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媳妇儿。媳妇儿,是我呀!纪策。”
沈嘉不知怎的竟跟着他笑了上来,“怎么又是你?”
说完这句沈嘉是真愣住了。自个儿为什么要说又?难不成他从前就是这般千方百计要与自个儿见上一面?
纪策终是装不下去了,丢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媳妇儿跟前儿蹲下,拉起她柔嫩的小手问:“你怎的还在担心?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会嫌弃吗。”
“那你又让人来治我的伤痕。”
“那是因为你是女子。女子不都爱美吗?我担心你日后为这事儿不开心,所以才替你找了这么个大夫。若知道你会因此误会,我就不该操这份儿心。”
走得近了,沈嘉才瞅见他脸上的那层东西,越瞅越觉得眼熟,脑子里忽然闪过几张长着同样眼睛的脸,竟将之前的一些事儿记了起来。莫名眼里就蓄满了泪水,差点儿没滚下来。
一瞅见泪珠子,纪策就急了上来,“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哭。若是你不喜欢我这样,我可以马上出去。”
沈嘉伸手揉了揉眼眶,红着眼,努努嘴,问:“你是怎么买通方丈的?”
纪策很为难地说:“方丈说我杀伐太重。我答应他大婚之后一个人来这儿住上三五个月,他才勉强答应下来。”
这事儿可是费了纪策不少唇舌,为了与媳妇儿见这一面,真是连自个儿最不乐意干的事儿都应了下来。
沈嘉有点儿心疼,伸手摸摸他的脸,问:“你这样做值得吗?”
“当然值得。”纪策一点儿不含糊,“为了媳妇儿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皱眉。为我,你避开了青梅,如今我只想和你一块儿两鬓斑白。可以吗?媳妇儿。”
沈嘉瞅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鹰眼里写满了真诚,一伸手终是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点点头,“嗯。”
纪策从来就没这么开心过,若不是担心自个儿一用劲儿伤了媳妇儿,恐怕就真的要把她抱个实实在在了。
沈嘉只激动了那么一小会儿,一下想起这是佛门清净地,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纪策真是没抱舒坦,可眼下勉强不得,万一待会儿一时控制不了动了情,伤着媳妇儿,他可就要心疼了。
自个儿已经伤过她一次了,往后可不愿再让她受伤。
二人待了一会儿,纪策才牵起媳妇儿的手出去,未免外面的人误会,出去前他卸去了脸上的妆容。
可一出门儿就见到自个儿最不想见的人。
这会儿佛堂外边儿几个人神色戒备,纪策见着地上跪着的人,微微一仰头,问道:“你怎么跟到这儿来了?还不死心?”
潘若若抬起头,脸上挂着两串儿泪珠子,咬咬唇说道:“殿下,求您放过我大哥和二哥。”
纪策一声冷笑,“放过他们?我不在京都城的日子,你们可曾想过放过沈嘉?如果不是她命大死不了,注定要与我在一块儿,恐怕我回来就见不到人了吧?”
说起这事儿,潘若若很后悔,那日国子监,纪策撂下那句话,让她很难堪。回去以后她就忍不住哭了,长这么大头一回这样委屈,大哥二哥打小就疼她,哪能瞅着她这样不开心?她忍不住将发生的事儿说了,二哥就问,她想怎样。
那时候潘若若是真的恨,恨不得沈嘉死,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好命?两位堂兄都如此眷顾她。所以说话一点儿没留余地。
可没想到二哥真有那么大的胆儿。沈嘉出事,她的确很开心,但自打大哥二哥东窗事发,她便在府里度日如年。娘问明白整件事儿,自然是护着两位哥哥,将她狠狠骂了一顿,爹更是骂她扫帚星,要把她赶出家门。
如果不能救二位哥哥出来,恐怕她往后的日子会很难过。所以不得已今儿才跟了娘出来,想寻着机会求求王妃。
奈何王妃躺在床上爱理不理,临走才对她们母女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解铃还须系铃人。
潘若若知道,这事儿若不赶紧,等到荣亲王发下话来,两位哥哥恐怕就会没命。因此只得一个人去求沈嘉,希望她能说动纪策改变主意。
兴许是赶了巧,正好碰到他们一行人出门儿,潘若若跟在后边便到了龙泉寺。却不想会在这里遇见纪策。
她不敢承认自个儿是跟在了沈嘉后边儿,只能说:“我跟了殿下到这儿,就是希望殿下给我一个痛快。能不能告诉若若,殿下如何才能消气。”
沈嘉想不起她是谁,只是瞅见纪策的模样很冰冷,小心地问:“她是谁?她之前对我做过什么吗?”
