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灯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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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灯录·下-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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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后退便是万丈深渊,纵使轻功过人,平地而掠亦不是难事,但是无论怎么躲,那血,今次都势必会沾上了……
  眼前白影一晃,又一过……
  苏鹤猛然回身去捞,堪堪只抓住沉瑟一截衣袖,而刚才被他抱着扑下崖的最后一星,已浑身发亮至一道光斑,尔后在其下百来米处,轰然而炸,像烟花一样肃穆。
  「你……」苏鹤明显感到沉瑟在使力挣脱。
  一线光亮终于挣扎着要从天边升起了。
  终于,是新的一天了。
  他应该回楼了。
  他应该看到信了。
  沉瑟忽然狡猾一笑,「我沉瑟活了大半辈子,生平逢赌必赢。」
  「所以,我和苏提灯也赌了一局。」
  「从来没有过今日还活着回去见他的打算。」
  「我沉瑟寂寥一生,曾与他欣喜相逢。这就够了。」
  「苏大侠要不要来押个注?赌我这一死,能不能换他浪子回头。」
  苏鹤的眼神恍惚了几下,还未待硬生生拼着内力将他扯上来,便觉肘间一阵刺痛,手腕下意识一松,伴着沉瑟放肆的狂笑,白影瞬间化至虚无一点。
  随之往下而落的,还有刚才偷袭了自己的那条花枝,抽在手腕上,一抹鞭红……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苏鹤的眼框忽然红了红,他还能清楚的忆起,小瞳说起这事时那一脸粲然的笑。
  大概,崇山那个粗人……这辈子就做过这么一件浪漫的事吧。
  诗句还是提前找自己替他敲定的,花枝还是烦着景慕那个擅长风流事的孩子给挑选的……
  想当年栏杆拍遍,人中翘楚,俱是芝兰玉树风流人物……
  而如今,世易时移,皆为空谈……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天底下所有母亲都节日快乐,身体健康,平安喜乐。=w=
  

☆、第153章 卷十三,怀此思(一)

  苏提灯换上了那身『鬼画符』的袍子,外面又套了一件大红色的蛊袍,像是喜服般艳丽。
  安静的坐在伫月楼盛满了灯笼的那间房里,将十三瓶浆液分别倒入了九盏红灯,三盏白灯里去。
  另一瓶,倒在了自己常随身提着的那幽蓝盏里面。
  那灯柄,便是自己的左小腿。
  缓缓盘腿坐下,苏提灯扭头看了看另一侧被灯笼包围起来的月娘,忽而笑了笑。
  锋利如刀的叶片在左手手心画出了一道诡异的图腾,围绕着房间而设立的红蜡白蜡黑金相交错的蜡烛一支接一支自燃了起来。
  火海缭绕之中,青丝无风自动。
  阖眼缓诵起一段经文,叶片又自鲜血直流的左手划至左小腿,一横又一横,一竖,又一竖。
  比不得刻在心尖尖上更疼。
  也比不过昨晚疲倦归楼时,看到桌上的信件更沉重——
  「九星一战,算我沉瑟这辈子护你最后一回。最后意愿,只求你我二人,永生永世……再不相见。」
  强自镇定了一遍心神,不让自己再回想这一切。
  原来沉瑟……他竟然是早就知道了的。
  拿过就近身旁的一盏灯笼,其间还可窥得一二缕烟气缭绕。
  苏提灯用己身血作墨,以笼外纱作纸,不停在其上书写着难懂的咒语,偶逢血竭,便用灯中蜡油同融了兵器的浆液来暂替一二。
  一圈,又一圈的蜡烛燃的更旺了,满打满算而来,竟然有九百九十九只蜡,就这么密集的挤在这般的小屋子里。
  地上也零落了一堆灯盏,将这里一切映的太过诡亮。
  他就那样一边流血,一边认真的抓过一盏又一盏灯笼,书写不停。
  没人看得懂那些图形是甚么文字,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记住的。
  是星海,亦是火燃。
  是淘浪,亦是赤诚。
  会不会,是另一场烟花盛世呢……呵呵……
  缓缓倒至地面前,视线所及的是那些奇异的光亮,用血书写就的蛊字,每一笔一划都倾注了难以表达的情感,周身带着佛家的金光,又带着暗红的符咒,缓缓的,像那些花枝碎骨一样漂浮了起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醒来吧,月娘。我……好想你……」
  *******
  「怎么会突然着火了?!」
  「是业火啊。」紫纱覆面的圣女并没下轿,看起来似乎腾空且翻滚着云海星雾的轿子,实际上却是用四条巨大的蛇魄而载。
  薛黎陷起初还被那浑身透明散发着阵阵寒魄,不时往外吞吐着雾气的超大型『银银』吓了一大跳,只是刚到了伫月楼这里看见那诡异只燃着了一间屋子的火焰时,又觉得甚么都不算事了。
  「这孩子……不像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呢。」素手慢扶帏帘,已作紫瞳的双眼略微一凝——啊呀,果然人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了,小沉他……
  忽又无奈一笑,圣女缓缓叹了口气,「许久没来中原了,这地方还是一样的叫人恶心。我受沉瑟之托来中原替他打点些事情,你便留在这儿看着他吧。」
  「我?中部那里……」
  「没事,我现在去看看,叫你来,是你的血能救他一救。你当是甚么?」
  薛黎陷一怔。是啊,是血,压根没甚么情面。
  「嗳你等等,这火……」
  「七天为期,七天后,火灭人留。」
  那火……没灭呢?
