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直以来郡主的身子大多畏寒怕冷,到了冬季就容易咳喘……”
苏晚静静的听着,将前后所见所闻结合一处,往事越来越明晰。不难想象苏晚为何这么不受待见,也可以理解她做的那些极端事情。不知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是可恨之处造就了可怜之人,以前的苏晚也不幸福。
照赫敏方才的讲述,最恨苏晚的人该是温氏。那日苏守一母亲过寿,她特地留意了那些女人说话的语音腔调,虽然当初那下毒的二人说话时,她灵魂接近透明,昏沉迷糊,但也绝不会混淆,只要她们再开口,她一定能听的出。如今看来,包括温氏在内所有府内之人都不是那其中之一。当然除了那个没见过面的苏祝凯!
苏晚思索着利弊恩仇,玄藩王,肯定是爱护苏晚之人,也是苏晚唯一的靠山,而苏守一,经过观察,不管苏晚是否真的害苏祝凯瘫痪,他对苏晚还是有保护意义的,否则,那些动手之人不会等到现在,早就明目张胆的害了她!不用想,下毒之人绝对与那二房温氏一脉有关!
迷雾飘洒,冷风习习。
一道娇小的身影至远方移来,锦袍绣带,高贵清冷。周围一片白茫茫,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容貌。
远远的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鸟有兽,唯独没有打骂和阴冷,没有陷害和谎言。”说到这,便听到她轻轻的笑声。
“那怎么不快走?”她明明不屑的问了,却没有听到自己声音。
“走之前来看看你怎么样。”
“你是苏晚?”本能的问道。
“不,你才是,你会受尽苏晚要经历的所有盘苦难和折磨,那么多的陷害,那么多的谎言,那么多的不信任,那么多的厌恶,那窒息的被掐住脖子的痛,痛,痛,痛啊……”
浑身一震,苏晚仿佛真被人掐住了脖子,费劲所有力气挣扎,反抗,就是不能醒转,当她终于能摆脱桎梏幽幽醒转过来时,云里雾里,顿觉得头如被车碾过一样的疼,一阵阵发眩,回想起那异常清晰的对话,她攸的从床上坐起,已觉汗湿衣背,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手不由自主的附上喉咙。原来那是个荒诞的怪梦。
她不相信鬼神,不信仙佛。随波而来,历尽千辛,她降落异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知道,梦中真正苏晚已然离去,可她凄楚飘渺的话还回荡在耳边,让人心底发阴。
走吧,走了好,对真正的苏晚,也许她更喜欢这样的解脱,可是她杜婉舒,血液中一直流淌着一种东西,不屈!
瘦影自怜冰湖照
'收藏此章节' '手机UMD下载' '' '推荐给朋友' 经过了夏季的盎然,秋华如期而至。
苏晚身上的毒不减反增,短短三月,她就毒发四次,每一次都是疼如骨髓,刻骨铭心。太医院的黄太医是每日必到,从未间断过。期间,玄藩王也先后请来了几个江湖郎中,正方偏方,几乎用遍了,那些比黄连还苦上数倍的药水一碗碗被她灌进了肚内,这个身子几乎算不上正常人。她大多惧怕寒冷,即使在天气炎热之时,也要穿上棉衣棉裤,受凉时间一长,必会毒发。她的手脚永远是冰冷无温,时间久了,她竟是习惯了。
苏晚几乎翻遍了各种医学典籍,却丝毫没有头绪。这让她无力又懊恼,就仿佛那绝症之人,不安的因子一直残存在脑中,连睡觉都不安生。现如今唯一的切入口就是找到那下毒的两人,可整个苏府接触遍了也没有一丝痕迹,这令她不得不怀疑,那日她身体太弱了,没了辨认能力,如若不是,那么下毒之人不是躲了就是被杀了,温氏那里现在没有任何动静,整个苏府,苏晚除了赫兰,赫敏,几乎没一个知心的拥护者。这让她想撒些网都难,在如此残弱的身体里,无人无力的情况下,大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让她异常恼火!难不成她真的就要以药为伴,得过且过的度完余生?!