纪策一想起媳妇儿身上的累累伤痕就气得把拳头都握了起来。不想吓着媳妇儿,对潘若若说道:“你要痛快是吗?好!从今往后只要沈嘉到的地方,你都不可以出现。我可以去皇叔那儿替你俩哥哥求情,但若再让我知道你在我媳妇儿面前露脸儿,他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其实纪策这几天儿也觉着,让那俩混蛋就这样死,有点儿太轻。既然有人来求情,他倒可以顺道卖这个人情,不过不用死,不代表日子会好过,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他纪策有的是。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没看时间= =
☆、68
打龙泉寺一回来,纪策就去了荣亲王府。
潘若若的话,他一句没信。
这种事儿,他不允许再发生,如今潘家不能再兴风作浪,但也不能给他们任何翻身的机会。谁知道他们还会干出什么事儿?
因此在三叔书房里一坐下来,纪策就挑明了来意:“皇叔拿不定主意?”
荣亲王笑笑说:“主意倒是好拿。但关键在于你能不能消气。万一你三叔我让你不高兴,你把兵符一扔,谁来稳住军心?”
这事儿皇帝二哥可是说得明白,潘家确实罪无可恕,但好歹也是宗室后裔。可与家国社稷比起来,当然是祖上的基业要紧。如今大哥的态度很明确,这小子的事儿由他自个儿折腾。
兵权不能落在外姓人手里,但如今京里宗室能用的可造之才寥寥无几,即便是有,也不如这小子。加上纪策在军营整整十年,他可谓是大宁国的新一代军魂。他若撩蹶子不干,恐怕西边儿和北边儿都要不安稳。
你还别说,这小子混归混,可领兵确实很有一套。这刚去西北走了一圈儿,连那边儿的守将都对他唯命是从,称兄道弟。
所以这事儿如何处理,其实就是纪策一句话。
荣亲王相信这小子不会看不明白,只不过是在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纪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若是三叔不介意,可以把这两人交给侄儿处理。侄儿最近方才接手京畿驻防,手下正缺人手。”
荣亲王可是在心里狠狠骂了这小子一句,他哪能瞅不明白他的心思?不过潘家那俩小子也活该,既然纪策有这想法,那只能瞅着那俩人倒霉了。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成了皇上的心愿,没让安熙无人送终。
说起来,纪策也不想真要人命。这可不是心软,死了可以一了百了,这样做太便宜。
一回府就让人叫了秦宇来,只是交代说潘家那两兄弟会来军里做事,但啥都不懂,让他好好照应。
秦宇能不明白爷的意思?既然爷让好好照应,那就照应着呗。什么重,什么累,就让他们干什么。最好大家伙儿一块儿照应着。这可是比战俘好太多了,至少不用担心自个儿的小命。
再说就那两人养尊处优的性子,恐怕迟早也会疯掉。
处理完潘家的事儿,纪策就开始忙活起大婚的事宜。正紧赶慢赶得张罗着,却听老东西回来说麓山蛮族那边儿派使臣过来求娶宁国公主,似乎有修好罢战的意思。潘若若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一听说这事儿就进宫去求见皇上,自愿远嫁。
纪策一听这话就乐了,那日他是说了句不准她再出现,可没想到她还真的有多远走多远。不过这个理儿,纪策怎会想不明白?
潘家如今想要翻身,就只能是有人牺牲。她若嫁到麓山蛮族去,好歹也担着个公主的名儿,她那两位哥哥肯定会少受很多罪。指不定皇上一开恩,还能免了罪责。不过遇上他纪策,事情可就没那么顺摊了。
因此,纪策闲着无聊,上了个折子,只是说麓山蛮族不比其他,通婚未必可行,即便真要和亲,也该和这次一样,得人家嫁女儿。
皇上自然知道他在气头上,若是这会儿松口指不定这小子会干出什么事儿,加上这小子的话也说得在理,因此对和亲一事只字不提。
这几年京中皇族陋习越来越多,为了江山社稷,皇上也觉着该好好惩治几个。潘家那俩儿子能成今天这样,除了潘英正教子无方,还有自己的儿子在背后撑腰。那日弹劾的折子传了出去,皇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自个儿那二儿子干的好事儿。
不过皇上由着他也有原因,一来的确想给堂妹面子,二来却是知道,若这样罚了潘家,纪策回来肯定不会消停。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笼络下这小子的心。
因此待这事儿消停以后,他就责令太子管教自个儿的弟弟,若不拿点儿成效出来将来如何掌管江山社稷。
纪策终是等来了大婚,盼了三个月终于可以把媳妇儿娶回门。一大早就起了身。
虽然很不喜欢那身鲜红色的袍子,但也任由下人折腾。
纪连氏的病也好了些,到儿子房里的时候见到他那兴奋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瞧你这点儿出息。”
纪策知道她再不抗拒媳妇儿,自然是笑脸相迎,“娘这话可说得不在理,你大婚的时候就没盼过?”
被这小子一提,纪连氏不觉想起自个儿那会儿。她还真没盼过!要知道老头子可是十几岁就去了南边儿,纪连氏在京里长大,就没见过他一回。那时候先帝尚在,有一次逗她说,将来要把她许配给自个儿的大儿子。纪连氏回家可是哭了好些日子。
老头子可没儿子这么折腾,圣旨下来后,他就回了京。一切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在嫁给老头子以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