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汐走到大厅里,对着楼上大叫着:“舅舅,我回来了,快来‘接驾’。”
一中年男子听到声音,从书房里走出来,看到言汐,一脸的无可奈何,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这扰民的习惯还是改不了么?”男子身上的西服还未来得及换掉,看样子也是刚下班回家不久,走下楼梯,一眼看到言汐,走过去揉了揉言汐的头,眼里泪光闪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的汐儿瘦了呢!”男子牵起言汐的手,向沙发边走去:“来来,给舅舅说说这几年谁欺负你了,过得好不好,舅舅让你哥哥给你‘报仇’”。
言汐嗔怪道:“舅舅,你看我就女金刚一个,谁还能欺负我啊!”说完,靠在男子的肩上,喃喃道:“就是想家了,汐儿在外边没有受委屈的。”
男子伸手拍了拍言汐的头,他知道,这个丫头在他们面前就算再是艰辛也不会说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回来一切都会好的,没事儿,有舅舅在,以后我们汐儿可不能在受委屈了。”
言汐点点头,她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血浓于水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他们一如既往的爱她,不管多少年,不管自己最终流浪到哪里,这里也是她的家,这也是让她安心的港湾。
徐曼西看到两人,转身擦掉眼里的泪水,然后笑着对言汐他们说:“好了,咱们先吃饭吧,那些事就别为难我们家言汐了,省得她难过。再不过去,饭菜都凉了,咱们边说边聊,好不好。”
司徒炎对着徐曼西点点头,站起身,牵起言汐的手向饭厅走去。
言汐站在饭桌旁,等到两位长辈落座之后也赶紧坐下,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笑着对坐在对面的妇人说道:“舅妈,真是辛苦了,全是我爱吃的啊。嘿嘿,那我就不客气咯。”说完,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言汐塞了满满一嘴吃食,抬头看见其他三个人都未曾动筷子,只是笑着看她吃。言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端起水杯将嘴里食物送下,拍了拍胸口,狐疑的问道:“你们三个人怎么不吃啊?我脸上有东西吗?”言汐顺手摸了摸脸。
“没有,只是觉得我们汐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遇到爱吃的就可以开心的不得了。”徐曼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像言汐碗里夹菜。
言汐不好意思的笑笑,低下头,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悲伤,开口岔开话题道:“这么多年,舅妈手艺简直是越来越好了啊!”顿了顿告诉其余的三个人:“你们可不可以也吃饭了啊,不然我会觉得不好意思。”说完还不忘低头,故作娇羞。
司徒炎大笑两声:“是啊,咱们也快吃吧,待会儿凉了。看到汐儿吃的这么开心,我也突然一下子觉得好有胃口。”司徒炎配合的伸出筷子夹了一口菜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一家人就在这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吃过了这顿饭,期间所有人都闭口不提过往七年的事情,甚至是回避过去的事,好像那七年被自动剪辑了一般。
晚饭过后,司徒炎两人听说言汐会回来住一段时间,两人都大表赞同,甚是高兴。言汐本来有心想与舅舅聊聊过往,她不想让他们觉得这几年在外她好像吃了很多苦一般,在她看来有的事不去提及,不代表并没有发生过。言汐几次试图谈谈过去,都被司徒炎有意无意的岔开话题,入夜时分,司徒炎说还有未处理完的公务,便借故离开,对言汐说:“汐儿,世间风景千万,很多时候我们无法分辨谁是你要的那杯茶,谁是你沧海桑田的家。而这一切,在你未来的生活中,自会见分晓。所以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人生在世,要往前看。”说完,拍了拍言汐的肩膀,嘱咐她早点休息,便走上楼去。
徐曼西也仅仅只和言汐说了说在外的生活,有关于她感情的事,任然不会提及。徐曼西告诉言汐:“汐儿,你和你哥哥都长大了,很多事情不再是我们所能干扰的,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遇见自己想遇到的人,不要管他是劫是缘。哪怕是孽缘,上天注定让你遇上,那么就勇敢面对,不要逃避。”
言汐点点头,像徐曼西表示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徐曼西看着言汐上楼的背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离开。司徒看见言汐上楼,顺道也跟了上去,他知道他这个妹妹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对于感情这种事,也许她能倾诉的对象只有自己吧,而作为亲人的其他人,也许有一点和他的做法是一样的,就是不管她如何选择,只要她认为是对的,他们就会无条件支持。而至于依含,言汐一直觉得这几年她欠依含太多,她不想让依含陪她再去背负,尽管她知道,依含是她不多的依靠之一。
☆、第十八章 谈话
言汐走进自己以前的房间,吃过饭以后,司徒就早早的将她的房间和行李收拾的好好的。言汐推开房门,所有的陈设一如过往,连位子都不曾变过,整个屋子仍旧纤尘不染。言汐走进房间,打开衣柜,整个衣柜里仅仅有条的摆放着或者挂着这么几年来舅舅、舅妈为她准备的衣物等。