  *******
  「南疆的一种禁术?」
  「嗯,不仅严厉禁止,还失传很久了,不知道他从何处看到的。」
  「他师从当时南疆的大祭司,指不定这些东西就有缘得以一见。」
  乌椤自从把柳妙妙送回来后,兄妹二人并没甚么激动的热泪盈眶,薛黎陷劈头盖脸的就先问了问作为去南疆游历过的柳小喵听没听过甚么异术。
  等听清事情原委,乌椤就捂住耳边去一旁不肯听了——他不信,他不信阿苏会做出来这种事情。可是在南疆确实有个生动形象的比喻,说这种起死回生的异术,是在跟阎王谈买卖。你去拿无数无辜之人或有辜之人的性命,去同他换一个人的阳寿再多几年。
  这种自损阴德也没伤敌八千的事实在太吃亏……最重要的是还会蛊化……阿苏不是这么傻的人!阿苏也不是这么坏的人!
  不可能是阿苏,不可能!
  「……中部那里所有污血也处理干净了,书南最后在一处地方发现了被蛊化的叶片。」
  「甚么样子的叶片?」
  「当时为了烧尸体火势太旺,他眼尖再抢出来就有点晚了,也看不出到底是个甚么叶子,有可能是树叶,还有可能是茶叶。」
  薛黎陷缓缓在手腕上又缠了一圈纱布,他刚刚去放血喂仍旧昏迷的苏提灯了。
  七天已过,火势已消,但是……两个人都没醒。
  把公孙月也抱起来送回软卧那边时一路胆战心惊——公孙家果然出美人啊……不不不,不是这个念头,是……这一具明明死了多年,却仍旧『鲜活』的尸体。
  柳妙妙简直也不可置信,又因为同是女孩子,索性悄悄扒光了上下摸了一遍,出来后兴奋的上下直跺脚——「有心跳,有心跳!!胸前的伤口绝对的致命伤!!!但是有很微弱的心跳!!!」
  「嗯。」薛黎陷微微笑着看着她活蹦乱跳的那种发现了新奇东西的劲头,内心却渐渐的疼痛起来。
  ——如果有一天柳妙妙没了,自己也会换做苏提灯那么癫狂吧。
  自己一个心智健全,得所有长辈庇护着长大的小屁孩尚且如此,又有甚么理由要求那个没得到过一丁点暖,只在这女子身上汲取了丝丝人间真情的人,要平常心去对待呢?
  ……
  「对了,荔哥这几天醒了没?」薛黎陷缠好了纱布,就打算出门去找书南问问。
  柳妙妙却不知怎么了,忽然拦住他,说要不然你先和乌椤出去再找几幅药材,荔哥那里她来就好了。
  薛黎陷笑,「好啊。」
  转身出了门就往逄荔房间那边蹿,柳妙妙暗知此事再也瞒不住,索性不瞒了,蔫头耷脑的跟在他身后一起同去了。
  因为鸦敷这几天也回了楼里,他在路上竟然遇见弧青了,於是偷偷跟踪了她一段时间,这才折回来。乌椤又为了不去看仍旧昏迷的阿苏难过,现今索性作了柳妙妙的跟屁虫。
  荔哥回来时不知着了甚么魔障,也不知他当初在地城那里为甚么会突然脱离队伍,此刻虽然昏迷,却时不时嘟囔一些:「沉、瑟……叶……叶……」
  可想多听点别的吧,翻来覆去的却只有这几句。薛黎陷走了一遍针就先回房静修了,哪怕晚上睡觉时也一直在想这几句话。
  沉瑟哪儿去了?
  是提醒沉瑟注意叶甚么的吗?
  江湖上有姓叶的高手?
  叶……叶……到底是甚么?
  似乎就是为了证实这个『叶』到底是甚么,第二天天亮收到急报,北地那边忽有一处豪宅被屠,全家五十三口,无一例外眉心之间插入了一片叶子——边缘润滑,收角却锋利。色如点翠,一抹幽绿。
  第三天,北地一座偏僻古刹被屠,全寺三十二口,眉间俱是一色清叶。
  风波未定江湖再掀风雨前兆。
  江湖上陡然暗兴——『叶门』之说。
  许是上来就是屠门,屠的还都是些没听过的寻常百姓家,甚至还有得道古僧清净之地,许多武林中人扬言——「这『叶门』,指不定就是修罗门的后身罢!」
  ……
作者有话要说:  有件事犹豫了下,还是打算说一说。
  昨晚我这下了场很诡异的暴雨。
  然后昨天一整天我差不多满课,还趁着课间短暂的间隙在各大教学楼和办公楼之间奔波来去只为了几张学院和校方领导签字的单子。累成狗一样只吃了中午那一顿饭,晚上又饿着肚子和我导师在外面的咖啡店里讨论她交给我的一个我压根不擅长领域的课题研究方案。
  经历了各种死耗脑细胞,匆匆的一起吃了顿宵夜,拖着累die的身子回去之后,联网本身是为了接个校方的文件,结果就看到一位以前认识的小天使的私戳留言。
  问我说,古物你悬灯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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