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中浮起莲华君的翩翩风度玉树临风,一忽儿又替换成大宝那幅痴呆样。眨了眨眼,无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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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是早晨,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门直奔目的地。大宝他奶奶在看理铺子,我踮脚瞅了好一阵,没看见大宝芳踪不免有些失望。老婆婆虽然认出我来,却没有回头客上门的喜悦,脸上依旧没有啥好气色的问我想买什么?
我回说不买什么,想问一下她家隔壁有没有住人,我想租房子。虽然有些惊讶,但老婆婆也没多说啥,从柜台抽屉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你打这个电话吧,我们这一片都是租的他家的房子。”
这是一家房屋中介公司的名片,有地址和电话号码,我将号码记下来后回了酒店。
电话拨过去一下便有人接了,是个男声,很客气问我有什么事,我将来意说明,那人请我稍候,说翻一下信息库。我说了个好,跟着便听见噼里啪啦敲打键盘声,一会儿,声音停了,男声继续跟我说,没问题,可以租给我,租金每月五百,定金也是五百。然后问我想住多久。
我想了想,回道,“先定一年吧。”
那人续问,“请问下午去看房可以么?”
“不用看了,”我回,“我看过,挺好。”
“那小姐打算什么时候来跟我们签合同?”
“马上就行。”
“啊,这个……”他露出几分为难之意,“上午不太方便,办公室人都跑空了,下午可以么?”
“也可以。”我真是个好说话的客人,然后报上我的电话,其实就是酒店的总机和我的房号,请他得空了就给我打电话,免得我空跑一趟。
那人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似是想确认。我连连点头,说,“我现在暂住这里,要是打到我房间找不到我,在前台给我留言也行,我叫木子。”挂了电话,看看表,早餐时间还没过,现在去还来得及,遂一溜烟的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之十五
吃过早餐,溜达一圈,上楼。我拨了个电话给霞,问她有没有办法帮我弄到H市详细一点的地图,尤其是老城区的。买的那幅地图太简单,老城区就一片灰色块而已,看不出什么章法。我唯一认识的有钱有势的人就是霞了,不找她我找不着别人。
霞一开始没弄明白我的意思,待我解释了要求后她便问我,“古哥饿死行不行?”
“行,当然行!”我立刻回道,只要能让我能比较周全的一览老城全貌,管他哥还是姐死还是活。
等了二十分钟,霞回拨电话过来,“图传到酒店前台了,等下就会给你送来。”
我喜极,连连道谢。霞跟着问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去北京帮她探望浩宇。听得我一愁,我都打算常年抗战了,什么时候能完成这笔生意我心里还真是没底。
“那你抽个时间去吧,坐飞机去!”霞给我下命令了,我刚准备说我没钱买机票,霞已然想到这一点,一口堵了我的退路,“我给你的账号注入了些资金,你就当是接了我一笔生意好了!”(不得不说,霞真有先见之明,这笔生意果然成了一笔真生意。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我没法拒绝,只有应好。霞听出我的犹豫,不悦道,“你让我帮你办事,我说办就办,怎么我求你一点事儿你就这么推三阻四的?你行啊,等下你可别求我啊……”
我奇怪了,问,“我会求你啥?”
“我吧,刚才也是无聊,”霞得意起来,“顺便差了点资料,还打电话问了些朋友……”
我忍,我坚决不能露出感兴趣的样子,否则霞铁定狮子大开口了,去看浩宇还算简单,没准她还想伙同我骗她老爹,给她和浩宇创造幽会良机。我不能上她的当,用鼻子哼出来一个,‘是么’。
“咿?你没兴趣么?”霞惊讶道,“难道你已经知道那个老城区都是私人产业?”
哇……这可真是新闻,占据了整个H市十分之一面积的老城区都是私人的?这个人得多有钱啊!单单有钱还不算什么,他还得很有势力啊!否则怎么可能在市中心圈这么大一块地?
震惊下,我出了很久的神,脑海里一晃而过我之前在纸上画的那些圈圈和叉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我忽略了……
“喂喂,神婆,还在么?”话筒里传来霞的大叫大嚷,“是不是很震惊?”
“我惊什么?”我故作嗤之以鼻,“不就是有几个钱么?有钱人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爸爸也很有钱啊!”
“我爸那点钱,帮人家提鞋都不配。”霞有些叹息。
我转而问,“那那个有钱人,姓什么?”
“姓……”霞的声音拐了个调,“你不是不感兴趣的么?干嘛还问我!”
“我怕你不说憋得慌,”我笑,“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是不是姓‘任’?”
