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是没能完全适应。
匆匆吃了晚饭洗了澡,她蹬掉鞋子就扑到了床上,头才碰着枕头每一分钟,整个人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睡得真早,就算对于这些天来的作息时间也算是早睡了,以至于她自然醒来的时候,天都没亮。
现在几点了?她有点迷糊,却也不再有去寻找手机手表的想法。啊,说起来,也快要习惯这种没有电没有自来水的生活了,刚穿越那天穿的t恤牛仔裤和板鞋被她洗干净之后放到了柜子的最里面,再没拿出来过。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去,自己的消失或许会引起恐慌也说不定。啊啊,稍微,有点想家了呢。
她从床上下来,推开窗,看到天上挂着一轮皓月。银辉如水般洒落,使得外面的一切看起来都似蒙着圣洁的纱衣。圣洁,却充斥着引人深入的诱惑感。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不知怎的,脑子里就冒出来这么一句诗,如此皎洁的月光,也不知映在海面上会是怎样壮丽的景象。啊,说起来也是,自从自己被黄老邪收入门下,就再没去过海滩呢,自己最开始就是在那里醒来的,或许在那边能发现点什么。
这么想着,祁从心便穿了外衣,径直出门去了。
桃花岛的风景很好,绿竹幽林,荷塘水榭,所有的布置错落都体现着东邪高雅的品味,这些自然是祁从心早就知道的。但是在夜晚看来,所有的景致更是别有一番意趣。
院落旁的树木草甸如同画中的阴影,那些小路倒像是镜子,沐浴着奶白色的月华,明晃晃的反着光。她沿着小路一直走,绕过波光粼粼的荷塘,经过阴影斑驳的竹林。夜露深重,微风徐徐,却不觉得寒冷,反而畅透心脾。
就这么走着走着,她突然听见了什么声音,细细的,不认真听的话就会被洒洒风声盖过去。
这是?她不慎警觉,夜晚突然听到什么声音,无论是什么情况来说都不会是好事。她不由有些恐惧,却同样好奇,那到底是什么。
直到走到了黑魆魆的桃花阵前,她才隐约辨别出来,那应该是箫声。
是黄老邪吗?她不由得想,虽然黄药师已经是她师父,但说真的,她并没有把他当成师长来看待。或许是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就不像老师,又或者是黄药师那古怪的脾气实在难以让她把他和传到授业解惑的领路人重叠到一起,总之在私下里,她总是叫他黄老邪。也不叫大名,就叫黄老邪。
大半夜的不睡觉,吹什么箫,也不怕扰人清梦?忍不住有点好奇,想要循着箫声找过去,又想起是要去海边,找他干嘛?
这么想着,她听着那时而跌宕起伏,时而悠长婉转的箫声,走进了桃花阵。就这么走了一阵子,她才猛然惊悟,怎么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走到桃花阵里来了?当初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出来,那还是白天!大晚上的进到这里面,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得,这还去什么海边,师父你等等,徒儿这就来找你谈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黄老邪正常的“恩我是你师父我要教你武功你给我好好学听到没”的情绪大概要持续……很久……
新年快乐!
大年初一愉悦双更,第一更!
☆、冷战
循着箫声,她在暗沉沉无法透入月光的桃花阵里穿行。隐藏在暗夜阴影下的桃树此刻如同阴间爬上来的鬼魅,哪怕是一阵风吹过,都能营造出百鬼夜行的恐怖氛围。祁从心的心脏早就七上八下跳得没有节奏了,她现在就努力不去看也不去想,只听着那悠悠无绝的箫声,向着能听得更清晰的方向走。
就这么走了一阵,又拐了一阵,那箫声终于清晰起来了,听起来应该就在不远处了,她兴冲冲的就想跑,可这高兴劲儿还没过去,箫声就戛然而止了。一时间,她的耳边只充斥着风吹过桃林的飒飒之声。
哎?这是,怎么突然不吹了?搞,搞什么,这要怎么办?刚才的方向是哪里,这边吗?就像一直以来牵着的线突然断了,她看着手中残余的线头不知所措,心中满满的全是惶恐。
不!别慌!既然刚停,那他人肯定还没走远!喊两声,喊两声一定就能把他叫出来!
“师,师父!师父你在哪!”祁从心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可是回顾四周,回答她的依旧只有风声。
搞什么!他一定就在附近,但为什么就是不出声?
“师父!师父我看到你了!不要躲了,赶紧出来啊!”
“喂!喂喂喂师父!再不出来的话你可怜的徒弟就要被鬼怪抓走啦!这可是你最可爱的小徒弟哦,你忍心吗!”
“黄老邪!我再叫最后一次!你要是还不出来,就永远都别出来了!”祁从心怕极了,所有的恐惧不由得都变作了怒火。不出来是吧?那你这辈子都别再出来了,她也不稀罕!不就是个桃花阵么,她等到白天照样儿能出去!
