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感到自己对故相关心得太少,愧对故相,于是立即封邑于其子,以聊补他对孙叔敖的歉意。优孟的目的也由此达到。
优孟逢场作戏,对庄王作了一次生动、成功的讽谏。今人有“优孟衣冠”的成语,足见优孟的这一讽谏形式对后人影响之深刻。优孟配合剧目情节唱了一段回肠荡气的歌子,尤其耐人寻味。
人们根据做官者是否清廉而把他们分为贪吏和廉吏两类。按说,贪吏是不可以做的,因为他们的品格污浊而卑鄙,然而他们的子孙后代却由此得到了丰腴的利益,而这又引诱人们去做贪吏。按说廉吏是可以做的,因为他们的品格高尚而纯洁,然而他们的子孙却少衣缺食,而这又逼使人们不做廉吏。优孟的这段唱词本意是要说明廉吏孙叔敖子孙贫困的必然性,却无意间向人们揭示了贪吏和廉吏各有得失的生活规律。一方是社会所能认定的高尚品格,一方是子孙所能得到的丰腴利益,在公私难以兼顾的条件下,任何做官为吏的人都只能得到其中的一个而被迫放弃另一个。廉吏得到的是前者,放弃的是后者;贪吏追求的是后者,注定要丢失前者。要高尚的品格还是要非分的利益,看来是一个鱼和熊掌难以兼得的事情。一个人总是根据自己的人生目的和价值观念对二者做出选择,而人们也总是根据一个官吏的行为选择对其进行判断和评价。
对于优孟讽庄王及其歌词,我们有如下一些看法:第一,贪吏得到了非分的利益,注定得不到好的评价和名声,廉吏得到了社会对其高尚品格的认可,却未必得不到应有的利益。优孟讽庄王及其结果表明,即使社会没有建立起对廉吏健康正常的激励机制,人们也会乐于对他们的利益短缺予以补偿,而贪吏的短缺必定成为他们永远的遗憾。第二,廉吏没有留下物质财富惠及儿孙,却留给了儿孙可以引为自豪的堂堂正正的人格形象,留给了他们奋斗求生、自立成才的客观条件;贪吏虽能留给子孙无尽的物质利益,但却部分地剥夺了他们本应具有的奋斗自立的客观条件,留给了他们一个龌龊的祖宗形象,使儿孙们失去了一些挺胸做人的自豪。第三,贪吏对社会风气的败坏是极大的,社会总是希望为官者做廉吏而不做贪吏,但不应仅仅把这种愿望寄托于道德的审判和良心的谴责上,而应该形成一种民众参与监督的机制,借法制的手段实现这种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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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优孟:优孟衣冠,戏论贪廉(2)
西汉宣帝时的贤臣疏广曾将皇帝所赐巨金散与故里乡亲,转告子孙说:“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汉书?疏广传》)清人林则徐发挥此意说:“子孙若如我,留钱作什么?贤而有财,则损其志;子孙不如我,留钱作什么?愚而有财,则增其过。”这些思想正与我们上述看法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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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臣:贪色废使,爱美弃名(1)
巫臣原姓屈,名巫,字子灵,后改为巫臣,他是楚庄王手下一名文武兼备的人物,曾封于申,号为申公。公元前598年楚庄王率兵###陈国夏征舒弑君之罪时,巫臣随军出征。《左传?成公二年、襄公二十六年》、《国语?楚语上》、《史记?晋世家》和《新序?杂事》记载,楚庄王灭掉陈国后,见到了夏征舒的母亲夏姬,为其美艳之貌所迷,不能自持,准备收纳为妃妾,巫臣劝谏说:“不能这样。君王召集诸侯是为了###罪恶,现在收纳夏姬,就表明是贪色而战,贪色就是淫乱,不会有好的结果。”楚庄王于是打消了这个想法。楚国大夫公子侧想要娶走夏姬,巫臣对他说:“这是个不吉祥的女人,她使子蛮(夏姬的哥哥郑灵公,因拒绝让大臣公子宋尝鼋肉而被弑)夭死,使丈夫御叔归天,使君主陈灵公被弑,使儿子夏征舒被戮,使孔宁、仪行父二人出逃,使陈国丧灭,哪个人能不吉祥到这个程度呢?人生一世实在不容易,总不会自寻死亡吧?天下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何必一定要娶她呢?”公子侧于是也打消了娶夏姬的念头。
楚庄王把夏姬给了一位名叫襄老的连尹(楚国主射之官),襄老在公元前597年的邲地(今河南荥阳北)之战中丧生。尸首被晋国所得,襄老的儿子黑要遂与夏姬私通。巫臣传话给夏姬说:“你回娘家郑国去,我娶你为妻。”又想法让郑国对夏姬说:“你亲自来迎取,就能想法得到襄老的尸首。”巫臣极力唆使楚庄王答应夏姬归郑,夏姬临行前表示:“得不到尸首,我就不回楚国。”夏姬到了郑国,巫臣暗中向郑君聘定夏姬为妻,郑君答应了。
