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蓝策蹙眉,上前拦着贺瑶依。“你先别急。这都中午了,你先和婉儿到云清那边用了午饭,再去也不迟。我这就出去打探,很快就回来。”
蓝策说着,默默地看了玲珑一眼,便转身离开。
贺瑶依觉得心口处如同有火在烧,只觉得烦躁的厉害,略微坐了坐,方才问了问玲珑的病,又嘱咐静儿好生服侍玲珑。
“我心里难受的紧,想出去透透气。”贺瑶依对婉儿说着,又站起身。
婉儿不由得摇头,知道此时的贺瑶依,根本坐不下去,只好跟着她,出了玲珑的院子。
贺瑶依仰望着天空。
“婉儿,你知道吗?小时候在那……大院子里,我最想的,便是出了那里,到别处瞧瞧,可有什么不同。可如今,咱们出来也快年了吧!却是想回去,怕也不容易!说不准我们几个,就葬身在这大梁的京城了。”
婉儿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悲戚之色,却勉强笑着。劝慰贺瑶依。
“你别这样说,将来的事,谁说的准!”
“她也不过是一介女流。即便心怀大志,又能如何?还不是流落在这烟花巷中?即便她守身如玉。又能如何?怕是无论情感还是……都壮志难酬!”
“这些年,姑娘也结识了许多人。再说,即便无望,也比绝望更好!”婉儿轻声道。
“跟她相比,我倒更羡慕玲珑。没有过去未来,也没有希望和失望。过一日,美一日,痛快一日。对得住自己一日。她那些个惊世骇俗的话,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玲珑,倒是把她敢说或不敢说的,都做了!”贺瑶依将目光从天空收回,觉得有些头晕。“咱们且那边去坐坐吧!”
“婉儿姐姐,柔儿姐姐。”迎面来了一人,正是云清如今的丫头砚儿。“姑娘那里来了客人,不便招待两位姐姐,请婉儿姐姐和柔儿姐姐随我到偏厅用饭。”
“我倒是不饿,也吃不下。”贺瑶依应道。又问。“姑娘那里是谁来了?”
“一位姓夏的公子。”砚儿答道。
“夏,可是夏晟敏夏公子?”婉儿问道。
“正是!”砚儿笑着回答。“可不是当年四大公子之一的夏公子。”
“你小小年纪,倒也知道四大公子。”婉儿轻笑。却见身边的贺瑶依,脸色瞬变,脚步也加快了。
“柔儿。”婉儿不知贺瑶依又怎么了,连忙跟上。
砚儿呆呆地瞧着那两个匆匆而去的背影,忍不住自言自语。
“这两位姐姐好生奇怪,也不说等我一等。”
云清正与夏晟敏对饮清谈,见贺瑶依疾步而来,不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只是望着贺瑶依。并不说话。
“夏公子有礼!”贺瑶依对夏晟敏一礼,脸上闪过一丝嘲弄。“夏公子可还记得柔儿吗?”
“自然记得!”夏晟敏微笑。贵气十足。“在下怎么会忘了柔儿姑娘。听闻姑娘已不在云清姑娘身边,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有此荣幸?”
“柔儿今日。有一事想请教夏公子,不知夏公子可否跟柔儿到院中一谈?”贺瑶依冷笑。
旁人不知道,这个夏晟敏,又怎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夏晟敏闻言,微微一怔,不觉瞧了云清一眼,见云清云淡风轻,既没有不快之意,也没有好奇之心,方才哈哈一笑,站起身来。
“既如此,在下就跟柔儿姑娘走一趟。”
出了云清的院子,不远处便是一座亭子。
贺瑶依头也不回,便往亭子处走去。
夏晟敏顿了顿,而后一笑,跟在贺瑶依身后。
“柔儿姑娘如今可是得偿所愿了?”到了亭子,夏晟敏在石凳上坐下,微微笑道。“没想到,进了沈府的,竟然是柔儿姑娘。想来柔儿姑娘对沈公子一往情深,倒省却许多麻烦!”
贺瑶依寒着脸,并不回夏晟敏的话,而是问道。
“夏公子,羿风他,可是在北域受了伤?”
夏晟敏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很快掩去,并未让贺瑶依发觉。
“柔儿姑娘对沈公子还真是关心,这件事,在下也听说了,究竟如何,也得容在下打听打听。”
“麻烦夏公子。”贺瑶依咬牙道。“还望夏公子这就去打听,我还等着消息。”
夏晟敏忍不住又笑了。
“柔儿姑娘一向以柔弱示人,却不料竟有如此强硬的一面,外柔内刚,让人刮目相看。姑娘的吩咐,在下只当效劳。还请柔儿姑娘给云清姑娘带个话,就说在下有事,等会子就会回来。”
“夏公子请!”贺瑶依冷笑。
看着夏晟敏慢慢消失在眼前,贺瑶依瘫坐在石凳上,缓缓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好似散尽了一般。(未完待续)
240。慌慌张张
“你说什么?”贺瑶依听了婉儿的话,脸上瞬间毫无血色,薄唇紧紧地抿嘴,却止不住颤抖。“你……你听谁说的?”
