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他们也不走了。
苏晚靠坐在一个合适的大树下闭目养神,她的脑子一刻也没有停息,前前后后将所有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对于一个专业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她的五官异常敏感。就在这个时候,无数马蹄声远远而起,她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来了,够速度!比她预想的要快上很多。
苏晚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的面色严肃,眼前是一道坎,就看是她的还是他的了?
夏裨契汇集着两千金牌天狼军赶往洪峰山下,他一身黑衣,双目深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来自地底冰冷的黑暗气息,锋利的目光射向周围,双眼闪动着令人无法理解的精锐光芒。
终于,夏裨契看到了漆黑深夜中的异常,潜藏黑夜中的眼睛攸的一亮,他快马加鞭,于合适的位置勒住了缰绳…………
即便再伪装,即便是暗夜,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双独特的幽深清寂的眼睛,是她!就是她!碧瞳冷冷的瞪着她,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眼睛里的神情复杂,阴晴不定。仇恨中带着狠厉,当然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热烈,他突然间发现,这一刻的冲动堪比第一次射。精,是那么潮涌,那么兴奋!打通了整个身心。
苏晚嘴角微勾,乌黑的眼睛里射出两道清冷的光来,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带着金箔面具的男人,除了长的高大些,除了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除了一双薄唇,她看不出别的,余光中他的坐骑到是很特别,一眼能辨别出那是一匹少见的良驹,不由暗赞了一声……只是它对她呲牙裂嘴,那双铜铃般的大眼和它的主人有的一拼,都跟刀子似的在剜她,好个不知死活的畜生!眉头微微一蹙,禁不住心生不悦,一会,连你也一起炸!转目再次调向夏裨契,不由轻轻的挑起眉,带着几分冷峭的看着他。
谁也没有说话,苏晚淡静的仿佛在看景。而夏裨契谨慎的盯着那双眼睛,他很想窥探究竟哪里不同?近两年了,可那仿似在昨天。她依旧淡定,又带着浓浓的桀骜不驯!
可有人沉不住气了,过了一会,鹰铎恨恨的问道:“那三十九人可是你杀的?”
没人回答,苏晚乌黑的眼珠凉凉地瞥了眼夏裨契周围那两个熟人,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带,掠过显而易见的不屑。
“问你话呢”这次鹰铎的声音明显大了,他恼恨交加,语气里的火气也很明显,此时他根本未想他到底是谁,只知道匪代现在生死未卜,可对方仍然沉默着,只是满目的狂傲,这让他异常下不来台。
见霸储未加阻拦,血豹也来劲了。反正今日瓮中捉鳖,关门捉贼,她怎么都别想跑!“不管你是谁!这里是哪?西奴皇庭,洪峰血神圣地!我西奴的商政中心,我告诉你,在这里,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
叫嚣?这俩敌特还真是不知轻重,当初若是她存了一分杀人之心,他们也不至于活到现在。
“乱叫个不停烦是不烦?”苏晚的声音不高,但字字带讥,噎的血豹和鹰铎差点昏过去,鹰铎只觉得头脑一热,就要冲过去狂扁这个语言刻毒的年轻人一顿!旁边的夏裨契一抬手阻止了,虽然接触的不多,但通过这简单的一句狂妄话,他就百分百确定,她是苏晚没错!心想两个手下是在找骂。不是接触过她吗,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跟她较劲,他们还真嫩点。
“不愧是苏晚,此时你还敢如此猖狂,果然有气魄!有胆量!”夏裨契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
苏晚?什么苏晚?
两个字平地一声雷,将张顺和燕朝阳炸的发懵,他们定定的看着秦始皇……………
“苏晚?苏晚?”张顺和燕朝阳小声重复着,搜肠刮肚的回想着他们曾经认识的一个女人,一时间脑子混乱…………
听错了吗?
张顺和燕朝阳很有默契的同时转过头睁大眼睛互相看着,都能深切地从对方眼中读到什么。
“秦始皇,苏晚。”燕朝阳喃喃念着。
“我也听到了。”张顺难掩颤抖的回答。
“不是我的幻听。”燕朝阳再次傻傻开口。
张顺对他肯定的点了下头。然后他猛地抬起头来,双眼直视着秦始皇的眼睛,惊慌,眉头紧皱,眼中波澜不定,不知道在回想些什么…………
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像…………不错!一道精光猛然袭进张顺的眼睛。他突然想起,好几次,他都觉得秦始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妈呀,原来秦始皇是女人,而且是三王妃苏晚。我的天啊!雷劈死他吧……这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梦吗?
手指狠狠的掐向一旁的燕朝阳的腰眼………
“哎哟!”燕朝阳吃痛,大吼出声。一把推来身边的张顺,厉声控诉“你干什么呢?!”
听着惊天的吼叫,张顺回神了,惊疑不定的对着燕朝阳大声说“不是梦,是真的!”
