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如今又睡在屋里?
许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嬷嬷放许倩和杜姨娘进来时心也悬着,如今看到许诺安然睡在榻上,便放下了心,上前道:“四娘子,老奴不会骗您,如今您看到六娘子便也放心了吧,还请您回自己的院子。”
话毕回头又问杜姨娘:“杜姨娘,您说是不是。”
许诺在被窝默默给李嬷嬷点赞,这脸打得好!
杜姨娘也没料到许诺会在屋里,向旁边瞥了一眼,看到刘嬷嬷低着头,身子微微发抖。
目光转回来时脸上已带着淡淡的笑意,毫无慌乱,柔声道:“既然六娘身子无恙,我也就放心了,这鸽子汤是我亲手熬的,待六娘醒了嬷嬷让她喝下吧,补补身子。”
杜姨娘身后的丫鬟提着食盒上前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递到手边的红木食盒,李嬷嬷颔首示意春棠接过来。
“啊……”
懒洋洋的哈欠声音传来。
醒了!众人不由向榻上看去。
只见许诺揉着眼缓缓坐起,嘴巴嘟囔着,好似没睡醒一般。
日上三竿了竟然还没睡醒!
“谁啊,一大早地吵吵嚷嚷,没玩没了,害我梦魇差点没醒过来!”上一刻还安静地坐在榻上的许诺,转眼就喝骂起来。
屋内众人皆是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却见许诺半跪起来,脸色迅速由不耐烦转为尴尬:“啊!四姐、姨娘你们来了,我这还未洗漱呢,真是失礼了。李嬷嬷,你不知我在睡觉吗?竟然让四姐和姨娘进来,连个门都看不住?”
这些话看似喝骂李嬷嬷,实则是嘲讽许倩和杜姨娘不知礼节,擅闯她的闺房。
李嬷嬷急忙跪下:“娘子,老奴失职。”
许诺神色缓下来,委屈道:“嬷嬷您是母亲的乳娘,比我长了两辈,本不该责怪与您,可刚才那一觉我睡的实在难受,好似被鬼压了,一直想起又起不来……好不容活过来若是死在梦里,真是亏得慌。”
说着竟要哭了。
“娘子,万不可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今日老奴失职,任由娘子责罚。”李嬷嬷虽知许诺在演戏,还是被她的话说的心中难过。
许诺一手拿起手帕擦拭眼角,另一只手虚扶了一下:“嬷嬷快起来,我刚才也是着急了,竟忘了问是怎么回事。相信你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刚才到底怎么了?”
李嬷嬷向身后瞧了一眼,才缓缓站起:“四娘子和杜姨娘巳时来看望娘子,老奴告诉她们娘子您在睡觉,四娘子她们担心娘子,硬要进来,僵持了好一阵子,我没留意住,便让她们把门闯开了。说到底,还是我失了职。”
听着二人的对话,许倩的脸不由变黑,袖中的手死死攥着。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却是将所有罪名都推在自己和杜姨娘身上了!
过去她给许六娘使绊子,抓她失礼不守纪的时候,没有一次不成功,十分轻松。
今日怎么变了,反被倒打一耙。
若不是杜姨娘熬了鸽子汤,她们这么不明不白地闯进来,可全然是没有理由的!
许诺装作无辜的模样:“嬷嬷,虽然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了,想必四姐和姨娘都是懂礼之人,就算你大意了,她们怎会闯入我的屋子?”
杜姨娘接过婢女手中的食盒,向前走了几步:“今日是姨娘思虑不周,叨扰了六娘,在此先赔罪了。姨娘原本是想送鸽子汤过来给六娘你养身子的,没料到你还未起。”
许家的闺秀这个时辰可都起来给长辈请过安,又练了好一会字了,那像你!
杜姨娘先认了错服了软,许诺也不好责怪,可她最后一句带着的刺却让她心里不舒畅。
“姨娘不是不知,我昨日才刚醒,身子到底是弱了些,睡觉便沉。可就是睡的这么沉,也被吵得梦魇差点没醒来。”许诺依着凭几,一边说话一边顺发。
“六娘是个福气大的,怎会醒不来,既然醒了,就趁热喝碗鸽子汤吧。”杜姨娘没有丝毫不安,避开梦魇的话题,露着淡淡的笑,更显得美艳动人。
许诺心中冷笑,想糊弄她,将此事揭过既往不咎?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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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杜姨娘
“姨娘或许不知,我闻着这鸽子汤的味道胃里就不舒服得紧。这种东西就是给狗喝我也不愿喝,我年纪小说话直,姨娘莫怪。”
没想到杜姨娘竟然这么能沉得住气,无半点慌乱,许诺便加了点猛料。
终于,杜姨娘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忍耐下来,依旧笑脸相迎:“怎会责怪六娘,不知六娘喜欢喝什么,我再去熬了便是。”
“这鸽子汤是姨娘熬的?那可不能倒了给狗喝,这不是浪费嘛。”许诺既吃惊又着急地说:“不然给四姐喝,四姐的脸瘦得快戳破纸了,也该补补。”
许倩听到此话,心中咯噔一声,手攥的更紧,却不愿露出丝毫表情。
倒给狗的东西竟然要给她喝!
