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竣指指程芊芊的直升机,道:“你要见死不救?”
见死?程芊芊没有把问题想得这么复杂,诗苌在她眼里,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她的坚韧,她的完美,使人从来不会想到要帮助她,而是希望获得她的帮助。
林竣不容她思考,已经来到直升机旁,程芊芊带着惊异不定的脸,上了机。
今天是怎么了?诗苌姐是怎么了?
林竣又是怎么了?
就在程芊芊百思不得其解时,直升机被林竣控离地面。
身旁的男子,此时浑身散发出她来从没见过的气势,眼神中流露她期盼已久的目光,但那不是对着她的。
她想起了巫师对她说的话:“有一条古老的法则你将要去验证,今天会有好运降临到你身上。”
它所说的好运,是指她能获得验证古老法则的机会,还是这条法则所能带来的后果?
她缠着巫师告诉她是什么法则,但他没说。
轰隆隆的机响声中,程芊芊轻叹一口气,她也希望能快点追上诗苌了。
“岛主,林竣他离岛了。”镜叔的脸上夹着一丝不安。
林赫高深莫测的一笑,扬了一下手,道:“让他去。”
镜叔退了出去,房间里传出林赫冷冷的笑声。他隐隐感觉到这个家庭正在酝酿着什么,但与他无关,他只挂念着林竣,这个由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水溅湿了林赫的衣袖,他手里紧紧捏着一个皱了的纸杯。
笑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狂笑时的狰狞仍残留在他的脸上。
报应!报应终归是会来的!
这就是恒久不变的古老法则。
千岁岛龄
诗苌呆坐在石头上,一言不发。
海风吹着她瘦小的身躯,却吹不动她的意志。
直升机停在不远处的沙滩上。
岛上密林丛丛,阴霾难测,这里是水星岛。
唉,还有五十多海里,她竟这么大意,没有查看油箱的情况。
海星岛仿佛就在天海相接处与她遥望,呼唤着她。
她叹了一口气。
不过事情还不算糟,她已通知了诗菲,明天一早来接她,只要她挨过了今晚,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回去,结果是怎样?
他的父亲要亲口告诉她,她所尊敬的塞灵不是她母亲吗?那可是父亲最深爱的女人啊,他还把她的样子刻在海神的妻子脸上。
书房里的照片,全是塞灵的,诗菲的妈妈也没有享受到那样的待遇,她是她们最敬爱的女人。
他怎能跟别的女人生下自己……
这一晚,实在太难熬。
太阳落下,天海那一线就像即将关闭的大门,反射出最后的光芒。
诗苌呆呆的看着,内心的希望似乎也随之关闭的时候,即将消失的光芒中冲出一部直升机。
它正往这边飞来。
“诗菲!”诗苌激动的大嚷,并跳起来挥手。
可是方向不对啊!那不是从海星岛来的。
诗苌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望了望右手边的大海,又看了看从左边天空中飘然而来的直升机。
她很快知道了答案。
“芊芊!”
还有……
那个阳光般的男子。
他看到诗苌,笑了。
“需要帮忙吗?”他往诗苌走去。
程芊芊冲到他前头,哭哭啼啼道:“对不起,诗苌姐,是我叫他们把油搬走了,我,小心!”
程芊芊突然间爆发的一声大叫,是诗苌最后听到的声音。
她只觉得颈后被针扎了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是土人。
父亲说,水星岛是原始岛,岛上长着一种有毒的树,在他还没开发这里之前,所有人不能到岛上来。
父亲说,那片毒树林是海神的禁地,人类闯入会使海神震怒,并引发地震和海啸。
父亲说,岛上的飞禽走兽极为稀少。
父亲说,岛上是没有人类的……
但是,这里明明有土人。
“你骗我!”诗苌尖叫着惊醒,浑身是汗。
是梦。
但,眼前的简陋木屋,地上的厚厚草席,不是梦!
程芊芊和林竣东倒西歪的躺在席上。
林竣忽然浑身一震,翻身而起,不经大脑的喊道:“诗苌,你没事吧!”
诗苌坐在席上呆看着他,有点感动道:“我没事,你是谁?这是哪?”
林竣清醒过来,看到诗苌就在身边,松了一口气。
旋又有点尴尬道:“我叫林竣,芊芊的同学,刚才我们被一种很怪的人袭击了,他们用从长管里吹出来的毒针把我们刺晕。”
“很怪的人?”诗苌不解道。
她站起来从木头缝隙里往外看。
林竣查看了程芊芊,后者只是睡着了,身体并没有危险,看来这些土人只是对他们使用了烈性麻药。
接着随口答道:“没错,他们像是土人,但他们的工具很先进,语言跟我们的又很相似,土人该不会自己进化成这么先进的。”
“啊——!”