等到楚庄王的儿子楚共王即位为王时,楚国打算在阳桥(今山东泰安西北)进攻鲁国,共王派巫臣去齐国联络出兵,巫臣携走了自家的全部财产,路过郑国,他把使命交给副使,自己领着夏姬辗转逃亡至晋国,通过晋国执政郤至的关系做了晋臣,晋国封他为邢地(今河南温县东北)大夫。
楚庄王和公子侧先后都想娶走夏姬,巫臣对他们进行了成功的劝谏阻止。巫臣的劝谏针对不同对象而使用不同方式,表现了较高的智谋策略。
楚庄王是一位志欲称霸列国的君主,巫臣在劝谏庄王时通过贪色淫乱这一中间环节,把娶走夏姬和称霸失败联系起来,他向庄王指出:“娶走夏姬就表明贪色淫乱,贪色淫乱就不会有好的称霸结果。他有意突出娶夏姬和称霸的对立性,逼使庄王为了称霸而放弃原有的欲念。的确,如果一位君主过分贪色迷内,必然会减损其治国的精力,而庄王如果灭陈后娶走夏姬,还要外加一个为贪色而战的罪名,会失掉他在诸侯中的威信。巫臣对庄王的劝谏是很有道理的,庄王能听从巫臣的劝谏,也表明他是一位能以某种价值观念抑制原欲,能使潜伏的心理升华到更高追求上去的贤明君主。
公子侧是楚国的高层官员,曾一度担任过司马之职。他并没有楚庄王那种对国家称霸失败的顾虑,用贪色失霸的道理相劝谏肯定难以奏效,而巫臣也不敢过分忤逆这位高官,于是他变换方式,借口夏姬是一位不吉祥的女人,转而从关心爱护公子侧、使他珍重贵体的角度劝阻其娶走夏姬,这种方法也果然奏效。
夏姬为什么是一位不吉祥的女人呢?巫臣并没有说出任何道理,他对此采取了以事实进行归纳论证的方式。巫臣列举了夏姬的兄长、丈夫、儿子、三位情夫和其所在的陈国未能善终的事实,说明夏姬的不吉祥。此时,人们对巫臣下给夏姬的断语多半是有所相信,无论多么贪色的男人也不愿为此将自己的性命作一次性抵押,公子侧打消了娶夏姬的念头,正表明他对夏姬的不吉祥是有所相信的。
然而,最先提出夏姬为“灾女”的巫臣本人,在襄老被“克死”之后,竟不顾证据更加充分了的自我断语,千方百计地娶走了这位不吉祥的灾女,这表明,巫臣自己并不真的认为夏姬就是灾女,他的这一断语仅仅是要吓唬公子侧,使他放弃娶夏姬的想法,以便自己从中插手。
巫臣:贪色废使,爱美弃名(2)
与夏姬有关的几个人物的确未能善终,但他们的死亡并不都与夏姬有关。郑灵公子蛮是被郑国的大臣杀掉的,夏御叔的死因史书未载,陈灵公被射死罪有应得,夏征舒是楚国伐陈的牺牲品,不能把他们的死因全归于夏姬。世界上的人总会以各种原因死去,每一个男人,或者女人,其生前都会发生许多相关人物死亡的事实,一个人的若干相关人物在一段时间内密集死亡的事肯定是常有的,如果该人是位女性,而且长得漂亮些,能够引起一些男性不能占有时的内心嫉妒,那她周围死亡了的人物就会被这些男性所统计和散布,她就会得到一个“灾女”的名声,夏姬正好就属于这种情况。
巫臣为夏姬美色所动,本想娶她为妻,无奈楚庄王和公子侧在前提出,他痛感所失,难以明言,于是以妨碍称霸劝阻了楚庄王,继而编出灾女之名吓退了公子侧,嫉妒的心理多少得到了些自慰。但因他已煞有介事地劝阻过别人,他自己也难于立即娶走了。等娶走夏姬的襄老战死后,巫臣才获得了了却心愿的机会。
巫臣在夏姬、郑国和楚王面前三方活动,为夏姬找借口离楚返郑,不久又为自己找下赴齐的使命,他抛弃了自己在楚国已经获得的地位、名声和难以携带的家产,顾不得君王使命的重托,路经郑国时,急不可耐地携走夏姬,逃到了楚国鞭长莫及的晋国重筑鹊巢,他是一位只要美人不要名的风流公子。
夏姬是一位轻浮、浪荡的女性,她个人丧夫夭子,磨难迭出,但却难以赢得人们更多的同情。漂亮的女人难免被权势男人视为玩物,而夏姬甘心充当这种玩物,并且反过来视权势男人为玩物,表现出了一种完全迥异的女性价值观。
楚共王:明分公私,宽容叛臣
公元前589年,楚大夫巫臣为娶夏姬为妻,经过精心筹划,借出使齐国之机携带夏姬逃晋,废弃了共王的使命。《新序?杂事一》和《左传?成公二年》载,楚大夫公子侧准备将巫臣在楚的族人流放,为此去向共王请命说:“申公巫臣曾经劝谏先王(指共王之父楚庄王)不要收纳夏姬,现在他却废掉使命,携夏姬逃至晋国,他有欺先王之罪,请求将他的族人流放。”共王回答说:“巫臣为先王谋划则忠,为自己谋划则不忠。他对先王醇厚亲爱,对自己轻薄寡虑,没有什么罪过。”遂拒绝了公子侧的意见。
夏姬本是陈国大夫夏御叔的###,楚国灭陈时,楚庄王和公子侧先后准备娶走,均被巫臣找借口劝阻,尤其是,巫臣有意编造说夏姬是克亲的灾女,才使公子侧打消了娶走夏姬的念头。但时隔不久,巫臣竟不惜冒犯楚国之法,废掉使命而携夏姬叛逃晋国,这使公子侧顿时产生了受骗的感觉,由此又勾引起他失去所爱的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