“是二少夫人身边的谷雨。”婉儿的脸色也不好。“谷雨说,她是心底里佩服姨娘对大爷一往情深,以贺家小姐的身份,竟甘到沈府为妾,才来悄悄告诉姨娘一声的。”
“我……”贺瑶依紧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又忍不住凄然冷笑。
贺家小姐!
多可笑!连云清和婉儿,都以为她很稀罕这个身份!
这一生,她什么时候有过真正的名分!
现在,就更无暇计较这个!
“婉儿,跟我去见大少夫人。我要出府!”
“姨娘,大少夫人是不会让你再出府的!”婉儿咬了咬嘴唇。“我总觉得,那日花会,大少夫人的态度有些奇怪,是不是大少夫人已经知道……姨娘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贺瑶依又一阵冷笑,眼睛一瞪。“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让我出去,我也定要出去!如今你既这么说,我倒不必去求她,你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出府,不过是多给侧门的人几两银子罢了。”
“姨娘三思。”婉儿虽也慌张,到底还没失去理智。“就算出府了,姨娘又能怎样?若是回来,即便大少夫人不说什么,老夫人和夫人那里,也怕是过不去。”
“我自有办法。”贺瑶依眼中闪过一抹火焰,险些烧到婉儿。“如今还哪有心思想什么过得去过不去,若是他有个……那我也别活了!”
婉儿从小就知道柔儿倔强,只是不知为何总喜欢假扮柔弱。但,却没见过柔儿这般模样。
“婉儿。”贺瑶依抓着婉儿的手,依然在微微颤抖。“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否则,让我在这院子里等着听他的消息,我一定会疯的!”
柔儿。你已经疯了!
婉儿轻轻叹息,却还是点了点头。
……
老夫人和刘夫人等了半天。却不见林乐容和周清芷带着衡亲王妃过来,都很是奇怪。
以往,衡亲王妃到府里做客,都会来坐坐,聊些家常的话。衡亲王妃模样娇美,目光柔和,神态天真,为人随和。一丝架子也没有,经常会让老夫人和刘夫人,将她当成晚辈,而不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
眼瞧着就快到用午膳的时候,还不见人,老夫人先沉不住气,派杜鹃往林乐容那边去瞧瞧。
杜鹃很快回来,一同来的,还有刚刚稳定了情绪的周清芷,和依然脸色苍白的林乐容。
听老夫人问起。两个人只说衡王府忽然有事,来人请了衡亲王妃回去。
“既是这样,倒也罢了。”老夫人笑道。倒没注意到林乐容神情有异。
刘夫人却多瞧了林乐容两眼。
“乐容,可是不舒服?”
“没有!”林乐容忙笑道。“不过是方才来的路上,被树枝上忽然飞起的鸟儿,惊了一下。”
“是呢!我也是吓了一跳。”周清芷也笑着回道。
老夫人正待说话,却见喜鹊走到老夫人跟前,低声说了两句。
“胡闹!”老夫人轻声喝道。“那些下人都是做什么的,竟就这么让人走了?”
“贺姨娘平日又不让人靠前,只有婉儿一个俯视着,若不是看门的来回。院子里的人,哪里能够知道。”喜鹊忙说。又陪笑着。“本来他们是要回大少夫人的,到那边没寻到人。才来了咱们这边。”
“可是有事?”林乐容忙问道。
“还能有什么?”老夫人眉头紧蹙。“还不是那个贺瑶依,竟私自出府去了!”
林乐容闻言,脸色微变,不由得看了周清芷一眼。
周清芷也正奇怪,瞧向林乐容,两个人的目光中,都有一丝疑问和不解。
“老夫人也不必生气。”周清芷忙站起身来,陪笑说道。“贺姨娘许是家里有急事,才出去的!”
“这样不懂规矩,我还真是奇怪了,那贺家,究竟是什么样的书香门第!”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还是有些动怒。
林乐容暗自冷笑。
贺瑶依原本就不是什么贺家的小姐!如此我行我素的,估摸着是受了云清和玲珑的影响。
“贺姨娘行事的做派,倒是很像以往在咱们府里做客的刘姑娘。”刘夫人忽然笑着接了一句。
听刘夫人提起刘听荷,老夫人脸上又闪过一丝不悦。
“也幸亏那刘姑娘去了庄子上,否则,这府里的热闹就更多了!”
周清芷见林乐容不好多说什么,且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只好轻声又劝慰了几句,老夫人方才作罢,但对贺瑶依,还是异常不满。
“等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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