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都没有一个电话?”依含嗔怪道。
“抱歉,我……”
“我说过我们之间不要说对不起,你那点事我多少还是知道的。你别以为你藏得很深。”依含忽然认真的说道:“言汐,你知道么,你走这几年,我们都很想你,但是你从来不主动联系我们,我们也不敢轻易的打扰你,生怕一不小心就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我努力的演出,可是每次得奖的时候,身边都没有人分享,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好孤独。”依含边说,眼泪也溢出来。
言汐伸手,帮对面的依含拭去眼泪,心疼的说道:“好了,傻瓜,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真的?”依含泪眼汪汪的看着言汐。
言汐坚定的点点头。
“汐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想如果我现在不说,我怕我会后悔,我也怕你后悔。”
“嗯,如果是关于锦南的就不用说了。”
“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一辈子逃避下去么?你逃避的了他这个人,你逃避不了你的心,逃避不了时间。”
“依含,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你们都帮着他,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好多次,我都试着说服自己,给他找了无数个借口。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亲眼看到的事情你要我如何继续骗自己。”
“可是你却没有找过一个他爱你的理由,不是吗?”
言汐无言以对,坐在对面的依含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依含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但是现在,我想说一些话,你只要认真听就好。”
言汐端起咖啡,轻呡一口,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七年前,王氏集团不知道为何突然濒临破产,锦南的父亲也因为操劳过度,昏厥,并且一直都未曾转醒。也就是在那时候,锦南被迫从美国赶回来,收拾手上的烂摊子,林氏药业也在那时候入驻王氏,占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而唯一的条件就是联姻,锦南娶林雅静,锦南只能无奈的答应,但是他却要求婚礼七年之后完成,我想这个七年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吧,不然万里迢迢你就不会回来了。而时至今日,林氏药业仍掌控着半分之三十的股份,如果锦南现在不娶林雅静,那么林氏药业会立马撤去这半分之三十的股份,到时候对于王氏,即将面临的又会是一场浩劫。”
言汐淡淡的开口问道:“这个说明了什么?迟来七年的解释?为何当初就不说,我司徒家就算再不济也能帮他挺过去。”
“你以为那么简单?凭借司徒和锦南的关系,如果司徒有能力会不帮锦南?当时面临的危机的不仅仅是王氏,你们司徒家同样如此,只是,上天更加眷顾你们吧,最后还是起死回生了。”
言汐愣在那里,这些事舅舅他们从来没有提过,不,应该说,家里所有不好的事情他们对于她都只字未提。
依含继续说道:“王氏是锦南父辈的心血,就像你们司徒家一样,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会让它崩溃的。锦南也是如此,现在你知道了么,他承受了那么多,如今他说你会是他的新娘,说明他为了你,宁愿放弃自己现在挽回的一切。”
“依含,是不是连你也觉得吗,如果他一无所有,我就不会跟着他?”言汐低垂着眼睑遮住眼里的悲痛。
“言汐,你不能那么冷血,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我就是太在乎他的感受,所以等了七年。凭什么,他可以什么都不说,就要我默默接受。”言汐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依含。
依含起身,提起包,转身向外走去,她不想让这么不愉快的话题影响她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汐儿,你变了。”依含的声音回荡在言汐耳畔。
“我变了么?我冷血么?到底是谁薄情寡义,到底是谁不告而别,到底是谁先有了新欢……为什么残酷的要我一个人来背负,锦南,你好狠的心。”言汐在心里问着自己。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第二十七章 逃避
和依含的谈话第一次变成这样,不欢而散。她知道依含离开有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她们的争吵,还有一方面,就是现在的她听不进去任何关于锦南的话,她不想去原谅,或者说她不愿意去谅解。
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在言汐的脑子里,所有人都说她冷血,都说她无情,那么,如果她现在离开,就像从没有再回过这里一样,是不是一切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想到这里,言汐赶忙起身,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也没有和老人告别,踉跄的向外冲去。
这个地方本就不繁华,甚至可以说有一点偏僻,言汐在街边走走停停,也没有拦到一辆车。奈何天公也不做美,微暗的天开始下起蒙蒙细雨,到最后,言汐也懒得打车,逆着匆匆人流,向家的方向漫步走去。
冰凉的雨滴打在脸上,心冷的如这个季节一样。街边的梧桐叶随着秋风秋雨散落,凄凉的让人的心都在流泪。
“汐儿,你不会再走了,是么,不会在离开了。我怕孤单,我怕我所有的成就都没有人和我分享。”依含的泪眼从远处望过来。
“妈妈,你答应谨诺的,要永远和谨诺在一起,要一直呆在谨诺能找得到的地方。你说过,你会等谨诺长大,让谨诺好好保护你。”
“汐儿,你说,不管我们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我和谨诺永远都是你的家人啊!”
