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人家现在是金鸡一只嘛!等到老爷子脑子进水,去做那个垃圾CG电影时……”我桀桀阴笑起来。
“不想卖都不行了。”阿煦配合地摆出一副阴险面相,“说起来作为盟友的SONY都趁火打劫地收购了他们20%的股份,我们这群小辈就更不用客气了。”
“没错没错。”
遥琴和西园寺晶坐在旁边,一头雾水地听着我们的中文对话。
“阿煦,我回来了!暴雪那边的人可真多……”陆凡兴冲冲地跑了进来,看到一溜的陌生脸孔愣了一下,但很快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宓儿!”他旋风似的冲过来,“你怎么过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告诉我……”
我心中暗叫MY GOD,脸上还得不动如山地摆出得体的微笑。
忘记说了,今天出发的时候,遥琴硬是让我换上女装,说是要做一对“姐妹花”。从本质上来说有严重和轻微异装癖没什么区别,我没什么意见地换上了女装化身“宓儿姑娘”,两个正宗萝莉一路走来迷倒少年幼年无数。
包括眼前这位陆凡同学。我终于明白,继张清文和西园寺晶后,这是第三个拜倒在我伪石榴裙下的翩翩少年。
看到方景煦和周围人古怪的眼神,我决定脚底抹油先溜一步——我对游戏的兴趣远远低于我对动漫的喜爱——想到这儿,我急忙打断陆凡的喋喋不休对方景煦说:“结束后你一个人过来找我吧,我还住在老地方。”
至于陆同学一瞬间的黯然我只能抱歉地说,历史往往有惊人的相似,看西园寺同学同情的眼神便知道了。
到E3会展不到五分钟,我拉着遥琴和西园寺晶落荒而逃。
那……
“不要做奇怪的事。”登上回国的飞机前,阿煦蹙眉对我这么说。
“明白明白。”我回了一个有些傻兮兮的笑容。
阿煦又仔细看了我几眼,带着一个勉为其难相信你的表情转身从登机口离开。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我收敛笑容,换上一抹深思的神色。
“想不到你朋友的直觉很敏锐呢!”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不想把他扯进这件事中。”我转身面对带着玩味笑容的艾略特•;葛利说。
艾略特耸耸肩,从口袋中掏出车钥匙:“回去吧。”
这是一座小而精致的维多利亚风格式别墅,光从绿意盎然的庭院便可看出主人打理的用心。
房间的空气中还残留着微微刺鼻的油漆味,看来这一家人还搬进去不久。
三个俊美得各有特色的少年坐在屋子中央的白色沙发上,一个青年恭敬地站在他们身后。
“……幸好‘弥赛亚’的身份一直很神秘,迄今为止我们也切断了一切可能追溯而来的线索,那个叛徒不会知道‘弥赛亚’就是兰斯的,安啦!”相比其他二人的凝重,黑衣少年老神自在地端起一杯大吉岭,闻着氤氲的香气。
“艾略特。”阿尔弗雷德阴着脸,“至少他找到了你们中的其中一人吧?而你们却无法确认七个‘使徒’中究竟哪一个背叛了,还是说几个?”他的声音隐含着发怒的前兆,显然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是没错啦!”艾略特•;葛利十分坦然地摊开手,“我没想到奥斯卡那个老头这么没用,好歹也是三执事之一吧?这么丢脸地就被‘PASS’掉了……”他嘟哝道。
“艾略特!!!”
“好啦,好啦,阿尔你每次扯到兰斯的事就变成这样……听我说,”艾略特正色起来,和之前立刻判若两人,“这次我们的确遇到麻烦了,虽然不知道消息是从哪儿泄露出去的,但以前只有三执事和拉比知道‘黄金血统’的秘密,因为‘百合盟誓’的力量我们又不可能做叛徒……唉,伤脑筋啊~”
我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上代的情报泄露?”
阿尔弗雷德和艾略特提同时看向我,半晌艾略特缓缓点头:“很有这个可能,兰斯的父亲、爷爷或者更早以前……我们假设‘百合盟誓’之外的某人知道了‘黄金血统’的存在,然后被七‘使徒’中的某人知晓……这回真的麻烦了。”他的神色亦肃然起来。
“现在长老们都不知所踪,奥斯卡死了,叛徒的目标便是拉比、西娜和我。幸好我们三个都不是那么容易找到,想对付我们恐怕不能如意。”艾略特露出一个毫无暖意的微笑,屋子里的温度顿时下降好几度。
“七‘使徒’确定一人背叛,而这个数目会不会增加?”阿尔弗雷德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甚至我们要做全体使徒背叛的心理准备。”艾略特冰冷的嗓音在房间里回响,“无论是谁,知道‘黄金血统’后不可能不心动,特别是对于我们那七位在人世已经拥有至高权势地位的使徒大人而言……”
“我不希望你参与进来。”兰斯坐在轮椅上背对我,望着窗外的庭院。他第一次用这种毫无感情因素的语气和我说话,仿佛对他而言我仅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我知道,但你认为我在知道这件事后,会和你保持距离吗?”我静静地看着他,“不要生气艾略特的行为好吗?他只是告诉我实情,如果被你瞒过去,我会很难过的。”
兰斯沉默半晌,淡淡道:“你有觉悟吗,跨入那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镜子后面的世界潜伏着杀机,无数双眼睛隐蔽在黑暗中窥伺着你的一举一动,一旦踏入便绝无回头之路了。”
“对于我来说,失去的能有什么呢?财富?前途?生命?这些东西我本来不可能拥有,是上天给予我的一次小小的弥补,失去了没有什么可惜。”我咬着嘴唇说,“惟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家人和朋友,如果因为我而牵连他们会让我一生痛苦……但是我为什么以上学为借口,逐步把北美凤凰交给郑恩旭处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的决心吗?”