“你叫我什么?”这么一声才喊完,连回音都还在桃林中飘荡,另一个声音就这么凭空响起,似乎远在天边,又像是近在耳畔。
这声音是,黄老邪?终于听到了期盼已久的声音,但祁从心先松了口气,然后又忍不住更加气愤。
刚才叫了那么多声“师父”都不回答,一声“黄老邪”就巴巴儿跑出来了,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憋着气没回答,不一会儿又听他说:“怎的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喊得很用力吗?”
你也知道刚才喊得很用力啊,既然这样好歹也回应一下她的努力啊?
“不要叫我,我死啦!”祁从心闭上眼睛道,然后就听见了轻轻的笑声。
“这就生气了?我黄药师的徒弟,怎能这么经不住逗呢?”
“你逗我?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是在逗我?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祁从心愣住,然后抑制不住的涌上怒气。她刚才怕成这个样子,他居然就在旁边看笑话?
话音刚落,眼前风声骤起,同时黑影一闪,接着她就看见一身青衣的人朝自己大步走来,神色冷峻。
“你是说,我当不得你师父?”黄药师道,声音冰冷像是三九冬日结冰的湖面。他走近了,祁从心不由自主想要退后,却还是硬生生顿住脚步,梗着脖子直视着他。
在暗夜之中,他的眼神如同燃烧的幽焰。
“当不当得,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她咬牙把话顶回去,却不觉有些颤抖。
黄药师忍不住冷笑,自从他收第一个徒弟曲灵风起,顶着“师父”的这个身份也有数年,从未有人跟他说过他这师父当得有问题。想不到今日竟会听到这句话,更想不到,这话,还是从自称“仰慕自己多年”的小徒弟口中听到的。
“既然觉得我没资格做你的师父,当日我让你拜师,你为何又欣然同意?”
什,什么?祁从心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种发展是怎么回事?不合适啊,这时候他不应该说“那你觉得怎样才能当得你师父”吗?然后她就可以趁机宣泄一下心中怒火?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曲灵风这几天很高兴,虽然面上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出来,但是连陆乘风都会笑着跟他说:“大师兄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天气好。”他这么回答,嘴角翘起的弧度忍不住又加大了几分。
为什么心情好呢?当然是跟师父有关了,不知道师父新收的小徒弟做了什么事惹他不高兴了,这几天他就没见他给她好脸色看。而那小徒弟也是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面对师父的时候头都不抬一下,这样的情况他看着真是觉得格外舒心。
虽说其他师弟师妹都觉得这种状态很尴尬很难受,甚至跑来问他有没有办法解决,但他总是做出一副统筹全局的姿态告诉他们,这种事他们还是别插手的好,师父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随便插一脚进去的话没准儿还会被师父迁怒。
就这么一句话,师弟师妹们都消停了,就连向来挺照顾她的陈师弟也是,不敢再为小徒弟说一句话。
虽说这几天他们也没少被师父的坏心情波及,但是总比看着师父和小徒弟上演师徒情深来得好。
明明就是个一点特殊之处都没有的普通人,根本就没资格得到师父的青睐。
心情舒坦的曲灵风,感觉连练功都比往日来得轻松。
这天他练完功,整理了一下就打算去吃饭,可才一动,就察觉后面有人。
“谁在那里,出来!”他身体绷了一下又放下心来,转过身去厉声喝道。
“哈,真不愧是大师兄,这么快被发现了。”从树丛中跳出来的人,正是祁从心。她拿掉头发上的树叶,看着满脸狐疑的曲灵风干笑不已。
“是你?”曲灵风蹙眉,“你不好好练功,呆在这里干什么?”
“自然是有事情,想要找大师兄帮忙呀。”祁从心露出自认为非常温柔甜美的笑来。
“何事,非得要我帮忙。”曲灵风怀疑地看着她,自己不待见她,这事她也知道。既然如此,有事的话为什么还要找他来帮忙?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
“哈哈,这个嘛……”祁从心笑了笑,神色尴尬,却还是说:“是这样的,前几天我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惹得师父不高兴了,然后他就不愿搭理我了。我觉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想做点什么,消除师父对我的成见。可是我才入门不久,也不大清楚师父的喜好,大师兄你是入门最早的,肯定也是我们里面最了解师父的人。所以我就来找大师兄,希望你能帮帮我,别让师父再对我爱答不理的了。”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丫头面对师父的怒气居然选择正面应对,真是不知者无畏。这样的话,也明白她为什么来找自己了。
一定是之前找师弟他们的时候被拒绝了。
呵,谁不怕被师父迁怒呢?
曲灵风干咳两声,露出遗憾为难神色,叹息道:“小师妹,你入门不久,有些事可能不太清楚。不是我不想帮你,这种时候实在是无处可帮。师父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