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洋需然是在美国出生,但是他六岁时曾亲眼目睹家人被残杀。”
“。。。。。。啊!?”
顿时背部窜过一股寒气。
“详细的情形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虽然获救了,却有一阵子无法过正常的生活。我在美国念大学时认识的朋友遇见长大后的他,知道他对我的研究有兴趣,便跟我取得联络。”
嘉彦说到这里时,温子泡茶回来了。
“隔壁的太太送点心来了,休息一下吧?”
小陆跟在温子后面进来。他张开两手抱住嘉彦。
“小陆喜欢爸爸吗?”
温子打了企图用手抓蛋糕吃的陆的手背,笑着问道。陆满脸笑容地点点头。
“不过,我也喜欢妈妈跟哥哥,我喜欢大家。”
嘉彦点点头摸着陆的头,航搅拌着加了砂糖的红茶,享受着难得的恬适时光。他觉得从那天以来深刻在他脑海里的须藤带着寒氯的笑容,在这一瞬间消失了,感到无比的安心。
三天后嘉彦赴美。
航要上学,没办法送行,所以趁离家之前先去打了招呼。他仍然感到不安,但是没办法改变嘉彦的心意。
“小航,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父亲摸着航的头,就象小时候一样。父亲手掌的触感让航心头一阵热。
“一路顺风。”
航觉得再待下去会流下泪来,便赶紧跑出家门。
后来须藤好象什么都没说。航试图让自己相信,在父亲不在家的期间,须藤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事。
……然而。
第二天,当他上完课回到家时,门前乱纷纷的,聚集了一大批记者和摄影机。
“啊,那不是他儿子吗?”
一个记者发现在现场动弹不得的航,于是所有人都回头看着他。
“你是神原嘉彦教授的儿子吗?”
尖锐的声音好刺耳。
“。。。。。。是的。。。。。。” 航不明就里地点点头,于是人们一起朝着航跑过来。
“我们想问你关于在美国发生的爆炸事件,教授在离开日本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他是被锁定的目标吗?”
“他有没有打过电话回来?”
航一头雾水,不断地往后退,可是四周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爆炸事件?什么意思?谁打电话?”
航的疑问让四周顿时都静了下来。
“难道。。。。。。”
“你还不知道吗?”
四下再度哗然。不祥的预感不再是预感了。
难道?可是,不可能的。。。。。。。
“是这样的。。。。。。”
一个记者对满脸困惑的航说出事实。
“刚刚有消息进来,你父母搭乘由机场前往饭店的巴士发生爆炸了。”
“车上的所有乘客全部罹难,包括驾驶和这次邀请神原教授前往的大学的两名负责人,以及教授夫妇,一共五个人。”
“爆炸并不是很严重,但是。。。。。。”
“不幸油罐车追撞上来,结果造成火烧车,已经确定所有乘客全数罹难。”
全数罹难。
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航觉得全身的血气霎时往下降,不断颤抖着。
“。。。。。。你没事吧?”
有人担心地问脸色铁青的航。
“对不起,请让开。。。。。。我要进去。。。。。。”
航带着虚幻的眼神说道,大家都主动让开,让航走向玄关。
“对不起,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没办法回答任何问题。请你们回去,会吵到邻居的。。。。。。”
航低头看着地面喃喃说道,四周又是一片寂静。
“你回来啦?”
陆大叫,全速跑过来紧抱住航的身体。他大概也感受到四周不寻常的气氛了,他环住航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一脸无助。
哭得两眼发红的女管家和几个陌生人进到屋里来。
“我们是警察。。。。。。你是神原航吧?此次的意外事件中,你的双亲从甘乃迪机场。。。。。。”
然后警察难以启齿地将航刚刚在外面听记者提起的事从头说了一遍。警察说尸体呈焦黑状态,五具遗体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本来不该对这么小的你们两兄弟讲这种事,可是。。。。。。温子小姐大概可以辨别出来,其余的男性。。。。。。我想这不需要花很长的时间,不过。。。。。。”
让人不想相信的事实,从警察口中淡淡地说出来。
陆大声地哭起来。他不是了解了事实,而是感受到航的悸动。航一直将两手放在膝盖上,面不改色地默默听着,突然间,腹部涌起一股恶心感。
“唔。。。。。。”
他忍不住强烈的呕吐感,急忙跑向厕所。
“小航!”
女管家和陆追了上去。
航及进打开门,又反手关上,无力地蹲了下来。
“哥哥!哥哥!”
