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为宝月高兴,但不可否认,送宝月出宫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有些不舍,也有些空空荡荡的。
秦昊尧的身子,站在景福宫的正门前,他的黑眸幽深,负手而立。
佑爵曾经在第二天见过他,隐瞒着任何人,哪怕是穆槿宁也并不知晓。
佑爵满目是笑,一如往昔:“你定是好奇为何每回我都敢只身前来,哪怕连近身侍卫都不带一个,上回冒充北国使者,第二回是独自前往大圣王朝的阵营,这第三回又到了这个皇宫来了——”
“什么原因?”秦昊尧挑眉看他,神色之中,透露出满满当当的不以为然。
“那是因为我信你。”佑爵知晓若在谋略上,他并不是秦昊尧的对手,或许唯独相像之处,他们都有各自的抱负和野心,身在帝王之家,却也同样被这个身份所累,遭遇了格外辛苦的事。但这辈子,他们注定不会英雄惜英雄。他扯唇一笑,细长眉眼之内更多了调侃的意思,让人听不出来,到底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听上去是不是很可笑。”
“的确很可笑。”秦昊尧毫不当真,说的很平静,也有不屑一顾的意思。
“就当是我说了个笑话。”
佑爵挥了挥手中的扇子,低声笑道,秦昊尧的不捧场,他也习惯了。
“在北国,我跟她没有发生任何事。”
佑爵突然话锋一转,说出这一句话,却当下看着秦昊尧面色骤变,只听得秦昊尧冷声道。
“朕不在意。”
穆槿宁在北国停留了也有半年时间,更是被和亲而去,若不是佑爵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秦昊尧几乎早已淡忘此事。
“没想过你这么大度,早知道,我就不说这句话让你安心了。”佑爵扬声大笑,神情张扬轻狂,笑容敛去的那一瞬,他说的镇定冷静。“不过,秦昊尧,你若对她不好,我定会从你身边抢走她,不管用何等法子。”
“她已经有朕的两个孩子了——”秦昊尧嗤之以鼻,更不觉任何人的要挟对他有用,他素来不是拱手相让的性情。
“你觉得我会在乎吗?”佑爵却反问一声,跟秦昊尧相似的回应,却让秦昊尧面色一沉,愈发不快。
“这次,我说的可不是笑话,是真的。”
佑爵的笑意冷然,他直直望着站在对面的俊美男人,在离开王朝之前,这么说道。
他们,像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第二个相同之处,在于他们的人生之中,有过一个相同的女人,对他们而言,都很重要。
…。
第15章番外大结局终生不渝
秦昊尧依靠在软榻的矮桌之上,耳畔的琴声悠扬,已然有了一阵子,他等候了片刻,但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从内室缓缓走来的女子,一袭正红色舞衣,纤腰窄袖,衬托出来身段玲玲,肩膀处绣着一片粉嫩桃花花瓣,裙摆处亦是如此,栩栩如生,仿佛是她刚从桃花林走过,漫天花雨将无数片桃花洒落她一身,落在她的肩头跟裙摆处,她莲步轻摇,浅笑盈盈地走向他的身前。
他许多年不曾看到她跳舞,虽然时隔多年才知晓年少崇宁曾经为了讨得自己的欢心而学了很长时间的舞,当年在皇宫之中,她身着白色舞衣,宛若误落入人世间的仙子,水袖浮动,眼神翩飞。
而如今的她,更像是在桃树中修炼多年的精灵,轻盈单薄的舞衣,朵朵盛开的桃花,青丝披在脑后,只是挽着一个素髻而已,黑发之间没有任何坠饰,唯独小巧耳垂上缀着一对圆润的珍珠耳环,她弯唇微笑,笑靥清丽脱俗。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或弯腰,或旋转,或驻足停顿,她的一颦一笑,那些不曾凋谢衰败的桃花,像是要从舞衣上坠下几朵来。
他看着这一曲舞,不再跟平日里那马冷静从容,他的目光不曾移开她的身上,从矮桌上端起一杯暖茶,却几乎不曾想起要喝一口。或许是因为许久不曾看她跳舞,或许是因为这一支舞,实在精彩绝伦,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哪怕眼睛都不敢眨一眨,生怕错过了她每一个令人惊艳的瞬间。她的舞步轻盈,旋转的时候宛若一片巨大的花颜,宛若清风拂面般的温和柔美,却又足够令人心情震荡,无论是静止还是动态,都是极其美丽的,全部映入秦昊尧的眼底深处,他很快就融入了这一曲舞之中,指节在矮桌一角轻轻扣了扣,随着悠扬轻快的琴声,他也不难跟上这乐调,若是逢年过节,宫中大摆筵席,观赏宫中舞娘也是寻常,但多数时候,他并不曾像是今日这么富有闲情逸致,从头到尾都不曾分心,看的仔细。
只因每一瞬间,她都是格外动人的。
一支舞的时候称不上漫长,琴声消失在尾声,秦昊尧的唇畔扬起笑意,双手击掌,响亮清晰的击掌声落在整个殿内,很明显,她成功取悦了他。
不,或许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根本不需要取悦对方,哪怕只是安静地跟对方独处,一个眼神,一个触碰,都是温暖到了最内心深处的。光是看着她翩然起舞,宛若一只美丽至极的孔雀,便是最好的享受,他黑眸半眯,薄唇扬起莫名复杂的笑,朝着停下来的女子伸出手掌来,邀请她过来坐到他的身畔。
她噙着轻柔的笑容看他,在她的眼底不难察觉情意绵绵,哪怕他们没有给对方任何承诺,没有海誓山盟,但感情的依赖,却又承载在朝夕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之中。她握住那温暖的手掌,轻轻问了一声:“皇上,我跳的如何?”
