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心虚地低头,“我只看了一会会儿。我今天一天都在看书的,就是烧好饭等你回来的时候翻了两张。我保证,看报纸的时间不多于十五分钟。”
“还是不许看。你要是无聊,每天可以看半个小时的动画片。我有整套的《足球小子》。”
“拜托。”我啼笑皆非,“哥哥,我现在芳龄几何?”
想了半天,我又小心翼翼的开口,有《汤姆和杰里》吗?
最近萧然比较空闲,窃以为他是过气了,正在走下坡路。过气的小生陪我在家里一张接着一张的看碟。难怪会走下坡路啊,这个家伙不欣赏经典老片好好锤炼演技,反而跟在我后面寻找遗失的童年。记得某日,我正在对着小丸子前仰后合之际,某人从我身后经过,鄙夷,你也就只能看看三年级的小学生。三分钟后,只能理解三年级小学生喜怒哀乐的某女旁边的大狗同学被某人用糖衣炮弹兼剥夺食宿的卑鄙威胁赶到了沙发的另一头。然后某人的欣赏水准也开始急剧下降,跟着八卦小丸子与花轮同学的明天。
我过意不去,让萧然不要陪我了。我一个人在家,有卡鲁看着,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他笑,不讲话,示意我看书。我觉得他有点怪怪的,打电话问助理小帅哥也不得章法。家里的电脑坏了一直没有修,我心中隐隐约约的疑惑得不到解答,只好暂时压抑下去。
有一天半夜醒来口渴,我去客厅里倒水喝。忽然看见沙发上有一个黑影坐着。我吓得差点没把杯子丢到地上。拍着胸口,我埋怨道,萧然,你好好的干吗不去睡觉。他拉我坐在他怀里,头枕在我肩膀上,闷闷地喊,丫头,丫头。我靠在他身上,抓着他的手玩。他的手可真温暖,手被他握在掌心我觉得很安定。
“哥哥,我喜欢你,不,我很爱很爱你。”我轻轻的呢喃,一下下地亲吻他的手。
他的身体绷紧了。我也真够不浪漫的,那时候我脑海中的念头就是他的肌张力现在应该比平时高很多。
“我也爱你。”他抱起我,把我放回床上,盖好毯子,温柔的微笑,“乖,好好睡觉。”
关灯,合上门。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门背,有没有搞错。萧然什么时候变成了大白兔,而且还是绝对不吃荤的那种。
苍天啊,睡觉睡觉,我刚才肯定是在做噩梦;睡觉睡觉,赶紧把这件丢人的事情忘掉。
第二天整理房间的时候,我想起手机好几天都没看过了。我的坏习惯是,一进家门手机就往床头一丢。真正想联络的人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这个习惯被我带到了萧然家。想想也奇怪,我在我外婆家的时候也随身带手机的。插上充电器,手机都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们吃早饭的时候都矢口不提昨天夜里的事。吃完饭,萧然回房间,卡鲁跳上沙发思索哲学问题,我回去看书,屋子又恢复了安静。
看了一章书,手机电充满了。我随手翻了翻收件箱,没什么大事。在K国,我回一条短信得一块大洋,不做骄奢淫逸的孩子,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我非常明智的选择缄默。中国移动赠送了半年的手机报,就是这免费的手机报让萧然用心良苦的消息封锁破产了。这个知识爆炸的时代啊,好事不出门,坏事全球通。
第 83 章
我敲了敲萧然的房门,开门的男子有着最让我着迷的精致面孔和深邃眼眸。我抱住他的脖子就吊在他身上亲他。他措手不及,差点没摔倒在地。
把我丢床上,他哭笑不得的看我,任书语,又干什么啊你。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鄙人姓萧名然,不叫柳下惠。
“你还说我什么事情都瞒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为什么不告诉发生了什么事。干嘛瞒着我。是不是在你眼里,我除了闯祸等你去收拾,就一无是处。”
“没有的事,你的好处多的去了。”他使美男计,借亲我封我的口。
“还想瞒!”我一掌把他的禄山爪拍到边上,手指着他的眉心逼供,“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就是酒后驾车的事曝光了吗。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反正都已经做了,曝光也是早晚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他脸僵了,手也不动了。烦躁的从床上爬起来,他的面色阴沉。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隐瞒了这件事。但我度量大,不跟你计较。看到差距了吗,要换过来的话,你还不得再上演一出离家出走的戏码。”我手点着他的胳膊,仰头对他微笑,“萧然,无论发生什么事,请记得,我始终站在你这边。”
他笑了笑,拍拍我的脸。
“知道了就知道了,你还是好好看你的书。到时候记得考好一点,考砸了家法伺候。”