燕朝阳长出了口气,恨声骂道“你个混蛋,怀疑你就问秦始皇,你干嘛掐我啊,还那么大的劲,疼死我了!”说到这,燕朝阳扭过头,看向周围的铁骑,又看向那个身份不明的人,傻乎乎的问道“秦始皇,你到底是不是苏晚,就算是死,你也让我们死的明白吧。”
苏晚听着身侧燕朝阳的大声质问,心想着,带这俩傻瓜真是够倒霉,笨也就算了,嘴还把不住,让她分神又得分心。知道她是苏晚,还指不定说出什么蠢话呢,她不愿理会,也不说话。
其他人也都在小心翼翼的控制呼吸,一瞬不瞬的看着苏晚。
苏晚到无所谓,嘴角微撇,对着夏裨契还了一句“不愧是夏裨契,果然是狗的哥哥,鼻子很好使!”苏晚的语气不温不火,象是平常聊家常一样;话上却丝毫不客气。
听的夏裨契心底起火,他狠狠的瞪着三十米开外的狡诈女人,眼睛似乎要将她凌迟成碎片………
“我说你别这么看我行吗?你的眼神让我很讨厌,若是真想杀我,就拿出本事,我得提醒你一句,是男人的就独自过来,别带着那些虾兵蟹做冤枉鬼。”
苏晚说这话真的夸大到连一旁的张顺和燕朝阳都忘记晕了!虾兵蟹将?好家伙,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各个都是玩命的主,就算你再厉害,也不能这么不知分寸吧。
燕朝阳扭头对身边的张顺小声念叨“疯了!他也太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怎么说,人家可是西奴霸储啊。你说她……是苏晚吗?”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张顺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那些人。
夏裨契沉声怒叱“等我逮到你,看你还怎么狂!”
闻言,苏晚面带微笑,心平气和的回道“好,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夏裨契的面色被挡住了,眼睛里放出冷冷的光来,但却没有说话,他知道苏晚的难缠程度,从某种意义上讲,她的能力堪比千军万马!他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苏晚会心甘情愿的任他宰割,她能这么平静的与他说话,定是有了对他之策吗。
此刻的夏裨契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锐利的眼睛不时的看着周围,视线转到周围倒下的六个看守,想窥测出苏晚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双方依旧没有行动。
燕朝阳紧张之余又忍不住追问着。“秦始皇你到底是不是苏晚啊?”
苏晚回头,冰冷的目光带着压迫瞪了一眼燕朝阳,那意思是你得闭嘴!
三人相处久了,就是燕朝阳在愚钝,也能窥探出苏晚的神色。
生平第一次,张顺觉得是这般刺激,简直比雷劈还让人震撼。他双手颤抖着,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怎么的,死劲的咽了口唾沫。扯着一旁的燕朝阳说“你少废话,想活命只记得跟她走。”
苏晚暗自从口袋里摸东西“行了,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我得走了,你敢追我吗?”缓缓的说完,眼睛挑衅地看着夏裨契。
夏裨契和苏晚对视着,无一丝情绪的看着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苏晚无声微笑,一点一点往后退,突然她的身子随着猛然扬出的铁索以绝佳的动作和速度向洪峰上攀爬。
见此,有人沉默了,有人皱眉了,有人怀疑了,也有人慌乱了。
“秦始皇,你…你别丢下我们自己跑啊……秦始皇!”想起上半夜经历的那屈辱的场景,张顺焦急了,忘记了所有,急急追去,一颗紧张的心,此刻好似浸在了玄冰之中,遽然冷的紧在一处,没了跳动。
“你又抛弃我们了!秦始皇………”燕朝阳再也没心情想东想西了,也跟绝望的大叫,飞快追去。
奈何山高,他们没有身手,都是平平无几的凡人,也只能在山脚下大声悲喊,呼哧呼哧乱蹬着。
当血豹刚刚一抬手,拿出弓弩想射苏晚的时候,很奇怪的,突然看见霸储回过头来冰冷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
“你想杀她?”夏裨契声音阴冷,碧瞳幽暗,闪动着迫人的光芒。
看之,血豹一惊,愣愣的回道:“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她敢明目张胆的这么做,定是有了诡计,不许轻举妄动!”夏裨契这么一说,周围的天狼军顿时戒备起来。
只是鹰铎剑眉紧蹙,他偷偷的看着夏裨契的神情,他发现霸储对苏晚有一种无上的狂热,这份浓重的色彩已经超越了很多东西,三年来,苏晚的名字仿佛是一种强烈的印记,深深的刻在了霸储的眼中,只要一提起这两字,他浑身上下都带着说不出的激奋。这说明了什么?不得不让人深思……
夏裨契冷冷的看着越爬越高的苏晚。望着那片漆黑中消瘦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