诗苌突然向后弹起,倒入林竣怀里。
“他们,他们在看我们!”诗苌颤抖的手指指着木缝。
林竣双手止住她的倒势,循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双诡异的眼睛一闪而过。
然后整个木屋都震动起来。
原来四周乃至屋顶全是土人。
他们看到林竣等人醒来,正尖啸着奔离而去,看来他们并不习惯岛上有外人登陆,叫声中夹杂着好奇、兴奋又惶恐之意。
两人正在惊异不定的细听之时,门开了。
林竣立即挡在两女身前,诗苌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暖意。
门外进来一位老者。
其实那人全身都裹着厚厚的粗布,头上盖着的似是帽子的浅布,把他整个脸都挡住,只是凭着他走路的样子,感觉他应该是位老人。
诗苌苦叹:自己只是要回家,怎么会碰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老人开口道:“几位是否来自东边的岛屿?”
诗苌等人同感愕然,这老人居然会使用这么流利的语言,听起来像是爪哇一带的方言。
“没错,我们因飞机没有油,误闯此地,实在是没有恶意的。”诗苌凭着记忆拼凑起来的爪哇语,竟相似得七七八八。
林竣只会听,不会讲,只能干咋舌,心里希望那老人听得懂才好。
果然,那老人停了一会,道:“这位小姐与本人的一位故友极为相似,令尊是否姓喜?”
诗苌愣了一下,摇头道:“姓南。”
这回轮到那名老者身体剧震,以不能置信的口气道:“南时菲?”
“没错,你该认识他,他是这里的岛主。”诗苌客气道。
那老者冷笑道:“岛主?那只是他自己说的,这里是属于我们毛翼部落的。”语气中夹着说不清的鄙屑之意。
林竣感到身边的诗苌正紧紧盯着那老者,怕她忍不住反驳,伸手在她大腿上拍拍,示意她冷静。
其实在南时菲等人来到这个群岛之前,这里的大小岛屿上本是居住着很多土人的部落。
部落中自然以酋长最大。
当时他们是极力排斥南时菲等人的,还几乎要把他们从岛上赶走。
后来,南时菲等人采用了分化和怀柔政策,打着繁荣部落的口号,稀释了部落的观念和人群,将近用了八年,他们才终于渐渐的把岛屿占为己有。
收服蛮不讲理的土人,其间的辛酸可想而知。
在海星岛等繁荣的大岛屿上,部落已经成为过去。
但在这些小至无人踏足的岛屿上,仍有部落神不知鬼不觉的存留下来。
水星岛显然就是这样一个岛屿。
但南时菲应该是知道岛上有个部落的,为何诗苌像事先一点也不懂得的样子?林竣疑惑着。
诗苌想到的却是父亲为何从来不提过这个部落,更严令任何人不能登陆水星岛。
思索间,只听那老者冷冷的笑道:“既然如此,你就把他的东西拿走,不要再留在这里祸害我们的族人。”
“东西?”
她的父亲显然到过这里,还留了东西。
会否是当时他用来分化这个部落的金银财宝,或者是不能被这个部落所接受的图腾?
这时程芊芊醒来,翻了个身嚷道:“好痛哦!”
接着看到那名怪异的老者,突然“啊”的一声,便傻愣在那里。
那老者冷喝道:“你们跟我来!”
林竣扶起程芊芊,后者大喊头疼,可能是中了过多的麻药。
三人跟着那老者走出木屋外。
四周全是土人,几间小木屋簇然而立,看其规模,这个部落大概只有百来人口。
他们身上涂满令人眼花缭乱的颜料一类的东西,有的手上还拿着火把,木箭和小刀。
林竣说得没错,这些土人的工具都算挺先进的了,除非这个部落在岛上已有千岁岛龄,否则是不可能有那样的发展程度。
又或者他们得到过外人的帮助。
谁知道呢?
众多土人中,只有那老者全身裹衣,其他人都是一条麻布,一块头巾,屁股都露出来半截,吓得程芊芊忙躲到林竣身后。
看到林竣三人出来,土人们立即躲得远远的,只在树梢和屋顶上观望。
当看到三人跟着老者往密林方向走去,更几人立即惊呼起来,但没人敢上前阻拦。
他们走了半公里左右,来到一个更浓密的树林,树梢上缠着淡淡的雾气。
诗苌浑身一震,停止不前。
“这是毒树林,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诗苌怒道。
林竣和程芊芊闻言立即停了下来,程芊芊更是噤若寒蝉。
那名老者淡淡道:“看来南时菲已经告诉过你不能接近这里,这里是海神的圣地,但是……”
他说着,伸手摘下一片叶子,放到鼻子前嗅了嗅,接着道:“其实这里只是一片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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