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是我朋友,别说什么谢不谢的,再说这也是我份内的事。”王局长说道:“我还要回局里处理这件事,要先回去,小于醒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纪筠熙目送王局长离开,然后走向医生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隐瞒
纪筠熙坐在张医生对面,她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的说着好多医学上的术语,可是她不懂,她只知道瑾凉的病在急剧的恶化,现在已经是二度心衰。
“纪小姐……”张医生看着纪筠熙,她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般,思绪游离,眼无焦距,对他视若无睹,他忍不住又轻声叫道:“纪小姐……”
纪筠熙惊醒般的看着张医生,深吸一口气,忍住眼里欲要流出的泪水:“他还可以活多久?”她问着,再平静的声音也掩饰不住恐惧和颤抖。
“像这种病人我们没有办法准确的估计他们存活的日子,可是他的病情恶化的很严重,再这么发展下去,很容易走上末期,到时候是任何药物都无法控制和逆转的。”张医生说道,他很不忍心告诉她这个结果,可是对待每一位家属,他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患者最真实的情况。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案吗?”
“心脏移植是目前拯救重症及终末期心脏病患者的唯一有效手段。”张医生叹口气:“可是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合适的心源是多么的难寻,全国累计上万例病患都需要心源,可是,有的到死都等不到。”
“我等,我会继续向红十字会申请,只要有一线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他!”纪筠熙说道,泪眼带着坚定:“也请张医生帮我留意。”
张医生点头:“我会的,你弟弟是个很令人值得敬佩的人!他这样的人,会有福报的。”他真心的安慰。
福报?为什么老天从来都不眷顾她这个傻弟弟些?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
“凉……我回来了……”夏颜沫打开家门一边换拖鞋一边叫着,累死了,今天对了好几个小时的账目表,她脑子都要僵掉了,从小到大她的数学都不好,对数字反感的很,偏偏纪筠熙今天还给她一个这么艰巨的任务,害她头昏眼花。
“凉……瑾凉……”没听到该有的回答,夏颜沫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寻。
空的。
“跑哪去了?”夏颜沫嘀咕着,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片刻后,夏颜沫坐不住了,她老是感觉右眼皮一直跳,心里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很不安,抓起手机,按下一串数字的数字。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的提示,她不死心的又继续播出,连续拨了好几通,电话那头传来的都是无法接通的提示。
“怎么会无法接通?!”夏颜沫开始焦虑起来,心里被一种莫名的恐惧啃嗜着,她又继续播出一组号码。
“喂……”
“筠熙姐,你还在酒店吗?瑾凉有没有去过酒店?”夏颜沫心急如焚:“他没有在家,手机也无法接通,我担心他出事。”
医院里的纪筠熙,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昏迷中的于瑾凉,他交代过,不要告诉夏颜沫。
“筠熙姐,你有在听吗?”电话那头半天没动静,夏颜沫急切的问道。
“有,刚才信号可能不好。”纪筠熙说道:“我见过瑾凉,我让他去F市出差了,我刚把他送上飞机,飞机上不能开手机,打不通很正常。”
“出差了?”夏颜沫诧异:“我怎么不知道?”
“临时决定的,我这边走不开,那边有个项目挺重要的,没办法,只能让他亲自去一趟。”纪筠熙违背着自己的心意撒谎,她好想告诉夏颜沫实情,可是里面躺着的人交代过不要让夏颜沫知道,她不知道原因,只能照做。
“哦。”夏颜沫半信半疑的应声,她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纪筠熙的嗓音更奇怪:“筠熙姐,你…你哭了吗?”
“没…没有啊……”纪筠熙轻轻嗓子:“嗓子不舒服,可能要感冒,放心吧,瑾凉是我亲自看着上飞机的,别担心,他在F市也就待个几天就回来。”
“哦,好吧,筠熙姐,那我挂了。”
挂断电话,夏颜沫看着手机发呆,出差?怎么这么突然?一点都没有通知她?不过,筠熙姐说亲自送的他上飞机应该不会有事的,她想着,把手机丢在沙发里,烦躁的揉揉头发,走去卧室。
夏颜沫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神游,她好想于瑾凉,这才分开多一会,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见他,筠熙姐说他要在F市待好几天,这几天她可要怎么过啊?!抬起手看了一眼无名指的戒指,她都主动求婚了,于瑾凉却一点准备婚礼的意思都没有,什么嘛!难道还要让她自己准备婚礼嘛?!她可是女人哎……
叹口气,夏颜沫的思绪开始游离,眼皮越来越沉……
*
再次睁开眼睛,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夏颜沫打开床头柜的灯,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怎么睡着了?”她嘀咕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细碎的声音,难道是瑾凉回来了?她鞋子都没穿就跑出卧室。
厨房里,端木雅治正叮叮当当的切着东西。
失望。
不是她的瑾凉,夏颜沫暗下双眸。
“你睡醒了?”端木雅治回头看了一眼夏颜沫,她眼神中的雀跃到黯然,他都一览无遗。
“嗯,你怎么来了?”
