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媒的几句话让西晏异常生气,似乎因为自己是再嫁,而秦小姐还是黄花闺女,两相对比,秦小姐更加惹人怜爱。加上秦小姐和顔子昭是指腹为婚,名正言顺,西晏是皇上临时指婚,秦小姐原本该是正室的地位被莫名的挤占,这个脾气暴躁的任性公主倒像个横插一刀的第三者。
鉴于这些理由,很明显更多的人都在为那位秦小姐惋惜。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的留个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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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前情往事 。。。
公主再嫁,声势却丝毫不输两年前嫁进纪家的时候,德隆帝似乎在向世人昭示西晏已经正式和纪家脱离了关系,现在成了顔家的媳妇。
西晏始终带着当年纪尧尘送她的定情信物,她心里有张算盘,不消多久,或者她可以亲自开始实施她的计划,她想,这辈子能让她不想放手的男人,大概也只有纪尧尘了。
坐在平稳的八抬大轿上,听着外面锣鼓喧天的喜庆,似乎又回到两年前。
那时候春光正好,意气风发,母后看起来雍容华贵,慈和的带着宫里的孩子玩耍。是她跑过去,那么急匆匆不可抑制的过去,带着喜悦和憧憬,连额上的发丝也被汗水浸了。
“母后!女儿看上了一个公子!”西晏跪在皇后面前,说的字字句句坦荡,竟没有一丝羞意。
当时太子在场,还有二公主和四公主,听到西晏的说法,全在一旁窃笑。太子忙提醒了一声,让她注意女儿家的矜持。西晏却全然不理会。
“哦?是哪家的公子,让晏儿如此垂青?说来本宫听听。”皇后显然对西晏的举动颇有兴趣。连一旁的宫女也掩饰不住笑意,支着耳朵听下面的事。
“是纪国舅的长子,纪尧尘!”
一语惊奇,周围的人忽然愣住了。西晏看到了太子的恍然大悟,二公主的诧异,还有四公主的欣羡……惟独皇后镇定的看着西晏,过了好一会,才忽然开口问:“为什么是他呢?”
“女儿知道他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对他心生爱慕。”
“可……尧尘这孩子是个武痴。”
“女儿可以陪他练武,女儿也喜欢习武。”
“尧尘这孩子也不爱说话……”
“女儿爱说话,可以引着他多开口。”
“西晏,他太木讷,并不适合你……”
“母后,女儿完全能接受,并且喜欢这样的男人!”
周围的人几乎都被西晏的坚持镇住了,谁都没料到她这么笃定的要嫁给京城头一号“剩男”,成婚的那年,纪尧尘二十三岁,西晏十六岁。此前纪尧尘虽然美男名声在外,但由于一心习武,不懂得与别人过多交流,像个爱情木头。据说常年在军营里,只会打仗,不懂得接近女人。
纪尧尘虽是长子,却是纪国舅的妾室所生,加上并不讨得国舅欢心,一直未受重视,公主的下嫁,让纪尧尘在纪家的地位陡然提高了。
纪尧尘是个清隽雅致的男人,和一般的武将不同,他没有大腹便便,没有黝黑的肌肤,没有粗犷的个性,像个温润的公子哥,一颦一笑还带着腼腆。
新婚的头一晚,纪尧尘紧张的和西晏躺在一张床上,有些兴奋,更有些不知所措。平时驰骋沙场的将军,那时竟然如此局促。
等了许久,纪尧尘始终不敢伸手去碰西晏,两人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后来是西晏先翻身抱住了他,抱的很紧。她看到纪尧尘的脸刷的红了个通透,身子一僵。好一会才适应了这个拥抱,她听到他的心跳的很快,几乎是屏住呼吸,慢慢回抱住了她,仔细的的抱着,像个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的礼物……
“不过是个改嫁的公主,弃妇而已,都是皇上兜着才没跟着纪家一起遭殃。何以鸠占鹊巢,把咱们少爷一早就定下的新娘子秦小姐的名分都给挤了?”西晏的思绪被窗外的议论声打断了,那人声音有些尖刻,听起来是在打抱不平。
“就是,秦小姐温柔又漂亮,对下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我可听说这个三公主是有名的爆脾气,连顔贵妃也时常被她奚落,可是个难缠的主儿。”另一个声音有些沙哑,在跟她一唱一和。
“连贵妃娘娘也被她奚落?”刚才的女声似乎难以置信,“那她进了咱们府,岂不是让大家都遭殃?尤其是秦小姐……”
“嘘!”沙哑的声音似乎在提醒她,立即放低了声音,“咱们小声点……这窗子后的房间,就是公主的新房……”
后面她们还议论了什么,西晏听不清,外面熙攘的声音隐约能听到,其间有送嫁的喜娘进来东拉西扯了一通。
西晏却冷笑了两声:“您莫非不知道本宫是再嫁之身?这些祝福本宫早在两年前就听过了一遍,现在再听,索然无味。不如您留着这些到偏院说给秦姨太听,她会比较受用。”
西晏的几句话让喜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她听出公主暗含了讽刺,只是不知道是针对她还是那个秦小姐。
喜娘一脸灰灰的出去,柳絮才开口道:“公主,您别动气,外头那两个丫头明摆着乱嚼舌头,您别放在心上。新驸马能娶到公主您,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西晏摇头,直接将红盖头摘去,柳絮吓的赶忙拦她,却没制止住。
“别讲那些虚礼了,我这次嫁人,心境远不如从前,是吉是凶我早不在意了,这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婚姻。或者那个秦小姐还真是委屈,到手的国舅公子的正室位子,偏偏被我这个程咬金占了。”西晏无奈的要扯头上的凤冠。
柳絮急了,上去抓住她的手:“公主!宫里宫外,多少人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多少人说,意气风发的三公主也有今天。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无依无仗,公主越应该好好的,让他们的笑话都见鬼去!”