床上也是铺的她喜欢的明蓝色,走到窗户旁边,言汐伸手触碰到窗帘,轻轻蹙眉,还没来得及思考,门口传来司徒懒懒的声音:“窗帘是换的新的,和你原来的印花一模一样,只是质地更软一点,你舅妈说以前的窗帘挂的久了,成色太暗,所以就换了。你可别不高兴,我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又没说什么,只是有点好奇,觉得和以前的摸起来不一样而已。”言汐转过身,试图辩解什么,可是越说越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言汐红着脸的站在落地窗旁边,低着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大声对司徒吼道:“喂,司徒,你怎么在这?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双手插着腰,眼睛死死的看着司徒,恨不得吃了他,谁叫他让她难堪。
司徒无辜的耸耸肩,将手上的红酒与酒杯举了举,说道:“我想喝酒了,所以过来让你陪陪我?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并不欢迎我。”司徒转过身,准备离开。
言汐慌忙的的开口叫道:“等等,我没说不欢迎你,进来吧。”言汐推开窗户旁边的门,走向阳台。司徒随手关掉门,自顾自的解释道:“其实我是有敲门的,只是你没听见,我就只好自己进来了。还有啊,我早就来了,只是看你那么专注就没好意思打扰你,至于刚刚窗帘的事,对于你这个恋旧癖好者,我想我不得不解释一下。”
言汐坐在外边的椅子上,伸手接过司徒手上的酒和杯子,边倒酒边说道:“哥,你不会是打算把我灌醉然后套我话吧?放心,你想知道的我都会知无不言。”言汐学着司徒的样子,向司徒挑挑眉,嘴角扯出一抹坏坏的笑。
司徒轻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坐在言汐对面,伸手拿起一杯酒,轻轻晃了晃,抬起他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言汐道:“其实吧,汐儿,不是关于我的事,只是觉得你好像有很多话需要告诉我们。可是,你知道,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长辈们也如他们从前的约定一般,不会干扰任何我们的事情,不管我们过得怎么样。”司徒端起杯子轻啄一口,接着道:“有时候就是包括建议这种东西,我想他们现在也会吝啬给我们的。总有一天不得不习惯一个人吧!说实话,这辈子要找一个永远和你在一起的人这本就是一种奢望,有的人就算能陪你走到最后,可是他们却又只和你相识后半生。有的在你生下来那天就陪在你身边,而他们,也只能陪你前半生。唯有一个东西能永远陪着你。”司徒低头看被灯光拉长的影子,长长的睫毛遮住眼里所有的情绪。言汐看着司徒,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个看似无忧无虑的哥哥,到底背负了多少,估计这辈子他也不会说吧。
良久的沉默,言汐望了望头顶的灯光,无比艰难的说了一句:“我们又在一起了,又在一起了。”声音仿佛呢喃,眼底闪过一抹苦涩。言汐低下头看司徒,司徒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任然是望着脚下的影子,感觉到言汐灼热的目光,司徒抬起头,眼底深处忽然快速的闪过一抹挣扎,他矛盾着,不知道有的话该不该对她说,他本来想,也许蓝羽寻的出现至少能使她在潜移默化中,忘记他,可是还是在一起了,但是为什么他又感觉得到她的痛苦。顿了顿,司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着言汐,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说道:“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
言汐不解的看着司徒,司徒拿过酒瓶,再次倒了一杯酒,缓缓开口道:“意料之外是因为我以为蓝羽寻的出现会填补你心的空缺。虽然锦南是我的挚友,可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依我来看,我倒是觉得现在的蓝羽寻更适合你。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出现那么一个人,让人对‘天意’这种东西信以为真,而锦南就是你的天意,就像依含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你以前不总‘夸’我说我风流么,可是遇到依含,本能的我就想去拒绝除她以外的所有女人。而这些跟欲望情爱都没有关系,所以我说它是天意。两个人,姻缘未尽之时,怎么样都分不开,所以我说这也是情理之中。我总觉得,你这次回来大部分是他的原因吧!”司徒看着言汐浅浅的笑着。
“也许吧,可是他要结婚了,这也是一个无可厚非的事实。至于为什么会回来,当然,就如你说的,我以为那是天意,我以为‘七年’是我和他之间的宿命。我仔细考虑过,我是爱他,也确实想和他一生一世,可是,却又是那么不甘心,他曾经弃我而去,我也挺害怕他再一次突然地不告而别。事到如今,他仍旧没有给我一个解释。”言汐转过头,漠然的看着远方的黑夜,无悲无喜,接着道:“我不想成为别人爱情之中的横亘者,可是我却偏偏介入他的感情生活。同样,我也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将我视为某一个人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