航知道陆哭着敲他的门,可是他已经无能为力了。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更没办法背负陆的悲哀。现在,他只想解放。
吐光了胃里面所有的东西之后,仍然感到不舒服,航把半个头塞进马桶里,一次又一次地吐站。
“呕。。。。。。”
喉头热得象火烧,口中充满了酸味。他无力地站起来,走到洗脸台前,用水漱漱口。镜中和航脸上尽是泪水。他用水洗了脸,但是脸上的泪水依然止不住。
他扶住洗脸台的边缘,定定地看着镜中的人,脑海中突然想起警察所说的话。
焦黑的尸体。
温子和嘉彦。还有当时在一起的几具焦尸。瞬间又站他产生呕吐感。他为自己想象着焦黑的尸体感到恶心,更甚于父母的死亡带来的冲击感到悲哀,泪水停也停不住。
“所以。。。。。。所以我说嘛。。。。。。”
航用濡湿的手摸着镜子呻吟着。
“我就是有不祥的预感,才。。。。。。才叫你们不要去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积极的阻止?明明知道可能会出事,自己却没能阻止父母成行。
“我说不要去。。。。。。不能去的。。。。。。”
航呜咽着。他转开水龙头,任水流着。航哭了,泪水不停地落下。
当天晚上,一直到三更半夜,一直有几乎未谋面的亲戚到家里来。嘉彦和温子都不喜欢和亲戚往来,再加上两人的双亲和兄弟姐妹都在航出生前就死了,所以来的尽是一些血缘不深的人。
这些亲戚当着年幼儿孩子面前,开始谈起财产的处理事宜,航将疲倦了的陆送回到房去睡觉之后,女管家带着一个一样没见过面的男人来了。
“你好,我是令尊的研究伙伴木内。”
严肃的脸庞在微笑的那一瞬间产生了温柔的变化。由于这个男人的出现,原本因为当事人不在而迟迟没有进展的遗产事宜顺利地解决了。
嘉彦似乎早就请律师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让那些名存实亡的亲戚们一时为之语塞。
“首先得到美国去确认,你信得过我吗?”
赶走那些苍蝇般的亲戚之后,木内静静地说道。航知道他要去确认什么。
航轻轻点点头,说了一声‘麻烦您了’。他没有一同前去的勇气。
“我会负责把你的父母带回来,你在这边等我。有律师在,而且等我回来之后,我也可以提供你一些意见。”
航再度向木内的体贴态度致谢,但是他抬起头来,欲言又止。
“什么事?”
“我父亲他。。。。。。他们搭乘的巴士为什么会爆炸?”
根据记者和警察的说法,造成死亡的直接原因是大型的油罐车追撞上来异致火烧车;但是,之前巴士就爆炸了。
“。。。。。。详情我也不清楚,听说很可能是恐怖分子所为。”
“不是有人蓄意谋杀吗?”
航慎重地问道,木内一脸惊愕‘你说什么’,然后又强力地制止航。
“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但是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讲。”
“可是,之前我父亲不是跟人有争执吗?”
这是听到噩耗之后,航心中一直记挂着的事实。不祥的预感来源……父亲赴美之前来找父亲而引发争吵的须藤,他所说的话在航的脑海里鲜明地复甦。
‘请注意您周遭的变化。’
‘我们会凭实力进行。’
须藤这些话含意太深了。
“木内先生不是父亲的研究伙伴吗?我父亲到底从事什么样的研究?是很危险的事情吗?危险到可能会遭人暗算吗?”
航所知道的父亲的研究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情。
先前获得伦理委员会认同的研究,虽然引发一些议论攻击,但是应该不会立即对人体改造构成影响。目前遗传基因的相关研究不但没什么进展,而且这种领域的知识也无法立见分晓。。
“小航,你知道了什么?”
木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问道。航看着自己的手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把他偷听到的父亲和须藤的对话说出来。他把当时嘉彦肩膀脱臼的事情也说了,但是并没有提到陆的事。
当然更没提及须藤对他所做的事。
“是贵洋啊。。。。。。”
木内听完,困惑地用大手搔着头。航听到他如此称呼须藤感到好奇。
“您认识须藤先生吗?”
“要说认识嘛。。。。。。是我把那孩子托给神原的。”
木内的答覆让航感到震惊。
“几年前我一直把生活重心放在洛杉矶,进行体外受精的相关工作。这件事在日本制成很大的话题,你记得吗?”
航想起报纸或新闻上曾经讨论过利用体外受精生孩子的事情。
“我在该中心内的研究所工作,神原到美国留学时,我跟他是在大学里一起研究的同伴。我在贵洋十二岁的时候遇见他,透过中心的检查,知道他是个IQ非常高的孩子,他是来中心上课的。”
脑筋非常好,但是因为过去发生的事情精神显得相当不稳定。须藤在到中心之前一直待在某社工机构里生活。
“他对遗传基因的领域很有兴趣,尤其对神原留下来的研究论文有特别的见解。正好他本人希望能回日本,所以我就请神原帮忙。”
对须藤而言,美国并不是愉快的回忆。
木内找上神原,表示让须藤到号称日本第一人的嘉彦身边学习的话,应该很有发展,而嘉彦 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只知道贵洋回日本之后考上了大学,后来帮忙神原做研究,之后的事情就没有再听说。我相联络,可是一直找不到神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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