“妹妹,你答应过哥哥,这一次回来,就再也不离开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汐儿,舅舅和舅妈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是我们家最爱的孩子啊!”
“汐儿,不要怪爸爸妈妈,我们爱你,我们希望你以你自己的方式活着,这样有一天我们不在,你才会过得更好。”
“汐儿,我说我的新娘永远都只可能是你,我不想食言,你留下来好不好?”
……
无数的面孔从脑海里闪过。有些人,有些事,有些话,细微的像针尖麦芒一般的存在,看似好像无谓,但是扎在心里却狠狠的抽痛。
脑子的眩晕感,身体的无力感越来越清晰,言汐伸出手使劲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让自己维持着清醒的状态。强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向家的方向走去。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越来越少,昏黄的路灯光在天际开始泛黑的时候适时的亮起来,而她只感觉脑子越来越重,步子也越来越慢,她的家,她最期盼的地方却还是看不见,入眼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停下前进的步子,顺势坐在地上,“再等等,再等等,然后再放弃。”她在心里无数次的提醒着自己,可是,整个黑夜好似都在嘲笑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心里巨大的裂痕本以为有一天愈合了,结瘢痕了,只要不在掀开,那么就不会疼痛。但是,唯独没有想到,这个伤口一触就痛,不用别人提醒,只要自己稍微窥探自己的内心,就变得血淋淋的。
记忆这种东西,大多以痛苦的形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能说爱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我们拥有什么?名利、财富、情感……?遑论非到死之时,才知道一切都是虚无。就如雪花一般,当你费尽心思抓在手心的时候,留下的却是点滴寒意。
就在言汐以为自己快要倒在坚硬的地上的时候,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
一张温文尔雅的俊脸上满满的写下的全是焦急,言汐缓缓抬起一只手,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言汐艰难的开口问道:“锦南,是你么?你看,你还是温柔的时候才最好看。我还是喜欢更加温柔的你。”她缓缓闭上眼眸,泪水却无声的滑落。
蓝羽寻将言汐抱起,这么久了,不是说,即便不是一见钟情,也会日久生情的么。他爱了那么久,有时候甚至爱的那么艰辛。但即使到了现在,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她还是看着他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要说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上天不早就注定了么,因为他的出现比锦南晚,所以注定要错过么?即使如今的她或者未来的她都将可能留在他的身边,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她的心里好像永远也住不进他……
小心翼翼的将言汐抱上车,将她已被雨水浸湿的外套脱掉,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紧紧地将她裹住,感觉到她的冷意,蓝羽寻将暖气开到最大。以最快的速度将言汐送去医院。让人送来换洗的衣物,这个男人就是如此,总是出现在她最无奈的时候,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然后恨不得倾尽所有待她,给她需要的,甚至更多。
一晚上的忙碌下来,已接近半夜。即使在镇定剂与退烧药的作用下,言汐也睡得格外的不安稳,整个晚上眼泪就像断掉的线,嘴里念着:“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尽管梦里的她没有喊出那个人的名字,但是他仍旧清楚的知道,梦里的人是那个让她伤透心却还是放不下的男人,而那个男人不是他。
蓝羽寻紧紧地握着言汐的手,喃喃道:“汐儿,我一直都在的。可是,你的眼里心里脑子里却都是他,你有没有看过你身边,还有我…。”
她的眼泪每一滴都灼烧着他的心,她的心里是他,而他的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她。
第二天早晨,当言汐慢慢转醒的时候,看到满脸胡茬,一脸疲惫的蓝羽寻守在她的身边,他的眼里却是满满的雀跃,一夜未眠让这个男人的声音也变得嘶哑,他高兴地说道:“汐儿,你醒了?有没有好受一点。”
言汐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问道:“羽寻,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应该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变魔术一般的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保温桶,从里边倒出黏黏的粥,说道:“这是我让家里保姆熬得,刚送过来,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习惯。”他吹着碗里的粥,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继续说道:“你啊,没打到车吧,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昨天晚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