我看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很难过。怪只怪萧然以前的公众形象太良好了。一优质偶像曝出酒后驾车上高速,然后为了转移公众注意力又虚报伤势的丑闻。公众自然会觉得愤怒。事情要只这样也就算了。无聊的K国记者又拿萧然的籍贯大做文章,好像他们K国任的素质都高的近乎圣人,只有中国人才会犯错误一样。看看媒体刻薄的言论,我真气的不行,直想扯一嗓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当然这些只能放在肚子里发发牢骚。谁让萧然有错在先,不纯洁的小白兔人人都想在他身上涂点颜料。
我希望他快乐一点。看我百般耍宝,连累优雅高贵的卡鲁大狗上蹿下跳。萧然揉着眉心,啼笑皆非,丫头,你没必要这么牺牲形象了。已经不漂亮,再丑化一下,基本上可以直接坐时空穿梭机返回白垩纪。
我心里多少有点安慰,还好,他没说是侏罗纪。
白垩纪都有些什么啊?勤学不倦的任书语忘记了真相往往是残忍的祖训,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白垩纪啊!”他扭扭我的脸,倾城倾国的美丽微笑,“那个时期的恐龙比侏罗纪更古老。”
我“啊呜”一口,狠狠地咬他的手。
“要不我申请延期考试吧。”都快上机了,我还是有些犹豫。把萧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丢在K国面对那么多非难(女人的母性一泛滥起来就会直接忽视人家的亲娘也在K国的事实。),我放心不下。
“别发神经。”萧然一向把我灵光乍现的温柔视为脑子抽筋的行为表现,拍拍我的脑袋,“乖,回去好好考试,不准想我也不准打电话给我。考砸了真的会家法伺候的。好好照顾自己,不许看书看到忘记吃饭。要是回来瘦了一斤,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抱了三分钟,猛地推开他。一路小跑过的安检。
哥哥,等着我,我考完了就马上回来。
完了,书看的乱七八糟,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让我拿不到学位证书。
大概学校觉得从我们身上也榨不出什么重修费了,本着好聚好散的美德,试卷出的很正常,监考的老师人人都笑容满面。于是皆大欢喜。一直觉得狭仄破旧诚朴有余雄伟不足的校园也陡然生出几分古拙可爱的味道。
食堂大师傅的手艺一如既往的糟糕:米饭永远是硬的,大白菜豆芽永远的半生不熟,土豆上的虫眼数年如一日的对我们微笑,面筋烧肉的肉惊鸿一瞥下娇艳动人,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一块长得像肉的面筋。
“这果然是我们食堂的产品,难吃的真扎实。”
在这个地方我们度过了人生最美丽的时光。我们微笑,我们哭泣,我们愤怒,我们悲伤,我们蹉跎了青春,我们走过了年华。那些快乐的不快乐的,那些美好不美好的,都将成为我们人生履历表上不容更改的印记。
再见,我的大学;再见,我寂寞而快乐的时光。
从K国的S市机场,萧然半抱半背的把我弄上的车。
“不是说明天才能回来的吗?怎么今天就到了。”瞧把我家哥哥乐的,见面后就没合过嘴。看在帅哥牙长得还不错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想我家哥哥了。”嘴巴甜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一句话就哄得他直接抱着我进门。
气没来得及喘一口,兜里的手机就震天的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者,差点没直接把手机丢地上。下飞机时怎么偏偏把手机又开了呢。
挣扎再挣扎,犹豫再犹豫。我畏葸的接了电话。
“打过来。”
我伸手要过萧然的手机,硬着头皮拨通闵苏的电话。有我这么苦命的吗,自己打电话去讨骂。
“任书语,你找死啊你。”雷霆万钧,气吞万里河山。
我头低了两低,颤巍巍的点头哈腰,大……大姐,有何指教。
“指教?班主任的鸽子你都敢放,咱谁啊,借咱十个胆,咱也不敢指教你。”
“大姐,瞅你这话说的。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及,任who也无法取代。”哥斯拉的毛也得顺着捋。话说回头,哥斯拉有毛吗。
“哼哼,算了吧。嫁出去的闺,泼出去的水,怎么收也收不回。咱老班说了,可以理解你千里会情郎,索性忘爹娘的行为。咱班的聚会我用DV拍下来了,回头给你传网上去。最后一次聚会你也敢不来!”
“大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哪还来的以后。算了,说正事。班上的姐妹都有交代啊。老班要签名,班长要照片。这两个人比较正常。最生猛的想要萧然穿过的内衣……”
“啊?——”我大惊失色,我一直以为我们班的女生比较含蓄。
“放心,这个想法刚冒头就被我拍下去了。这种好事,我近水楼台都没好意思先得月,哪里轮到他。那个,你要不介意,就偷两条出来,我放到网上去拍卖。哎呀,那钱啊,哗啦哗啦的。”
“你想都不要想。”我哭笑不得,怎么净交了这帮朋友。
“别呀,老二,你好好考虑考虑,钱我带你分就是了。”大姐最适合干的工作不是医生,而是人贩子。
“不要。”我毫不犹豫的拒绝,“我等不到分钱,就会被分尸。”
手机的音量开得大,闵苏所处的环境似乎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