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了一楼，白素一甩头直接走了出去，宋智只能无奈笑笑跟在白素身后。
在路上的时候，宋智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盯着开车的白素看。白素一开始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她以为宋智会说些什么话题，可是他一个字都不说。在被盯着有那么20来分钟，白素终于忍不住了。
“你看什么啊，我脸上是有花还是有钱……”白素被宋智盯的有些想笑，但是为了让自己的气势占上风，白素也只能忍着。
“是有花啊。看得出你今天挺认真打扮啊。”宋智用右手拖着腮，手肘撑在车窗处。
“今天年三十嘛，当然要打扮得好一点咯。”白素一脸泰然地说。
“指甲不错，淡蓝色。”宋智姿势没变，继续看着白素幽幽地说。
“……”白素心里立刻紧了一下，还好宋智没有继续。
“我才发现你车开的也不错嘛！干嘛不买车还要坐地铁？”看着白素流利地开着自己的车，宋智有些惊讶。
“你刚刚去了哪儿？”
“你家啊……”
“那不就行了，我的存款全部用去买房了，现在的我啊，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房奴。”白素笑笑，并不是很有压力。
“何必呢，女生早晚要嫁人，嫁一个有房的就好了。”
“可我不想靠男人，了解？”白素偏过头，看了一眼宋智。
“嗯，新时代的女强人。”宋智点了点头。
正当车里气氛融洽的时候，宋智的手机响了。
“喂，你好。”
“是。”
“没关系。”
“在。”
“……什、什么？”之前的几句，宋智都说的十分和气，可这一句，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然后转脸看向正在开车的白素。
136。…第一百三十六章 如果没有你 9
“怎么了？”白素看着一脸惊讶的宋智，心里有一丝不安闪过，她下意识地踩了一下油门，减慢了车速。
“在哪儿？好，我们马上过去。”宋智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而且急速，然后，他挂掉了电话，可是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依旧是充满了惊恐地看着白素。
“白素……”过了一小会儿，宋智才淡淡地叫了白素一声，就连白素都听得出，他的声音在发抖。
“你……你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我心里发慌啊……”白素以为宋智在和自己开玩笑，脸上还挂着笑容，提高了车速。
“停车，白素。”
“你真要睡路边啊？”白素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宋智还真是会演。
“快停车！”宋智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声音也越来越沉重。
白素这次是真的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了，慢慢把车停在路边。
“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吗？”车停好后，白素还没来得及拉上手闸，宋智就已经转过白素的身体，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力量从肩膀上传来，这弄得白素有些慌张。
“从现在开始，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冷静地听我说。”宋智握着白素的肩膀，微微凑过去，他的声音依旧有一些发抖，而白素只觉得肩膀上的力度越来越大。
“我在听，怎么了？”白素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宋智，她不知道，到底是谁的电话让宋智在一瞬间内变了一个人。
“外婆她……她去世了，心肌梗塞。”宋智紧张地看着白素表情的变化。
“啊？外婆？谁的外婆？”白素有些摸不着头脑，皱了皱眉头。
“外婆。”
“……”从宋智坚定的眼神中，白素好像明白了什么，然后她慌张地挣脱宋智的手，调整了一下坐姿，准备开车，“你疯了吧，外婆在家呢，喝醉了也不要乱说话，这大过年的干嘛说这些不吉利的。累了你就睡吧，我送你回去到你家楼下我叫你。”
白素开始慌乱，她的呼吸开始错乱，她去试图去发动车子，可是双手抖得很厉害，钥匙扭不过去。
“白素，你别这样！你答应我会冷静的！”宋智去抓白素的手，试图让她停止下来。
“宋智！今天是年三十，你他妈说什么鬼话呐！”白素奋力推开宋智的手，然后用手指着宋智，“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走。”
“你冷静下来，外婆她去世了，就在刚才，在我们出门后不久。”宋智握住白素的肩膀，使劲地晃了她几下。虽然宋智嘴上说让白素冷静，可是就连他自己都有一点没法相信，一个小时前还在和自己聊天的外婆，怎么就突然间离开了。
“……”白素的呼吸颤抖着，推开宋智，解开安全带开了车门就跑。
“白素！”宋智也立刻追了出去，抓着她的手臂，“你别这样，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外婆她也不希望你这样。”
“你滚！开着你的车有多远滚多远！我要回家，我外婆在家……在家等我呢，我……外婆在家等我……”白素哭了出来，她努力地忍着，但是却依旧止不住哽咽。白素一边说着，一边在不断挣扎，想要挣脱宋智的手，而这一次，宋智没能让她再得逞，不管白素怎么挣扎，他都死死地抓住她。
