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是白说,我们的势力比他们差得太远。
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好处,狮子楼中的“小姐”们总会得空来逛绸缎店,扯几尺好绸缎做一身更漂亮的衣服以吸引顾客,包括狮子楼的花魁冷如雪也常来,我发现父亲每次看到冷如雪时眼睛都放亮,长大后我明白男人不可能不对这样的女人动心。有时我也会帮父亲守店,便能卖布给狮子楼的小姐们。她们总是穿得很少,故意露出很白的半截胸脯,我还发现她们很喜欢我,如花与如玉就特别爱开我的玩笑,她们来买布时都笑眯眯地给我带一些狮子楼的点心。如花总是说:“阿庆啊,好靓仔哦,让姐姐抱一下好么?”接着她们就会格格地笑得花枝乱颤,而我则会脸红脖子粗的,其实我的心还是甜蜜蜜的。后来天下人都知道我是对付女人的绝顶高手,这实在与这段经历密不可分,你不能不承认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好比武松后来杀人越货成为梁山犯罪集团的骨干分子,这是因为他过早结交了宋江、晁盖这样的大流氓。
这天我放学后照例守柜台,这时一阵香风袭人,但闻铃动玉鸣声传来,我想这显然是狮子楼的小姐们来了,我当时正在读《史记》,因为明天要考试了。一个悦耳的声音说:“阿庆啊,这么用功啊,是不是要考状元啊!”
我抬头,眼前站着一个美妙的女子,但见她乌发云起,俏脸生辉,肌肤胜雪,这正是花魁冷如雪。其实关于对她的美貌描写在很多野吏艳传中都有记载,恕我不多述了。我尽管看到过她很多次,但是每次都目登口呆地流口水,冷如雪格格笑说:“小子,毛都没长齐就学那些臭男人流口水了!”
我这才不好意思地擦掉口水,其实我当时已经16岁了,许多事我也懂了。我照实对她说:“姐姐好美貌的。”
她格格地笑,伸出玉手来摸我的头,“阿庆也好靓的,只是你太小了,不然姐姐嫁给你好么?”因为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柜台,她要摸我就得弯着腰,因此她胸前那淡黄色的胸衣就敞开了一条口子,露出她白花花的饱满的胸部与红樱桃般的乳头,我身体某些地方突然如见到陌生人的狗一下子站立起来。冷如雪居然也脸红了一下,说:“小鬼,怎跟你老爹一样的?在楼上(即狮子楼)别人看一眼可得五两银子呢?”
我这次居然地不争气地流下了鼻血,从此以后我就落下了爱流鼻血这样的毛病,鼻血滴在摊开的吏记上,此后的人们都说我读书用功。冷如雪格格笑着红着脸递给我一条手帕说擦擦吧,你这小子啊,长大可不得了,会有多少女孩子被你迷倒啊。
她的手帕散发着好闻的清香,我不忍心用,只有自己的袖子给擦了。冷如雪说:“你爹爹呢?”我告诉她父亲出门进货了,她的脸上微显失望,说:“我上次跟你爹说的紫色苏绸不知可到了货?要没到,那小庆你随便给我三尺上好的绸缎吧。”
我裁了绸缎包好给她,其实这只值二两银子,但我说三两银子,这便是我的优点所在,尽管我喜欢她,但是做生意是讲不得人情的,后来我飞黄腾达正是与这一优点有关。她一愣格格笑说:“阿庆,你可不能乱卖哦,这少说也得五两银子吧?”说着果真掏出了五两银子,“你可比你爹能干些,日后你一定会发财的。”
我红着脸找她二两,但她不收,说:“我的银子来得也容易,只是给那些臭男人看一眼的代价而已。”奇怪地是她说这话时竟然没有丝毫的得意,语气中居然透着一股子无奈与忧伤。只是我当时不太明白。
她缓缓地掉头走了,其时正好门外一树如雪的槐花纷纷落下,香气在空气中氤氤不散,我突然没有由头地伤悲,那晚我就在无比的伤悲中听着狮子楼的阵阵笙歌想着冷如雪的如花容颜梦遗了,开始了由一个男孩到男人的转变。
潘金莲果然到狮楼来上班了,她开始只是做端茶送水的服务员,并不陪客人“坐台”。她每得空余也会到通达绸缎铺来陪我说话,我发现她的气色比以前好了许多,这是因为她能吃饱饭了的缘故,而且她也会打扮了,虽然多数穿的是狮子楼服务员样式统一的工作服,但是那眉目间的风情已经初现端倪。
我跟金莲说你不能去坐台,你是一个好女子。她大都会拍拍我的肩膀说:“放心吧,我才不会呢,不过你会娶我吗?”
我知道她这只是开玩笑,我们总是跟兄弟一样乱开玩笑,但是我的心总会扑扑地跳过不停。
金莲在狮子楼上班第一个月领到了薪水,她请我和武松在街边吃大排档。武松兴致极高,也好酒量,一个人独喝了3斤黄酒。喝多了后说:“金莲,你不错,现在也成了上班蔟了,听说狮子楼上很好玩,什么时候带我去开开眼界?”