在大片的兰丛间,漫天的彩蝶悠游盘旋,夕阳西下,仿佛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金,美的不似人间。四个仆人抬着一把长椅立在那,椅子上侧躺着一个少年,只一抹侧影,白衣胜雪,黑亮的发髻只简单的绑了跟银色丝带,随风摆动,干净,飘逸。苏晚就在这样美丽醉人的景色下见到苏府的长子苏祝凯。
她在他的侧前方,只要他微微一动便能看见这个害他瘫痪的仇人。可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仍旧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一只只飘舞的飞蝶,晚风卷带起他白色的衣摆,带出好看的弧度,似与整个世界隔绝般清远。。。。。。。。。。。。。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先动的,他们像没有交集,没有过往的陌生人般,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庭院。
事实上,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只是,谁也没有出声打扰对方。苏晚不知苏祝凯在想什么,对那个瘫痪的男孩她竟生出一些陌生的情绪,原来孤独的人都是那样的。也许当时环境太过美好醉人,也许他那一袭白衣,太过干净圣洁,也许他默默而凝视彩蝶的孤零和沉寂,坐着轮椅到是有些可惜了。很久以来,她都想找机会去探探这个苏府里最敏感的人物。直到今日她才有机会,凭着感觉她没有上前搭话,他冷漠,孤寂,疏离,但却独独没有属于仇恨之人该有的戾气。十四岁的孩子城府有多深?一路回去她都在思量这个问题。
音乐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赫敏会弹,技术不好不坏,属于一般。在现代时,她的母亲生在书香世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本身又毕业于重点大学舞蹈系,她不仅会跳舞,还会各种乐器。基因是一个很奇妙的组织,她有幸对此有些天赋,再加上她从未缺过金钱,有机会接受各种先进的教育。二岁习字,三岁始画,四岁便随母亲开始学习乐器和舞蹈。只要她努力,她完全可以成为一名画家,一名老师,一名钢琴家,一位商人,甚至可以是政治家,再不济也能随她母亲般是一位舞蹈家,可命运弄人,偏偏要让她拿起刀枪,传承所有属于黑道该有的血腥。
那是把碧色的琴,名唤九霄环佩,苏晚母亲之物,据说是琴中极品。果真音色音调俱佳,是精妙之作。
赫敏不知弹的什么曲目,轻轻缓缓的,有些韵味,能让人不知不觉间放轻松。可她弹琴的技能确远没有苏怡那般行云流水,景音相应。
一壶碧茶,几本书,集曲音乐,便又是一日。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被这里称为月夕。与中国的古代一样,北丘也有赏月祭祀的习俗。这个时代有三个节日最是被人重视,除夕,上元,月夕。每逢这时,全家老小,上至主人,下至奴仆都要恭恭敬敬的祀奉神明。变化莫测的天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神奇,也尤为敬畏。
苏府的人不是很多,苏守一在北丘算得上是有身份地位之人,所以,排场比较讲究。倘大的的院子中央放了个大桌子,上面依次摆着红烛,香火,和上好的月糕,苹果,葡萄,瓜子等时令素食贡品。
全家都出来了,苏守一带着苏家的男子站在第一排,被封为郡主的苏晚则排在第二,接着依次是苏守一的母亲,他的两位妾侍,男仆,女仆,乌压压三十多口占满了院落。在张管家的安排下,祭祀开始。三叩九拜,祈福求运,众人无不虔诚恭敬。唯有那苏家的小少爷,近三岁的顽皮孩童在奶娘怀里动来动去,不得安生。毛茸茸的头发被宝红色丝带竖起,衬得那张圆圆的小脸唇红齿白,越发粉嫩可爱。他不时地伸出一只肥肥的小手抓着右耳,那只有些招风的大耳朵红肿一片,细看之下,原来是被蚊子给叮了,难怪他一副懊恼不安的样子。也许是一种本能感应,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猛的朝她这个偷窥者望来,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她挑了挑眉,一眨不眨的任他看。突然他身子一弓一滑便跳了下来,或那奶娘跪在那太过专心,虔诚,一时大意,竟让小主子挣开了。落地还没站稳,苏祝英便摆开那双粗短的小腿一晃一摇的冲她跑来,边跑边挠着耳朵,口齿不清的喊着什么。只差一步之遥,前后响起两声尖锐的惊呼。
“啊,小主子,不可去………。”
“英儿…”
或许是声音太过尖利慌乱吓到了孩子,苏祝英一个趔趄就直直的往地上扑去。苏晚没多想,手疾眼快,上前一步,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孩子的肩膀,还未等她将他身子扶稳,便听到后面有人高声呵斥:“不要碰我孩儿!”
苏晚眉毛微蹙,便毫不犹豫的放开了手,扑通,一声闷响。全场一瞬间的静寂后,便听见苏祝英哇哇哇放声嚎哭。。。。。。。。。。
王氏一听孩子大声哭泣,顿时急了,不管不顾的跑上前,一把抱起苏祝英,检查他身体,只见他白皙的额头上噌掉了好大一块皮,鲜红的血腥子不断的往外冒,本来可爱白皙的小圆脸此时狼狈不堪,鼻涕眼泪鲜血混在一处,看起来触目惊心。真的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王氏想起那罪魁祸首,她又气又怒,抬起头拿眼狠狠剜着苏晚,仿佛要要撕碎了她一样,嘴一撇,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英儿啊………”
苏守一的母亲一见此景,想起往事,怒火轰然翻起。手用力顿下,拐杖砸在地上,发出了重重的轰响。
谁都知道,苏守一是有名的孝子,对母亲尤为尊重,很多来拜访他的文人墨客,徒弟朋友,带的礼品中必有老太太的份,这也变相的在讨好苏守一。听到不寻常的声音,众人视线一下子全集中在了老太太身上,只见她双眼带恨,浑身的怒火一触即发。
苏老太太阴狠的盯着苏晚,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