“我们现在去医院，好不好？”宋智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看着白素的眼睛。白素一向来是一个坚强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会镇定地面对，而这一次和以往不同，这一次，宋智从白素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和慌乱。
好不容易吧白素哄上了车，宋智立马帮白素系上安全带后，接着发动车子，朝医院飞奔而去。
刚才给宋智打电话的人是裴倬，她和陆凌辉当时正窝在家看着春晚，就接到了白素爸爸的电话。白爸爸说外婆突然倒下了，120正在来的路上，白素送宋智回家，可是没带手机，而宋智又是第一天到白家，家里人没有他的联系方式，麻烦裴倬帮联系一下宋智。
裴倬接到这通电话后也彻底地慌了，怀有身孕的她不知所措，还好有陆凌辉在她身边。陆凌辉和宋智本来就有些交情，手机里存有宋智的号码，可是正好前几天陆凌辉的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又没有备份，所以很多联系方式都没了，包括宋智的。
裴倬又想起来以前宋智给过她一张名片，于是两个人开始翻箱倒柜，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想到孙伊，陆凌辉用家里的电话打给孙伊问宋智的号码时，白爸爸又打了个电话给裴倬，他带着哭腔说，倬倬，素素的外婆去世了……
大年三十，这样的打击对白家来说，是何等的大。
在白爸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裴倬也哭了。一直以来，白爸都把外婆当作自己的亲妈妈一样对待，一家人其乐融融几十年，这大过年的，说不在就不在了……这样的伤痛，也足以让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流泪。
宋智和白素到达外婆所在的医院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宋智车还没有倒好，白素就已经拉开车门冲了出去。宋智赶忙找到一个停车位把车停好，追了过去。
外婆在6楼，白素看到电梯都不在一楼电梯，也不管自己穿着高跟鞋，直接从楼梯跑了上去。
白素到达外婆所在的病房门口时，眼前的一切让她脑子里一下空白。
外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妈妈趴在床边，痛哭失声，爸爸哽咽着，他自己都快站不稳了，还要扶着妈妈。几个医生站在旁边，无奈地摇着头并叹气，心电图已经撤了，氧气也撤了。然后一个医生走到爸爸身边，拍了拍爸爸的肩膀，跟爸爸说着什么。
其他几个医生先离开了病房，路过白素的时候，有一位医生对她说了一句，“小姑娘，节哀吧。”
白素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外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明明一个小时前还好好的，明明今晚才一起吃了饭，明明还和宋智聊天来着……为什么……
当最后一个医生出来的时候，白素像发了疯一般地拽住那医生的白大褂。
“医生，你救救我外婆吧，她刚刚还在家里说笑呢……”
“小姐，请节哀。”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白素对着医生咆哮这，此刻的她眼睛通红，两只手依旧紧紧地抓着那医生的白大褂。
“小姐，婆婆本来心脏就不好，送到医院的时候太晚了。”医生尝试着把白素的手拽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啊医生，我刚刚不该凶你的，”白素开始摇头，然后扯了扯嘴角，“我道歉，我道歉你能不能救救我外婆？嗯？”白素略弯着腰，眼睛里全是泪水。
“小姐，我们尽力了。”医生叹了一口气。
“你凭什么说你尽力了？！”白素突然就像发了疯一般，不管自己身处医院，直接冲着医生就吼了出来。病房里的白妈早已哭得快要脱水，白爸自己也已经摇摇欲坠，根本无法阻止白素。
这时候的宋智，才刚刚上到六楼，在楼梯口，他就听到了白素带着哭腔的咆哮。
“你做了什么？！你连氧气都没给她你就说你尽力了？！医生，我给你跪下，我给你跪下你救救我外婆吧！”白素哭着，哀求着，然后慢慢跪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就在白素的膝盖快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宋智一只手拽着白素的胳膊，一只手扶着她的腰把她拉了起来。
“宋智，你帮帮我，你帮我求求医生，让他救救外婆吧你帮帮我……”白素几乎站不住了，满脸的泪水……此刻的样子，用狼狈都不足以形容，宋智看到了，更是心疼，眼里慢慢闪现出泪光。
“白素，你冷静一点。”宋智尝试着让白素松开她抓着白大褂的手。
“我要救她！我外婆……她刚刚还……你不是和她在一起聊天吗，她……婚房！她说婚房要好看的……名字，对，她还说你的名字好……她明明……她明明很喜欢你的，她早上……她在摘菜……她去公园了，怎么会？我们去公园找她好不好？”白素开始变得语无伦次，宋智第一次，有这样手足无措的感觉，以往不管白素遇到什么，只要他在，他都能让白素平静下来，但是这一次，他不知道该怎么让白素冷静下来，他的心，如同刀绞一般地疼。
“白素，你松开医生的衣服好不好？你冷静下来，嗯？”
看着宋智的眼睛，白素的注意力有所转移，那名医生才得以把手抽走，然后对宋智说：“好好安抚一下你爱人的情绪吧。”说完，那医生便摇了摇头，离开了。
唐西城、裴倬和陆凌辉就是在这时候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