金莲却说:“那你就要努力争取,奋斗成一个成功的男人啊!”武松豪气干云地说:“我会的,一定会的,你这个月的薪水有多少啊?”
金莲不好意思地说:“我新来的,只有4两银子,还扣了一两银子服装押金。”武松哦一声随口说:“不是很高啊。”并不太在意。我却有些愤愤不平地想,人与人的区别怎么会那大?冷如雪只是给别人看一眼就会有五两银子。
武松酒气冲天地说:“听说那里面的小姐都很漂亮是吧?”
金莲杏眼一瞪说:“你想干什么?我可警告你,即使将来你发了财也不许碰那些什么小姐,听清楚了么?”说着还伸手拎着了武松的耳朵,武松夸张地喊痛,得意地向我做鬼脸,大声答应着绝不会的。我故意不看她们。
这晚,我们尽欢而散,武松和我一起送金莲到狮子楼,我们目送金莲进去后,武松说:“他妈的,听说那个冷如雪漂亮得不行。是么?”
我说:“是的,她常我家来买绸缎的。”
武松眼睛发着光说:“哪天她再来,你喊我来看看。他妈的,什么时候有钱就点她陪我坐一下台就好了。”
我冷笑说:“你刚才不是答应金莲不去这种地方的么?”
“哈哈,那只是说说而已,咱们男人嘛。”在狮子楼辉煌的灯光下,武松果然看起来很有男人味,他的嘴角已经悄然长了胡子。武松打着饱嗝唱着小曲施施然地走了,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佩服武松,他似乎每天都是那么的快乐,而我则总是陷入莫名其妙的悲伤中。
我回家时发现父亲正脸色铁青地坐在柜台边发呆,我喊他,他有些呆滞地抬头看我一眼。我问什么事呢。父亲叹一口,狠狠拔一口烟说:“咱们的店开不成了,因为狮子楼要扩大,他让咱们搬家。”
我一愣,说这店铺与房子是咱们家的,我们搬不搬他们管得着吗?父亲说不仅我们要搬,左边的裁缝王婆也得搬啊,县衙的人都来说了,你说怎么办?
爹是一个遇事不是很有主见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做这么多年生意老是发展不起来的原因。我说那么说了赔偿的事了吗。爹又叹气说哪能有几个银子?说是用几亩田来换。
众所周知,圈地运动是经济每发展到一定情况下就有的现象,我在学校读到政治经济学对此有详细的说明,但是一旦发生到自家头上还是会傻的。我说我们要联合拆迁户到县衙去评理才是。父亲说也只能这样试试了。
但是第二天衙门来人还是在我家墙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不久,王婆顶不住压力开始搬了,其它几家也开始了,联盟最终土崩瓦解,只是我家的房产最多,论损失也是最大的。父亲天天左手拿一把刀,右手拿一本《大宋律条》坐在家门口。声称朝廷保护百姓的私有房产。但我早就知道我们的抗争只是螳臂当车,也只是在一些小节上讨价还价罢了,官府历来是为富人服务的,何况这狮子楼还是官方的人开的?
我为此悲愤不已,这个世道历来是弱肉强食,要想不被人欺负,那么只有自己更有势力去欺负别人才行,这也树立了我要成一个人上人的信念。后来我被人们尊为“西门大官人”时,才明白能欺负人方是快乐之本,也就是说当别人的房子成为自己的房子时、别人的银子成为自己的银子,包括别人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女人时才是最快乐的时候。关于这一理论我将在下文再加以深层次的分析。
我们最终只有搬家的过程是这样的,那天我参加完县考回来,发现家门口围着许多人,父亲被县捕头刘大及其弟弟###带人打得头破血流,###早就退学,进入捕快班成为一个编外捕快,也是驻狮子楼的管片捕快。###说:“我是看西门庆是我同学,我才手下留情的,你要知道,你居然勾引我们狮子楼的当家小姐,难怪你不想搬的,是不是想沾边嗅点腥味啊?”围观的人们哈哈大笑起来。
据我后来了解情况是这样的:中午时,也就是狮子楼还没有什么客人的时候,冷如雪又到了通达绸缎铺,她与父亲在后厢房被###的人发现,###趁机将他们拖出了厢房。我在人群中看到冷如雪衣衫不整一脸悲切地被人扶上楼。正是因为她的惊人美艳才使得大都数人对父亲义愤填膺,包括我也是如此。或许你可以用钱买到冷如雪的身体,但是谁不更想赢得她的芳心呢?但冷如雪竟然与看起来不怎么样的西门达偷情幽会?谁不为此愤懑呢?
关于爹与冷如雪的事情此后在民间传有多个版本,一说是他们互相爱恋,常偷偷幽会,二说是冷如雪私自在外按客不交分成,严重违犯狮子楼员工规范。对此我也从来不问爹,我与人们一样,对冷如雪与父亲相好感到不解与伤心,因为冷如雪是我的初恋,只是我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我初恋上一个“小姐”!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节
武松根本就不去参加什么县试,因为他自知不可能考得上。而我则中了榜眼,传说我本中了第一名,但是因为狮子楼拆迁一事,让我降了二级,但不管怎么说我有了功名。这一点很重要,就如同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