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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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颜-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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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儿的事,想必叶姑娘已然知晓了。”

    苏时焕开门见山,张嘴头一句,便说到了正题:“是那日来过铺子上的卫都头亲自去逮的人,在吕家搜出两包药末子,请人查验过之后,的确是从偏远外地而来的一种奇药,不会给人的身体带来太大伤害,却能使人脸上和身上在短时间内爆出红斑丘疹,观之可怖。”

    叶连翘点了点头,抬眼冲他笑了一下:“我听隔壁那位女掌柜说了,昨日大伙儿都很高兴,觉得终于出了一口气。”

    “叶姑娘真觉得,这就算是出气了?”

    苏时焕挑了挑眉,唇角露出一抹笑意:“之前替聂姑娘诊脉的时候,虽然不知她脸上的状况究竟是被什么药材所致,但想必叶郎中也同你提过,那种东西,决计不是一个寻常老百姓能够拥有,或是轻易就弄得来的,你就不觉得奇怪?”

    说实话,叶连翘不大喜欢他眼下的这种态度。

    于苏时焕而言,她叶连翘当然是个不相干的外人,但再怎么说,她眼下也是在松年堂里做事,大家可算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事,就不能坦坦白白地说出来吗?为何就偏要用这种试探的口气说话?

    您是松年堂的东家,这事儿要怎么处理,您尽可以自己拿主意,她一个小小的乡下丫头,又哪有资格说半个不字?

    “我是觉得挺奇怪,不过……那吕德胜怎么说?”

    她在心中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将问题又还了回去。

    苏时焕唇角笑意愈浓,眼神也变得愈加深邃起来:“叶姑娘当是也猜到了,他自然是将所有事都揽上身,一口咬定,此时与旁人无干,只因那聂家母女贸贸然跑来他家借住,占他家的房子,吃他家的饭不止,那张生了酒渣赤鼻的脸还成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让他心中着实膈应厌烦,这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想要作弄一下她母女两个。他说,那两包药末子是从一个外地小贩手上买来的——你晓得的,他这种说法,若想追根究底,实实没那么容易,但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你,对此有何看法。”

    “问我的意思?”

    叶连翘皱了一下眉。

    “此事将你牵涉在内,对你的名声有损,该怎么处理,自然应当听听你的意见。”苏时焕淡笑着道,“你若觉得,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咱们也可卯足了劲儿来较个真儿。”

    叶连翘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

    如果今天,这松年堂是她的铺子,她是必然要追究个真相出来的,反正至多不过是闹个鱼死网破,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什么好瞻前顾后。但是现在,她不过是个在药铺子里经营美容买卖的所谓“坐堂”而已,许多事,就轮不到她拿主意。

    苏时焕如果真想将这事儿追究到底,今天压根儿就没必要特地跑来问她,只管自己着手去办就是,他既然有此一问,也就证明了,无论躲在背后的那个究竟是谁,眼下,他都还不想与对方撕破脸皮。

    想到这里,叶连翘便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抬头朗声道:“苏四公子,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我都明白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但现在,既然有个吕德胜站出来认了,倒不如就让这事儿在他身上了结。松年堂是一间药铺,该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买卖,老在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上头打转,未必是一件好事,您说呢?”

    这番话,你不就是想让我从嘴里说出来吗?我便称你的心,可好?

    苏时焕缓缓地抬了抬下巴,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却烁烁闪着光芒。

    “叶郎中不仅医术好,对孩子们的教养也颇有一套,叶姑娘如此识大体,倒让苏某有些汗颜了。”

    他分明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笑容如春风拂面,款款道:“这次的事,的确给松年堂和叶姑娘你带来不小的麻烦,眼下吕德胜既然已被拘住,咱们身上那坏名声,自然也就洗得一干二净。说起来这可真是件糟心事,不过有时候,坏事也能变好事,叶姑娘以为如何?”

    叶连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您的意思我明白,聂姑娘如今用的药十分得宜,情况已大有好转,不出五日,那好事自然会找上门来。”(未完待续)

    ps:明日起双更~
第一百三十七话 扭转
    不过一两天,吕德胜被捉去衙门的消息,便飞快地传遍了清南县城的各个角落。

    先前便对此事议论纷纷的老百姓们,眼下谈论的重点,自然也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此说来,难道那聂姑娘的脸成了那般模样,压根儿便怪不得松年堂?那他们岂不是白担了这个恶名儿?

    哎呀呀,那吕德胜可真不是个东西,居然下狠手谋害自家亲戚,心都黑成墨团了吧?

