要不,咱到她家去?”付运的手掌在曲雪白的一对ru房上捏来捏去,捏得曲雪白浑身酥痒。
曲雪白的脑子已经被捏乱了,哪里还有什么甄别啊。
第041章 董皋老爹与卓依婷(加更)
再说这个董皋老爹,泺水人,本是一位文化馆的馆员。只因文化馆并不景气,收入又低,董皋老爹又不会变通,该下海的时候没下海,能走穴的时候没走穴,最后弄得生活拮据。老婆对他讽刺挖苦加打击。
渐渐地,董皋老爹对他这位老婆已心灰意冷。
董皋老爹偏淡泊名利,与他老婆的生活态度截然相反。有粥不问孬好。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于是,董皋老爹抑郁成疾,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
董皋老爹离开泺水阳间,反而心情更加愉快,如同一脚踏入世外桃园。一路上,和押解他的鬼差谈笑风生,一点也没有一个新鬼的惊恐不安。只见他手摇一副呱嗒板子,说起了武松打虎,听得两个鬼差心里乐开了花。
两个解差对他的看管松了。董皋老爹瞅个机会,从两个解差的身边逃了出来。董皋老爹为啥逃走?因为,他还不想去丰都。董皋老爹对自己的前世十分了解,依他在阳间的身世,那是清白无误,无须经过三堂会审,直接便可转世投胎。
可是,如果再到了阳间,再遇到一位前世那样的老婆,又要受一辈子的窝囊气。罢罢罢!!!想想还不如不回阳间的好。就在这阴间,图个逍遥自在。
董皋老爹马不停蹄往回赶。他一辈子生活在泺水,别的地儿陌生,一心想回泺水。不是说嘛,每一位鬼神都有自己的地盘,董皋老爹的地盘就在泺水。
鬼也恋家乡呀!
董皋老爹担心两个解差追来,所以跑得汗流浃背。
到了微山湖畔,到了山东的地界,董皋老爹才稍稍放下心来,脱下身上的衣服,浸入水中,欲洗去一身的汗渍。
就在他尽情享受水中的清凉之际,忽然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年轻女鬼的啼哭之声。
董皋老爹心里一惊,探头往岸上张望,只见一位清平相貌的女子,独自坐在岸边的草丛中,抚襟而泣。
董皋老爹赶紧缩回去。谁知道,他这一起一蹲,惊起一串水花,水珠儿传出哗哗啦啦的声响,引起了那位女鬼的注意。
只见她缓缓地从草地上站起来,眼神里既有紧张,也有好奇,还有期待。
她走到湖水边,看见董皋老爹堆放在湖边草地上的衣服,以及一对呱嗒板儿,突然止住了哭声。“咦,你是说快板的?”
董皋老爹慌得去捂自己的上身,只含糊答道:“俺是唱山东大鼓的。只因为没有鼓,只拿它磨磨嘴皮子。”
“这么巧,俺是唱苏州弹词的。”
董皋老爹示意女子离他远一点,他好从水里出来,穿上衣服。
那女子咯咯一笑,说:“你我素未平生,互不相识,有什么好回避的。”
“这也不行,男女有别嘛。”
女子听董皋老爹的话音是山东地的。说:“有什么别?俺都不嫌,你嫌啥?”
说罢,女子起身一跳,跃入水中,像电视上演的古装剧里的武打动作,围着董皋老爹转了一圈,才回到岸上。
董皋老爹想,这女孩子,竟如此调皮。
是的,二十多岁,眉心含黛,秋波如痴,来自江南水乡。这样的一位女孩,看似矜持,实则顽皮。
“别闹了!”
董皋老爹只得让女子转过身去,胡乱穿上衣服。
女子说:“俺姓卓,叫卓依婷。苏州人。你呢?”
“俺姓董,年龄比你大,你就叫俺董皋老爹吧。”
董皋老爹望着卓依婷,问:“你这么年轻,也……”
提起这事,卓依婷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卓依婷说,她们的剧团,在江南难以维持,所以号召团里的人多方出击,去外边的宾馆、酒店、夜场揽生意。卓依婷正是在这个过程中,与来自东北的二人传演艺团体发生了争执。卓依婷生性好强,手持一个啤酒瓶子与对方火拼,结果一不小心从舞台上跌落下来,被混乱的观众群踩踏致死。
董皋老爹唏嘘不止,一个劲儿念叨:“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卓依婷路遇董皋老爹,又都是艺人出身,所以,两个很快就相熟了。卓依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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