“你想脱离现在的身份?”
“我常常觉得心中有两个‘我’。”沉默片刻,我叹道,“一个‘我’享受人生带来的乐趣,认为生命中还有许多值得去奋斗争取的目标;另一个‘我’却感受到生命中无可奈何的悲哀和痛苦,明白人世间的一切迟早要幻梦成空,纯粹为了‘活’而活。这种悲痛是如此的深邃,乃至有时候我想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世间虽没有永恒的黑暗,却也没有永恒的光明。人的思想总划分为奇怪的两极,一个孜孜不倦探求于生命的意义,那是快乐的源泉;一个觉察到生命本就是一场最大的悲剧,那是痛苦的产生。”
我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以前的我痛苦大于快乐,因为我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无法挽回生命中对我来说许多美好的时刻,失去了很多不该失去的人;现在我拥有了一切,却被一个‘爱’字所困扰。我曾经爱过一个人,却因为幼时一次痛苦的经历而最终和他分手。现在我站在你面前,却恐惧地迷惑于‘爱情’和‘迷恋’之间。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却担心那始终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华胥之梦,因为你的太美好而始终隔着一层若远若近的薄雾。我们虽然站在一起,但我从未感觉到彼此间心的紧密贴触。爱情给予人们幸福,迷恋却会带来不幸,难道我们在一起真的错了吗?”
一个人痛苦与悲哀压抑得太久,总会忍不住倾诉出来。我和兰斯的故事太像一场神祗间的恋情,那么的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
一双温暖的手臂坚定地搂住我。
我透过朦胧的泪眼望去,兰斯的身躯微微颤抖,大海蓝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脸上的神情似乎忍受了极大的痛苦。他努力向前倒去,身体自轮椅上跌落下来。
我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他,却因为力量的缘故,两个人一起倒在地毯上。
我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兰斯压在我的身上,让我有些呼吸困难。
一滴眼泪落在我的脸上。
“……吉儿……”兰斯柔和的声音此刻仿佛蕴含了最深刻的悲哀,少年无瑕的容颜因为泪水而显出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因为体质的缘故,兰斯的身体和相貌永远定格在了十四岁。
“……我活不过二十五岁。”更多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我原本不想让你踏进一场注定无望的感情中去……但现在我觉得我错了……我太寂寞了,请原谅我的一回自私吧……”
“……我原谅你……”
“不要把我想成祭坛上的神像,我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合着泪水,嘴唇轻轻地啄了一下便分开,我们的额头抵在一起,温热的气息吐露在彼此间,“虽然你还小,但是……你愿意将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吗?”
我含着泪水,以最虔诚的心情回答:
“我愿意。”
……
“这是什么?”
我惊奇地望向右肩头上一朵金色百合纹身,它和肌肤是如此的契合,好像生来就存在于此。它又是如此的精致美丽,即便最美妙的画笔也无法勾勒其内蕴的光辉流转。
“古时法国在犯了重罪的犯人肩头烙下一朵百合花,以作为耻辱的象征;但对莱因帕希家来讲,这却是亲密的象征,代表俩人已经肌肤相亲。”兰斯伸手从床头的花瓶中折下一枝百合,郑重地插在我的发间,“吉儿,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从此以后,再也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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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兰斯,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召集七‘使徒’聚会,同时所有相关人员都会出席。这是历史上D•;S•;Faerun第三次大会议吧?‘约书亚’,你要好好记录下来哦!”
艾略特身后的青年微微欠身。
兰斯慢慢转过身,他的身上已经换上一件华美的圣衣,纯白色为底的长丝袍,金银色、蓝紫、朱红等丝线并捻在一起绣于其上,一条依次镶嵌着红宝石、红璧玺、红玉、绿宝石、蓝宝石、金钢石、紫玛瑙、白玛瑙、紫晶、水苍玉、红玛瑙、碧玉十二种宝石的肩带垂挂,一侧坠着数条流苏,银色十字架在他的胸前摇晃。
他看起来既像古时候荣耀的王子,又像神话中悯然的天使。
“时代已经变了,艾略特。”兰斯微微一笑,刹那间仿佛天地间所有的灵光都汇聚在他的周身,让他的眉眼生出一种不容亵渎的高雅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