    种种猜测,像是长了脚一般在城里奔窜,在众人眼中,松年堂与叶连翘俨然受了大委屈,有人拍着胸脯言之凿凿道“我一开始就晓得,肯定不关那叶姑娘的事”,也有人摇头叹息,发些“之前那般妄断,真的不大好哇”之类的感叹,在城中掀起一股热潮,瞬间成为最新鲜**的话题。

    无论如何,这件事算是有了个说法,叶连翘终于能好好儿地松一口气。她没有心思去管城里人都在说些什么,现下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便是医好那聂姑娘的脸。

    如今,是到了该全力为聂姑娘消去脸上酒渣赤鼻的时候了。

    木兰皮、防风、白芷、牛膝……**味药材调进猪脂中,以微火熬煮,滤去渣,入麝香搅匀,每天日头落下之后洗净脸,在面上薄薄涂上一层,是活血散结,医治肺热酒渣鼻的良药。

    叶连翘曾同苏时焕说过,不出五天,“好事”便会到来,此言非虚,那聂姑娘将这膏子规规矩矩用了五天,面上因酒渣赤鼻引起的红斑、丘疹便消了大半,鼻翼两侧原先有些硕大的毛孔也缩小不少。一眼看过去,面上虽是仍有些不平滑,但与之前相比。真当得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八个字。

    尽管还未完全痊愈,但这肉眼能瞧见的变化。仍旧令得那聂家两母女欣喜不已。

    足足困扰了她们两三年的麻烦啊,今儿个,终于是看见出头之日了!那聂姑娘原本相貌生得并不差,只要这张脸上往后不再生出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想要踅摸一个踏踏实实的好人家,绝对不是甚么难事啊!

    她二人欢喜得简直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拽着叶连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娘的那个满口里念佛。当闺女的却是脑袋一低落下泪来,又不好意思哭出声,只能在喉咙里低低地抽噎。

    自打做了这一行,叶连翘见过不少深为容貌而烦恼的人,她自己也曾因额头上的疤痕心焦了许久,对于她们的心情,实在很可以理解。微笑耐着性子听那聂姑娘的娘拉着她的手絮叨,过了好一阵,见她二人都平静了,这才叫元冬打水来给她们洗脸。

    “这事儿确实糟心。你们好容易来一趟县城,却不想当中竟经历了这么多波折,还好。最终有个好结果。如今,聂姑娘的脸已经好了许多了,往后便不必天天再往松年堂来,将那木兰皮做的膏子拿回家去,仍旧每天敷上一回,坚持上一个月的时间,把这毛病彻底断了根,你们也好过安生日子。”

    她说着,便取来一罐未开封的膏子。妥当递到那妇人手中:“容我多唠叨两句。之前我就说过,这酒渣赤鼻出现的原因十分复杂。莫说是我,就连城中那些正经郎中也说不清因由。回家之后,聂姑娘生活起居还要多注意才是。之前我就说过,一定得忌口,此外,婶子若是手头还宽裕,也可替聂姑娘多买些好食材来补补身。这酒渣赤鼻,与姑娘家的月事不调也有很大关系,当心一点儿,总是没错的。”

    她每说一句,那妇人便使劲点点头,末了又叹一口气:“叶姑娘,人人说你对上门的客人最是经心,我今儿是真信了。唉,只是没想到,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竟是德胜在背后害我的闺女……你说他这是为啥呀,我两家无仇无怨的,且那孩子瞧着,也不像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呐!”

    为啥?拿人钱财替人出力呗!只要到手的钱够多,哪怕吃几年牢饭又如何?

    叶连翘抬头望了望天,将肚子里那些腹诽都死死憋住了,陪着她二人往外走,一径将两人送到松年堂的大门口。

    要不说,一般在铺子里当伙计、学徒的,都是机灵人呢?叶连翘与那母女两个才刚刚走到门口,还未及抬腿跨过门槛,余满堂就冷不丁从斜刺里杀出,似有意无意地将她们堵住了。

    “聂姑娘,婶子,你们要走啦?!”

    他对着门外气壮山河地大吼一声。

    这家伙原本身材生得胖大,平日里瞧着憨憨的,又爱吃爱睡,然而办起事来却半点不含糊,一嗓子嚎出来,震得门板也抖三抖,声音又厚实又敞亮,登时就吸引了外头来往行人的注意。

    这档子事闹腾了许久,城中还有哪个不晓得,那聂姑娘便是事件中的主角儿之一?谁也不肯放过这听八卦的好机会,四下里众人立马如潮水一样涌过来,将松年堂围了个水泄不通,隔壁绸缎庄的女老板,也迅速将脑袋探了出来。

    “聂姑娘,你的脸好啦?”

    有好事者站在台阶下抢着发问。

    聂姑娘羞涩地笑着点了点头,那绸缎庄的女掌柜便飞快地挤开众人,冲到她面前,将她的脸仔细打量一番。

    “真的哎,你们来瞧哇!”

    她就跟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一惊一乍地嚷起来:“上回她母女两个哭哭啼啼地来找叶姑娘闹,我可是亲眼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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