“喔~”霞有些遗憾的道,“原来你还真知道啊,是姓任,叫任暮。”
其实这是我猜的,‘大奔’既然姓任,而他又一口一个‘我家主人’的这样称呼那个幕后神秘人,想必他是此人的家仆。要是只是一般的雇佣关系,比如说霞的爸爸请的那个秘书梁庸天,在提及霞的爸爸时一向以‘魏总裁’或者‘总裁先生’称呼之。
挂了电话,我开始琢磨这个名字。尚未想到些头绪,便听有人敲门。打开来一看,是服务生给我送图来了。我真是佩服死了霞的办事效率和缜密思维,她竟然给我传了一叠图!其中一张是整个老城区的,另外十六张是放大版,拼在一起又是张大号地图。
乌檐上的瓦似乎都能看见,简直纤毫毕现,我太满意了……呃,还有个不令人满意的地方,就是,我得自己拼……
我将小图摊放在客厅地上开始比对着做标记,正忙活时,电话又响了。是中介公司的,跟我说他现在已经有空,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去签合同。我将手中图纸一扔,回道,马上就来。
顺利签完合同,拿了钥匙,告辞离开。
回到酒店时,我被前台叫住,说有人给我留了张字条。
“是任先生留的么?”我问。
前台摇摇头,“不是,是另一位先生,他没留名字。”说着双手送上一个淡黄色信封。
接过来,看见信封正面写着一行字,木子亲启。我一边好奇,一边往电梯厅走去。进入电梯时忍不住将信封拆开来,抽出一张便签纸,白色无花很简单,上面写着一句话:
南迦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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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纸条慢慢走出电梯,慢慢掏门卡开门,慢慢进了卧室。我仰面躺进床里,然后叹了好大一口气,“三十岁老娘倒绷孩儿,阴沟里翻船了~”然后一骨碌爬起,将纸条展开来,还摸了两下。我决定把它夹在我的经书里当书签用,以便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再傻呵呵的总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蹦下床来,回到客厅,我继续拼地图。2个小时后,大功告成。
又是晚餐时间,餐厅里依旧不咸不淡不热不闹,衣冠楚楚的男女低声交谈浅言说笑,混着食物芬芳,真是美好的很。我依依不舍的环顾四周,颇为惋惜的想,等搬去了那个破屋子,衣食住行就全靠自己了,这么多好吃的就再也没办法来免费吃了。
真是,太令人无语凝噎了……
今晚,要敞开肚皮!
敞开肚皮放开吃的最直接后果就是,食物一直顶到嗓子眼,我连吞好几杯水才把它们压下去,跟着就觉得胃胀。歪倒进沙发里,将两脚翘在茶几上,我开始边揉肚子边研究地图。那一排排黑色屋顶密密麻麻的挤在地图里,看得我直想睡觉。
然后我就真的睡了一会。
祖奶奶出现了,看她面带笑容,显然心情不错。我上前给她捶肩膀,“遇见什么好事了?”
“好事?”老太太眼一瞪,笑容立刻不见,“你不给我闯祸我就算是上辈子修了德积了福了!哪里还敢奢望遇见什么好事?”
“哟,瞧您这话说的,亏心不亏心。”我尖嘴反驳,“您都死了一千多年了,难道还能记得上辈子的事儿?我才不信!”
“别跟我打诨,”祖奶奶话题一转,“这困阴局的事,你做的怎样了?”
我摇头叹,“没头绪……能把李清溟捉来问一问就好了……”
“你捉她?”祖奶奶声音提高八度,听起来真是刺耳,“你捉得了她?嘁!”
“我捉不了她?”我几乎要跳脚,被祖奶奶那轻蔑不屑的语气给刺激的,“她是野鬼我是天师,我怎么就捉不了她?”
语气凶归凶,我其实心里明白得很,我还真捉不了她……
捉不了她,那,请她来总可以吧!
我这样问祖奶奶,但是祖奶奶神情很复杂,她用手抹了抹头发——这是她在进行思考的典型动作——放下手的时候说,“请,只怕也请不来。她若是愿意和李家人保持联系,这八百多年来哪一天不是时候?但是,她选择了逃避。”
我适时插嘴问,“她在逃避什么?”
“还能有什么,”祖奶奶感叹着,“能让咱李家人逃的会有什么?”说着,充满希望的看着我。
我明白祖奶奶的意思,她希望我接下话,把那让李家人奔逃的东西说出来,但是……我说不出来啊,我不知道啊……这老太太要不要这么跟我打哑谜玩默契
但我不能露怯,不能让祖奶奶知道我不知道,否则又要伤了她老人家的心。伤她的心事小,给她机会碎碎念我本领低微悟性太弱却还不知道勤奋修炼的话,我就要伤心了……
所以我淡定的、深深的、充满遗憾和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不容易啊,能把这么多感情融合在一口叹气中,这也是本事不是。
嘣~
一个凿栗落在我的头上,祖奶奶的怒吼随即响起,“你装模作样干什么!你明明不知道你还装知道!”
第二个凿栗落下时,我灵光忽现,大喊起来,“我知道了知道了!”祖奶奶的手停在空中,她又露出充满希望的眼神,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