西晏看着柳絮说的郑重,忽然有如醍醐灌顶,怔怔的愣了几秒,忽然醒悟到了一些东西。
柳絮是个聪明的丫鬟,论年岁和西晏同年,甚至还大了她几个月,多少年来,一直站在她这边帮她,不管她得势还是失势。
安静的坐了很久,直到外面渐渐安静,大约宾客已经散去了,可迟迟没见到顔子昭的身影,喜娘自从被西晏骂走了以后,再没敢进她的屋子。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柳絮两个,时间久了竟开始犯困。
“柳絮,你猜,顔子昭今夜会不会去了秦小姐那边?”西晏倚着床框,开始准备就寝。
“不会,您是正室,新婚头一夜,他有什么理由到偏房那里。即使他不讲僧面,也要讲皇上的佛面。”柳絮分析的头头是道。
西晏只是笑而不语,夜逐渐深了,依旧不见顔子昭的身影,事实上,这个新驸马是圆是方,她完全不知。而这一次,她也完全没有两年前成婚那种期待的感觉。
西晏除了衣服钻进锦被里睡了个香甜,柳絮却在一旁无奈的叹息,大概在气愤顔子昭今晚的过分行为,尽管她一直在帮他找借口,为了不让西晏觉得难过,可时间越久,她越难自圆其说,也许顔子昭真的去了偏院。
梦里一切都很美好,有从前的欢乐,有慈和的母后,有宠爱她的父皇,还有纪尧尘……蓝天,白云,亭台,楼阁,好像呼吸也忽然顺畅了。
下半夜的梦很奇怪,有人在跟她争被子,她觉得忽冷忽热,被子里很挤,像塞了一块又大又热的东西,和她贴的很近。
待到早晨醒来,顺着锦被的轮廓,她看到有个陌生的男人躺在她的旁边,皮肤光洁,蜜色肌理滑腻而有质感。有力的手臂搭在软软的被子上,被边上方还□了半截胸膛。那男人睡的很熟,微微侧向她,姿势暧昧。
她醒来后,瞬时惊的睁大眼睛,控制不住,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期待留爪啊留爪留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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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嫡庶之争 。。。
旁边的男人被她的惊叫吵醒了,两人钻出锦被,西晏才发现他是光裸着身子,一种羞辱感袭来,下意识的抬手就是一巴掌。
那男人没躲开,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愣了几秒,俊美的唇部线条勾勒出一种难以意会的神情,健硕的胸膛显露无余,本来睡眼惺忪,此刻被西晏的举动搅的彻底苏醒了,眼里还藏着点不满,房间里飘着淡淡的酒香,这一切让西晏终于意识到这已经是新婚的第二天。
床边放着大红的婚服,华美艳丽,腰带拖再地上很长,一室温暖惬意。
“宫里有规矩,公主嫁人的第二天要掌掴驸马吗?”那男人好像揶揄的口吻,微微掩着被打的发麻的半边脸。
西晏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确定这男人就是顔子昭,他似乎和自己原来想象的不一样。她一直以为,像顔家这种市井人家出身,顔姬那种女人极力推荐的驸马人选,必定是歪瓜裂枣,故意用他来羞辱自己这个落魄公主。今日一见,竟然是个英俊爽朗的男人,眉毛浓密,眼眶极深,看起来有一丝魅惑力。这样的男人让她着实惊奇了一下。
“你怎么进来的?”西晏防备的质问。
“走进来的。”顔子昭回答的异常平静。
“谁允许你到被子里来的?!”西晏的声音明显是动了怒。
“奇怪了,我爹能睡我娘的被子,为什么我不能睡你的被子?”
“粗俗!”
顔子昭这回真的乐了,索性平躺下,作势继续睡:“你刚才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我尚且没说你粗俗,现在你反而倒打一耙。怪不得同雨街开狗肉店的小二说,这世上有两种女人不能娶,一是母夜叉,二是公主。”
西晏听出他在骂她,扬手欲再赏他一巴掌,这次他学了聪明,果断的抓住她的手腕,箍的她不能动弹:“我爹说,打丈夫的女人都是悍妇,我娘说,娶妻要求淑女,要懂三从四德。”
西晏不听他废话,用衣服掩了身子要起床,被顔子昭一把抓了回来,只是这次他的声音比刚才正经了许多:“姑母从宫里派的人还在外面,如果你想见那些人,现在就尽管出去好了。”