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快去快回。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让我先预支一百两银子来用用?」她贼兮兮的打着如意算盘,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要找大夫来看看弟弟的病。「姊──」余雪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她向他眨了眨眼,然後便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
☆☆☆
「牧庄……」余雪墨抬头仰望着雄伟的金字匾额,喃喃的念道。嗯!有钱人果然就是不一样,门面装饰得金碧辉煌,让她忍不住看傻了眼。
告知门房来意後,她就立刻将袋子交给他,并谨慎的叮咛道:「这个可是价值五百两银子,你不准弄丢了!」
门房打量了她一下,掏出庄主交给他的画像,吩咐他如果来交绣品的是画中人,就要请她入内,庄主要召见她。
嗯!这位姑娘是画中人没错,但……她一身补了的粗布衣裳却令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跟我……喂!你做什麽?」门房正想领着她进去,怎料她竟然对他「性骚扰」了起来,只见她一边摸着他的衣服,一边频频赞叹着,吓得他急忙跳开,生气的怒喝道。
「哇!连门房的衣服都这麽好看,我想,你们的庄主一定更是穿金戴银,手腕戴的金饰、银饰绝对多到让他连抬起手来都有困难对不对?」她的美眸熠熠生辉,脑海中翻飞过一幕幕牧庄庄主贵气逼人的模样。
「土包子!」门房鄙视地睨了她一眼,拍拍她刚刚摸过的地方後,这才没好口气的说:「庄主有请,姑娘这边走。」
余雪墨瞠目结舌的问:「你们庄……庄主要见我?」
「你到底要不要进来?」门房非常不耐烦的环胸睇着她。
「要,当然要啦!这个还我。」她立刻一把将袋子给抢回来,细心的收好。
天啊!牧庄庄主要见她耶!嗯!她一定要露出很美、很甜的笑容,让牧庄庄主对她有好印象,再加上雪砚精湛出巧的绣功,那五百两银子就非他们莫属了!
随着门房的引领,触目所及的小桥流水、园林花卉今她看得目不转睛,四周如画的景致也教她再三的低回叹息,她心想,要是能在此地住上一天,她死也无憾!
「你在这里等着。」门房自始至终对她都没有好口气,眼睛也像是长在头顶上一样的看人。引领她到客房门口後,他立刻像要摆脱什麽脏东西般的迅速离开。
「哦!」她今天心情特别好,所以,不计较门房恶劣的态度,她的笑容维持在最美的弧度,等着牧庄庄主前来。
她随意的四处观望,突然,她被回廊旁那建筑在荷花池塘中央的楼台亭榭给吸引住了,她心想,那挑高的两层楼阁可以望得多远呢?
她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想像与雪砚同在雕栏旁边欣赏着美景──雪砚以这样美丽的景致为主题,专注地刺起绣来,而她则一边吃着精致的点心,一边拿着斧头砍柴……这样的画面令她惊出一身冷汗,穷困惯了,就连在幻想时也不忘要做粗活儿。
「咦?」怎麽会有幽远缥缈、如诉如泣的萧声呢?如此低沉动人,像有魔力一样牵动着她的心弦。
好熟悉的萧声喔!记得她爹还在世的时候最爱吹萧了,他会边吹萧边吟诗作对地讨娘欢心。
在她心中,这抑扬顿挫的缕缕萧音,是回想起爹和娘最主要的记忆,只有在那时,她和雪砚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必烦忧生计,而爹的深情不悔和娘的嘛心爱恋,就连神仙也欣羡不已。
她不禁双眼濡湿,心情十分激动,情不自禁的循着萧声而去。她有种奇特的感觉,爹和娘就在这庄院的某一处,他们没死!
她害怕爹娘不见了,於是跑得又快又急,就在找到吹萧之人时,她整个人也狼狈的跌在亭台的台阶上,前方鹅黄色的纱帐层层叠叠地交错着,被风吹起时,她看到了那吹萧之人的背影。
「爹──」那高瘦而挺拔的身影像极了她慈蔼的爹,余雪墨忍不住殷切的低喊着。她好想、好想他喔!她想告诉他,她这几年活得好辛苦、好辛苦,她被困厄的生活环境压得快崩溃了。
悠悠的萧曲因她这一声呼唤而停歇。
余雪墨踉跄地爬起来,颠颠倒倒地拾阶而上,她怯怯地站在那人身後,哽咽的再喊了一声,「爹!」
「爹?」金遥双着浓眉,徐徐的转过身来。
竟然有人喊他爹?什麽时候自己的多情竟然「开花结果」了?
余雪墨怀着一颗紧张期待的心等着那人转过身,没想到看到的不是她爹,而是那日在街上想拿银子要她出卖自己的尊严的臭男人!