许六娘这个傻妞是把自己当什么了!
隐忍!隐忍!
今日出的丑,来日定会奉还。
许倩向来聪慧又善解人意,无论在府里或是在外,她向来是被人称赞的那个,今日这般的羞辱却是从未有过的。
此刻她连口都不敢张,生怕当众失态。
杜姨娘瞅了一眼许倩,心底酸楚极了,女儿受了委屈,她这个生母此刻却不能帮她说话。
妾比嫡女身份低,她连反驳许六娘的资格都没有,故此杜姨娘更恨许六娘了,竟敢这般羞辱四娘!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却一直养在吕氏身旁,原本就与她不亲近。女儿懂事后更是嫌弃她是商贾人家出身,越发不愿理她。
在女儿眼中,纵使她嫁妆丰厚,用的是最好最贵的饰品,却不敌吕氏书香世家的出身。
杜姨娘提着食盒,尴尬道:“六娘或许忘记了,四娘自小不喜鸽子汤,所以……”
“所以,杜姨娘喝了吧。”杜姨娘话说到一半,丁氏缓步走了进来。
屋内众人急忙行礼。
杜姨娘和许倩脸上都是一阵发烫,出丑就算了,还被丁氏逮了个正着。
丁氏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听到了些什么?
丁氏是许府的主母,她既然开了口,杜姨娘便不能拒绝:“大夫人来了,也是巧了,四娘和六娘都不喜鸽子汤,倒让妾占了个便宜。”杜姨娘反应极快,两句话便将刚才的不快掩饰过去。
“杜姨娘这话可就不对了,哪里是便宜你了,你娘家是苏州首富,自是不缺这么一碗鸽子汤的。”丁氏话语间酸溜溜的,既是嘲讽杜姨娘的出身,又讽刺她有这样多的钱财却只熬了鸽子汤给许六娘。
许倩在一旁贝齿都快咬碎了,她恨死了杜姨娘的出身,首富又如何,士工农商,商贾永远是等级最低的人!
一旁看戏的许诺却是吃了一惊,她只知杜姨娘娘家是做布料生意的,却没想到是苏州的首富。
虽然是商贾人家的女儿,但家中有这样丰厚的产业,杜姨娘也不至于来许府做妾。
衣着打扮素净,怎样看也不像是这样富庶的人家出来的女儿。
果然她对许府了解的太少,回头得向李嬷嬷问清楚了。
“您说笑了,妾的娘家有钱财,不代表妾也有。既然大夫人来探望六娘,妾先退下了。”杜姨娘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矮身行礼。
“等等,我刚才进来,听到六娘院里几个看门婆子和粗使婢女小声说着什么,神神秘秘的,是怎么回事?”丁氏责问后,室内安静地掉一根针都能听到,见无人应答,丁氏冷哼一声:“李嬷嬷,你来说。”
李嬷嬷上前一步,行礼后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丁氏听罢,脸色立刻变了,不悦道:“四娘,你母亲总是夸赞你守礼,今日怎这般莽撞!”
许倩矮身行礼行礼,垂头柔声道:“儿只是担心六娘,想来探望她。”
丁氏冷笑:“探望六娘大可等她醒了,何必在屋外喧闹,还闯开了门,分明是狡辩。罚你禁足半月,抄女戒二十遍。”
许倩听罢脸一阵黑一阵白,丁氏哪里是罚她,分明是不让她去参加二月十五丁老太爷的生辰,不让她去丁府见丁郎君,怕她去了会夺了二娘的光。
原本是来捉许诺私自出府的错,再寻了丁氏罚她,怎料到最终被罚的是自己!
许倩心中千回百转,嘴上也不好反驳,否者依丁氏的性子只会罚的更重。
杜姨娘自是知晓自己女儿的心思,也知丁氏的心思,急忙道:“今日都是我的错,大夫人要罚就罚我吧。”
“我自然是要罚你的,只是罚四娘是罚她多言失礼,罚你是罚不知主仆尊卑,你不识得几个字就不必抄女戒了,就禁足半月吧。二夫人那边也不需要你去服侍,我另找人。”丁氏不急不慢地说,如往日一样不留一点情面。
杜姨娘听罢垂头道:“大夫人,四娘毕竟是二房的人,由您责罚不合规矩啊。”
“二郎公务繁忙不在府里,弟媳又病着,我是许家的主母,难道没有权利罚一个小辈吗?”丁氏声色俱厉:“现在就回去禁足,不许出来半步。”
话毕让身边的嬷嬷将一堆补品交给李嬷嬷,又和许诺说了两句话安抚了安抚她便走了。
杜姨娘和许倩也随后离开,许倩走前看了许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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