“好,好极了。”秦昊尧笑着看她,黑眸因为笑容而多了几分温和亲近,他眼底一热,如今更近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不过是略施薄粉,眉眼之处的动人神韵,仿佛让她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这一件舞衣红的像是火,却又不让她显得过分热情妩媚,那些个桃花花瓣,为了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俏迷人。
“我实在是在皇上的面前献丑了——宫里这么多舞姿动人的舞娘,真是班门弄斧。”她看着秦昊尧,唇畔的笑容一分分绽放,依旧说的谦逊,她向来懂得进退的道理,不会逾矩,更知晓分寸,荣辱不惊。
这样的笑靥,落在秦昊尧的眼底,宛若凝视着一朵桃花缓缓盛开的过程。
若换做别的女人献一支舞,他或许根本没有耐心去欣赏,但换做了是她,他却只嫌时间太短,去的太快。
“朕兴许是不太懂这跳舞,不过真还是分得清楚好坏的,你原本就有不差的舞技,悟性也好,谁也比不上你。”他总是如此霸道,仿佛自己中意的人,就是浑身上下挑不出任何毛病和瑕疵,毋庸置疑,那一句谁也比不上你,多多少少让穆槿宁的胸口一暖,她并非只是为了取悦天子,人生过得潇洒还是阴郁,其实全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朕很喜欢看你跳舞时候的模样——”秦昊尧的手掌抚上她的手臂,深沉的眸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他曾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光,曾经错过了她为他精心准备学习的一切,她本是宗室子女,没必要去学舞,毕竟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感情,往往会让人去试着去走很多漫长的路,却不一定可以找到最好的出路。
凝视着穆槿宁,待弹琴的宫女退出了景福宫内,他依旧沉默不语,男人总是有爱美之心,穆槿宁身着舞衣的模样,宛若翩翩蝴蝶般飘逸绝美,跟平日里全然两样,他看着看着,不禁分了心。就好像是,一切都很快地回到了从前。
那些话,像是风儿一样穿过她的耳畔,穆槿宁安静地微笑着,不知是否自己也等了这一番话许多年。
“朕看着你这件舞衣,突然想起几年前你身着凤袍的样子。”他不禁莞尔,那一日,她身着鲜红色的凤袍,佩戴金冠,是获得他册封为后的日子,他鲜少看到如此驾驭如此鲜明贵气颜色的穆槿宁,但那一幕,直到如今也不曾从他的心中消散开去。
只可惜,那件凤袍,如今已经葬在皇陵之下,不愿让她伤怀介意,他亦不曾谈及过去的事。
在她已经不记得的过往之中,她定是只愿意为了他而跳舞,愿意为了他而跳一辈子的舞……如今的秦昊尧,不只是介怀而已,时光让他有了改变,变成一个更懂得如何去爱的男人,他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中,俊脸贴在她的面颊旁。
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是年轮,每过一年,就多一个圆满的圈,越来越恩爱,越来越隽永。
穆槿宁笑着听他这么说,敛着长睫,晶莹面容上不无温蔼祥和的光华。她已经是皇后的身份,秦昊尧也格外信任自己,很多事常常征询她的意思,这在王朝之中,是难能可贵的。
“父皇,母后——”
一道孩子的童声,打破了此刻两人的独处,两人一道顺着门口方向望过去,二岁多的男童已经垫着垫着自己的脚步,轻手轻脚进了景福宫,也不知何时开始就躲在圆柱后观望,如今才发出声音来。
这个男孩,正是他们的长子天宇,正在懵懂好奇又淘气的年岁,穆槿宁跟秦昊尧相视一眼,也无奈至极,只能从他的怀中离开,站起身来。
如今天宇已经可以顺利行走奔跑,不过性情活泼,要没有徐嬷嬷随身跟着,怕是穆槿宁跟秦昊尧很难有单独相处的时候。
“天宇,你什么时候来的?”秦昊尧的心中隐约有些不快,却又无法表露在脸上,他从穆槿宁的手中接过天宇,让他坐在自己的双膝上,淡淡问了句。
两个儿子都在一日日长大,一日日懂事,却也一日日不肯消停,年幼的时候,只需要把他们摆放在摇篮之中就能睡上个半日,跟如今全然不能相提并论。
“天宇才来的,就看到父皇抱了母后……”天宇自然是眼馋的很,孩子不懂如何撒谎,将夫妻之间的亲昵全然说出口来,他躲在圆柱后才不多久,虽然听不清楚双亲的谈话,却看着母后依靠在父皇的怀中,让他羡慕之极,孩子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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