「不是爹……」她万分失望的喃喃自语,凝在眼眶里的泪水终究忍不住的溃堤。不是她朝思暮想的爹啊!刚才的萧声只是一场梦,她和雪砚的苦日子还在。
「你来了。」金遥旋转着手上的玉萧,兴致盎然地瞅着她。对女人的泪水,他早就免疫了。
她抬起哀怨的眸子,忽然上前抡起粉拳捶打他,哭喊着,「你不是爹、你不是爹,你为什麽要吹萧?讨厌、讨厌死了!」
金遥微蹙起眉。女人一看见他,莫不是像蜂儿黏着花蜜般死缠着不放,娇滴滴的宛若无骨的蒐丝花,很少有人会像她一样,一再的对他撒泼,更遑论是打他。
他一手以玉萧格开她的攻击,另一手则抓住她的拳头轻轻一扭,立刻让她痛得叫出来。
「放手,好痛!」
「那你还打不打?」他的眼底虽然带着笑意,却很冷、很深沉,轻柔的语气透露着危险的讯息。
余雪墨不甘心的睨了他一眼,然後妥协的摇摇头。
「我吹萧碍着你了吗?」他松开她的手,走到光滑的石桌旁,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萧声没碍着我,我气的是吹萧之人!哼!你也配吹萧吗?」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鼻音浓重的嗤声道,泼悍的神情又回到她脸上,一扫方才的脆弱。「为何不配?」他懒懒地问,坐下来看着她。
他看过各样的美人哭泣,可从没看过乞丐女子哭泣时会是何种模样,今日一见,他发觉她是他见过的姑娘中哭得最难看的一位。
「只有像我爹那样高风亮节、对情爱专一的人才有资格!」
「你爹?」他记得她说过她爹娘已经不在了。
「我爹他……」她倏地噤口不语。她干嘛要跟这个无耻的男人说那麽多?「你为什麽会往这里?」
「我……」他正想告诉她,他便是此次活动的主办人,但她却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算了、算了,我没空跟你说这麽多,我要走了。」她转身欲离开,并刻意摸了摸袖内的袋子还在不在。
被她这麽一抢白,金遥不禁微微一怔,随即低笑出声。她真是个十分有趣的姑娘。
「姑娘,你要上哪?」他明知故问。
她回眸一笑,骄傲的说:「我要去赚我的五百两银子,请你别挡住我的财路,多谢、多谢!」扮了一个很丑很丑的鬼脸吓他後,这才高兴的离去。
金遥快如闪电般地移到她的面前,挡住她的「财路」。
他十分好奇像她这样的姑娘,心中所想的天堂是什麽模样?大概是富丽堂皇的豪宅与永远吃不完的珍馐美食,最重要是漫天飞舞的银票。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伸出了手,「我想看看你的绣品。」
第三章
余雪墨一惊,立刻紧紧抓住藏有绣品的袖子,瞪着大眼,一副防贼似的看着他,「干什麽?」
金遥为之失笑,她实在单纯得可以,瞧她的举动,分明已经告诉他她的绣品藏在哪里,若他想要硬抢,也不必花工夫搜她的身寻找了。
「我只是想看看而已。」他笑弯了眼,开始朝她放电。
余雪墨被他魅力四射的笑容给迷了心魂,有那麽一下下闪了神,但很快的,她想到那五百两银子,更是将袖子护得紧紧的。
「你也是参赛者之一对不对?你好卑鄙喔!竟然想偷看我的绣品……不!是抢我的绣品去领那五百两银子。喂!你已经很有钱了,别来欺负我们这些善良老百姓!」她已经把眼前的他贴上卑鄙无耻、强取豪夺的标签。
「你太高估自己了,我的绣功绝活可是独步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何必抢你的东西?我只是想看看你以为我心目中的天堂是什麽模样?」他自傲地挑起眉,冷不防的抓住她的皓腕,三两下就轻易拿到那只破烂的袋子。
「还给我、还给我!」她惊怒交加地狂喊,但他的手臂硬是高高举起,不管她怎麽跳就是勾不到。「坏蛋,还给我,那是我的!」
「等我看完後就会还给你。」他有趣地看着她气得两颊鼓鼓,腮帮子红通通的,这样的她反而很可爱。
「金公子,原来你在这里。」门房气喘吁吁的找到这里,一古脑的说:「金公子,画像中的姑娘找上门来了,我让她在客房那边等你。那个姑娘真是个土包子,一进庄里就东摸摸、西看看的,还不断的大呼小叫,她……咦!你怎麽会往这里?」看见余雪墨,门房不禁惊叫出声。
「你来得正好,你快叫这个人把我的绣品还给我,他真是小人,竟然抢了我的东西!」她气呼呼地拉着门房,指着金遥那张可恶的笑脸。
「绣品?」门房一时反应不过来。
「对呀!你不是要带我去见庄主和主办人吗?现在他抢了我的东西,教我怎麽去见庄主和主办人?」
「金公子他就是……」
「阿源,你先下去,我跟她谈就好了。」金遥挥挥手清场。他还想逗逗她呢!
「是,金公子。」阿源匪夷所思地看了余雪墨一眼。
她真是有够笨的了,主办人就在面前也不懂得巴结奉承,看来,她铁定无望了!
阿源撇撇嘴,表情不屑的离去。
「喂!你别走,叫他把东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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