“和小川一起。”
“他人呢?”
“在卧室。”端木雅治放下手中的刀:“不过我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怎么了?”
“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看上去好像有心事,挺消沉!”端木雅治低头,看到夏颜沫白皙的脚背皱眉。
“可能他还是接受不了我和瑾凉吧。”夏颜沫幽幽的开口,语气里都是无奈。
端木雅治越过夏颜沫径自走出厨房,返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双拖鞋:“穿上鞋子,地上凉。”他弯腰把鞋子放下夏颜沫脚边。
“谢谢。”夏颜沫有片刻的尴尬,她道了声谢,穿上鞋子。
端木雅治看着夏颜沫,眼神里明显的划过一抹受伤,他无奈的开口:“去叫小川,面好了,我们吃饭。”他说着把切好的蔬菜放进锅里。
“嗯。”夏颜沫本想问他煮的面能吃吗?可是当她看到他沉郁的表情时,哑口无言。
餐桌上三人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面条。
“瑾凉呢?”沉闷的气氛另端木雅治感到胸闷,他忍不住打破沉静。
“啪!”夏颜川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他有些惊慌的弯腰捡起来。
“筠熙姐让他出差了。”夏颜沫食不知味的咽下口中的面。
“出差?”端木雅治诧异,按理说不应该啊,于瑾凉的身子骨什么样纪筠熙心里一清二楚,她怎么可能让他去出差?!
“嗯,走得挺急的……”
“我吃饱了。”夏颜川放下手中的碗,匆忙的起身离开餐厅,他不敢面对姐姐,他怕他洞悉了他的恐惧,于瑾凉在医院,他不敢说,同时,看着姐姐和端木雅治的相处,他又自私的不想说。
作者有话要说:
☆、谎言
翌日清晨
夏颜沫彻夜难眠,她打了于瑾凉一个晚上的手机,都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她心里七上八下,总是觉得惴惴不安。
难道手机忘了开机了?还是没电了?又或者是出了什么事?夏颜沫越想越害怕,握着手机的手瑟瑟发抖。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他的手机肯定是没电了……”夏颜沫自言自语的念叨,快速的拼了一行字发了出去【凉,看到信息给我回个电话,我很担心你。】
*
疼痛,纠缠不休的紧跟着于瑾凉,模糊的意识在疼痛的叫嚣中一点一点的苏醒,他伸手用力的按着疼痛的源头———左腰。
倒抽一口气,破碎的呻、吟溢出口,额头上冷汗密布,俊脸苍白的如冬月的皑皑白雪。
趴在床头小寐的纪筠熙听到动静,一个激灵,睁眼,抬头,看到于瑾凉紧按着左腰的手,她心里一惊,焦忙的说道:“小凉,别用力,小心伤口裂开。”
“痛……好痛……”于瑾凉因为疼痛气息不稳,他喘着粗气,按着左腰伤口的手更加的用力。
纪筠熙看着于瑾凉睁开的双眸,迷离的接近涣散,她很确定他现在人还未彻底清醒,否则以他的性子,他根本不会喊痛。
“颜沫……我好痛……”于瑾凉继续痛苦的呻、吟着,身子不安的扭动,眼眸半睁半闭,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羽翼,瑟瑟的颤抖着。
纪筠熙迫切的伸手掰开于瑾凉用力捂着左腰伤口的五指,心急的呼唤他的名字:“小凉……小凉……”
一声重过一声的呼唤,声声敲进于瑾凉的耳朵,他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模糊的事物逐渐清晰,明亮:“姐……”看清眼前的人,他开口,声音沙哑的破碎。
“醒了……”纪筠熙急得满头大汗,听到于瑾凉的这声姐,心里总算舒坦些,她拿开于瑾凉的手:“别用力按了,伤口都要被你弄裂了。”
于瑾凉无力的闭眼,深吸一口气,像是积攒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睁眼艰难的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王局长给我打得电话。”纪筠熙忍不住心疼的出口责备:“再救人心切也不能不顾自己,你看看你现在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忽然于瑾凉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挣扎着就要起身,无奈左腰伤口的疼痛和身体的无力,又让他重重的跌回病床。
“你要做什么?”纪筠熙心急如焚的,扬声呵斥:“一身伤,能不能安分点!”
于瑾凉捂着胸口,沉重的呼吸,好痛,他觉得身体好多地方都在痛,心脏,左腰,肋骨,痛的他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来摆脱,可是不行,他不能昏倒,他要联系夏颜沫。
心跳检测仪发出滴滴的尖叫声,本来正常跳动的绿光也跟着紊乱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